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來了?小璇呢?」裴頎故意這麼問。
自從他聽到神秘女子和白劍兩人的對話之後,他終於想通了,一切都已經有了合理的解釋。
原來白劍和任虹是親兄妹,而任虹又喜歡他,所以身為哥哥的白劍,理所當然會想為自己的妹妹剷除情敵,這就是白劍一直想殺小璇的原因。
而他,竟然還傻傻的要任虹保護小璇,白劍為了不讓他在出事後遷怒任虹,所以才沒有在百笑樓外直接殺了小璇。
另外,大哥也說過,白劍跟百毒門有所牽連,依此推測,這次小璇被毀容,恐怕就是任虹的傑作。
「我……」任虹支支吾吾的模樣,更引起裴頎的懷疑。
「回答我啊!」裴頎感到十分痛心。他是那麼信任她,可是她卻是這樣回報他。
「對不起!唐姑娘已經失蹤了,這都是我的疏忽。」任虹愧疚地說。
「是疏忽還是故意?」裴頎語帶諷刺。
「三當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任虹不敢相信地望著他,「莫非是暗指我有心要謀害唐姑娘?」
「難道不是?」裴頎的表情已經很明白的將她定罪。
「當然不是。」任虹一臉受傷的表情。
「那麼你回答我,為什麼你放小璇一人跑出神醫世家,然後受到白劍的伏擊,險些丟了性命?」裴頎真的很想相信她,奈何事證歷歷,他也沒有辦法。
「唐姑娘受到白劍的伏擊?」任虹驚訝極了。
「這件事不就是你安排的嗎?」裴頎沉聲地說。她也未免太會裝了吧?!
「我沒有!」任虹辯解著,「那時候我和何采伶打得正激烈,根本不知道唐姑娘離開了,等我打敗何采伶的時候,唐姑娘已經不見人影。」
「你為什麼會跟何采伶打起來?」
「那是因為何采伶想殺唐姑娘。」
「為什麼?」
「不清楚,好像是因愛生恨吧?」
「那何采伶人呢?」他又問。
「神醫少主回來之後,她就畏罪自殺了。」任虹了一下,又說:「我們還從她的身上搜出蝕花熔月散,很有可能就是她毒害唐姑娘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裴頎冷冷地說。
「此事神醫少主可以為我做證。」她激動的說。
「就算如此,也不能證明伏擊一事不是你安排的。」裴頎語氣極為沉重。
「什麼?」任虹愣住,她不懂,為什麼她說了這麼多,卻還是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白劍是你的親哥哥,對吧?」
「什麼?」他的話讓任虹大為吃驚。
「需要我再說得更清楚嗎?白劍就是任白,任白就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哥哥。你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重逢了,任白知道你喜歡我,你知道我喜歡小璇,於是就叫任白暗殺小璇,目的就是為了讓我死心!對不對?」裴頎語末的語氣乍揚,顯見他對此事亦是相當無法接受。
任虹開口無聲,只能不住地搖頭。
「你走吧!」多年的情誼,讓裴頎實在下不了手。
任虹眼泛淚光,緊咬下唇,「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不知道白劍就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哥哥,我更沒有叫他去殺唐姑娘。」
「走!你走!」裴頎別開頭,怕自己心軟而相信了她的說辭。
任虹眼見事情已無轉圜的餘地,只好黯然神傷的離去。
「她要去哪裡?」在屋內休養的唐晶璇因為聽到爭吵聲而醒來,當她走出來一看究竟時,正巧看到任虹傷心離去的背影。
「不知道,從現在開始,她已經不是我的屬下了。」裴頎為失去知己而痛心。
「為什麼?」唐晶璇不解的問,卻換來裴頎的沉默。「是不是因為她沒有保護好我,所以你就趕她走?」
裴頎還是沒有回答,唐晶璇當他是默認了,便很生氣的說:「她已經很努力了,要不是她,我早就死在何采伶的手中,你知道嗎?」
「我知道。」關於這件事,裴頎剛剛已經聽任虹說過。
「那你還趕她走?」唐晶璇生氣的質疑。
裴頎無語,只能啞巴吃黃連,苦於無法告訴她真相。
「你——」對於他的沉默,唐晶璇非常的生氣。
照這個情形看來,說不定他也把派來暗中保護她的白虎趕走了。
「臭裴頎,我最討厭你了!」唐晶璇話一說完,就進到屋裡去,並將門啪的一聲關上。
裴頎見此情景,內心益感悲哀與痛苦。
這下子,他不但失去了一位摯友,甚至連他最心愛的人都將離他遠去,枉費他有「西白虎」的盛名,竟落至如此的下場,豈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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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人了!這個死裴頎、爛裴頎,簡直是專門跟她作對,壞她好事的人!
唐晶璇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久久無法子息怒氣。
她喜歡白虎,可是裴頎竟然把白虎趕走了,更可惡的是,她想要去找白虎,沒想到裴頎竟然把她的父母找來,這不是擺明要她回家嗎?
「璇兒,」唐母一走進門,便斥道:「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自己跑出來了?真是不懂禮貌。」
「對不起,娘。」唐晶璇低下頭,吶吶地說,「可是我真的還不想回家。」
「沒關係啊!你可以在這邊多待一會兒,我們還不急著回去。」唐母的話令唐晶璇大吃一驚。
「真的?」
「當然啊!反正以後你就要在這邊生活了。」唐母說著說著,露出一臉喜氣洋洋的模樣。
「什麼意思?」唐晶璇隱約有股不好的預感。
「剛剛神醫少主已經正式向我們提親了!」唐母喜孜孜的說。
「你們答應了嗎?」唐晶璇緊張的問。
「當然嘍!這個神醫少主挺有名的,不但醫術高超,而且還把那個作惡多端的百毒門消滅了。真沒想到你竟然可以嫁給他,這一定是你上輩子燒好香求來的。」唐母眉開眼笑。
「娘,我不要嫁給他啦!」唐晶璇又惱又氣。
「你胡說什麼?」唐母憤怒地戳戳她的額頭,「你也不想想看,人家費盡心力幫你醫好了臉,你竟然不知道要感激人家。」
「這是兩回事啊!」若真要混為一談,那麼她該嫁的人應該是救了她好幾次的白虎才對。
「什麼兩回事?我告訴你,你能當上少主夫人,那是你前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們還算是高攀了人家呢!」唐母顯然非常滿意這門親事。
「可是……」唐晶璇好想說出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
「可是什麼?」唐母目光炯炯地瞪著她。
「沒什麼。」唐晶璇當場又把話給嚥了回去。
就算說也沒用,依娘的個性,是絕對不會答應她跟白虎的婚事,甚至還會怪她不知羞恥、敗壞門風呢!怎麼辦呢?現在白虎下落不明,看來唯今之計,恐怕就只有靠她自己去掌握真正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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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下,映照出一個失意的身影;一罈酒,聊充失意人的知己。
裴頎抱著酒罈,搖搖晃晃的在月光下走著。
「抽刀斷水水更流,」突來的嗓音,令他微抬起頭來。「大哥?」
「裴頎,」洛紫樟帶著一貫的笑容出現在他的面前,「你可知下一句要如何接?」
裴頎蒼涼一笑,「舉杯澆愁愁更愁。」
「你明知這個道理,何苦讓自己愁上加愁?」洛紫裨一眼看穿他內心深沉的悲哀。
「我也不想啊!」裴頎無奈地說。眼見自己心愛的人即將披上嫁衣,但是要嫁的人卻不是他,叫他情何以堪呢?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洛紫樟早已提醒過他。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遲了。」裴頎搖搖頭,只盼時光能夠倒流。
「說遲倒也不遲。」洛紫裨突然露出神秘的一笑。
裴頎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唐姑娘並不想嫁給文禹然,所以她留了一封信出走,信中說到她要去找尋她真正的幸福。」洛紫樟的這番話,讓原本眼神混濁不清的裴頎,臉色登時亮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
洛紫樟淺淺一笑道:「我知道的事情可多著呢!」
「那她信中所言真正的幸福,指的是什麼?」裴頎著急的問。
「你何不自己去問她。」洛紫樟眨眨眼說。
「她不可能會告訴我的。」裴頎語氣有些氣餒。她說過,她最討厭他了!
「如果是你的話,當然不會,但如果是別人的話,我想應該沒問題吧!」洛紫樟語帶暗示。
「別人?」裴頎聞言,靈光一閃,想到唐晶璇對白虎有著十足的信任,如果他化身成白虎去問她的話,她應該會說才對。
「她人現在何方?」裴頎迫不及待的問。
「你往東方一路尋去,應該可以找到她。」洛紫樟話剛說完,裴頎立刻頭也不回的往東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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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等等我!」任虹施展輕功,拚命的想趕上白劍。
自從裴頎趕她走之後,她就到處找尋白劍,一來想要跟他兄妹相認,二來也想勸他改邪歸正。可是當她找到白劍的時候,他卻矢口否認自己是任白,儘管如此,從他的眼中,她還是看到身為兄長的關懷之情。
「你不要再跟著我!」停下腳步的白劍冷聲斥道。
「不行,除非你答應我不再做壞事。」任虹不死心的纏著他。
她已經被裴頎趕出來了,她不能再失去這世上唯一的至親。
「煩耶!」白劍揮開她的手,在黑暗的曠野中急奔。
「哥哥!」任虹趕緊隨後跟上。
突然,白劍停下腳步,森冷的眸光凝聚在前方不遠,戴著白虎面具的男人身上。
「三當家?」儘管隔了一段距離,但任虹還是認出他來。
「你是不是還喜歡他?」白劍以平板的語調問她。
「沒有。」任虹撇開頭,口是心非的說。
「很好,那我就可以殺了他。」白劍握緊劍正要衝過去,任虹趕緊擋在他的前頭。
「我剛剛是騙你的,其實我還是很喜歡他。」
「那我就去把他抓過來跟你拜堂成親。」白劍話還沒說完,人就疾閃過任虹,快速的衝向裴頎。
「白劍?」裴頎一看到他,立刻進入備戰狀態。
「不要啊,哥哥。」隨後趕來的任虹挺身擋在他們兩人中間。
「任虹?」裴頎看到她的出現,有些吃驚,不過看情形,他們兄妹確實已經相認。
「閃開!」白劍冷聲命令。
「不要!」任虹低聲下氣的說:「哥哥,算我求求你,你快住手好不好?」
裴頎懷疑地盯著任虹的背影,她這麼做是故作姿態,還是真心真意?
「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我。」白劍話一說完,立刻對裴頎展開攻勢。
可是,任虹卻從旁處處妨礙,既不讓白劍動到裴頎,也不讓裴頎傷了白劍。
白劍見情況僵持不下,暗中拿出動情散,找了一個空檔對著白虎灑過去。
「啊!」裴頎痛呼一聲,動情散灑到他的眼睛。
任虹見狀心裡一急,趕忙抱住白劍,並對裴頎說:「你快點走,這裡有我擋著。」
裴頎心知情況對自己不利,連忙抽身而退,迅速逃離。
「放開!你這是在幹什麼?」白劍見裴頎身影漸行漸遠,十分著急。
「我不會讓你傷害三當家。」任虹語氣堅定地說。
「你再不放手,你的三當家就死定了!」白劍氣急敗壞地說。
任虹聞言愣住了,「什麼意思?」
「我剛剛灑的東西叫動情散,一個時辰之內他要是找不到女人解除體內的慾火,他就死定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任虹聽到他這麼說,氣得直跺腳。
「還不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著想。」白劍在不忍再見她為情所傷。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幸福了嗎?」任虹蹙緊眉頭,語帶哽咽地說:「你錯了,而且是錯得離譜。」話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往裴頎逃走的方向追過去。
「我真的錯了嗎?」白劍佇立在原地,喃喃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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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人了!這個白虎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唐晶璇一人在暗夜中行走,路況不明讓她連續跌了好幾次跤,身上到處沾滿泥土,樣子十分狼狽。
「接下來該往哪裡走?」望著前方一片黑暗,恰似她的未來毫無光明,唐晶璇不免有些氣餒。人海茫茫,她要怎樣才能找到白虎呢?
「唉!」她重歎一聲,抬頭一望,天空烏雲密怖,不一會兒的工夫便閃電爍爍,雷聲大作,眼看著一場傾盆大雨就要落下。
「真是屋漏偏逄連夜雨!」她嘴裡一邊嘀順,一邊四處找尋可以避雨的地方。
當她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山洞,立刻不假思索的躲進去。沒想到,那裡頭早就躲了一個人。是誰?她有些害怕卻又有點好奇,於是躡手躡腳的靠近那個人。
突來的一道閃電,帶來瞬間的光芒,讓她看清楚那個人的樣子。
「白虎……」她高興的叫了出來。
「小璇?」正在運功壓制體內情慾焚燒的裴頎聽到她的聲音,有些驚訝。
她怎會在這裡出現?
「我終於找到你了!」唐晶璇一時高興的昏了頭,竟然衝過去抱住他。
噢,不!裴頎突然痛苦的吶喊一聲,趕緊將她推開。
「你怎麼了?」黑暗中,唐晶璇看不到他是不是受傷了,只知道他剛剛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痛苦。
「我沒事。」他急喘著說。
剛剛唐晶璇柔軟的身軀突然的靠近,令他好不容易暫壓抑住的慾火再度高漲,現在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你快點走。」他好怕自己會傷了她。
「我不要!」唐晶璇一邊摸索著他的所在位置,一邊語帶哽咽地說:「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他怎能如此狠心要趕她走?
「老天……」裴頎痛苦地嘶喊一聲,他也不想趕她走,但他怕自己會毀了她的一生。「我求求你快點走!」
「難道你要我到外面淋雨嗎?」唐晶璇不信他會這麼殘忍。
「淋雨總比被吃掉來得好。」裴頎隱約感覺到她的氣息正逐漸逼近中。
「什麼意思?」唐晶璇停下腳步,膽怯地瞄了眼四周的黑暗,「難道說,這裡有野獸嗎?」
「有。」就是他自己。
「騙人。」唐晶璇當這是他要趕她走的借口。
「是真的。」裴頎已經退無可退,可是她的氣息還是一步步的逼近他。
「就算有,我相信你也會保護我。」唐晶璇總算摸到他溫熱的身軀,立刻緊緊的抱住他。
裴頎痛苦的呻吟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來阻止自己的慾望,他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只能用嘴巴恐嚇她,「你再不快點走,當心我會吃了你!」
可是唐晶璇咯咯地笑了起來,當他是在開玩笑。
「我不信,你又不是野獸。」
天哪!裴頎快被她打敗了!看來不跟她講白一點是不行的!
「你不怕我非禮你嗎?」
唐晶璇愣了一下,傻傻的反問:「你會嗎?」
「別把我當聖人看,我也是一個男人。」裴頎真的快忍不住了,如果她再不放手的話,他肯定會像餓虎撲羊一樣吃了她。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想對我做……那種事?」才說著,唐晶璇的臉蛋已經紅得不像話,雖然黑漆漆的看不到,但是她可以感覺自己的臉頰在發燙。
「對!」他不耐地吼著。
氣死了,她怎麼還不放手?難道她非折磨死他不可?
「那我不怕!」唐晶璇把臉靠在他的胸膛上廝磨。
這樣正好,反正她早已打定主意非他不嫁了,只要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娘也不能逼她嫁給文禹然。
裴頎此刻的慾望已經衝到最高點,他反身欺壓到她的上方,聲音暗呸的再問一遍,「你真的不怕?」
「不怕。」唐晶璇十分堅定的說。
「你不後悔?」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不後悔。」唐晶璇的決心沒有改變。
好,這是你自找的!裴顧不再猶豫,揭開臉上的白虎面具,俯首便是一記火辣辣的深吻。
雷電交閃中,兩條交纏在一起的身影,在這小小的山洞中演出旖旎的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