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劉律師來了。」
穆聖衍放下手邊的工作,立即與劉律師討論起來。「她看過文件有沒有異議?」
「安琪小姐已經詳細讀過這些文件,她沒說什麼,只強調她手上的工作一結束,就回來跟你談。」劉律師回道。
「怎麼了?」想著妻子的背叛,他濃眉緊皺,表情更加冷漠。
劉律師急忙回道:「當然,我告訴她,這件事總裁已經全權委託我處理,但她卻堅持非要見你一面不可。」
「你說呢?」他問的是在法律上處理方式。
「如果總裁堅持離婚,而她不肯簽字的話,你手上握有的證據,照樣可以單方面訴請離婚沒問題。」劉律師專業的回答。
「那就馬上去辦!」他沉聲道。
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做事果斷分明,一旦決定的事只求效率與結果,所以劉律師補充說:「是,不過法院那裡,程序上還需要時間審理,才能批下來。」
「嗯。」他結束談話,送走劉律師。
然後,走到通往秘書室的門邊,斥道:「偷聽的人給我出來!」
只見靡荼從門後訕訕的現身,他立刻義正辭嚴地教訓起來。「偷聽是很要不得的行為,基本禮貌妳懂不懂?」
「我只是關心你,想知道你和安琪的狀況嘛!」她是真的很在意、很關心,才迫切的想知道。
不幸的婚姻已經夠惱人了,那種被「挖掘」的難堪更教他無法忍受,他面色薄慍,眼中漸漸凝聚一抹寒意。「那是我的私事,不需要妳的關心!」
靡荼故意對他的冷漠視而不見,溫柔地勾住他的臂膀。「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那種受傷的感覺使你不快樂,我只是想幫你。」
「沒必要,妳別打擾我就好。」他嗤笑,質疑少不更事的她能幫什麼忙。
「你對待人都要這樣冷漠嗎?難道你不知道我很關心你?」到底是怎麼了?他比以前更冷漠,這段婚姻肯定對他傷害很大。
「要我說幾次?別來打擾我!」他寒著臉格開她的手,回到辦公桌前坐下,繼續剛才的工作。
他……可惡!那臉上孤寂冷傲的表情,讓她覺得他根本不屑她的關心。
她再接再厲,發揮「火鳥」精神問道:「我不在家的這幾年,你有想過我嗎?」
有想過嗎?哪怕一點點,也會讓她很振奮。
穆聖衍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不自覺地想了想。這些年他忙著接手集團,忙著拓展事業版圖,忙很多事,幾乎忙到忘了靡荼這號人物,但是,為什麼她這次回來,好像給他不一樣的感覺?
靡荼走過去,又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孤立自己?難怪連爸媽都說你越來越難以接近。」
他瞇起雙眸,忿忿的下令,「給我滾出去!」
看來她是百分百的惹毛他了,乾脆就吵個痛快。「我也是大股東耶!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干!」
他擰緊濃眉,看了她半晌,語氣帶著責備的說:「大股東也不能妨礙我的工作,還有,妳說話就說話,別罵髒話。」
「是你惹我的!」
「拜託,妳就不能成熟一點?」
哇靠!他他他……還嫌她?!簡直找死!
「你才是什麼都不懂,又固執又壞心眼的半生熟男人!幹幹干──干斃了!」霎時間她「幹不絕口」,令穆聖衍震愕連連。
「什麼半生熟男人?別說那種奇奇怪怪的話。」他揉著太陽穴,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揮揮手要她離開。
簡直是代溝!過去幾年她都學了些什麼?肯定是毫無長進。
靡荼故意一屁股坐到他對面,「就是外表成熟,心智還長不大的男人,了不了?」
自己像個孩子似的,竟然還敢給他抱怨,簡直胡扯!他才不想再這樣浪費時間,他看看手錶往外走出去。
呃,他們不是正在氣忿的吵架嗎?他怎麼可以還那麼冷靜,說走就走了?靡荼揪著他的手臂問:「你去哪?」
他沒有回應,只是一個巧勁甩掉那雙小手,冷漠的離去。
啊,這塊冰山,連吵架都不會,就這麼的走人?!
砰!她氣惱地把他桌上的水杯扔到牆上,迸出破裂聲,水花四濺。
陳秘書聞聲跑進來,只見靡荼氣鼓鼓的用袖子抹眼淚,心想,哎呀!這對兄妹怎麼回事?剛才大的那個臉色陰沉的離去,這會兒小的這個又淚如泉湧,該不是吵架了吧?
「靡小姐?!」她遞上面紙,安慰道:「妳別難過,總裁那個人就是這樣,工作的時候一板一眼,可能一時忘了妳是妹妹,才會與平常一樣要求嚴格,妳慢慢就會習慣的。」
面對老總的千金,好心的陳秘書以為她嬌生慣養,吃不了苦頭才會被冷酷的總裁弄哭。
妹妹?!
靡荼定定看著陳秘書,琢磨著她的話,有沒有可能穆聖衍一直當她是妹妹,所以兩人才激不起愛情火花?那真令人沮喪!
沒空沮喪了,她拉住陳秘書問:「知不知道他上哪兒去?」
「總裁現在人在二十一樓的健身俱樂部。」陳秘書發現拉住自己的小手好激動,是要去找總裁繼續吵嗎?
「好,我也去!」她凝住目光下了決心。人生總有許多次抉擇,她不在乎再面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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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健身俱樂部柔和的燈光下,穆聖衍在胸肌推舉器材上做訓練,倏然他臉上閃過一抹驚愕,但很快又恢復鎮定,瞪著靠過來的靡荼。
因為那雙閃亮的眼睛熱切的看著他,害他的心莫名其妙地揪了一下,隨即問道:「妳來做什麼?」
她走過去,「找你,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有什麼事這麼急?」他看也不看她,壓根就不覺得會有重要的事,又換到腹肌訓練機做他的腹肌運動。
「嗯……」她吸了一口氣,思考著要用什麼方式告訴他。「這件事我很早以前就該說的,可是那時候我年紀小,不懂得表達,後來,你又結婚……」
她說得心臟怦怦跳,他卻像沒聽見她的話似的,呼──呼──很有節奏的吸氣吐氣,鍛練腹肌。
呼呼呼──冷靜冷靜冷靜,緊張什麼啦?靡荼仍然感到心怦怦怦跳個不停。
「你有沒有在聽啊?」她可是很認真的在告白,他可不可以表現得在乎一些?
「我在聽,呼──呼──」穆聖衍還是不看她。
才怪,聽他的口氣就是在敷衍,她不管了。她毫無預警的坐在他大腿上,讓他不得不停止動作。
說話就說話,竟然坐在他的腿上,這丫頭又想幹什麼?
「妳給我起來!」他沉聲低喝,不想驚擾旁人引來注目,幸好遠遠的角落,只有一對時髦的老夫婦而已。
「不要!」
「雖然我們是兄妹,但是被人看到也不好。」他不由得打量起她,她什麼時候換了衣服?上身只穿了件小可愛式運動服,褲子短得不能再短,還是低腰的,露出可愛的肚臍,可惡,還有一雙又直又漂亮的長腿,年輕的曲線清純得誘人。
「誰教你不專心聽我說話?」她伸手攀著他的頸肩,打定主意穩穩坐好。
唉,走到哪都擺脫不了這丫頭,他也只好認了,這個靡荼從小就是他的專屬麻煩,趕不跑也罵不走,就是硬要賴在他身邊!
「快說!」只希望她說完趕快起來。
「我……」吸一口氣,靡荼激動道:「我愛你!我愛上你了!」
我好喜歡、好愛你喔!這句話在她心底狂飆起來。
然而,他竟無動於衷的瞪著她,平穩的以沒有感情、嚴肅的語調糾正她,「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是妳哥耶,搞不清楚狀況!」
笨蛋!別擺出這種表情。靡荼在心裡哀嚎。
「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你很清楚,你看看我,還覺得我像是你的妹妹?」千萬別說是啊!她咄咄逼人地戳他的胸膛。
與記憶中的她,是有那麼點不一樣了,她現在看起來有股慵懶嫵媚的美感,不過依舊是那麼衝動、胡鬧。
他注視她清純的小臉,蹙眉道:「妳才二十三歲,青春正熾的年齡,涉世未深、容易衝動,看到喜歡就以為是愛,其實還需要多看、多聽,多學習、多選擇才對。」
而他已年過三十了,不再是會為愛情昏頭的年紀,不!嚴格的說,他從沒被愛情沖昏頭過。
「我從八歲就愛上你了,我愛你,無可救藥的愛著你呀,只是你不知道。」顯然他還不瞭解她的毅力有多恐怖。
果然,他一副料中的表情。「這只是小女生仰慕大男人之情,不是愛。」
「你又不是我,怎知道那不是愛?」誰說不是愛,她愛得好辛苦,只是他不懂、不知道而已,但絕不能否定她的真心。
然而,他那張臉更嚴肅了,「我是個已婚的男人,不適合妳。」
「你在辦離婚不是嗎?」她繼續表白,「離婚後你就是自由身了。」
「還是不合適。」他仍然不為所動。
「為什麼?」
「說明白一點,我對妳沒那個意思。」最後他還酷酷的加了一句,「我又沒有戀童癖。」
「戀……戀童癖?!」換句話說,是在嫌她是小鬼頭嘍!
想打擊她的信心?沒那麼容易!愛他那麼久,憑著千錘百煉的一顆心,她一定要爭取到底。
「就算沒那個意思,我也會想辦法勾起你的性趣。」她大膽的湊過去,冷不防覆上他的唇,獻上她的初吻。
這是她一直想做的,而這一刻她終於做到了!
她她她想勾引他?一向深沉少有激動的他,都忍不住嘴角顫抖,瀕臨失控的邊緣。
怪了!剛剛兩人的唇輕輕一觸,他心頭好似掠過一種奇怪的興奮感……興奮?幹麼莫名其妙興奮啊?他在心底納悶,該不是真的受到誘惑,弄得他意亂情迷!
迷什麼迷?!他穆聖衍一向冷靜自持,豈會為了女人意亂情迷?尤其是這種笨丫頭?簡直可笑、荒唐之至!
「我拒絕剛才那樣的行為,而且不管妳做什麼,我都不會想入非非!」他沉聲斥責,充滿懊惱的眸光讓靡荼既困惑又失望。
咦,雜誌上的「獵男行動」沒效嘛,明明都做了令人臉紅心跳的事,為什麼會鎩羽而歸?
好,再試一次,她湊過臉去。「不過是接個吻,大驚小怪!」
嘿嘿,她想穆聖衍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一旦兩人生米煮成熟飯,以他的個性一定會負責到底,她就可以一輩子過愉快的日子!
她決定了,她要勾引他上床,但耳邊這時卻傳來一陣暴吼聲──
「混帳東西!我要說幾次,妳才聽得懂?」咚!他的心毫無預警的猛跳一下,惱羞成怒的他,真恨不得馬上把她扔出去。
「不懂的是你,腦子進水的傢伙!」不過她就是愛他這副德行,就連生氣……依然帥得沒天沒良!
他一怔,顯然又聽不懂她的話。
「就是腦水腫啦!」她笑咪咪地解釋。
他看著她半晌,雙手揪住她雙臂一提,然後順利的坐起身,冷靜的說:「我要處罰妳!」
「好啊!你想親吻,還是嘿咻都可以。」她滿懷興奮地想。
「真是……」穆聖衍辭窮,驚愕她連「嘿咻」也說得像順口溜。
啪!他的手掌重重落下。
她撫著屁股叫疼,「我已經長大了,你還打我?」
「我看妳的腦子根本沒長大,我今天一定要處罰妳。」他鐵青著臉轉身到器材櫃,不知在找什麼?
一分鐘之後──
靡荼瞪著他手中十公斤重的鐵人啞鈴組,發出一聲驚喘,「為什麼?哪、哪有這樣子……」又不是想練出鐵人般的結實手臂!
她小聲嘀咕抗議,卻在他橫來一記冷瞪後,馬上噤聲不敢再說。
「蹲好馬步,兩手向外伸展,抓穩!」他把兩隻啞鈴塞到她掌心裡。
他他他處罰人的方式真爛!
但為了安撫他,她很努力地配合。
雙手快僵掉了,她搖搖晃晃地哀給他聽。「好重喔,真的──」
「是嗎?我看是身體不夠平衡。」說完,他竟然放了一迭雜誌在她頭頂上。
「要罰多久?」她顫抖著問。
他慢條斯理地擦乾身上的汗,「等我沖完澡,吃完點心就差不多了。」
這麼久……嗚!她哪撐得住呀?不懂女人心的混蛋!
突然,不懂女人心的傢伙回過頭又加了一句,「不准讓書掉下來!」
「好過分!動不動就處罰我,還設下殘忍的規定。」她快撐不住了。
活該,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胡言亂語?這就是給她「不良企圖」的一點小小懲罰,他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繃著臉忍笑離去。
笑?!好吧,他承認,有一些……只有一些些啦,突然懷念起過去處罰她的那些日子,沉寂的心緒彷彿有一種動起來的感覺。
可憐這邊的靡荼還在苦撐著。噢!書書書歪了,啊──不行了,要掉了,天!快救書……
咚──咚──
鐵人啞鈴組掉在地上,媽呀!好痛,手痛死了!
「文勇!救我──」她淚汪汪地縮著肩,撫著發疼的手腕打電話,向穆文勇求救。
沒多久,穆文勇便飛般的來到健身中心,一看,這下子很精彩,靡荼兩隻手腕腫得和豬手一樣。
「天!搞什麼?誰下的毒手?」穆文勇一陣驚呼,差點以為她被人謀害。
「不是啦,快送我去醫院……痛死人了。」她淒慘的迸出淚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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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急診室把靡荼送回家時,穆文勇已知道是怎麼回事,開口就劈哩啪啦的罵個不停。「他竟然沒回來看妳就走了,真他媽的無情!」
「可能他忘了啦!」
「妳是笨蛋啊?!他罰妳,妳就照做了?他無情,妳還替他找借口,什麼忘了,要是他心裡面有妳,就絕對不會忘了,笨蛋!」
「因為我不想惹他不高興。」
「他高不高興有多重要?也不想想他還傷了妳的心。」
「可是,如果他不高興,我會更傷心難過啊!而且他正在辦離婚,心情一定很惡劣,我遷就他一點也是應該的。」
「啊──」穆文勇看著她,捧著腦袋瓜高嘯道:「妳沒救了,妳妳妳一輩子完蛋了!」
「是呀,先喜歡上對方的人比較吃虧嘛,沒辦法。」她挺認命的回道。
唉!要怎麼讓她瞭解她只是一相情願、一頭熱地陷入情網與妄想?其實穆文勇也很困惑,因為他也是一相情願、一頭熱地愛著靡荼。
他很沒力的問:「妳到底喜歡那個傢伙什麼?」
「喜歡就喜歡,非得說出理由才行嗎?真正愛一個人是無法說出原因的。」就是這麼簡單的念頭,擋都擋不住啊!
「總得有個原因啊!」穆文勇像是想拿什麼砸她的頭,但是他不捨真的砸爛她的頭,所以只好很想死地敲自己的腦袋。
「唔……」她仰頭瞪著天花板,陶醉地說:「我就是喜歡他,每次待在他身邊,我都會想活著真是太好了或是我是為了他而誕生的,不,應該說有穆聖衍的人生實在太棒了,反正,我想和他一起生活,一輩子!」
「那妳為什麼不考慮和我一起生活一輩子?」他俯過來瞪她。為什麼就差那麼多,他哪兒不如穆聖衍?
「我愛你如兄弟,這樣感覺像亂倫,才不要!」她一掌推開他。
一句亂倫,教他希望渺茫哪!
傷心死了,他下意識地按住胸口,感覺裡面又在淌血,卻還要故作輕鬆的說:「和他一起生活有什麼好?喜歡他像個啞吧?會悶死妳!嗟!」
「拜託,他只是不愛說話而已,好不好?哪像你,一張嘴整天呱呱叫,生來吵死人的啊!」
「妳真的……唉!妳何不冷靜思考一下,看清楚穆聖衍是怎樣的人。」
「戀愛是不需要,也不可能冷靜思考的!而且說真的,聖衍勤奮、能幹、腦袋又好,既不抽煙又不喝酒,是個頂級的好男人。」在她眼中,心上人是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男人。
「妳、妳簡直是個自己往猛獸籠子裡跳的呆瓜,我要找他算帳!」他霍地站起來。
靡荼擋住他,「你找他算什麼帳?不要啦,我又沒怪他。」
「妳不怪他是妳家的事,但要我看著妳被糟蹋,辦、不、到!我要去揍他,把他揍醒!」為什麼他寶貝她,她視而不見,穆聖衍對她這麼壞,她還一心向著他,真是氣死人!
「唉!我說文勇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什麼時候才能穩重些?」她倏然老氣橫秋的看著他說。
「啥?!」他愣住,「我在為妳不值、為妳心痛,妳在說啥?」
「我是叫你幫我追聖衍,不是去找他算帳,你氣得活蹦亂跳幹什麼?你要是敢動他,我就PK你,跟你一刀兩斷。」說著,她竟然一腳往他的身上招呼過去。
「我……」真的PK啦!穆文勇簡直傻了眼,其實千萬個不值得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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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七點,慶泰科技董事長的公子在西華設訂婚宴;明天西班牙的貴賓要來參觀我們旗下的飯店,總裁是否打算親自接待?」早晨,陳秘書正在為穆聖衍做行程簡報。
「找一位熟西班牙語的翻譯給我。」穆聖衍說道。
「原本靡小姐答應擔任翻譯,可是,可能要找別人了。」
「她怎麼了?」他淡淡的問,想起今天早上出門時,還沒見她起床。
「昨天她的手扭傷了,所以請病假,咦,總裁不知……」陳秘書自覺踰矩,連忙噤聲。
他怔了一下,「扭傷了?!怎麼扭傷的?」
「這……還是穆總經理打電話來請假的,說是總裁……你害靡小姐扭傷的。」陳秘書心裡覺得好奇怪,怎麼他自己都不知道。
穆聖衍沉思著,倏然又仰頭歎氣,不知怎麼回事,老覺得靡荼在他腦海裡晃來晃去,令他沒法子定下心來好好工作。
可是……他幹麼不自覺地想她?是因為她說她愛他,他卻差勁的發脾氣,還處罰了她……
不行,他一定要讓自己回復到之前的正常生活,和往常一樣。他吩咐陳秘書送上一杯咖啡提神,打算讓自己在忙碌中徹底忘記靡荼的存在。
結果一個上午快過去了,他什麼也沒做,甚至還坐立不安、情緒浮躁,像是中邪似的想著靡荼傷得怎樣。
「我很好,我的生活絕不受任何人影響……Shit!我竟然承認受她影響?!」他氣惱地咒罵著,然後重重地把自己甩上座椅。
他又選了張CD,低回的爵士樂音悠揚地繚繞著。唉!更糟,他越聽情緒越惡劣。
另一端,陽光燦亮得很有活力。
穆文勇不放心靡荼,放下工作拎著午餐來看她,兩人討論著昨天的事。
穆文勇感慨萬千的說:「這麼說妳又失戀了?」
「也不算啦!」
「這樣還不算失戀?要了妳的命才算?」隨即,他自覺說錯話。「呸呸呸!我怎麼可以咒妳,要咒也該咒堂哥才對!」
靡荼雙手撫在胸前,無比憧憬地說:「你還不瞭解他的脾氣嗎?如果他真的討厭我,就不會讓我待在他的身邊了,現在他只是一時迷失而已,總有一天……不,很快他就會知道癡情的我在等他。」
雖然穆聖衍是受了父母的威逼,才答應讓她留在他身邊,可是,她始終相信依他那種強勢又剛硬的個性,若是真的不願意,任誰也拿他沒轍。
「是喔?真是這樣,他幹麼這麼狠心弄傷妳的手?」只能大歎一聲,他又見到愛情的威力了。
她這才想起雙手痛得無法移動,「你真囉唆!快餵我吃一口牛排。」
穆文勇於是切了一塊牛排給她,「還要再接再厲嗎?」
「當然,我很有『火鳥』精神。」她不怕死嘛!
「那我們就是同伴了。」因為他也對她不死心。
靡荼聽了感激涕零的說:「文勇,我就知道你是好手足,永遠都支持著我,要不要喝一杯?我記得冰箱裡好像有香檳,去拿來喝吧!」
「好!我們就痛快的喝。」反正他也郁卒得很。
他很快端來香檳,啵一聲打開,把瓶口遞到她唇邊說:「來,我喂妳喝。」
靡荼喝了一大口,把頭倚在他肩上說:「手不能動沒關係,有你就夠了,呵,要是沒有你,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辦咧!」
知道她不過是隨口說說,他只好在心底歎氣,解嘲道:「我知道,我們是『手足』嘛,我的手就是妳的手,下次妳的腳不能動,我的腳就借給妳嘍。」
於是,一個頹靡一個鬱悶的各懷心事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