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料理妥當,冠侯還在睡夢中,冬葦看時間仍早,也不想這麼早吵醒他,於是先打理裡外環境,打算時候到,他仍未起身的話,再給他來個morningcall。
整理到一半,冠侯已揉揉疲憊的雙眼,蹣跚走出來,手臂彎擱著制服上衣,還邊走邊將內衣下擺寒進褲頭裡,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早,你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
昨晚她見他房裡的燈早就熄了,她以為他早早上床休息,算算,他睡了至少有十個小時,怎麼一大早就見他一副精神委靡樣,彷彿昨晚熬了一整夜似的。
冠侯強撐起厚重的眼皮,不大理會地看了她一眼,不作表示、也沒有回答。
他來到餐桌邊,上衣始掛在身上,連扣子也敞放一邊。
勉強拿起早餐便開始一天的生活。
冬葦見自己好心問候他,卻得不到相對的回應,打從心底不悅起。
不睬他,他反而鬼祟地偷瞄她,但見她發現.他又訊速埋首報紙堆,一副賊眼兮兮、鬼頭鬼腦,可疑得很!
她也大方,冷冷丟了句:「想瞄我就光明正大點,我很大方的,看一下不會要死要活,鬧著要你負責的!你愛看,我也不會吝惜讓你看。」
惡——
「我怎麼有反胃的感覺,真奇怪……」很誇張地以行動反駁她的說辭。
冬葦也幽默地回他——
「你還好吧?」也隨著他作起戲來。「通常聞到腥味,突然會引來一陣噁心的婦女,那症狀就代表是懷孕了,可如果男人也會的話,恐怕這問題就大了!你要不要上醫院檢查看看,到底是你懷孕了,還是單純的腸胃不好?」
她這分明是在耍他嘛!
「我沒懷孕,也沒發胃腸病!我會想嘔吐是因為你大自誇、太抬舉自己所致!」
「我對自己有信心,難道你不服氣嗎?」
他當然不敢,只是他也拜託她好心一點,用餐時間別戕害他了。
「我吃飽了,先走了。」
忙亂中,扣子也沒扣好,便趕著離開,以免昨晚的可怕聯想又跳上腦際,而致使情況失控,他是這麼擔心著。
冬葦始終無心地對他溫柔體貼,一逕認為在她尚未將他交給他未來的新娘前,照顧他是她的首要任務。
細心向前攔住他,並為他扣好衣扣,此舉令冠侯喉頭一陣緊,猛吞口水,仍鎮不住混亂的心神。
在她鬆手之際,冠侯啞著聲,困難地對她說:「別再對我好。」匆忙撇開她的溫柔與善意。
冬葦看著他離去,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告訴他並向他宣誓,
她不會有情慾,也不要、更不想涉足愛情,他大可放心地信任她,別在她面前築起一道城牆來防她……
可惜他走得匆忙,她沒機會向他保證。
***
冠侯有點失神地坐在車內,發呆出神。
他沒想到,才短短兩個月時間,一切全因沈冬葦的出現而打亂。
警察生涯無端換來個苦差!在這之前,出外勤坐內勤,他是樣樣得心應手,再累也不怕,操太多也接受了,緝捕要犯更是神氣,現在卻調他個基況的差,卻也折騰的他最摻。
可怕的是,冬葦那張嘴,逢說必中,靈異得很!如果是好事,他多少還會尊敬她,祈求她多開金口,偏偏她是烏鴉天性,吐得出口的淨是一些壞事,害得他屢屢中獎,甚至連莊,他能不嘔嗎?
再想起呂家有個更大的麻煩等著他……唉,這會兒他是氣,瘦了也要不到國賠了。不行,他得自強,凡事畏縮逃避是無法解決的,拿出男性的魄力,才是當務之急,也才能解燃眉之急。
不囉嗦,不走不出名。
有了打算,便生勇氣。
來到呂宅,他主動出擊找偌宜。
***
偌宜正和母親喝咖啡,大和解。
「媽,我有中意的人。」
呂母優雅的手,突然抖動一下;雖很輕微,但心思細膩的偌
宜卻已然發現……
「媽,您不同意女兒——」
「不是我不同意,而是你可想過,邵又暉才和你解除婚約,目前他又沒新歡在身邊,萬一你比他早傳出喜訊,你想,他會放過你嗎?依他那性子,沒有他要不到的東西,偏偏你是唯一從他手裡脫逃的獵物。他若不甘心,又怎會放你快活?偌宜,你們姐妹幾人就你最乖巧聽話,媽沒道理阻礙你幸福,但話說到這,我相信你也懂得我的顧慮才是。」
當初為了逼邵又暉放手,偌宜可費了好大的勁。分開雖有半年之久,但邵又暉一向處在優渥的生活中,根本不知民間疾苦,也因此養壯了他的野心與佔有慾,正所謂IQ低、IQ差,愛情指數又歸零。
偌宜千方百計拖延婚事,他雖早放話不願久候,但她在得到父親默許下,僱用了私家偵探調查他的惡行惡狀,這也才迫使他不得不放手。也因此,知道他心有不甘,所以即使她身在法治國家,猶擔心害怕行事瘋狂的他會使小人手段來加害她。
但平靜無波的生活也過了六個月,他一直沒有採取行動,她也稍稍放鬆戒心,認為風頭已過。
不過,呂母可沒她安心了,閱人無數的她,早看出邵又暉心無善念,若非丈夫執意巴結邵家、她定舉反對牌堅持到底。說什麼也不願將偌宜交給那姓邵的淫賊惡徒。
「偌宜,我看那邵又暉不是善類,也沒那種胸襟善罷甘休,我看你還是沉著點,再等一段日子後再提這事,好嗎?」
不願忤逆母親的苦心,她也決定將事情淡然處之,就等邵又暉另結新歡後,不再注意她時再說吧。
這時,冠侯不其然地,出現在她們面前。
冠侯的出現確實為她帶來了喜悅!就偌宜的心態,至少他肯面對她,便表示他已決定接受她的請求再續兩人前緣。
「媽,我和冠侯先離開一下。」
他前來並非是想和她私下相處,而是想找她把話攤在陽光下好好說清楚,所以現在不該是這樣曖昧不清的畫面。
「偌宜,我今天來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
偌宜不容他多說,只是一再向母親解說:「媽,我介紹一下,是谷冠侯,我的……」
他不想呂母誤會,所以只好不禮貌地插口替自己的身份做解釋,並就此劃清界限——
「朋友,過去式的朋友。」
偌宜可不這麼認為:「不止!我們不光是朋友,還曾是戀人。」
「偌宜——」冠侯想制止她往下說。
「由我來說,冠侯,這話我早該對我媽說了,你別再阻止我,以免重演六年前的缺憾。」感性地向他乞求,也替他方纔的撇清消毒。
他已不認為那是缺憾了。
「偌宜——」
「別再說了,真的,現在的場面只適合我們母女對話。冠侯,你先出去,五分鐘後,我們後花園見,好嗎?」
念在今天本就打算和她剖白說明一切,他也不想再節外生枝。
等他離去,偌宜馬上樂觀地接口:「他仍無法接受我們再度復合的事,所以才會說出那種話來。媽,你可別胡思亂想。」
再多的解釋也不及呂母的一雙利眼。「偌宜,放棄他吧,他不愛你。」
「不!僅這回事,我可以肯定,他仍在乎我……」
說時尾音仍顫抖著,眼神也飄忽不定。光這些,呂母就夠證明她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偌宜,聽媽的勸吧,那孩子是很好沒錯,但勉強來的婚姻會幸福嗎?強摘的水果會甜嗎?你仔細想想,媽不多說了。」
呂母眼中所見的冠侯,沒偌宜口中的滿腔熱情回應,她猜測這段重圓舊情的美夢,全只是偌宜一個人一頭熱而已。
滿懷幻夢的偌宜並未將母親的話聽過耳裡,此刻的她,心思全飛往冠侯那裡去了,迫不及待想和他訴情衷。
「媽,我先離開,您慢慢享受早餐吧。」
飛也似的半走半奔地走出呂母的視線。呂母皺下眉頭,心忖道,可憐的孩子,總遇上不屬於自己的情災……
也暗自祈禱,女兒能有勇氣度過這一次的情關。
***
冠侯已不知演練多少回拒絕的台詞,但與她真正面對面時,什麼果斷之決全成了狗屁,「噗」一聲,全洩了氣。
「偌宜——」
「嗯,冠侯,你有話和我說,對吧?」
是,他是有很多話,重點不多,全是廢話,但不說又不行,他不想再耽誤她的青春,也不要煩惱往後接踵而來的麻煩生活。
「偌宜——」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冠侯,而且我也有心理準備了,你放心,我心臟很強的,此刻的我真的很高興,因為你想告訴我的話,一定會是讓我最開心的話!」
看來她是誤會了,而且還無法由他方纔的撇清言論中領悟出他們之間的不可能。
「偌宜,你現在的確需要一顆很強的心臟。」
她比出OK的手勢,笑眼盈盈。
她現在是一副浸溺在洋溢幸福的美夢中的模樣……
不對,他們不該再這樣,各自製造遙不可及的春秋大夢,明知戳破她的美夢很殘忍,但欺瞞的愛在真相大白後更是傷人。
不敢直視她熱情及祈盼的眼神,冠侯以最莊重且嚴肅的語調向她表示:
「我們既沒有開始,也不會有結束,偌宜——」
偌宜無法接受他的說法:「你胡說!我們早在六年前——」
冠侯截下她的話,更明白地解釋:「那一段已over了!已謝幕了!」
「不!你騙人……噢,我知道了,你是擔心我又會陷入情孝兩難裡,對不對?你放心,這一次我敢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我相信經過這一次的波折,我爸媽不會再強迫我去做我不願意的事了。冠侯,我知道你一向很內斂,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承認你對我仍是餘情未了?」
她怎能還將自己禁錮在已逝的戀情中,還兀自編織美夢來困住自己?
他以為,他掙扎不了,但事實證明,他已走出那一段痛徹心扉的陰霾了。
可她呢,選擇原地踏步不前是無所謂,但若將他的意思做了錯誤的解讀,誤以為他和她存有一樣的心態,為重逢而雀躍,那她就錯得離譜也冤枉了!
「偌宜,我們之間已結束了,不要再妄自猜測我的想法和我的心。」
「不可能的!你妹妹找過我,她向我保證,你對我的心六年來不曾改變過!為什麼你還想睜眼說瞎話,說你已不在乎我呢?說你……」
他妹妹?他是么兒,哪來的妹妹?還有,誰這麼大膽,竟敢冒充他的家人,還代表他提出發言權亂放話?還是這只是目前精神狀態呈現歇斯底里的偌宜,平空捏造來助勢的虛構人物?
「偌宜,你說我妹妹找過你,她找你說什麼?」
冠侯一關切,她的情緒便回升不少,揮去不安的情緒,將那天她和「他妹妹」的談話簡要說明——
「她說,你還在乎我,不曾忘了我,要我積極向你表態。」
多噁心,但卻受用的話!誰這麼惡劣敢造謠生事,陷他於不義?他一定要揪出幕後的藏鏡人。
「偌宜,你說我妹妹找過你,那請問一下,我妹妹長什麼樣?」
他這是什麼問話?連自家妹妹也會忘了她的長相,那他還算什麼哥哥?嬌嗔說道:「長得挺不錯,皮膚白白的,頭髮……」
聽了她的形容,冠侯一張臉幾乎脹紅,太陽穴上青筋盡現!
混蛋!她竟敢假冒他的妹妹,做出這等荒唐事來?亂造是非,害他險些淹死在這池莫名的春水中!回去之後,他非要好好地拷問她不可。
「偌宜,那好,現在我鄭重否認,我沒有對你餘情未了,更可以肯定告訴你,我不再愛你了,所以,我希望我們之間的荒謬就此打住!」
他的話字字傷人,卻也斬斷了她盼想通往重溫舊夢的路徑。
「你非得這麼殘忍才行?」
他說過了,欺騙的愛才傷人、才殘酷,他不能因為一時心軟而撒下漫天大謊來安撫她,卻苦了自己。
「這是事實,並不是殘忍的話。我的話到此為止,如果你問我,我們仍是朋友嗎?我回答,是的,但就只是朋友。」
靜靜地,冠侯頭也不回地離去那絕情的模樣,是她終其一生也忘卻不了的痛……
***
冠侯告假先離開呂宅,不往哪去,是殺回家裡,向「他妹妹」興師問罪。
「放下你手中的工作,跟我來!」
方才小花精已先行過來報告過災情「訊息」,但她並不以為意。罵也罵那麼多回,她也不曾少塊肉,當他放屁不就得了。
即使花精們一再強調,這一回鬧大了,她還是以滿不在乎的神情回覆小花精們的憂心仲仲。
但在看到冠侯進門時火冒三丈、來勢洶洶的模樣,多少也認同了花精們的說法,看來,這回再強大的水柱,也滅不了他那把無名火了。
依言跟在他身後來到客廳。
「我問你,你是我的誰?」
啊?這是什麼問題?他是谷冠侯、她是沈冬葦,他是他、她是她,他們除了上輩子有過一面之緣外,其它的什麼也不是,她會是他的誰呢?
「陌生朋友,暫時同居人。」
去X媽的!她真是七月半的鴨子!都死到臨頭了還耍嘴皮子,淨說些五四三,想搞笑討趣,好打發他的怒氣,並替自己的罪行諉過嗎?沒那麼簡單!
「若只是陌生朋友,你何必多事干涉我的感情生活?還替我出主意作主,慫恿呂偌宜來糾纏我?你不覺得你太多事了嗎?」
「我哪是多事?我只是好心好意替你設想,為的也是想感謝你好心收容我,供我吃住又不收錢,你這人幹嘛這麼拗、脾氣這麼彆扭?」
他就是這麼拗、這麼彆扭,她看不下去,可以滾嘛,又沒人留她!再說,她打亂了他的生活秩序,他都還沒找她算帳哩!
大手一揮,掃掉茶几上的瓶瓶罐罐,頓時一陣驚天動地,「匡唧」滿天響,拉掉她精心佈置的溫馨客廳擺飾,整個亂成一團……
他要的生活是這樣!凌亂且處處障礙,他不屑整齊有序。
「它不該在這!這個也不能擺在這!」肆意破壞原有的清潔與井然有序。
此舉徹底毀了她的信心與奮鬥力。冬葦赤紅著眼,看著他瘋狂的行徑,她已無法忍受,甚至忍氣吞聲地漠視。
「我的苦心,你竟如此輕易地摧殘它?你……你太過分了!我再也不願幫你這種無情無義無血無淚的爛人了!再見!後果你自行負責!」
奪門而去,頭也不回地消失在「碰」地一聲響的門後。
走了……瘟神跑掉了,他實該輕鬆,該放鞭炮慶祝,更該狂歡一場才是,但失落的心情卻狠狠地糾緊他,讓他痛苦難堪。
如若尋常時候,他會瀟灑地對剛失去戀情的同事說上一句風涼話,「不過是個女人嘛」,但當主角是他時,他卻有種五內如摧、痛心疾首之感。
他不禁自問:「我究竟怎麼了?」
望著滿屋的狼籍,方纔的盛怒被滿懷的後悔給取代。
他的無名火,燒掉了冬葦的耐性,也毀了他們才剛起步的友誼。
***
下午,學長聯絡他及駐守在呂宅的兄弟,說有要事公佈,而他也由家中出發前往赴會。
會議中,大致宣佈局內重大變動,也宣佈呂炎璋的危機已解除,是以他們在呂宅的任務已告結束。
冬葦才離開五個小時,對冠侯來說,宛若失去她五個月之久,痛苦難挨。
今夜他才真正認清自己是個無法忍受寂寞的男人的事實。
冬葦一直無言地默默付出,而他卻當這是他應得的權利,一而再、再而三地糟蹋她的好,當她不再理他時,他才知道,沒有她的日子很痛苦、也很寂寞。
大致瞭解學長召集的目的後,覺得沒什麼重要的,便悄然離開警局會議,方進入座車,星宇隨後跟上。
「你上哪?」
冠侯抬頭望向鑲著滿天星斗的低垂夜幕,感歎說道:「因為我暴躁的脾氣,而失去了一位有耐性聽我抱怨、發牢騷的朋友。」
星宇大致也猜著他口中的朋友指的是誰,只是他無法明白,依憑冠侯向來視女子如蛇蠍的個性,怎會答應讓沈冬葦住進他的房子,並進而承認對方為朋友?這沈小姐的魁力肯定非凡!
「那就去找她回來呀,既然後悔,就去告訴她、向她認錯。」
要他向一個女人認錯?不太可能。但,話又說回來,現在即使他想找她,也不知該上哪找人。她究竟來自何處、又去了何方,他完全不知。世界之大,人海茫茫,教他往哪找去?
「學長,我連她人在哪也不知道,該從何找起?」
別忘了,他們局內還有一項專長——尋人呀!
「給我她的資料,我替你找。」
「我只知道她叫沈冬葦,二十三歲,其它的,一概不知。」
若有她的資料,他就不用學長代勞。但死路九條,若有一條,拼也要拼看看!
有名字就好!
「冠侯,這事包在我身上,若有消息,我會立刻告訴你,你這麼沉悶,好事要降臨前也得看接受的人是否滿心期待,一個哭喪著臉的人是沒福氣獲得好運的。」
冠侯也同意學長的說法,只是,一時間要他放輕鬆,似乎挺難的。
***
一回到沒有她在的房子,思念她的心情更是深刻,擔心她居無定所、煩惱她隻身在外的安全,也開始害怕自己的一句話,會真的害她遇害。
「不行!我不能在這坐著乾等,我得想辦法找到她才行。」
拿著鑰匙,冠侯開著車茫無頭緒地在馬路上找尋她的蹤跡……遇見落單的女子,他就像個登徒子一般緊急煞車,並下車查探是不是她。這一整晚,不知惹來多少夜歸女子的尖叫聲。幸虧他安撫得好,否則那些女子恐怕會報警抓人了。
眼看一夜遊蕩,猶仍徒勞無功,他只好頹然地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
***
受氣的冬葦積鬱成災!
「什麼東西嘛,他再這樣死性不改的話,早晚餵狗去!」再多的牢騷也抵卻不了她的苦水滿滿。
重返花界之途,她本想「咻」一聲隱形去,可是四下到處都是人,她總不好這麼嚇人吧!
其實來到人間,她的法力猶在,仍可施展仙術,只是為了平民化,她盡可能地不使用。
這雙腿,光充當跑腿便不知走了幾里路,連細白嫩肉的腳趾頭都磨出了繭。她的犧牲這麼大,偏偏那傢伙又不領情!不領情不打緊,還不斷放話要將她驅逐出境,甚至還污辱她的用心,什麼嘛!
哎哎哎,這遭遇若換成是別人,人家早拍拍屁股走人了,還會像她這麼堅定信心地苦守荊山呢?
邊抱怨邊走至隱密之處,左右探看一下,確定無人,始化成一陣輕煙回返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