他們交往也不過一個多月,就要她問他願不願意、會不會和自己結婚,這會不會太快、太離譜了啊?
中小學都開學了,接下來就是大專院校。
這天,是桑羽柔在超商打工的最後一天,也正逢學校迎新會前夕。
迎新會是由大四的學生負責舉辦,負責人是任天際,所以他今天必須去學校。
已經五點了,任天際不曾這麼晚還沒來接她下班,今天卻晚了,還連通電話都沒有,他說過會來接她的。
「羽柔,花心飯團怎麼還沒來啊?」組長心中也有相同的疑問,接著她心念一轉,「不會……把你甩了吧?」
組長的一句話問進她恐慌不已的內心裡。
「我……也不知道,組長,他如果要甩掉我,是不是也該送我花心飯團?」
「會不會是因為你跟他說你不喜歡吃花心飯團,他索性就不送了?」
組長不是盼著桑羽柔被任天際甩了,而是她實在難以相信他們會交往這麼久,所以全往壞處想。
「我是跟他說過我不喜歡吃飯團,可是總得說聲再見吧?」他不會連這點禮貌都不懂吧?
她和任天際在一起一個多月,任天際不斷地告訴她花心飯團有多好吃,她都堅決不吃,直說自己最不愛吃飯團。
其實她不是不愛吃飯團,而是忌諱,就像有人農曆七月忌下水、吃梨忌切半、情人忌送帕……會忌諱,就代表她會怕。
明知任天際終有一天會甩了她、明知自己不能動情,原以為她可以無動於衷的面對任天際,偏偏還是陷了下去。
「那會不會是……」
組長正揣測著另一種可能,突地見到任天際從大馬路的另一頭走過來,身邊還拉著一個女人。
她連忙伸手指去,?羽柔,你看!你真的被甩了!」
桑羽柔朝組長所指的方向看去,人眼的那一幕,讓她的心隨著任天際的靠近面越揪越緊。
「組長,我要先走了!花心飯團如果要送我花心飯團,你就替我收下順便吃了吧。」語畢,她低著頭奪門而出。
「羽柔!」任天際眼尖的看到她,他丟下身邊的女人,快步地追了上去。「對不起,我遲到了。」
桑羽柔垂首不語。
「怎麼了?」任天際勾起她的下巴,瞅著她柔聲問道。
桑羽柔看了他身後不遠的女人一眼,依舊保持沉默。
任天際隨著她的目光轉頭看了女人一眼,知道她誤會什麼了。
他輕笑地解釋:「她是這次迎新會的企劃,不要亂吃醋。」
她會吃醋是好事,表示她接受他對她的感情了。
可惡!她吃醋、她恐慌,他卻笑得這麼得意!而且她不是將自己的情感隱藏得很好嗎?他怎麼看得出她在吃醋?
桑羽柔努了努嘴,口是心非地道:「我哪有吃醋!你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我隨時等著你不要我!」
她的這句話使任天際的心情從雲端上掉了下來,礙於在大馬路上,他不好發作。
他斂眉低吼:「你這麼希望我不要你是不是?」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腳踏多條船,免得摔到河裡淹死!既然有了新歡,我這個舊愛可以讓賢!」
他明明就聞得到濃濃的醋味,她為什麼還要極力掩飾?肯定還是防著他,惟恐他花心。
天地良心,他任天際可是對她動了真情。
他知道自己曾有過不良記錄,要她相信自己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他可以等,也有信心能打動她。
他緩和了口氣,輕聲說道:;「她不是新歡,是這次迎新會的企劃,我剛剛跟你解釋過了。」
「不是新歡會手牽手過馬路?她現在還在那邊等你呢!」桑羽柔嘟起嘴說道。
「不是手牽手,是她在過馬路時拉著我。我們原本還有些事要討論,可是我怕讓你等太久,所以就一起過來了。」
桑羽柔抬眸瞅著他,「不是新歡?」
任天際認真地道:「絕對不是。」
「明天迎新會肯定會有一群小學妹,那總該會有新歡了吧?如果會,我們現在就分手,省得明天再說一次。」她的小嘴越嘟越高。
任天際的心情又飛上了雲端,他舉手朝天發誓:「我發誓絕對不會有新歡,也不會腳踏好多條船,否則就讓水淹死。」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不准你亂講話!」她連忙伸手摀住他的嘴。
任天際順勢在她手上一親,「明天迎新會我不到學校了,我去跟她講,讓她全權處理。」
「不要啦!那本來就是你的責任。」桑羽柔連忙拉住他。
「今天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這就去跟她說。」語畢,他轉身就走。
任天際的前腳剛走,桑羽柔的手機隨即響起。
她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李連傑。
「羽柔,我知道你打工到今天,我們明天中午一起吃飯好不好?到那家我們之前聚餐的餐廳。」李連傑溫聲說道。
任天際不准桑羽柔和李連傑碰面,桑羽柔只好以她打工抽不出時間的借口婉拒李連傑的邀約,現在她打工期滿,問題也隨之而來。
「李連傑,我、我明天有事耶!」
桑羽柔是那種不善拒絕的人,沒有一次可以拒絕得徹底,否則,她今天就不會成為任天際的女朋友。
「是真的有事,還是要和任天際那個花花公子在一起?」李連傑直言不諱。
「你怎麼知道我和任天際在一起?還有,你怎麼知道我打工到今天?」會是許愛妮說的嗎?他們不是分手了?
她不想讓同學們知道她和任天際交往,因為女同學一定會用嫉妒的目光看著她,並等著看她何時被任天際甩開男同學則會用不甘願的目光看她,也同樣等著看她何時被任天際甩了!
因此,她要求任天際,他們在校內得形同陌路,要約會就到校外。
任天際還曾為此非常生氣,不過最後還是依她。
「我打電話到你家找你,你嫂嫂說的。羽柔,我或許沒任天際出色,但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千萬……」
「李連傑,任天際或許花心,但你沒有資格批評他,你自己還不是禁不起愛妮的誘惑?」唉……五十步就不要笑百步了。
「那是因為你拒絕我,我才會跟愛妮交往。我跟愛妮在一起後,發現她根本不是我要的那種女孩,我就馬上跟她分手了。」
「不是她甩了你嗎?」
「沒有誰甩誰,大吵一架後就自然而然的分手了。」
原來是許愛妮愛面子,她聽得出李連傑沒有撒謊。
「你既然沒有痛不欲生.,那我也毋需安慰你了。」
「我是沒有痛不欲生,羽柔,你最好趕快跟任天際分手,要不然痛不欲生的人就是你了。」
「李連傑,我和任天際在一起的事請你保密,我不想讓同學知道。」
「電話裡講不清楚,我們朋天見面再談好嗎?」
「我……可能沒空。」桑羽柔又是不明確的拒絕。「你一定要保密。」
「明天見面再談,我明天中午在餐廳等你,不見不散!」
李連傑捉住她的弱點,切斷通訊後隨即關機,打算讓桑羽柔乖乖赴約。
「喂,李連傑!」桑羽柔朝著手機大喊。
「你跟誰在講電話?、」任天際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桑羽柔轉身面對他,「是李連傑。」
任天際臉色一沉,「他要做什麼?」
桑羽柔垂眸回道:「他要……要約我吃飯。」
「你最好拒絕他。」
「我拒絕了,可是……可是他一說完不見不散就掛電話了。天際,我明天還是得去一趟……」
「不准去!」
他忿忿地打斷她的話,並拉著她往他住的大樓走去,一路怒氣沖沖地回到家。
「你不要生氣嘛!」一關上門,桑羽柔立刻說道:「我總不好讓人家空等啊,我去說一聲就走。」順便要他保密。
「我和你一起去。」他才不會讓他們單獨相處!
「你明天還是去忙迎新會……」
「好讓你和那個李連傑約會!」他大吼一聲。
「我不是要和他約會,因為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我是要去請他保密的,我不想成為同學們的笑柄。」
任天際一聽,氣憤地掃掉桌上的茶杯,「跟我在一起很丟臉是不是?如果是,你現在可以走了!」
桑羽柔被他憤怒的舉動震懾住了,還有他受傷的手指,正淌著血……
她連忙拿來急救箱。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走!我任天際讓你丟臉,我很抱歉!」該死的女人!這是他花心的報應嗎?第一次對女人動心,卻讓她如此踐踏!
桑羽柔還是走到他身邊蹲下,她拉住他的手。
任天際狠狠地抽回手。
她再度拉住他的手,他又抽了回去。
桑羽柔又再度拉住他的手,眸子泛著淚光,她哽咽道:「天際,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任天際再如何生氣,也絕對不忍心看到她那泫然欲泣的嬌柔模樣,可是她的話真的激怒他了,因此他決定繼續生她的氣。
他怒道:「不是那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
她一邊幫他處理傷口,一邊說道:「我怕大家都會等著看我的笑話。」
「看什麼笑話?」
「看我什麼時候會被你甩了。」
原來是他之前的花心讓她擔心受怕!
任天際心一軟,一把拉她入懷。
「還沒包紮……」
任天際吻斷她的話,同時在她耳邊承諾:「我不會甩掉你的,絕對不會,你也休想我會甩了你。」
桑羽柔注視著他,柔聲試探道:「天際,我們……我們將來有可能結婚嗎?」
終於有機會讓她試探了,可是一問完她就後悔了,她不敢聽答案。
「當我沒問。」
任天際勾起她的下巴,直勾勾地看著她,「當然有可能,而且很有可能。」
桑羽柔不可置信的問道:「真的嗎?」
「騙你我是流浪狗。」
「為什麼是流浪狗?你一定是騙我的,以為你若是流浪狗我就會餵你、關心你,對不對?」
「可是你不會吻我。」
桑羽柔聽了輕聲一笑。
「所以,不可以胡思亂想,我是認真的。羽柔,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們在一起,你會覺得光榮而不是丟臉。明天,我陪你去找那個李連傑,我要讓他羨慕死我。」
桑羽柔咬了下唇,目光在他俊臉上流轉著,半晌後,她主動將唇貼上他的唇。
她決定相信他!
***
開學了,任天際和桑羽柔公開地出雙人對,不要說在校園內,就連在企業界也都流傳著他們的戀情。
大家—開始都等著看桑羽柔能和任天際在一起多久,沒有人衷心祝福,除了桑博志之外,甚至還有人等著桑羽柔被甩,自己好乘虛而入。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過了,兩人依舊出雙入對,直到農曆過年任天際得回去新加坡。
任天際原本是想帶桑羽柔回新加坡見他的家人,不過許愛珍想了一堆理由讓桑羽柔走不了,她刻意不讓他們天天黏在一起。
許愛珍說什麼她剛懷孕不宜太勞累,要桑羽柔幫忙大掃除,而公司那邊也得她幫忙辦尾牙招呼員工,況且除夕應該要一家團聚……
桑羽柔和任天際在一起將近半年了,不僅跌破眾人的眼鏡,還令許愛妮不甘心到極點。
這些日子以來,許氏姊妹不斷的透過桑博志去瞭解桑羽柔和任天際的情況,準備隨時伺機而動。
除夕夜,餐桌上。
「愛妮、羽柔,來,一人一個紅包。」許愛珍遞給她們一人一個紅包。
「姊,有沒有包很多啊?」許愛妮挑眉問道。
「經濟不景氣,你想要多大包啁?」許愛珍沒好氣的回道。
「謝謝嫂嫂。」桑羽柔緊接著說。
隨後桑博志也遞給她們一人一個紅包。
「羽柔,你不會怪嫂嫂沒讓你去新加坡吧?」許愛珍問道。
桑羽柔連忙回道:「怎麼會呢?沒關係的!天際說等他畢業典禮時他爸媽會來台灣,那時候再介紹我們認識。」
「任天際到底是要帶你到新加坡玩,還是去見他父母?」許愛妮試探性地問道。這其中可是有差別的。
「主要是去見他的家人。」桑羽柔的臉上浮現一抹羞澀。
許愛珍和許愛妮對看了一眼。
許愛珍故意問道:「羽柔,任天際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啊?」
「是……也沒什麼啦!」桑羽柔欲言又止。
桑博志以為桑羽柔是害羞才不好意思開口,他替她說道:「任天際向羽柔求婚了,預計在任天際畢業後訂婚,他自然是要帶羽柔回去見家人的。」
「騙人!」許愛妮失控地大喊一聲。
許愛珍連忙在餐桌下拉了拉她的手,要她控制情緒,嘴上連忙說道:「是啊!任天際會不會騙人呢?他那麼花心,羽柔,你不要被騙了。」
桑羽柔沉默無語。
她剛剛欲言又止,就是不想讓許氏姊妹知道她和任天際之間的發展,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她知道不會得到她們的祝福。
這半年來,她雖然感受到任天際的真心,甚至已經互許終身,但她對他的花心仍忐忑不安,她自然無言以對。
「我相信任天際對羽柔是真心的,你們看!」
桑博志拉起桑羽柔的手,一顆價值不菲的鑽戒閃著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