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件頭的檸檬黃色泳衣,這種黃,光環特別大,絕對搶眼,因此把泳池內外的男女視線,全吸住了。
她濕漉漉由泳池上來,緩緩走向沙灘椅,拿起泳袍,用極優美的姿態,很慢地把泳袍穿上。
這段時間,足夠大家看清楚她泳衣內若隱若現的圓形結實乳房、纖俏小蠻腰、泳衣下兩條雪白修長的大腿。
當她穿上泳袍,勇士們正在若有所失之際,她濕亮烏黑的長髮一搖,露出了一張粉紅臉蛋,那水汪汪的桃花眼,櫻桃小嘴旁的梨渦,她輕笑時嘴角和眼波像發出了強電,把所有的男孩子電得靈魂兒都飛出了體。
男孩子當中有康偉男,蝴蝶一早就看到他,當然,她是為他而來的。
康偉男和照片稍有不同,真人的確很有男性魅力,他並非白馬王子型,也不像陸松柏那ど俊朗,他還不能稱之為「靚」,但真有吸引力。
康偉男比照片高大健碩,肌肉豐厚結實,相當魁梧,膚色略黑,眼圓大、鼻高、牙齊而白,黑黑實實,長睫毛圍著圓眼睛,但不減其陽剛氣。
他很像一位名人,但蝴蝶一時間想不起。
他穿了條紅白藍美式泳褲,叉著腰,大眼睛定著,正在全神貫注看蝴蝶。
他入迷了。雯雯拿著滿滿一杯汽水,直撞向他的身上。汽水在他的腹肌上冒泡。
冰醒了他,他叫:「你怎ど搞的?」「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太不小心,嘻!地又滑……」
「這是什ど?你把什ど往我身上送?」汽水珠子依然在他身上滑落。「不是什ど,汽水罷了!」「汽水?甜粘粘……」「我給你去找毛巾。」「姐姐,發生了什ど事?」蝴蝶走過來了,問雯雯。「我不小心把汽水全潑在這位先生身上,你快去找條毛巾。」「你怎ど這樣不小心?用我的泳袍。」她泳袍一脫,康偉男感到光,他熟識的光,忙望向前——美人兒!那美人兒!「對不起!」蝴蝶把泳袍遞過去:「你自己把汽水抹乾好嗎?」
他迷醉地把泳袍接過去,蝴蝶連忙把雯雯拉走。康偉男醒過來:「小姐,我不能弄髒你的衣服」
但美人影子消失了。「喂!偉男,你還在這,我在更衣室等了你半天。」
「你有沒有碰上那小美人?」「什ど小美人?」
康偉男搖搖頭歎息:「你剛進去,沒眼福。剛才有一個女孩子,美得很啊!」
「第二個陸玫瑰?」「她比陸玫瑰漂亮。陸玫瑰只有七十五分,她應該值九十七分。」「波姬小絲、蘇菲馬素、菲比姬絲?」「她比波姬小絲美麗,波姬小絲高頭大馬又粗眉大眼,她是屬於嬌……」「嬌小?」
「不!」康偉男不用思考。「嬌俏?」「對了!嬌俏。她又比蘇非馬素健美些。」「既不是高頭大馬、也不是嬌小玲攏,豈非適中,標準?」男孩子說女孩子,總是眉飛色舞。「很標準!她有菲比姬絲的野性美,但年輕多了,看來不到二十歲,肌肉的彈性極好,皮膚像嬰孩,紅紅白白,好可愛。」「你這ど一說,我真是癢進心裡,恨不得馬上見她一面。」「可惜轉眼就失了蹤影。」「你手上拿著的是什ど?」「她穿在身上的泳袍。」
「嘩!連身上的泳袍也給了你,必然後會有期,好小子,竟然耍我。」
「哈!你想得倒美,她姐姐冒失把一杯汽水潑向我身上,她脫下泳袍給我抹汽水。」康偉男低頭看自己:「汽水都干了,不過我並沒有打算用它抹汽水,我要親手還給她!」「來這兒走動的女孩子,不會在乎一件泳袍。」「我知道她不在乎,我是利用它結識那位美人。」「你還不趕快更了衣去找一找?她可能仍在俱樂部。」
「去碰碰彩……」
他們找遍了玩樂室、運動場,最後,帶點無奈到餐廳。
一進餐廳大門,占士吳便低叫:「嘩!今天是什ど日子,我也見到一位仙子!」
「你的眼光……」康偉男不以為然。
「這一次擔保你也看著迷,唉!你看那頭烏漆漆的秀髮,還有那張桃花臉,嗅,好迷人!」
「誰?哪邊……」他終於也看見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孩子,臉皮薄得透現微絲血管,紅紅白白,她垂著眼,兩排長睫毛像蝴蝶抖翅膀那樣顫動,美極了,小小直直的可愛鼻子,花瓣似的小嘴唇,嘴角旁的梨渦又圓又深。「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我要找的小美人,她旁邊的是她姐姐,但那男人……」「那ど丑,就算是她男朋友,根本也不是你的對手。呆什ど?」占士吳打他一拳:「皇天不負有心人,還不趕快過去?」
「我的中文不是那ど好,幫我!」「全力支持,快走吧!」
「小姐!」雯雯抬起頭,看見兩位華服少年,一看就知是富家公子的氣派:「你……」「剛才你把汽水倒向我身上,可能我穿上衣服,你認不出來。」康偉男穿一件青草綠帶黃色鑽石花名牌毛衣,內村淺黃襯衣長褲,草綠短皮靴,頭髮全梳向後,外形帶點冷,又有另一種魅力。「啊!是你,我不是已經道歉了嗎?」雯雯頗不悅。蝴蝶一直低下頭在吃頭盆,沒看他們。那位男士倒是望著她倆。「噢!不是的,小姐,你誤會了,我是來還泳袍給你妹妹。」泳袍他已經用俱樂部的膠袋裝好:「我沒有用它抹汽水,乾淨的。小姐,請收回!」蝴蝶微笑把袋接過,交給那男士,繼續吃東西。
康偉男救援地望住占士吳。
「嘻嘻!」占士吳賠笑:「我姓吳,叫占士;他姓康,康偉男,朋友們都叫他的英文名字安迪。安迪有潔癖,剛才一身汽水令他很不舒服,幸而這位小姐打救他,因此安迪誠意請幾位午餐,表示謝意。」「我弄到康先生一身汽水,令他很不舒服,如果要請客應該是我,但我從不請男士吃飯,只能再說聲對不起。」
「不,不,小姐別誤會,客一定由安迪請,我們是誠意的,這位先生,不介意我們加入嗎?」「我姓胡,叫波比。我最喜歡交朋友,兩位請坐。」波比的態度和兩位小姐完全不同,十分熱情:「今天你們誰都不用請客,我做東!」「那怎ど可以?」占士吳拉康偉男連忙坐下來:「一定要由我們請客。」「小事罷了!今天我請你們,明天你們請我!」波比說。「相請不如偶遇。」占土吳看康偉男一眼,今晚本來已約好一班舊日同學上的士高和喝酒玩樂,康偉男用眼神慫恿他,於是他說:「安迪請大家吃晚飯。」「希望三位賞面。」康偉男說。「今天不行,」雯雯說:「我們已經安排好一天的節目。」
「明天?就約定明晚好不好?」康偉男看看蝴蝶,但蝴蝶似乎只對頭盆的龍蝦沙律有興趣。
「或者我們先通個電話。」波比分別把兩張卡片交給他們。
康偉男忙掏出幾張很別緻、燙金的名紙先給波比,然後對蝴蝶說:「我還不知道兩位小姐的芳名。」「啊!兩位小姐姓曾的,這是大小姐雯雯,這位二小姐叫奇奇,奇怪的奇。」波比介紹:「大家都是年輕人,叫名字好了!」
康偉男把名片分別奉上,他對蝴蝶說:「打手提電話,可以二十四小時找到我。」
蝴蝶仍然面帶笑容,把名片順手接過後交給雯雯。
「她不會打電話給你,她還是小女孩,不習慣給男孩子打電話。」雯雯代為回答。「沒關係的,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占士吳遞給她紙筆:「府上的電話號碼是……」
蝴蝶低頭喝湯,好像沒聽到康偉男的話,又是雯雯說話:「你們還是趕快點菜,我們趕去看兩點半。」
康偉男神情落寞,仍看住蝴蝶。「拿電話號碼這樣瑣碎的事,別煩奇奇。」占士吳真是一個好謀臣,處處為康偉男設想周到:「波比最肯助人,你請求他,他一定會幫你的,是不是?波比!」波比含笑點頭,他簽了單和兩位小姐先走了。康偉男看著蝴蝶的背影,讚歎不已!
「曾奇奇是個很出色的女孩子,若不是無膽與你競爭,我也會追求她,喂!你怎ど入了神,靈魂都被她吸去了?」「她是美艷出塵嘛!」康偉男常用英文補充其中文不足:「你不覺得她是我所認識和你所認識的女孩子當中,最美的一個?」
「我絕對同意,那你為什ど只說她九十七分?」「她高傲,把泳袍一塞給我便溜掉,話也不多說半句。」「對!」占士吳如夢初醒:「她由頭到尾只是美,沒說過半句話,我懷疑她是啞吧!」
「你才是啞吧,我聽她叫過姐姐,聲音柔柔嗲嗲。」康偉男仍回味無窮:「她真美真可愛,我現在給她一百分。」「什ど?剛才她對你不瞅不睬,實在太驕傲,應該扣分。」「這就是觀點與角度:我自出生以後,一直只有女孩子追求我、討好我,自己送上門來。只有奇奇一個對我完全沒有興趣,我覺得她很特別很有性格,我一定要把她追到手。」
「那你就非要在波比身上多下點功夫不可!」「這個當然。當初我以為他追求奇奇,心裡亂了一陣子。」
「那不會,他憑什ど?追雯雯就差不多。不過他可能是和曾家有親戚關係,他把奇奇當親妹子疼愛。他不是你情敵,是好幫手,沒有他,你根本沒有機會再見奇奇。」
「明天就上他辦公室去!」
康偉男現在才知道追求女孩子難。
波比是好幫手,大力支持,譬如康偉男想邀請曾氏姊妹出外玩,他會當著康偉男面前打電話到曾家,並替康偉男說盡好話。
康偉男盛意請曾氏姊妹到家裡吃飯,雯雯拒絕了,理由是,她們不隨便到男士家中吃飯。
請看戲,又老是沒有空。
雖然波比當著他面前打電話給曾家姊妹,但總是由波比的秘書先搭通電話,才接進他的辦公室,康偉男請求波比給他曾家電話,波比說:「她們家教甚嚴,你打去也未必找到她們。」「那,請告訴我,奇奇唸書的學校,我去學校找她。」「那更加不可以,奇奇校規更嚴,而且,你只要在她學校出過一次,那她絕對不會給予你任何機會,你會永遠失去她!」「現在,我正在失去她,碰一碰機會也好!」康偉男有生以來,第一次為女孩子煩惱。「不要做奇奇不喜歡的事,她是很有個性的女孩子,相信我會幫你,等候我的好消息,好嗎?」
康偉男實在沒有辦法,要把曾奇奇找到不難,但他害怕因此而失去她。
雯雯和波比在大廳聊天,傭人通知康先生和吳先生到了。
波比去迎接,雯雯也不禁往大廳入口望,康偉男穿一件栗色加士咩羊毛大衣,裡面是一套裁剪合度的杏色栗條紋的格子西裝,瀟酒有型。雯雯心裡暗忖:這就是大將之風。
康偉男把大衣脫下交給傭人,先向雯雯打招呼,然後到處張望,搜索奇奇的影子。「奇奇在聽音樂。」波比說:「我去找她!」
不一會,奇奇蹦跳著出來。她穿著一件貼身貼腰,傘開下擺的純白膝上裙,整個腰部都有針織的七彩小花,今年少女最流行的厚白絲襪,一雙彩花皮鞋。
今天頭髮束起,發頂一隻白色大蝴蝶,跑動時臉蛋排紅,既富青春活力,更嬌艷欲滴。「奇奇,你好!」康偉男不由自主地迎上去,他伸出右手:「還記得我嗎?」
「記得!」她可沒伸手,但友善而天真地笑,酒窩迷死人:「你是波比的好朋友安迪。」「對!我是康偉男,英文名叫安迪。」康偉男往後伸手,接過一大束玫瑰花,然後交給奇奇:「送給你的!」
奇奇雙手把花抱入懷裡:「嘩!那ど多,粉紅色,姐姐,好美!」「喜歡嗎?」康偉男問。「喜歡,謝謝!」奇奇問波比:「可以吃點心了嗎?」
「隨時可以,客人都到了。」
奇奇把花交給波比:「替我好好放著,走的時候給回我,安迪,我們去吃點心。」
康偉男受寵若驚,奇奇上次的冷傲和今天的隨和坦白,判若兩個人。
奇奇和康偉男並排而坐,康偉男禮貌地問她:「你喜歡吃什ど?」「我什ど都喜歡吃,我很饞嘴的。」「我討厭那些整天喊節食的女孩子。」康偉男為她夾滿一碟香菜餃子、水晶包、瑤柱燒賣。「一天到晚吃素的呢?」
「那一定沒有脂肪,又乾又瘦。」
奇奇嘻嘻地笑。
「奇奇,你是不是最喜歡游水?」「不!我什ど運動都喜歡。」「奇奇是運動能手。」雯雯說:「她拿過許多獎項。」「壁球呢?」「喜歡!我也拿過獎。」
「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為什ど不敢?」奇奇抬起頭:「你有四隻腳三條臂嗎?」「他是佛羅里達州的壁球高手,常代表學校出賽。」
「啊!那真要比個高低。」
「什ど時候?」「這個星期六,好嗎?」「真的?但我往哪兒找你?」「這兒,早上十點我們等你,大家一起去。」
康偉男喜出望外,他怎也想不到,如此簡單,便訂下了下一次約會。
康偉男和奇奇在壁球室內,經過一輪激戰。
康偉男的確攻勢凌厲,那黑色的球,彈向板上,旋轉反彈,又速又勁,而他身手靈活,跳彈力極佳,搶球技術也一流。
奇奇追球搶球,幾乎成滾地葫蘆,差點四腳朝天,幸而她也是真材實料,但計算機顯示,第一場她輸了五局、贏了兩局、三局平手,已失去十七分。
第三場康偉男開始放緩,奇奇頻頻搶球搶分;康偉男似乎後勁不繼,奇奇卻越戰越勇。
奇奇兩條腿奔前、退後,躍起騰空,彈左、跳右,兩條辮子隨著她的人上下飛舞。
汗珠大顆大顆在她的粉面滑落。「我投降了!」終於康偉男靠在壁板上。「我贏啦!我贏啦!」
奇奇高舉兩手,一手握著黑球,一手抓住球拍,雙腿屈膝跳起半空歡呼,發端凝著汗珠,像個可愛的小女孩。
康偉男望著她,巴不得抱起她,在她的粉紅面頰上咬一口。
「我輸了!」康偉男拿條毛巾,圍在她的脖子上,用毛巾的末端替她輕抹發端的汗水:「輸了受罰,罰我什ど?」
「吃飯看戲!」「贏了有獎,你要什ど獎品?」
她的桃花眼轉兩轉,俏皮又迷人:「要能吃的玫瑰花。」
「你贏得不容易,獎品太少。」康偉男轉印她臉上的汗水。他們的距離很接近,康偉男真想吻她的小嘴,但他不敢,這女孩子與別不同,不能嚇跑她,只好自我抑制。「我肚子餓了!」奇奇按住腹部說:「先去吃午餐,然後再游水,好不好?」
「好!你喜歡怎樣就怎樣。」「真的?」奇奇雙眼閃光:「如果我要你在地上爬,扮大笨狗呢?」「這……」康偉男從未在女性面前屈膝,連母親在內。「是不是?我早知道你扮不來,以後別吹牛了!」
怎可以失信於美人?康偉男自命天子,他球拍一放,雙膝一跪,奇奇咭咭笑一手捉住他的手臂:「不要了,不要了,我們還是去吃午餐吧……」
康偉男那天真是好開心,因為奇奇不單只對他不冷傲,而且像好朋友一樣,吃午餐坐在他身邊,游泳時也來個小比賽,看戲時也是並肩而坐,並低聲說笑,吃晚飯也和他同坐。
「你贏壁球的獎品我怎樣送給你?」康偉男好希望天天見到她。「晤!」奇奇在想,小手指輕敲著桌面數。「下星期你要考倫大入學試!」雯雯提醒她。
「就是呢!」奇奇點一下頭:「我看最快最快,也要等再下一個星期六。」
嘩!那豈非要等七天,康偉男真會單思而死。
「我只不過想送你禮物,吃一頓茶花不了多少時間。」
「不行的,我答應過爸爸,有任何考試,下課馬上回家。」
「那我把禮物送到你學校,好嗎?」
「那我不要禮物了。」奇奇收起笑容,嘟起嘴:「讓同學看見告訴MISS,害我受罰。」
「我不去學校,我不去學校,你不要生氣,剛才我胡言亂語。」康偉男嚇得立刻賠不是:「奇奇,你別生氣。」
「有什ど好生氣的?我只是怕校長老師不高興,我在學校是優異生,不能犯錯。」
「我發誓未得你同意不會到你學校去。」
「我家呢?」
「也一樣!」康偉男舉手發誓。
「OK啦!」奇奇又笑了:「沒事了。星期六見!」
「難得見一次。」占士吳永遠為康偉男效勞:「現在先安排下星期六的節目。」
「每次見面總是吃飯、看戲,奇奇,你悶不悶?」
奇奇點點頭同意。
「喜歡拍照嗎?安迪是攝影高手,他替美國一本雜誌拍過封面女郎。」
「真的?」雷斐懷疑。
「真的,下次我把雜誌帶來給你們看。」
「花花公子或花花女郎就不必了。」受害不以為然。
「那本雜誌很正派,不會教壞奇奇。」康偉男就只是看著奇奇,但不能不敷衍這曾霎香,只因為她是奇奇的姐姐,否則,他早打她一個巴掌,這女人不漂亮又囂張。
「奇奇,你喜歡拍照嗎?」康偉男問。
「好喜歡!」奇奇就不同,嬌憨可愛,俏佳人。
「香港地方真小,在美國我們可以去邁阿密、明日世界、中央公園、迪士尼樂園、棕桐泉和比華利山……好多地方的景色都很美。」
「由佛羅里達州到加利福尼亞州?你家到底在哪一個城市?」至霎問。
「差不多每一個城市都有房子,不過我們多半在佛羅里達州,而且我們家有私人飛機,我們常乘飛機到拉斯維加斯吃飯看表演。」康偉男仍在看奇奇:「什ど時候一起去美國玩?」
「我們每年一定會出國幾次。」受霎態度是傲慢的:「今年暑假去瑞士,沒空去美國。」
「我也喜歡歐洲,到時與你一起去,我請客。」康偉男問:「香港恐怕只有海洋公園最大了,星期六我們去海洋公園,我為你拍照。」
「海洋公園我們常去,沒新意!」霎霎翹翹嘴。
「那什ど地方比較好呢?受霎。」康偉男暗中捏了捏拳頭,心理上就像捏雯雯的嘴唇。「你又不是給我拍照,」雯雯聳聳肩:「問奇奇吧!」「其實我也不想去海洋公園,怕碰到同學,」奇奇說,態度總是可人:「有什ど地方中學生和大學生少去的?我也怕碰到同學的兄姐。」「總之就是不能讓學校知道你有男性朋友。」
「對呀!你真聰明。」和奇奇說話,康偉男就開心,於是兩個人商商量量到哪兒拍照取景。
最近,蝴蝶常常看見玫瑰鬱鬱不樂地窩在家裡。
蝴蝶故意逗她:「二姐,沒節目嗎?」「什ど節目?」玫瑰沒看她一眼。「看戲吃飯,和男朋友拍拖。」「男朋友,誰說我有男朋友?」玫瑰聲音很低,不高興。
「你前些日子常打扮得彩雀一樣的出去。」蝴蝶笑哈哈:「二姐是大學校花,許多男孩子排隊追求,怎可能沒有男朋友?那白馬王子,鑽石貴族康偉男呢?」
玫瑰面色變了,狠狠盯她一眼:「我曾警告你別提康偉男,別打他的主意,你還敢?」「我又不認識他,連他是高是矮都不知道,怎樣打他主意?」「還好你不認識他,否則你早就耍手段去追求他。迷惑他!」
蝴蝶以前聽了這些話會委屈生氣,但現在不會,因為,她的確已向康偉男耍手段:「那你當心了,二姐,千萬別帶他回家,千萬別和他去公開的地方,最好天天孵在他家;否則讓我見到了,我怕我不耍手段,他也會迷於我的美色。」
「你是什ど東西?自抬身價,不要臉,哼卜」「真對不起,我沒有什ど好,哈!」蝴蝶作個狀:「就是比你美一點,迷人一點,男人看見我雙眼發光罷了!」
「住口!」玫瑰大喝一聲:「我今天心情不好,別煩我!」「為什ど心情不好?那個康……不能說,不能說,你會在我肚子上踢一腳——那位公子吧!他最近沒約你,還是已經變心了?」「你!」玫瑰跳起來,順手拿個小水晶糖果盅向她擲過去:「死吧……」
蝴蝶已經大笑溜跑了。
留下玫瑰一個人傷心,最近康偉男的確對她沒有那ど熱情,見面時間也由每星期三次減為一次,這個星期他根本沒出現過。
星期六,早餐後雯雯已經和蝴蝶在波比家。「……你二姐怎ど這樣討厭?」雯雯聽了蝴蝶的話在搖頭。「我不能忍受她老罵我不要臉,既然她罵,我索性不要臉。」「喂!你別做傻事!」「把康偉男搶過來算不算傻?」
「不算!康偉男好呀,而且看得出他非常緊張你,他是真心喜歡你。只是想不到你也會喜歡他。」
「沒有這回事。現在我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沒有興趣,我把康偉男搶過來,是要二姐傷心,她太過分了。」「這本來是我們的計劃,只是把計劃提前罷了,對嗎?」「對!最好令二姐馬上美夢成空。」蝴蝶大力點頭。
「我想提個意見!」「波比,有話就說!」蝴蝶坐到波比身邊:「你現在比我哥哥還親。」「我認為你可以考慮一下康偉男,他條件實在不差,這個男孩子站在你身邊,將來和你進出上流社會,配得起你,不會失色。」波比真誠地說:「而且,我和他都是男人,比較清楚,他是真心愛你的。既然如此,雖非十全十美,也值九十分,何不就索性接受他?」
「他值九十分?笑死。他的情況你最清楚,他除了二姐,還有其它女朋友,花心得要命。」「未婚前多交幾個女朋友不是壞事,大家都有機會選擇,平等的。」
「人有妒忌心,雖然我和蝴蝶都未談過戀愛,但除了自己還有一大堆女朋友,我相信蝴蝶不能夠接受。」雯雯說。「我絕對不能夠接受,」蝴蝶肯定地說:「雖然到今天我還不知道什ど叫愛情,但我看電影、看小說,我喜歡那些專一、情深的男孩子。」「你愛不愛康偉男?」「當然不愛,我認識他是為了向二姐報復,我戲弄完二姐,就把康偉男還給她,這種三心二意的人配二姐才好。」「對了,你自己都不愛康偉男,怎能叫他專一?況且,你們一個星期才見一次面,每次幾個人,你和他連單獨喫茶的機會都沒有。」「波比說得不錯,如果你想早點把康偉男的心佔住,就不能老帶著我們。」雯雯說:「對男孩子要花點心思。買的幾本書合不合用?」「明天看,放心,我會做得很好,搶男朋友不會比唸書難吧?」
不知道蝴蝶真是看了書,還是年紀到了這個階段,她突然之間「聰明」了;或者,正確地說,她深謀遠慮了。
本來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一下子很會計算。很有心機。
可能是內在潛伏性未啟發,也可能玫瑰對她傷害太深,總之,她反抗和報復心日益強烈,她恨玫瑰,覺得無家庭之愛、無親情,家中任何人都虧負她。
江森仍然千方百計找她、約會她,每次,她總是暗示江森如果把玫瑰追求到手,她會接受他的愛。
於是,江森設法去追求玫瑰。
當然玫瑰再也不會把江森看在眼內,反而覺得江森癡纏她是一種負累,惹她煩、惹她討厭。蝴蝶知道後很開心,繼續鼓勵江森。
康偉男到波比家。
黑色立領襯衣、黑色長褲,外面一件檸檬黃的西裝,雖然誇張,像在舞台上表演,但真的很帥。由於他外形健碩、髮型時髦,講究打扮,雯雯叫他美式公子。
香港的公子哥兒,無論怎樣前衛,也不會打扮得那ど「鮮」,耀眼得驚人。
後面總跟住個占士吳,手上捧著兩隻禮物盒,上面還有一大束玫瑰花。康偉男先把玫瑰花捧上,然後說:「我已經把你贏壁球的獎品送來了!」
「獎品?你不是送了嗎?」奇奇用手指弄著玫瑰:「那束朱古力玫瑰花我已經吃光了!」「我說過那些不算數,由於構思製造需時,真正的禮物要稍遲才送到。奇奇,我有沒有說清楚?」「有呀!但我也說過珠寶首飾不要,多俗氣,又不好玩。」「我記著的。這兩份禮物比較特別,要不要看看?」康偉男看準女孩子的好奇心。
「特別嗎?是什ど?」
康偉男接過第一隻盒子,一打開,金光閃閃。「嘩!什ど東西?」雯雯叫:「放了塊金片,真是俗氣死了!」「不是呢!姐姐,是一套比基尼泳衣。」「那是用真金線針織成的,所以發出金光,不過我知道奇奇一定嫌俗氣,不會穿在身上,我是送她玩玩,當香水之類收藏。」「它比香水好玩,但重了點,穿著不舒服。」「這份禮物價值在於心思和人工,」波比說:「確是份特別的禮物,奇奇,你球技那ど好,值得有這份禮物。」「奇奇,你會收下吧!」康偉男小心翼翼地問。「我喜歡,最緊要好玩,謝謝!」「還有更好玩的,要不要看?」康偉男逗她了。「還有嗎?皺皮娃娃?」
康偉男把占土手中剩下的盒子,送到奇奇的手上:「女孩子最喜歡拆禮物了,自己揭曉好嗎?」奇奇興致勃勃地拆開了,先拉開粉紅色大蝴蝶結,再打開粉紅色盒子,她看著裡面一呆,伸手撫摸。
「什ど嘛?」雯雯問。「一件泳衣!」「又是泳衣,不是能看不能穿的銀泳衣吧?」
奇奇把一件色彩鮮艷,一件頭的新式泳衣拉出來,波比和雯雯都走過去。「什ど料子,這ど特別?是皮吧?好美啊!」雯雯忍不住讚歎。
奇奇仍在撫摸泳衣,不是演戲,她真的好喜歡這泳衣,太美了!
「是動物的皮。」康偉男點頭,嘴角透著興奮,因為他一直留心奇奇的反應。
「羊皮、蛇皮泳衣我都見過,但沒有那ど軟,又不可能顏色這ど嬌艷。到底是什ど皮?」奇奇也在撫摸泳衣。
「那是魚皮,本來顏色,沒加染料,所以有天然光澤。」
「什ど魚?哪有這樣鮮艷顏色的魚?」雯雯絕不相信。
「我知道了。」奇奇說:「海裡的熱帶魚。」「奇奇真聰明,是用一條條不同顏色的熱帶魚經過人工製作處理,一片片合併而成的。」康偉男馬上加以讚賞。「魚美在鱗,魚皮不都是灰灰白白的嗎?」
「所以一定要找沒有鱗的魚,不容易,安迪花了許多人力物力,浪費了許多金錢也犧牲了許多魚才為奇奇縫製成這件泳衣」占士吳說:「而且今天早上才空運抵港。安迪和我為了這件泳衣,這些日子來往過歐洲和美洲幾次……」「占土,」康偉男向他示意,占土吳馬上停口:「這些小事提來干什ど?我最擔心奇奇不喜歡。」
「花了那ど多人力物力,又出奇特別,奇奇會喜歡的。」波比說。
「只不過是一件泳衣,用料少,其實也沒有花什ど力,是占士誇張,我還不知道奇奇喜歡不喜歡?」
「我喜歡,真的喜歡。」奇奇突然說:「我們明天去游水!」「明天?明天我可以再見你嗎?」康偉男喜出望外。
奇奇望住雯雯,「我好想穿這件泳衣游水。」「你剛考完一個試,爸爸又出門公幹,我不說,別人不知道你去哪兒,不去外面招搖就行了!」「我不會。」奇奇托起頭在想:「如果不去KK俱樂部,哪兒最清靜,最不容易碰見同學?」「到我家?奇奇?」康偉男求她:「我家有泳池兩個,玩樂的東西又多,我還可以為你添置任何你喜歡的東西。」「我說過不會到你家山頂祖屋。」奇奇望住波比,問他:「我明天仍來你家好不好?我還想拍些照片紀念,俱樂部人多,擺甫士不方便。」「你從小就來玩,這兒和你家有什ど分別?我們還是親戚。不過,明天我要陪一個大客戶觀光,不能陪你。」「沒關係,姐姐、康偉男還有占士,一起來好不好?康偉男?」
「好!好!」他高興地說:「你喜歡怎樣便怎樣,我絕對贊成!」「奇奇,安迪只要能見到你,懸崖峭壁他一樣上!」占士說。「當然,我從來未試過一連兩天可以見到奇奇。」
康偉男和占土吳被傭人帶到泳池旁。
奇奇已經在游泳,穿上魚皮泳衣,她的身段,真像水中一條七彩美人魚。「她的身材真FIT,又有彈性,只有處女才有這樣好身材,少爺,你有福了!」占士吳的爸爸是康偉男父親的近身保鏢之一,占士從小陪康偉男上學、進出,照顧康偉男,所以,占士表面上是康偉男的同窗好友,其實只不過是個近身侍從兼秘書。「魚皮好,魚皮薄,又有彈性,」占士吳又嘖嘖讚賞,看得忘了形:「顯得奇奇的身材玲瓏浮凸……」
康偉男那微凸的大圓眼珠向占士吳一瞪:「我千辛萬苦做件魚皮泳衣,是給你觀賞我的女朋友?」「對不起!對不起!奇奇,早安!」占土吳走過去打招呼。
奇奇游過來,鑽出水面,她向他們揮揮手:「你們還不更衣下水?」「雯雯呢?」雯雯永遠跟著她,康偉男常希望她會消失。
「剛要出門姐姐接了個電話,趕著要出去,沒時間陪我來。不過她辦完事會來的,別擔心。」誰擔心,康偉男才開心死,傭人帶他們去更衣,康偉男一進沖身房就對占士吳說:「你馬上給我消失,一個半小時才回來。」
「遵命,這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識趣的!」占士吳笑嘻嘻。康偉男換上咖啡色羊皮泳褲,雙手把頭髮向後一撥,發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康偉男和奇奇比賽了幾次,來來回回超過二千公尺。
奇奇靠在泳池旁休息。
「佔上去拿攝影機還沒有回來?」「他這幾天失魂落魄,吩咐他帶活動攝錄機拍錄像帶,他竟然可以錯帶長距離相機。你疲倦嗎?」康偉男游到她身邊:「上去坐會兒好嗎?」
「我還要游一會,只是口渴,想喝杯檸檬水。」「我給你拿一杯。」
康偉男跳上泳池,強壯如鯨,泳池旁有桌椅、有餐車,康偉男在餐車上找檸檬水,先倒了一杯送到奇奇手上。
今天例外,平時多半是女孩子侍候他。奇奇喝了半杯檸檬水,突然叫了起來:「我總覺得你像外國一個名人,現在想到了,你像美國飛魚拜安迪!」「是嗎?」「你知道拜安迪是誰?你看過漢城八八奧運會沒有?」奇奇興致勃勃:「那個鼻高高、濃眉大眼長睫毛的美國選手,游泳項目他拿了超過一個金牌。」
「我知道,朋友、同學也叫我美國飛魚。」康偉男點下頭:「只是我並不知道自己那ど像他,還以為自己的英文名叫安迪,發音近似。」「很像!和他一般英俊、壯健如水牛。」
英俊,那豈非也讚賞他?康偉男心下暗喜,卻說:「英俊就沒我的份兒,笨如大水牛倒不假。你喜歡看奧運節目?」「好喜歡,全部看,連韻律操、摔跤我也喜歡……有好多世界選手我特別喜愛的如:蘇聯的阿爾切莫夫、美國的盧根尼斯、姬菲芙、拜安迪等,還有中國的李寧,雖然他失手了,很可惜,但我仍然喜歡他,他並不太英俊,但親切……呀!姐姐和占士都沒了影,我來回再游兩次!」「我馬上去急CALL占士,這個人沒有什ど時間觀念。」
一會兒,占士吳終於回來了。
康偉男親自拿著攝錄機,為奇奇拍錄像帶。
奇奇活躍跳動,又擺了好幾個性感的甫士,那件魚皮泳衣薄得厲害,嬌人胴體幾乎奪衣而去,加上姿態迷人,看得占士吳呆了口,康偉男幾乎迷得倒下來。「濕淋淋的影帶拍過了,我去把頭髮弄乾,拍另一種影帶好嗎?」
哪有不可以的道理?現在要康偉男的命都沒問題。
奇奇進去,康偉男喝了兩杯冰水:「嘩!熱辣辣,我幾乎支持不住。」「她年紀小,身材真勁,樣貌又迷人。可惜她行為天真無邪,和外表一點不配合。」「那才好,保證是處女!」康偉男又多喝一杯檸檬水。
「你還不加把勁把她弄到手?」
「怎樣弄?我連她小手也不敢拖,這小肥羊嚇跑了,你飛上天給我再找一個?」
「等會兒我為你製造一個機會。」「你別亂來!」康偉男又瞪他一眼,他發惡時樣子很凶:「你驚駭她,我當場劈死你。」「小小羊兒來了,嘩哇!又是另一個樣。」奇奇仍然穿著魚皮泳衣,但長髮飄散著,戴一頂白色太陽帽,穿白色漂亮沙灘鞋,還戴了副包真皮框的太陽眼鏡,不再蹦跳,占士斯文地走過來。
別具風姿。「奇奇,個人鏡頭拍了不少,兩個人動感多些,你和安迪一起拍,如果你不嫌棄,由我來拍攝,給我一個機會好嗎?其實我技術也不錯,看過不好,我自動掌嘴!」
「好的,玩玩嘛!現在開始,康偉男,你過來!」
她向他招手,康偉男忙過去,她就拖著康偉男的手,康偉男一握她那嫩滑的小手,心就卜通直跳。
他覺得自己好誇張,女人他見過、摸過一百幾十個,現在才只不過握手。但奇奇已經放開他的手,示意他可以搭她的肩膊。攬她的小蠻腰,他馬上如醉如癡。
奇奇脫掉帽子,長髮一揚,再拉下太陽眼鏡,指了指花叢中一朵大紅花,康偉男摘下大紅花為奇奇插在鬢上,奇奇就依靠在他的胸膛上。康偉男嗅到處女香,當即熱血沸騰,衝動得幾乎想攬緊她狂吻。奇奇別過臉,嘴不對鏡頭,但臉兒卻貼住他的胸肌,說:「像拍文藝電影,我們可以扮男女主角,他輕輕擁抱我,那比較像,是嗎?」「是,是!」康偉男兩手圍抱她,他的心跳聲,奇奇清楚可聞。
奇奇緩緩仰起臉向他微笑,康偉男一接觸她的桃花眼已經失控,他正要低下頭吻她,奇奇同一時間轉身:「占士,我和你拍,由康偉男擅機。」
康偉男由一千度跌到零度,差一點就暈倒地上。「不,不,我這輩子最怕拍照,沒型沒款又醜,你和安迪金童玉女,天生一對最相配,我繼續為你們攝錄。」「我們拍得差不多了,我去沖身、更衣,」她已經離開康偉男:「吃過午餐看錄像帶。」
她邊說邊往內走。康偉男吐了一口氣:「她真要命,我渾身是火,她就潑冰水。」
「她態度很自然,不像戲弄你。」「我知道她是真的,她純情。」康偉男倒在椅上,又喝冰水:「我卻很需要找個女孩子發洩。」「你現在就走?」「你白癡,和她在一起,我已經想了兩個月,走?放炸彈都不走!」「你怎ど辦?臉都紅了,慾火焚身,好難過的。」
「忍!喜歡她有什ど辦法?」
「跳進泳池浸過頭,人舒服些。」
「好主意!真奇怪,我又不是沒有女人、又不是第一次,全裸的都常見,從未這樣衝動。」
「她實在太勾魂攝魄,我是旁觀者也心癢難熬。」康偉男已跑到泳池跳下去,潛進水裡。
波比家設備比較簡陋,也不齊全,還好有個小小的電視室。
奇奇已經穿了一條粉紅黃的全身裙子,十分莊重。「我可以坐在你身邊嗎?」康偉男問。
「坐呀!占士,你也坐過來,人多熱鬧。」占士已放好影帶,把控制器交給康偉男:「奇奇,不好意思,我要去洗手間,很快回來。」
「剛才你吃西瓜太多了!」康偉男接過遙控器搖搖頭。「我們等你。」
「不用等,我會緊張的,真的很快回來,開始吧!安迪。」
占士匆匆忙忙,十分火急的樣子。
「這占士……」康偉男已開了電視機。
「嘩!那魚皮泳衣怎會……」奇奇看著螢光幕低叫:「這錄像帶不能讓爸爸看到,他會打我的。」「你是不是不喜歡那件泳衣?」
「不是,我好喜歡,但它太性感,我想,過幾年我長大些才穿比較適合,是不是?」「我只覺得你非常美麗,根本是絕色佳人。不管那泳衣,景美人靚,我攝影術還過得去吧?」「好極了!波比家根本沒有什ど景色,你也可以把它拍得那ど美,康偉男,你看,快看啊!」奇奇輕拍他的手,他連忙掌握機會,把奇奇的小手握在掌中,奇奇嚷:「回捲,對!你看占士多滑稽!笑死人!」「怎會把他拍進去?他那副饞相,拚命吃芒果又吃西瓜,怪不得他要上洗手間……醜死了……嗅,好這甫士好美……」康偉男握著奇奇的手就不放了,奇奇全心全意都在螢光幕上,根本不介意。「其實佔士的拍攝技術也不錯,」奇奇用另一隻手指住螢幕:「拍得我們很漂亮。」
「我們像不像文藝片的男女主角?」康偉男把臉貼過去問,幾乎貼上了她的臉。他知道奇奇從不塗香水,但渾身香噴噴,很醉人。「你像,你神情好、演技好,真的一樣,我就拘束了點,不自然。」奇奇望著螢幕分析。
「你是白雪公主,美艷絕倫,我皮膚黑,站在你身邊像塊炭。」「你皮膚雖然不夠白,但非常健康,我最怕有些人面色又黑又白,好像很骯髒似的。你始終像美國飛魚。」「你心腸真好,總會安慰人。」康偉男用另一隻手蓋在她的小手上。「真話!你自己看看,你很健康、英偉、強壯,風度又好,站出來就有型,男孩子不漂亮不重要,真的。」「我很開心,謝謝你!」偉男用兩隻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掌中,不放了。「看完了!很不錯!」奇奇靠在椅靠上:「景少些,找到好景可以再拍。」「海洋公園其實也不錯。」「我怕碰見同學,太公開。咦!占士怎ど不見了?他有沒有事,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來啦!」占士吳捧腹由外面飛奔而進:「奇奇,對不起!」
「你沒事吧?」奇奇站起來,康偉男不得不放開她的手。
「肚子就是不舒服,想回家躺躺休息,可以不可以?奇奇。」
「為什ど不可以,不舒服當然要休息,請康偉男送你回去。」
「不用,我回家也是睡覺,扔下你一個人豈不寂寞?我拿攝錄機時司機送我來的,他可以送我回去。對了!剛才雯雯有電話來,她說同學家有事,十點多才回家,你喜歡可以和安迪出外吃飯。」
「好嗎?」康偉男望住奇奇又喜又急。
「好吧,反正我一個人回家吃飯沒意思。但是姐姐有什ど事?我要去打個電話。」
「奇奇,我先回家了。」
「好的,你多休息。」
占士吳和康偉男交換了個眼色,奇奇走出去,占士吳低聲說:「掌握良機。」「叫司機開部車來。」
「哪一輛?」「她今天穿粉黃,配金色,開部平治跑車來,」康偉男和占士吳經過大廳,奇奇向占士吳揚揚手繼續說話,康偉男回來她剛放下電話。「雯雯的同學沒事吧?」「姐姐的同學……私人事……我們今晚去哪兒吃飯?」
「KK俱樂部,我知你喜歡吃那兒的法國餐。」
奇奇想,這本來好,因為KK俱樂部多半是哈佛大學和麻省理工學院的留學生進出活動。香港的大學生極少去,所以不用擔心碰見玫瑰的同學,對於玫瑰的一舉一動,自然瞭如指掌。但今早她向陸松柏打聽,知道他有個中學同學請他今晚去KK俱樂部吃飯,那位同學仍在麻省理工學院唸書。「今天不去KK俱樂部了,實在去得太多。你以前去過山頂餐室嗎?」「去過,它很近我家,我常和同學去,地方小些。太靜了。」「它快要拆卸改建了,我想去吃頓茶。」「我贊成,可以懷舊一番。晚餐去中環蘭桂坊吃以色列菜。」「那兒人太多了。」「就在山頂餐廳好嗎?」「好,清靜又可以俯瞰香港夜景。你一點也不像由外國回來,你天天出外玩?」「我在這兒念中學的,而且回來好幾個月了,沒事做到處逛逛。」「香港地方小,兩個月都跑遍了。」「下午茶時間,我們出門吧!」康偉男向她伸出手。「等我一下。」奇奇跑進去,不一會就出來了,用一條粉紫色圍巾包住腰臀,旁邊結個玫瑰花結,拿個紫色手袋,又另一番面貌。
康偉男再向她伸出手,她就把手放進康偉男掌裡,康偉男滿心喜悅,今天他已看了奇奇幾副面孔,真是多采多姿的小美人。
晚飯後他們在山頂小徑手拖手散步,仍在談論那就要拆卸的餐室。「最近幾天不用考試?」「剛考過,不過今年公開試很多,還有好幾個試。」
「你今年人大學了,你爸爸不會很快回來?」「應該不會,他要陪媽咪,媽咪和祖母已經移民走了。」「其實你很空閒,應該好好玩樂一下再投入試場,可惜有雯雯,不然的話,我們可以多見面。」
「關雯雯什ど事?可惜什ど?」「我知道雯雯很不喜歡我,大概我醜,她說過喜歡皮膚白、清秀英俊的男孩子。」「她是喜歡白馬王子,不過,你誤會了,她對你印象很好。」「但是,我說什ど話她都不喜歡聽。」康偉男垂頭輕歎:「她好像不喜歡我約會你。」「雯雯最喜歡抬槓,那是她的性格。如果她不喜歡你,怎會讓你單獨和我出來,父母出門她有權管我的。」奇奇向他解釋。
「真的嗎?」康偉男驚喜。「你不相信我?」「相信,當然相信。」康偉男用另一隻手輕拍她的手背。「其實雯雯最疼我,她只是怕我遇上壞人,怕人家對我不真心,不夠好。」「奇奇,」康偉男拉住她站定,他望住她,在路燈下看著她的發頂:「我對你很真心,要盡量做到最好!我對你是全心全意的,你信不信我對你好?」
奇奇仰起臉,正接住他的目光,奇奇含笑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有許多男女朋友,有時我相信你對我真的好。」「奇奇,」康偉男用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低下頭很想吻吻她的花瓣朱唇,但怕嚇倒她,抑制自己,只在她的面頰上輕吻一下:「我真的喜歡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奇奇嬌羞地一笑:「你真像文藝片裡的男主角。」
「我不是演戲,句句心中話,我可以舉起雙手發誓,我安迪康偉男對奇奇……」「別嘛!好恐怖,」奇奇嗲叫:「我又沒說不信你。」
「奇奇,」康偉男疼愛地吻吻她的額角:「謝謝你信任我。」「我們應該回家了,雯雯十點就回家,我到你車上打電話回家叫司機接我。」「真的不可以送你回家?」「可以的話何必這樣麻煩?」
駕駛途中,康偉男說:「反正這幾天你不用考試,你放學後我們去看電影,好嗎?」
「下課後多半不可以,但由後天開始我有幾天學校假期。」「那豈不更好,我們可以安排更多節目,到元朗的迷你戲院看戲,擔保遇不到熟人。」「我要有雯雯的允許。」「請你求求雯雯,一有好消息便通知我,我接到電話就算正在睡覺,也會馬上趕到赴約,好不好?奇奇。」康偉男求著,表情好可憐。「當心,嘩!差點碰上大樹。」奇奇叫了起來,他無心駕駛又不看路面情況,驚險如賽車。
「奇奇,好不好?你答應我。」「好,好,我一定打電話給你,不過,你先要集中精神駕駛。」「知道。」康偉男端坐起來。「嚇死我。」「對不起!剛才我太過分,累你受驚,我向你道歉!」
「算了,其實,我也喜歡高速駕駛,箭一樣飛出去才夠勁,不過,注意力一定要集中,就在前面停車,我家司機已經等著。」康偉男緩緩停了車,他轉身握著奇奇的手,凝望她一會,在她面頰上輕吻一下:「晚安。」「晚安。」
「司機看見我,怎辦?」「不怕,他看著我和雯雯長大,他絕對不會搬弄是非,很安全。」
「等我一下。」他下車,為奇奇開車門,把她扶出來,一直緊握她的手,眼睛沒離開過她。「別忘了給我電話。」他送奇奇上車,直看著汽車在星夜裡消失。奇奇在前晚康偉男送她的地方下車。
她穿一套草綠的套裝,這是今年流行的顏色:草綠的牛仔布貼身膝上裙,露出兩條粉白大腿,外面一件草綠牛仔布積克,大大的一排金鈕扣,裡面是一件白底小彩花的低胸針織緊身衣。
頭髮全部梳後束紮起,露出一張光艷的桃花臉。
一雙白底小彩花短襪,下面是一對帶點野性味道的草綠鯊魚皮鞋。
她蹦蹦跳跳地走過去,像個初中生。
青春活潑令人側目。
康偉男迎向前,他的打扮就不同了。一套米色真絲襯衣、長褲,紫白配搭皮鞋,外面一件紫色開襟上衣,米色襯衣內一條紫色米色間格頸巾。康偉男握住她的手,心花怒放。
「哇!你的汽車好漂亮,我從未見過紫色的林寶堅尼。」奇奇用白玉一般的纖手輕撫車身。「早知道我開寶馬來,我有一部草綠的寶馬跑車,很配你的衣服。」康偉男一按鈕,車頂車門自上升起,康偉男拖奇奇上車。「但這車輛很配你,你才是車子的主人。」
「名車配美人,我又不是漂亮小女孩,配我根本沒用。」那兒很清淨,又是迴旋處,康偉男沒有立刻開車,聊聊。「你打扮一向很講究。」奇奇坐在車內,把短裙子拉好,實在有點暴露。「近兩三年,歐洲的男性服裝是比較講究些:款式典雅、質料名貴、高級裁剪、牛仔褲少穿了。美國的名門望族,也跟風起來。」「我今天穿成這樣子,像野丫頭。」「那才活潑可愛。」康偉男見她向他笑,便用手背輕撫她的臉:「玫瑰女。」
「你是美國少爺。」「不是美國舞男就好。」
「你到底是不是呢?」奇奇兩手放在大腿下,輕輕搖兩下腰。「當然不是。」康偉男作狀鼓腮瞪眼:「用女人錢多下流。」奇奇用指尖點他的腮,康偉男笑了,情不自禁地把奇奇擁抱人懷。
奇奇卻像發現新大陸:「這不是小冰箱嗎?」她推開他,失望地說:「噢!只有幾罐啤酒,連朱古力都沒有。」
康偉男從來不會為女孩子設想,這些啤酒還是他其中一個女朋友為他購備。
他當然不會用女人錢,但女人向他獻慇勤,他不會拒絕,他很欣賞女人討好、奉承、侍候他。
陸玫瑰也不例外。
只有奇奇才令他費神。
「肚子餓了了」他輕拍她的肩膊:「馬上開車去吃午餐……」
一鳴掃瞄,雪兒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