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他還是偏好柔弱纖細的女人,雖然他喜歡她健康的體態,可瞧她充滿自信的模樣,八成是個女強人。
「是的,關先生。」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無所謂,來,請坐,陪我一道用餐吧!」關滄緯紳士的幫甄蝶拉開座椅。
甄蝶很堅決的搖頭。「就是因為規矩是我自己訂的,更應該遵守。」
「這樣太死板了。」關滄緯很不引以為意。
「既然訂了規矩,就該遵守,否則又何必訂呢?」
「你不覺得這樣的人生太過死板拘謹,若每天過生活都要守規矩豈不是太累,甚至會影響到創造力跟想像空間。」
甄蝶聳了聳肩。「我並不這麼覺得。」
「好吧,那我就不勉強你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下子關滄緯更加肯定這個美女老闆完全不合他的胃口了。
「謝謝關先生的不勉強。」甄蝶露出諷刺的笑容,頷首後旋身欲離開。
「等等。」關滄緯忽地叫住準備離開的甄蝶。「總覺得你好面熟,我們見過面嗎?」
第3章(2)
甄蝶的心猛地漏跳一拍,但神情仍強做鎮定。
「關先生,這搭訕詞似乎老套了些。」
關滄緯略蹙起眉,「不是搭訕,剛剛你的笑容真的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受,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是她的笑嗎?那麼往後他住在這裡的一個月期間,她絕對都會板著臉來面對他。
她絕對不會再讓他有任何「想起」或「似曾相識」的感受。
「我可以很確定不曾跟關先生見過面,關先生你是個讓人見過就肯定很難忘記的男人。」甄蝶適當的恭維,她知道這招對自戀的關滄緯是有效的。
「說的也是。」關滄緯收下甄蝶的恭維。「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很面熟……」
「我應該是跟你所相識的『某人』長得相像罷了。」
「應該吧。」
關滄緯決定不想了,他整整睡了十幾個小時,現在飢腸轆轆,還是先填飽肚子比較重要。
他終於放過她了。
見關滄緯的注意力已經被食物所吸引,甄蝶趕緊走出廚房,她扶住了牆,撐住差點腿軟虛脫的自己。
她怎麼會為自己找來這麼一個大麻煩?
接下來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她必須想想該如何面對?或是躲著?
不,她應該跟上天乞求,保佑關滄緯永遠不會把她跟當年那個柔弱的Claire聯想在一起……
童樂民宿因為房間不多,所以不需要額外聘請太多工作人員,除了甄蝶自己之外,還有一位五十幾歲主要負責打掃的阿婆以及負責下午班的小寧。
為了躲開關滄緯,甄蝶考慮這個月多請一個櫃檯小姐,不論關滄緯有無需要服務,她都會盡量不要出面。
還有童童跟樂樂,她也會盡量讓他們不要跟關滄緯見著面,只是同在一個屋簷下,要施行有點難。
但幾天下來,她發現自己想太多了。
畢竟關滄緯是來這裡工作的,而且根據陶蓁歡的說法,他是挪開緊湊的工作計劃硬是擠出一個月的時間回到台灣來。
在一個月內他必須將關氏基金會設在台東的總部給搞定,在進度上是非常急迫的。
他幾乎是早出晚歸,每天早上六點就出門,為了配合他,甄蝶都會五點半前把早餐準備好。
然後一整天他都不在,所以無須為他準備午餐跟晚餐。
他大概都是晚上十一點過後才會回來,這時候通常她都已經躺在床上準備入睡了。
依照這個模式,她跟童童、樂樂應該是可以安然的度過這一個月。
只要過往那段不願意回想的記憶別再入她夢來。
自從關滄緯出現之後,她都會夢見那一段跟他在紐約相遇並同居的生活畫面。
以為那是已經被遺忘的記憶,卻發現自己太天真,夢境是如此的清晰,她根本遺忘不了。
聽到由遠而近的車聲,甄蝶從床上坐起,遲疑了片刻才摸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迤落的白色窗簾遮掩了她的身形。
車停了。
藉由庭院微弱暈黃的燈光,她看到他瀟灑頎長的身影下了車,關上車門後按下遙控器,車子嗶叫一聲鎖上。
他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鑰匙,一邊輕哼著歌步上台階,開門回房。
就在他要踏進屋內前,卻忽地停下腳步,回身朝她這邊仰望。
甄蝶嚇了一跳,連忙縮到窗簾內,心臟急速的跳動。
他是看不到她的……甄蝶安撫自己說,要自己別緊張。
直到她聽見樓下門板被合上的聲音,她才敢再探出頭來張望。
緊接著二樓最靠後半部的房間燈亮了,透過燈光,她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在裡頭走動。
她突然覺得好笑,她偷窺他做什麼?把自己搞得好像變態似的。
甄蝶沮喪的回到床上,躺下後將棉被拉起蓋住自己,她告訴自己,關滄緯對她來說僅是一個住宿的陌生客人。
她跟他之間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無論如何,她希望這個月趕緊過去,讓關滄緯跟她之間再度化為兩條並行線。
至於二十五歲那一年跟他的意外偶遇,她會努力將它深埋,當成是一輩子的秘密。
甄蝶緩緩的跌入夢境當中,只是過往的回憶仍不願意放過她,清晰的再度入夢……
跑跑跑……甄蝶感覺到胸腔無法喘息的壓迫痛苦,她使盡吃奶的力氣拚命往前跑,腳上的低跟涼鞋早已經在逃跑的過程當中掉了一隻,為了不阻礙速度,她當下也把另外一隻給甩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只能拚命的跑,往有光線的大馬路跑,那麼她或許還有一絲的機會,可以從惡狼的手中獲救。
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她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奔跑才是正確的,只能盲目的在巷子裡不停的穿梭奔跑。
後頭傳來三隻惡狼邪惡的大笑聲,儘管她已經跑到快要斷氣了,還是不能停下來。
這就是當好人的下場……她為什麼會在自己二十五歲生日的這天,把自己逼到這等慘狀呢?
若無法順利逃出的話,可能會被三隻惡狼給……她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跑跑跑,她只能一直跑跑跑……因為她不想在二十五歲生日的這一天,在紐約街頭被黑人給姦殺了。
其實她此時本來應該在美國的麻省,由新婚的姊姊跟姊夫幫她歡度生日才對。
可是她卻在三天前臨時起意,決定不再打擾新婚的姊姊跟姊夫,她留了言,獨自來到紐約。
她想要探險,自己一個人在陌生的叢林裡探險,這是她送給自己的二十五歲生日禮物。
因為她總是被家人保護得很好,宛如溫室裡的花朵,她不想再當嬌嫩的花朵了,她想要活出不一樣的自己。
於是她獨自到了紐約,在這個號稱各色人種大熔爐的都會闖蕩,體會以前從未有過的生活方式。
三天來她獨自一人踏遍紐約各個街道,今晚是為了替自己慶生,才決定找間酒吧體驗紐約的夜生活。
她有仔細的挑選過,找了間比較單純的酒吧進入,且只點了杯粉紅色的天使之吻。
她一個東方女子獨自坐在吧檯前,尋求新鮮前來搭訕的男子不少,她很客氣的婉拒他們的邀約,而前來搭訕的男子也都紳士,並不會刻意為難她。
這一個生日夜晚基本上她過得很愉悅,直到買了單要離開酒吧前,她眼尖的發現在靠近角落的某一桌,有個衣冠楚楚的黑人男性正趁對面女子沒注意時,在她的飲料當中下藥。
而那名女子恰好是黑頭髮黑眼珠,從輪廓看起來應該跟她一樣是東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