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騎術精湛,一手擁著鳳鳴,一手持韁,迎風而馳。
冷風迎面撲來,雖然冷冽,卻也暢快。鳳鳴一邊把腦袋從被容王包得緊緊的披風裡伸出來,一邊放聲歡呼。
「若是春天,這裡會有草地連天,點綴不少紅黃小花,美麗迷人。」容王勒馬,將鳳鳴小心抱下,指著面前一片開闊的平原。
「現在看起來光禿禿什麼都沒有。」鳳鳴忽略眼底裡枯黃的乾草。
容王出了王宮,感慨之情大發:「不錯,但只有冬天的冷清,才會令人感歎春天的繁榮。人間萬物,不是應該循環衰盛麼?」
「對啊,生命力都是動人的。」鳳鳴暗自嘀咕是否要炫耀兩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不過那到底不是自己的東西,盜竊可恥,還是算了。
白雲甩著尾巴在一旁吃著枯草,走過來對容王磨磨蹭蹭,似乎在妒忌鳳鳴佔了它往日的位置。
但在鳳鳴眼中,白雲比容王的吸引力更大,不由伸手抓住那條在半空中飛揚的雪白尾巴。
白雲是容王愛馬,向來高傲,猛然一轉身,尾巴啪一聲往鳳鳴臉上甩去。
「小心。」容王早料到鳳鳴會招惹白雲,呵呵一笑,順手擋住白雲的挑釁,將他們一人一馬分開。
鳳鳴抓不到白雲尾巴,忿忿瞪著白云:「它看不起我!」
「誰叫你去惹它?馬也是有脾氣的,何況白雲是最好的馬。」
「被一匹馬瞧不起,真氣死我了。」鳳鳴磨牙說:「我要騎白雲,你說了今天可以讓我騎它的。」
容王眼角微微一挑:「你昨夜那裡都傷了,還可以騎馬?」
想到自己身上那說不得的傷,鳳鳴更氣,拽住容王衣領威脅道:「我要騎馬,今天不騎不罷休。」
容王被他糾纏不過,只好舉手投降:「好好,我帶著你騎一圈,就圍著這山跑一圈如何?」
於是上馬,將鳳鳴帶在胸前。
忌憚鳳鳴身上的傷,容王不肯放馬狂奔,只是讓白雲慢慢踱步。一路和鳳鳴介紹西雷地理環境和風土人情。
「那是西雷河,乃西雷第一大河。西雷河兩岸土地肥沃,農耕全靠河水。」
鳳鳴遠眺,果然看見一條大河,從城東蜿蜒而出,兩邊都是農田。雖是冬季,還有農民在田中勞作。他不懂農業,看了兩眼沒有興趣,轉眼看見農田盡頭高山連綿,對容王道:「看,那麼多的高山,多壯觀。等春天到了,你要帶我上山去玩。」
「整天想著玩。明年春天是你十八歲生日,你可知道這意味什麼?」
又提政事……鳳鳴立即愁眉苦臉,轉臉看著容王:「意味什麼?」
「太子十八歲,可以登基。」
「我知道,那個時候把皇位還給你,對不對?」
容王被鳳鳴可憐兮兮的模樣逗得笑了出來,愛撫著鳳鳴的脊背:「鳳鳴,明年就是西雷皇權塵埃落定之時。我們要從現在熬到明年三月,其實不容易。」
「拜託,不要說這麼深沉的話。我們是出來玩的。只有工作之際不忘娛樂,哪有娛樂不忘工作的?」鳳鳴抗議。
容王歉意地摸摸鳳鳴腦袋。
這兩人,其實年紀一般大小,卻生來帶了不同氣度。什麼時候看過來,都覺得容王老成持重,比鳳鳴年長。
鳳鳴看著容王,忽然想到:容王從小在宮廷鬥爭中長大,身上又藏著這個那個秘密,若論當代最不幸福的兒童,應該算他了。
不由同情地看了容王幾眼,岔開話題:「剛剛說到哪裡了?」
「你說春天要爬山。」
「對,這麼多的山坡,到了春天一定美麗非凡。」鳳鳴呵呵傻笑。
容王卻歎:「這些山看起來固然舒服,可是卻不討人喜歡。西雷境內山地居多,耕地少。每年糧食都是僅夠,遇到荒年,還要向他國重金購糧。」
鳳鳴抬頭看看遠處,果然只有西雷河兩邊平地上有田,有的靠近西雷河岸的是山地,卻只有枯草。
「雖然是山地,土地應該也算肥沃,為什麼不加以利用?」
「山坡傾斜,如何可以種上糧食?耕種也不方便,再說,如何澆灌,那可比河岸要高出不少。」
鳳鳴隨口道:「可以改造山地啊,建梯田不就行了?」
「哦?」容王聽出蹊蹺,精神一振:「什麼是梯田?」
鳳鳴大呼西雷落後,當即唾沫橫飛說起梯田的概念來。在馬上不好解說,索性拉容王下馬,蹲在草地上用小石畫圖。
他將從前所見過的梯田設計一一告訴容王,又催容王上馬,策著白雲繼續前進。
「在這裡停下。」上到一個小山坡,鳳鳴要容王下馬,以面前地勢為例,詳細解說梯田構造。
容王聽得不斷點頭,奉送無數讚歎笑容。
似乎連白雲也感覺出這小子正在炫耀本事,獨自低頭在一旁吃草,沒有跑來和鳳鳴搶容王身邊的位置。
「何謂梯田,我現在已經知道大概,可是,關於灌溉….」
「灌溉是農業大問題,我真笨,早就應該把這方面的東西貢獻出來。」鳳鳴受容王影響,現在說到正事,居然也一本正經:「據我所知,農業灌溉方法的發展裡,有幾樣是很有代表性的,一個是水車,一個是灌溉渠。耕地在山坡上,我們可以用最簡單的兩種方法,第一,在山坡上建築大水庫,將雨水囤積起來澆灌;第二,也可以用水車或其他引水上山。」
容王撫掌道:「我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水車和灌溉渠是什麼,不過在山上囤積雨水開墾耕地,確實可行。如此,西雷農業將大盛也。」
說罷,抓著鳳鳴的手遠望高山,歎道:「鳳鳴,得你一言,將來這千萬荒廢的山坡地,都可以種出糧食來。你於天下國策,何等重要。」言詞之中,大有感慨。
鳳鳴不由驕傲起來:「當然,我可是能幫你成為千古傳奇的人。」
容王見他剛剛顯出點本事,立即又露出小孩般的神態,親近之心頓起,雙臂立即環了上去,摟著鳳鳴輕道:「這裡將成為歷史上一個重要的計策所處地,不若我們做點什麼,以為留念?」
「做什麼?」
「當然是風流之事…」容王呵呵一笑,已經傾身壓了過來。
鳳鳴被壓在枯草之上,才知道容王要幹什麼,掙紅臉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也不害羞。還有,我昨天才剛剛受傷……」
話說到一半,舌頭已經被纏上。
濕漉溫暖,在口中細細品嚐。
容王帶著笑慢慢引導,手也悄悄探入鳳鳴衣襟,卻不解開衣帶,只是在裡面緩緩揉著兩點果實。
「嗯…」鳳鳴胸前兩點一入魔掌,立即忍不住嗚咽一聲。細長的頸側開始泛紅,居然一路蔓延到腮下。
真個活色生香。
容王只覺得下腹的火立即騰起來,熊熊燒著,知道對鳳鳴不能急躁,只能用硬起來的下身隔著衣料摩挲鳳鳴大腿,唇上加倍進攻,吻得鳳鳴不知天上人間。
被容王此等高手挑逗,鳳鳴不過一刻便告失守,完全沒了半點反抗跡象,渾然忘記自己「昨天才受傷」。
容王這才施施然解了身上披風,平鋪在地上。正要把已經全身沒有力氣的鳳鳴抱到上面,一陣馬蹄聲忽然傳來。
由遠而近,居然是直奔著他們來的。
容王不由皺眉。
他帶鳳鳴出宮,雖說是兩人遊玩,半里後實際上跟了兩隊親衛。過來的馬匹既然可以通過親衛前來,想必是宮中有國務需要緊急處理。
身在高位,居然連偷得半日閒的權利都沒有。
容王望情動的鳳鳴一眼,大歎時機不對,只好將鳳鳴重新抱起,替他繫好衣裳披風。
鳳鳴也聽見馬蹄聲,知道好事告吹,臉色鬱悶。
兩人一起上了白雲。
那快馬已經趕到,果然是宮中的傳報小吏。
小吏勒住馬匹,下馬請安道:「參見太子,參見容王。」
容王悻悻道:「有什麼事,說吧。」
「是!宮中得報,王之親弟、繁佳王夫安巡,親赴西雷,已經快入京城。」
鳳鳴一聽,心道:乖乖,今早才聽說,下午就出現了,安巡是繁佳的駙馬,不知道有沒有把公主也帶過來。
「知道了,安巡王夫代表繁佳而來,我和太子立即回宮迎接。」
今天的出遊計劃至此夭折。容王帶著鳳鳴返回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