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妳,我不喜歡喝甜的東西。」
「不喜歡還買,你錢多?』她接過,大口吸一口,滿足地咬著QQ的粉圓。
「別人請的。」
她差點被粉圓梗死,原來是粉絲送的,她們要是知道進貢的珍奶被假想敵喝掉的話,一定會氣死的。
「這次我不知者無罪,下次那些粉絲送的東西,你自己解決,免得哪天我被毒死都不知道。」像他這樣來者不拒,照單全收,難保哪天會被哪個懷恨在心的女人下毒,她可不想成為替死鬼。
「妳嘴巴這麼壞,有人想毒死妳也不奇怪,至於我嘛,人緣好得很,妳放心好了。」
「就怕你人緣太好,反而招惹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愛恨情仇……」
他把手扠在腰間,一副又無奈又讚歎的表情看著她。「不過才一杯珍珠奶茶,妳就可以說這麼一拖拉庫,妳可真行。」
既然聽不進去就算了,她也懶得理六宮爭寵的事。
「對了,昨天妳拿回來的樣品全部退回去重做。」
「為什麼?」平遙緊張地跳了起來。要是真全退回去的話,小寧少不得一番好罵,她光在旁邊聽就氣得受不了,更何況是被罵的那個人呢。
「做錯了,當然要重做。」李奕青理所當然地說。
「樣品室忙翻天了,難免會出點小錯,如果不是很嚴重的話,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家省點事嘛。」
他無言地凝視她三秒,黑瞳轉冷,口氣變硬。「忙不是借口,要省事的話乾脆就不要做,要做就要做最好的,我絕不妥協。」
平遙體內的神經一抽,怔愣地看著從未見過的嚴峻表情,以前他再凶也沒給過她這樣的臉色看,她竟然覺得有點怕。可是一想到張寧會面臨的可憐處境,她就難過,於是鼓起勇氣心虛地說情。
「你的心情我懂啦,可是你不知道,那個花姊好凶,罵起人來好恐怖,拜託你幫個忙嘛。」
「花姊是嚴格了點,不過這就是品質的保證,不是嗎?」其它的事可以隨便,工作上的事他是不打馬虎眼的。
「才不是那樣呢。」她把粉絲俱樂部的事、因為她害張寧飽受花姊欺負的事一古腦地全都說出來。
一雙劍挺的濃眉感到困擾地皺了起來,她說的事全都是他想都沒想過的匪夷所思。「太可笑了,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有什麼粉絲俱樂部?沒錯,大家都對我很好,就因為這樣,我更不應該去曲解她們的好意,妳也不應該聽信這種謠言。」
「是真的--」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接受這種明知有錯卻不改的爛東西。」藝術家性格卯起來,就是無法向不完美妥協。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幫一個忙會死喔?」看他態度愈來愈硬,她也跟著火了,講起話來又急又快,劈哩咱啦地數落起他來了。
「我可以弄懂你不出櫃的理由,可我就弄不懂你搞一個粉絲俱樂部做什麼,說想掩人耳目又不像,我看你倒是挺樂在其中的樣子,要是她們知道你是個同性戀,還為你做那麼多蠢事的話,她們一定會覺得被騙了。」
李奕青一把抓住那雙在空中激動揮舞的小手,毫不掩飾怒氣地直瞪著她,不耐地問:「誰說我是同性戀!?我可是貨真價實、百分百的男人。」
她僵硬地拱起雙肩,惶恐地看著幾乎貼在眼前的俊臉,黑色的瞳眸中閃動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青焰。
完了,這三個月來小心地迴避這個敏感而傷人的問題,她一急、一氣就衝口而出,這下死定了。
「別、別生氣,我很尊重你的隱私,沒有到處宣傳……」只告訴小寧一個人而已啦。
「唐正是,我不是,我和他只是朋友,不是妳想的那種關係。誰說同性戀就不能有同性的朋友,我就是。」
搞了半天,她真把他當好姊妹,難怪這麼沒神經,想到這點他就有氣,更氣的是,史上相處得最融洽、最開心的女人,竟然是不把他當男人的女人,真是太諷刺了。
他的話也不是沒道理,微愕的眼睛認真地琢磨著可能性……
還不信?真是夠了!這個小女人竟真不把他當男人,一再踐踏他的男性尊嚴,既然如此就證明給她看--
一雙薄唇冷不防地覆上柔嫩的櫻唇,不讓她有遲疑的機會,狂野放浪地掠奪柔軟甘甜的雙唇,舌尖熟練地挑開試圖抵抗的粉唇,激情地追吮她的舌,要她親身體驗他的男性魅力。
根本掙不開呀,她愈掙扎,手腕上的箝制就愈緊,剛健的體魄就愈貼近,而那狂野壓碾在柔唇上的吻就愈深……
她從來沒這麼無助過……不管他是什麼戀,她喜歡他這個人,但她不喜歡他這樣野蠻地強吻、掠奪……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長得不能再長、深得不能再深的吻讓他感到無比的愉悅與滿足,原本只是要證明自己,而現在卻證明了對方心底的某種意念被這個吻給點醒了,緩緩地升了上來。
終於分開的四片唇各自地輕喘著氣,一雙柔弱無力的小手緩緩地抽回,輕輕地闔在唇上。
「怎樣?這下總該信了吧?」他得意地問道。
「你……好過份……」委屈的粉淚簌簌而下。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妳怎麼哭了?」看到眼淚李奕青完全慌了,想幫她拭淚的手被拍掉,窘然地舉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別人被吻都很高興的呀,妳怎麼哭了?!」
「別人個頭啦!我才不管別人怎樣,你怎麼可以突然吻我,太過份了!」聽他這麼說她更火了,隨手抓起桌上的東西往他身上丟,忿然地說:「強盜、小偷,你走開啦,我不想看到你……」
李奕青狼狽地躲避橫飛過來的大小暗器,抱著頭匆促地逃出辦公室,隔著玻璃門觀望著裡面的情況,弄不懂她為什麼哭。不過就一個吻嘛,不喜歡也不用哭成這樣呀!他的一雙眉毛煩惱得都打成死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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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過份!也不說清楚他不是,害得她以為他是好姊妹,原來他是流連百花園中的賈寶玉,嫣紫嫣紅隨他摘取,而她只不過是不小心吹進園中的一朵小花。
更過份的是,他竟然就這樣給她吻下去,而且還需索得徹徹底底!
平遙懊惱地斜眼偷瞪後面的他。
天殺的,不管她願不願意,所有的經過,細節,以及觸感,全都清清楚楚、深深刻刻地烙在她的腦中、唇上、心底,想忘都忘不了。
「小遙,下季的計劃表做好了嗎?」
李奕青走到她的辦公桌前,長腿一屈,靠坐在桌邊,伸手向她要報告,一雙眼晴惶惶恐恐地打量著她的反應。
果不其然,她又端出那種禮貌到讓他頭皮發麻的謙順態度,然後啟動防護罩,自動地離他兩公尺。
他驚歎地看著她死命地伸長小手,艱辛地從計算機中印出報告給他。
「有什麼問題請告訴我,我、一、定、會、更、正,沒事的話,請回座,我還有事要忙。」
「夠了吧,小遙,我都跟妳道歉了,妳要彆扭到什麼時候?」他再也受不了地扼腕慘叫。
「喔,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你是小老闆,說什麼都對,我是小助理,本來就不應該有意見。」平遙瞇起眼,微微四十五度欠身,蓬鬆的鬈發輕柔垂下,柔嫩的櫻唇輕啟吐出連日本女人都自歎不如的溫柔語調。
「那個吻……我真的沒什麼惡意……」
她貝齒輕咬粉唇,隨即嚶地一聲輕笑,一派輕鬆地說:「喔,那個呀,我早忘了,想必你也沒放在心上,純屬意外,一點意義也沒有。」
夠了,面對這樣的她,他根本就說不下去!李奕青乾脆舉手投降,認輸地轉身回座位。
他好懷念之前那個有事沒事和他鬥嘴磨牙的小遙,隨然常被惹得有點浮躁,但很真、很可愛。
更糟的是,那一吻讓他吻出了感覺,像汽車引擎怒吼、蓄勢往前的那種衝動感覺,而她竟然說一點意義都沒有,真是太令人喪氣了。
才剛坐下的他一下子就坐不下去了,不想再待在這變成冷宮的辦公室。
「今天還有什麼事嗎?我想先走了。」
她翻翻行事歷,確定沒有會議或約會,他無精打彩地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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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鬱悶的李奕青提早下班,找了老同學打屁,晚餐過後朋友有事先離開了,而還不想回家的他想打個電話找別人,這才發現手機忘在辦公室了,雖然嫌麻煩,他還是決定回去拿。
過了下班時間,白天熱鬧的辦公大樓變得冷清,電梯也空得不得了,他慢調斯理地進辦公室,樣品室那個方向還燈火通明,而跟巴黎聯展沒直接關係的事務區早就走得一隻小貓都不剩了,他安靜地穿越幽暗的辦公室,往深處走去。
咦?!他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他警覺地放輕腳步,隔著玻璃隔門看見在裡面忙碌的平遙。
他鬆了一口氣,但又感到納悶。
她在忙什麼?以她超強的工作效率應該沒什麼好加班的。
偷偷張望了一會兒,只見她將資料分門別類地整理好、歸檔、貼上標籤,上次被他翻爛的檔案再度地整齊有系統。
大概是一個人會怕,所以開著音響,可愛的小腦袋隨著音樂節拍左右搖動,半長的鬈發像搖滾巨星般的甩動,粉臉上掛著許久未曾向他展露的自然笑容,他不由得看得出神。
忙著打拍子的同時,她手上的工作也沒停著,用完了手邊的標籤,勻稱的玉腿一蹬,帶輪子的椅子輕快地從這一頭滑行到那一頭。
怎麼辦?該怎麼和她和好?他快受不了這種相敬如冰的日子了!
他怔了一下……天哪,他在想什麼?!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焦慮?竟然會急著討好她?
Oh,No?她不是玫瑰,她是罌粟,在不知不覺中,他上了她的癮、中了她的毒,他需要她,於公、於私……
獨自在門外煩惱了許久,李奕青決定踏出這一步走向她,於是他輕輕地推門進去……
「誰?!」
猛然發覺背後的人影,平遙受驚地大叫。
李奕青被驚叫聲給嚇慌了,一著急,想也不想就伸手摀住她的嘴,只希望不要驚動還在加班的同事們。
突然被人從背後抱住,平遙嚇得魂飛魄散,想也不想地拿出和兩個哥哥們從小玩到大的好身手,一個重重的拐子手往後猛撞進那人的肚子。
他吃痛地悶哼一聲,哪知才剛鬆手,她便弓起玉腿,隨著嬌喝聲踢出,佛山無影腳結結實實地踹中腰側,他咕咚一聲跌倒在地。
不想讓對方有還手的餘地,平遙抓起隨手拿得到、可當武器的任何東西,死命地搥打壞人。
哇靠,她個子小,力氣倒不小,打得他好痛!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不敢叫出聲,雙手護著頭拚命地躲著。
打到手軟沒力,她慌張地丟下東西,打算逃到樣品室那邊向同事求救,怎知,她才剛邁開腳步,纖細的腳踝就被人給抓住了,一陣驚慌急襲而上,她慌亂旋身想要踹開束縛,一陣急亂掙扎反而失去重心跌倒。
李奕青伸手穩穩接住嬌軀,順勢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大手再度摀住她的小嘴,情況之緊張連他也累得直喘氣。
壓倒性的男性體格將她壓得動彈不得,恐懼之淚從害怕緊閉的眼角汩汩流下,她叫不出、動不了、掙不開、逃不掉,她……死定了!
她好怕,從來沒這麼怕過--
「很痛ㄟ!妳可不可以看清楚再打?還是看清楚了,才打得這麼狠?」
聽見熟悉的低醇嗓音,平遙猛然睜開雙眼,等看清楚是李奕青,才回過魂來,可是在鬆了大大一口氣的同時,她又覺得火冒三丈。
「你故意回來嚇我?!你太過份了--」雖然已經不再害怕恐懼了,可是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光似的,她只能虛脫無力地躺著,氣憤難忍地臭罵著。
他才剛鬆手,她就破口大罵,可笑地,他竟然覺得爽,雖然很想讓她罵個夠,但是他不想驚動別人,只好再度請她住口。
「放開……嗯嗯……」可惡的東西,要戲弄她到什麼時候?這次她真的生氣了,絕對、絕對不要原諒這個壞蛋!
兩張臉近在咫尺,四目相望之餘,他發現了她臉上的淚痕,心頭猛然一揪。
他有三怕,怕麻煩、怕囉唆、怕女人哭。
上次強吻把人家弄哭的事還沒解決,現在又把人家嚇哭了,這下真的慘了,他打從心底怕了起來。
「我是回來拿手機的,不是故意要嚇妳的,妳突然大叫,我一急就摀住妳的嘴巴,不是故意要嚇妳的,我真的沒有惡意,真的--」
真你的頭,她又羞又怒地瞪著他。她好歹也是黃花大閨女,他一個大男人不要臉地賴躺在她身上磨蹭,佔盡她的便宜,還說沒有惡意。
他也意識到現在兩人姿態的曖昧……
他結實的胸膛緊壓在她飽滿的豐盈上,身體兩相交迭,緊密無間,滑膩的雪白大腿在他的胯間,一股狂野燥熱猛然竄起,直衝腦門。
「對……不起……」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李奕青手忙腳亂地起身,結結巴巴地道歉。
當他離開,驟然消失的溫暖竟讓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不久,穩住混亂的心,她吃力地撐起身體坐起,不領情地拍掉他伸出的手,忿忿然轉身背對他,氣得連話都不想說了。
他冒著汗,張著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哪需要用上十成功力,光這樣不甩他,就夠要了他的命了。
過了許久,他終於找到一句話可以說了。
「這麼晚了,妳還在忙什麼?」
「整理檔案,重貼標籤,就算是你也應該很容易就找得到東西,下一個人接手也方便多了。」
豐色再好,她也沒必要委屈自己,莫名其妙的粉絲,突如其來的強吻,近身肉搏的纏鬥……還有那被弄得亂糟糟的莫名心情,真是夠了!
「什麼下一個人?」血色迅速地從他臉上退去。
「我不適合當你的助理,聽說布料組那邊有個空缺,我想請調過去,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我……」平遙轉頭斜瞄他一眼,故意拿他的話堵他。「我就回家煮咖啡,反正餓不死我。」
青天霹靂直直地打在他頭上,才剛驚覺沒她不行,她就要棄他而去,這叫他怎麼受得了!
「誰說妳不適合了?妳是有史以來做得最棒的。」
「聽那些粉絲說,你用女助理最長的紀錄是四個月,我也不好意思破了你的紀錄,麻煩另請高明,就醬了。」如果只是單純的生氣她就不會這麼困擾了,莫名的心緒忽隱忽現,弄得她心浮氣躁。
「什麼叫做『就醬』?我不准妳離職。」李奕青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我管你准不准,反正我不玩了。」恢復得差不多的她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塵,拎起皮包就要離開。
「拜託妳別走,我真的很需要妳。」這下他也顧不得她會生氣,也不怕同事聽見,大聲地懇求,一心一意地挽留。
原本堅定想走的心意被他這麼一求,竟有些搖動,她輕撇開視線,猶豫地垂下濃密的翹睫。
「巴黎聯展要到了,妳一走,我真的馬上死。這樣好了,我給妳加薪,五千夠不夠?不然一萬!還有還有,妳也很想去巴黎對不對?我帶妳去,小遙,跟我去巴黎吧。」他拚命地放送利多。
「去巴黎?!」平搖猛然抬眼看他,嚮往的亮光蓋過猶疑,晶瑩地閃爍著。
學服裝的人沒有不想去巴黎的,她也考慮過留學的事,她知道只要她開口,哥哥姊姊一定二話不說地答應,只是她捨不得加重他們的負擔,所以反而絕口不提。她決定用自己賺的錢去,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去巴黎的。
太好了,有反應了!李奕青忙不迭地掛保證。「我保證絕對不再亂來,也絕對不再弄哭妳,拜託妳不要走。」
她斜著頭,認真地想了一會兒,雖然覺得自己有些沒用,但去巴黎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好吧,看你挺有誠意的,我就姑且暫時留下來好了。」
「太好了!」他七上八下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靠著牆、抹著汗,覺得比跑操場十圈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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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看這件。」
平遙抓起架上的米色短裙在王曼沁身上比一比,滿意地點點頭,立刻要她去試穿。
王曼沁一臉羞澀地看看四周。說實在的,她不習慣逛這種名媛淑女專櫃,如果今天不是有簡大哥和小遙架著她來,她也許連走進來試穿的勇氣都沒有。試穿了半天,也已經挑了將近十套,雖然不必擔心錢的事,但對於窮慣了的她來說,總覺得心裡怕怕的。
「我想這些衣服夠了,不用再試穿了。」
「預算沒有上限,盡量買,沒關係。」簡瑞安看出她的緊張,開開玩笑逗她放輕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花太多錢……有點不好意思。」王曼沁羞羞怯怯地縮縮脖子。
「既然是妳爸爸的好意,妳就別客氣。再說,妳穿得漂漂亮亮地去美國見他,他也會很高興。」平遙一副理所當然地勸道。
聽到這話最高興的是專櫃小姐。今天這組客人看起來普普,買起來嚇嚇,隨手一挑就是十套,卯死了,今天賺這一攤就夠吃了。
在專櫃小姐和平遙的鼓勵下,王曼沁害羞地又進了試衣間。
簡瑞安望著關上的更衣室的門,在看似鳳還巢的大喜劇下,他不免替她擔心起來。
二十年前,王曼沁的母親江品萱與美國波士頓富豪華僑鍾子淇偶遇,旋即陷入熱戀,鍾妻發現之後,硬逼著當時已懷有身孕的第三者離開,當時江品萱只好黯然回台,幾個月之後產下一女,沒多久她因病去世,而尚在襁褓中的女兒就由王姓表哥領養,也就是王曼沁。
不久前,鍾子淇從美國派律師來台灣尋親,這才身世才大白。幾經考慮,王曼沁選擇回親生父親身邊,哥哥王秉禾雖然萬分不捨妹妹,還是尊重她的決定,衷心期望妹妹從此過著公主般無憂無慮的生活。
王家家境普通,而王秉禾是個修車黑手,他很怕妹妹到了國外會被欺負或者被笑,所以拜託好友簡瑞安將她訓練成名門閨秀、窈窕淑女。
這也就是為什麼今天他們會如此大手筆治裝的原因。
衣服可以買,禮儀可以訓練,但是王曼沁柔弱膽小的個性卻無法改變,簡瑞安很擔心純潔柔順的她是否有能力一個人應付未來的新生活。
「簡大哥,你怎麼了?」
「沒事。」他沒有多說他的擔憂,轉頭對平遙道謝。「小曼很害羞,如果就我一個大男人陪她來買衣服的話,她一定會覺得彆扭,還好有妳幫忙。」
「上次你幫我,這次我幫你,大家扯平了。」她爽朗一笑。
當王曼沁從試穿間出來,簡瑞安和平遙兩人異口同聲地喊,「買了。」
專櫃小姐樂得跟什麼似的,眉開眼笑地幫貴客結算。由於衣服實在買得太多了,乾脆就宅配到府,省得大包小包。
逛街也是很累人的,買好了東西,當然得順道到餐廳補充體力,三人興高采烈地殺到頂樓的餐廳。
點完餐之後,在等待的空檔簡瑞安去洗手間,留下兩位同年紀的小美女獨處。
熱絡的氣氛突然就冷掉了,原來王曼沁很怕生,單獨面對不是很熟的平遙,她靦眺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我看起來很凶嗎?」
「沒有,妳不凶,妳又聰明,又利落,不像我又笨、又膽小,連聊天都不會,對不起。」她羞羞怯怯地搖著手。
「妳又沒錯,幹麼道歉。」平遙笑道。「我是開玩笑的,妳別緊張嘛,妳這樣子很好,男人最喜歡妳這種楚楚可憐的溫柔女孩子,像我就太凶了,沒人愛。」
王曼沁的臉更紅了。「妳別取笑我了,我有什麼好,如果可以選的話,我希望我能跟妳一樣呢。」
「好了好了,我們就別再互相捧了。」
平遙若有所思地看著溫柔勝水的王曼沁。連她都我見猶憐了,更別說男人了。
唉,如果她像小曼這麼溫柔就好了,就不會一天到晚和他鬥嘴,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那種尷尬的地步。
雖然已經和解了,也恢復了原來的融洽,但在知道他是個百分百的男人之後、在深吻了之後、在擁抱了之後……感覺上好像多了什麼。
咦,她幹麼反省?該反省的是那個老佔她便宜的大色狼才對。
「小遙,妳怎麼了?」她千變萬化的表情看得王曼沁一頭霧水。
平遙回過神來,尷尬地訕笑幾聲,顧左右而言他地說:「沒,沒什麼。怎麼不快上菜,我餓死了。」
哦,原來她是餓得做鬼臉,王曼沁似懂非懂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