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都受傷啦?」聶出看到那三位幹員,有的手上包著繃帶,有的身上帶著外傷,心裡很納悶。
「在旅館受到莫名其妙的狙擊。」阿了一副「走衰運」的樣子。
「剛出機場就有炸彈客來訪了。」阿K滿臉「衰神臨頭」的表情。
「吃早餐時發生的。」阿P根本就不想講了。
「所以?」聶出不想直接說「你們這三天都在養傷」這句類似埋怨辦事不力的話。
聶出轉念想起他在第一天也受到攻擊。
那時他才剛走出菲律賓機場,迎面衝來一個看似逃難的人,懷中揣了一把刀,那把刀沒刺中他,倒是後面追趕人的子彈掃破他一件衣服,在飯店裡,他也受到了攻擊,只好連夜閃到別處去。
「我們還是有做事的。」
他們三人異口同聲,動作迅速的拿出這幾天找到的線索。
他們的線索林林總總,大小圓扁都有,但有個巧合,就是裡頭都有幾件東勝企業的標誌。
「這代表什麼?」事情簡直全在他的預料之內。
「詭異的巧合。」阿j啐了一口,說。
「在泰國,這個標誌幾乎和走私劃上等號。」
「在馬來西亞,道上人物都和這標誌脫不了千系。」
「那麼……這就是我們的目標。」聶出打開抽屜,心中還在想柳宜權怎麼還沒出現,就看見那張字條,他的眉心稍稍擰了一下,隨手用卷宗把字條蓋住。
居然在他的辦公室裝隱藏式攝影機,簡直太得寸進尺!
「老大,這些東西可以留下來當未來的證物嗎?」阿K問。
「把這些編好號,放在證物櫃裡。」聶出回答,同時暗中思索計策。
「老大,我們要馬上到東勝企業去嗎?」阿了問,神情有些興奮一一他是動作派,只要有行動,他就會很有鬥志。
「先部署一下,等一下就行動。」聶出比個手勢把他們叫過來,四個頭集中在桌子中央,姿勢標準得像真在部署什麼,其實聶出只是對他們耳語。
「把東西準備好,先到停車場集合。」他低語,手在桌上動來動去,像在比劃路線。
「老大……」
「什麼都不要問,照往常程序行動。」聶出對他們使眼色。
「瞭解。」三個人眨著眼回答。
「走吧,開我的車。」聶出故意提高音量。
「好。」一群人做鳥獸散。
出了辦公室,一行四人抵達停車場,但聶出並沒有直接打開車門上車。
「老大……」他們全納悶的看著聶出。
「別急,現在我要分配真正的工作。阿P負責調查所有與東勝企業往來的企業和名下的分廠、分公司,阿了負責在明天前弄出東勝企業的平面圖,阿K負責監視東勝企業的所有動靜。」
「瞭解。」他們全部點點頭。
「老大,這種事我們幹嘛不在辦公室講就好?」阿K擦著滿頭大汗說。
「記住我所要說的這件事,從現在開始,在辦公室和車內說的話都不算數。」聶出非常嚴肅的說。
「為什麼?難道我們有內賊?」
「事情還沒明朗。記住我的話,對誰都不准說實話。」
「瞭解。」雖然不知原因,他們相信聶出一定有足夠的理由。
「現在我要把車子開到東勝企業,然後我們分頭行事,明天早上十一點回車上集合。」
「老大,幹嘛這麼大費周章啊?」
「照做就是了。」
「對了,老大,剛才我經過收發組的時候,收到幾則留言和傳真。」阿了把幾張紙拿出來。
那些是檢察官傳真來的資料,說開庭的時間提前三天。
「可惡,我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聶出咬咬牙,「現在,更改計劃,今天晚上帶著你們查到的資料來我家。我現在住四樓。」
「是,老大。」事情真的迫在眉睫了。
聶出打開車門,一行四人上車,車子往東勝企業出發。
「阿了和阿P扮成業務員,阿K找找看有沒有地下停車場可摸進去。」
「是,老大。」即使是裝的,也要裝出一百分。
聶出的車子還沒駛出警署停車場,柳宜權就用手機撥出那個熟悉而重要的號碼。
「他們打算潛入你的公司,已經出發了。」
「看來他們已經掌握要點了。」對方從容得好像早已等候多時。
「小心一點,注意推銷員和附近的人,加強戒備。」
「我會的。」
「無論如何別被查出你和我的關係。」
「你已經在做最壞的打算了?」對方輕笑,大有瞧不起的意味。
「這事波折太多,一天不解決,我就一天如坐針氈。」
「不是讓法官提早三天開庭了?」
「就算提早三天,也都會有變數。」
「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會好好料理那些人的。」
「我只要順利開庭,順利除掉那個眼中釘,你別把事情鬧大。」
「這不只關係你的仕途,也關係我的生意,我當然會小心。」
掛斷電話,柳宜權憂心仲忡地走來走去,老天保佑,千方別再出差錯了。
把被裝了追蹤器的車子丟在東勝企業附近的停車場,聶出搭公車到邢磊的地下辦公室,那裡有全世界最精良的科技設備,還有最齊全龐大的資料庫。
至於邢磊,則是亞洲數一數二的大總裁,也是他穿一條褲襠長大的兄弟,那個資料庫是專門用來調查見不得人的情報的,而情報的提供者,當然是聶出、莫森、閻卉的情報網,建構者自然是邢磊的技師群。
說來也巧,他們四個好兄弟分別是四個領域的頂尖人才——
邢磊是企業大總裁,在商場呼風喚雨。
閻卉是檢察總長,在檢調單位獨佔鱉頭。
莫森是殺手,在國際間首屈一指。
聶出是警官,在警界所向無敵。
有這麼豐富的情報來源,這個資料庫,可真謂價值連城。
聶出潛入邢氏財團那間比國庫還堅固、隱密的科技辦公室。
「沒見過你,大豬頭。」主電腦見有人入侵,先聲奪人。
「不用你見過,大白癡。」聶出忍不住想踹那電腦一腳。
「請問密碼,大笨蛋。」
「邢磊是大混蛋,你是小混蛋。」邢磊雖然很夠意思的給他開鎖的密碼,卻讓這機器來折騰他,氣死人。
「密碼錯誤、密碼錯誤、密碼錯誤……」
「笨機器,趕快給我進入搜尋網頁,否則一槍斃了你!」聶出掏出槍來指著電腦主機。有眼無珠?簡直就是找死。
「密碼錯……密碼正確、密碼正確。」連電腦也欺善怕惡。
「怕了就好。」這台鬼電腦,每次都要他亮出傢伙才肯乖乖就範,真是欠修理。
聶出把槍收好,開始對電腦發號施令。
「搜尋:東勝企業。」
螢幕列出上百條與東勝企業有關的標題,他腦中靈機一動。又增加了一個字:「梟。」
螢幕中的標題馬上只剩一條:東勝企業是梟的大本營——莫森。
聶出的眼不知不覺地瞇了起來。曾有人說過同樣的話……是誰?
他的記憶回到八樓被剿的那天……沈浚說小白追殺她……
對,就是她,她說過這句話,還說她已經是東勝企業的職員。
「可惡,她還到東勝企業去工作!」聶出想不到自己居然這麼簡單就生起氣,為她牽腸掛肚起來,「搜尋:可惡。」電腦自動自發地搜尋起來。
「停止。」聶出連忙大喊,「切換到影視系統。」
「可惡,根本阻止不了她。」根據之前的經驗,他能做的,大概只是提醒她,小心自己的安全。
思及此,他找出手機想撥她的號碼,才知道自己連她有沒有手機都不知道……
見鬼了,他們都已經發生了人類最親密的關係,他對她居然還如此陌生!
正當他感到不可思議時,影視系統播出邢磊的聲音,令他吃驚。
「阿出,隔壁村那個專門作煤的阿水婆走丟了孫女,你如果看到,麻煩送她回家。
她的名字叫沈浚,今年二十二,特徵是有兩顆小虎牙,笑起來有酒窩,髮長及肩,身高一七O,體重五十,三圍36B、24、34.……」
「哇拷,走失兒童也找我?」他算大警官吧?連這種小案件也找他,啐!
不對,邢磊剛剛提到的是誰?沈浚?隔壁村阿水婆的孫女?
該不會正是他所知道的這個沈浚吧?
那個幾年前沒事就綁著根辮子在他家門口晃來晃去的花癡女,現在變成個任性、標緻的黃花大閨女,還成了他的親密愛人?
見鬼!真是見鬼了!
七年前,她家那個大媒婆曾到他家去說媒,慫恿老母逼他結婚,年少的他煩不勝煩,索性繼續留在台北深造,畢業後自願派任全台各地,誰知最後還是與她走在一起,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就這樣,沈浚的模樣充滿了他的腦海,從小時候的清純幼稚,到之前醜得要死的狐狸精造型、現在的OL……她的軟玉溫香、她的無助、任性、好強他突然好想見到她,即使沒有話題,他也想見她。
可惡!那個老對他傻笑的花癡小丫頭,害他變成滿腦子女人的急色鬼,見鬼了!
他甩甩頭,想甩掉腦海中的倩影,也想甩掉心中的認定,卻發現愈是掙扎,整個心思愈在她身上……
走出地下辦公室,他隨手從邢磊的車庫裡開走一輛保時捷——邢磊不會計較的,這是他們幾個好兄弟間的默契。
還沒想好要去哪裡,車子就已開到東勝企業的大門口。
他到底被什麼鬼迷了心竅?為什麼會這麼焦躁、不理性,甚至失卻控制自己的能力?
可惡,來到這裡,他就更想見到她……
正為這個簡單的念頭猛捶方向盤,東勝企業的大門口就走出了沈浚,後面跟著昨天那名男子,那男子的動作和神態很慇勤,令聶出心火大揚。
才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已,他已經氣沖沖的下車去,話不多說地把沈浚拉進車內;並猛踩油門,把車子開上高架橋。
那名男子被留在原處,怔怔地不知發生何事。
其實今天沈浚的心情很不好。
雖然一早還是替聶出做了早餐,心中卻深深地質疑自己拿什麼身份替他做這些,說不定在他心目中,希望替他做早餐、洗衣服、刷地板的,並不是她……那麼,她還有理由回那間屋子嗎?她是不是真的該回鄉下去隨便找個男人嫁?
每次想到這裡,她都忍不住泫然欲泣,陰暗得生人勿近。
所以她一大早就出了差錯,把出貨船班弄錯不說,還接錯電話、和客戶吵架,最後跟主管頂嘴……全世界最糟的事都在這一天發生了。
因為弄錯了船班,她得到報關行去清點和填表,才會和與她同組的男同事一起走出公司,想不到聶出居然跑上來。
「跟我走,」他二話不說的拉著她就走。
「那個,等一下……」她根本來不及對同事說抱歉,就被拉進保時捷裡,而保時捷就那樣開走了。
現在到底是怎樣啊?她還沒想到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耶,他都不說話,是在生氣嗎?
她的心情有幾分雀躍,也有幾分苦澀,更有份不安;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找不到適當的話題,最後只好沉默地把自己縮在座位上。
這附近的景象好陌生,他要把車開到哪裡?如果她可以陪他到天涯海角就好了。
聶出什麼也沒說,心裡卻升起一堆怪異的感覺一一這一切都太荒謬衝動,他什麼想法也理不清,只知她在身邊,能使他的心情安定下來。
他很想為自己的魯莽道歉,卻又覺得那麼做是多此一舉,想說點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多餘。
就在舉棋不定時,車子滑人了動物園的停車場……他嚴重懷疑邢磊在車上裝了智慧型自動操作系統,否則車子不會如此自作主張。
停好車,他下車,也替沈浚打開車門。
「呃……」她很驚訝,聶出怎麼會對她這麼好?
「走吧。」
讓沈凌心臟衰竭的事發生了一一他拉她的手,他居然拉她的手!
儘管經驗告訴她,千萬別高興得太早,她的心卻仍悸動異常全身因不敢置信而顫抖。
「那個……」沈凌未語先哽咽。
這動作到底是好是壞?代表他接納她,她可以期待未來,還是他想為這短暫的插曲劃下句點?
她不能想得太美,答案一定是前者——太多樂極生悲的經驗。使她無法忘記這種模式!
「那個……」沈浚愈想愈傷心,腳沉重得半步也走不了,索性蹲下來掩面痛哭,而他的手,就那樣被掙脫了。
聶出心中一驚,連忙跟著蹲下來。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肚子痛嗎?還是頭痛?」他不斷擔心的問著。
奇怪,他變得怪怪的,心口有點疼,有點難以呼吸,有點想把她深擁人懷,奇怪,真的很怪。
「都不是,我只是很傷心……」沈浚抬超汪汪淚眼看他,才一眼就又忍不住低下頭去啜泣。
她太愛他了,每多看一眼,愛意就增加一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最後分開時,她一定會心碎而死,「傷心?」難道他做了什麼讓她傷心的事了?聶出下意識地自省。
見她淚如雨下,他心疼如絞。
「我知道你對我這麼好,是因為……我們可能永遠沒有見面的機會了……」她傷心得無法一口氣把這句話說完。
「為什麼?」聶出又大吃一驚,心裡的恐慌無法形容,「為什麼我們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一點都不想與她分開。
「難道不是嗎?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對我好、才會為我開車門、牽我的手……你總是給我天大的歡喜,再給我天大的悲傷……」沈浚的眼淚愈掉愈凶。
可惡,她愈來愈覺得自己的死心塌地像個大白癡。
「我……」原來他一直給她這種感覺,真糟糕。
「如果要說再見,在這裡說就好,不要再……」她已經承受不了那種期待破滅的心痛了。
「我只是想見你而已……」說來還真奇怪,只因為「想見」就不知不覺地把人擄到這裡來……他到底是哪裡不正常了?
唉,一碰上她,他就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想見我?」沈浚啼哭的臉呆住,淚水在眼睫閃爍。
她是不是聽錯了?還是他仁慈地保留了下文?
「我心裡沒有任何和你說再見的意思,只是想見你,就去找你……」他實在不適合,也不擅長做「解釋」這件事,怎麼說怎麼彆扭。
「真的嗎?這次不會再樂極生悲了?」沈浚小心翼翼的問。
「不會了。」聶出肯定的回答,為她的不安感到憐惜。
「那你會一直牽著我的手?」
「嗯。」
見聶出點頭,熱淚從沈浚眼中再次湧出來。
老天爺,這是真的嗎?是真的吧?她簡直不敢相信了。
「那你……抱我一下。」說著,她的臉像火在燒。老天,她怎麼有這種熊心豹子膽,說出這種話來?
聶出拉她起身,極為僵硬的抱她一下。心裡有個聲音在說,不該是這種方式,應該是更自然、更理所當然的。
把她的頭按入懷中,感覺才比較實在些,這種感覺很踏實滿足,他竟想時時抱抱她。
沈浚把頭埋入他的懷中,熱淚不斷湧上來。
老天爺,如果你夠仁慈,就把這一刻化成永恆,讓我們永遠不分開。
「別哭了,別再哭了,嗯?」聶出摟住她,輕輕搖著,像在哄個愛哭的小女孩。
沈浚依依不捨地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很堅強的抹乾眼淚,露出勉強的笑臉……但是看到他們距離這麼近.高興的眼淚又湧出來。
「好了,好了,走吧,再不走,動物都要下班了。」他拉起她的手就走,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後來就慢慢習慣了。
「嗯。」難得聽到他講出這麼可愛的話,她又感動得想哭了。
一整天,聶出都拉著她的手,讓沈浚開始依戀他牽她手的方式,她也感覺到他的呵護和關注,那令她時時擔心會有報應降臨,會物極必反……
原來,太幸福也會令人害怕的。
「我們先去吃個晚餐再回去吧?」在動物園的閉園廣播中,聶出這麼說。
雖然他們的交談總是簡單扼要,他的注視卻深刻綿長,他心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喜悅和踏實,希望這種感覺能一直延續下去。
「嗯。」沈浚垂首答應,這一切比夢境更夢幻。
他們在捷運站附近的餐廳,找了靠窗的坐位。
這家餐廳佈置得很現代,裡頭的燈光刻意昏暗,使木柵路上的車影像流金掠過窗口,憑添迷離的氛圍。
服務生來點餐,然後動作迅速地替他們上菜。
「像在作夢一樣,這個夢會繼續嗎?」沈浚笑得迷離,桌上的餐具連動也沒動。
她的眼睛有些腫,眼眶裡又有濛濛淚光一一她不只一次因太過幸福、太過滿足而偷偷灑下熱淚。
「這不是夢。」聶出微微一笑。她老是說這種傻話,難道他是活在她夢中的人嗎?
「這些很快就會過去,我不能永遠待在你身邊。」本來她已經覺悟了,他卻又給了她新的希望。
「你當然可以……不,我不能給你這個承諾,這太虛假,也太危險。」
聶出告訴她,也禁止自己再沉溺於心裡那些想持續下去的念頭。
「我就知道。」沈浚苦澀一笑。
「計劃趕不上變化,輕易談未來,總是顯得不負責任……」他只能說這麼多。
沈浚苦笑,想要未來,大概也是太貪心的。也許他並不是她所感覺到的那麼喜歡她。
「別再愁眉不展,用餐吧,用完餐就回家,我的隊員會到家裡來交換情報。」她一直噙著熱淚,還真令人擔心呢。
「嗯。」沈浚輕歎一口氣。各大宗教不是都說活在當下嗎?也許是因為她想太多,才會這麼煩惱。
想到這裡,她突然頓悟了,同時也後悔了——難得和他約會,她居然把所有時間用來擔心那些有的沒的,把氣氛弄得愁雲慘霧,白白糟蹋難得的約會……
她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啦!她巴不得找面牆,一頭撞死算了。
不可以再淚漣漣了,要開心,跟他在一起就是最開心的時間,不要讓可惡的眼淚來攪局。她整理心緒,終於露出燦爛的笑臉。
「是為王副署長那件案子嗎?我在東勝企業好幾次看到小白,幸好沒和他正面相遇,女員工多,他應該沒認出我。」沈浚精神抖擻的露出自鳴得意的表情。
「他去找誰?」這個線索很重要。
一想到她把自己丟在那個危險的環境,他就替她捏幾把冷汗。
「不知道,他總是搭電梯直上十八樓——那裡被公司列為機密樓層,只有特定高階主管能去,不過,有機會我是一定會去看看的。」沈浚刻意以輕鬆的心情把餐用完,啜著飲料說。
能為他做點事,讓她覺得自己有些用處,有些價值。
「不!你別再管這件事,我們會把它處理好的。」
聶出正想曉以大義,手機響起,他連忙去接。
「喂……你們已經到了?那就先進去吧……我們一會兒就到。」
收了線,他對沈浚說:「他們已經到了。」
沈浚屏息聽候他的發落,以為他會叫她迴避,他卻只是說:「事情變得有點匆促,既然你也吃飽了,就走吧。」
聶出對她伸出手,神情像理所當然,她也自然的把手放人他手中。
好吧、好吧,就算是一場美麗夢境吧,既然是夢,她為什麼不能是優雅迷人的公主,而他是風度翩翩的騎士呢?
沒有未來也沒關係,只要有這一刻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