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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夢西遊(上) page 2 作者:咕嚕
    士可殺不可辱!

    怎麼說她都是觀音大士,他不過是被罰入輪迴的小小戴罪之身,竟然比以前在仙宮時對她更放肆,簡直豈有此理!

    「西經之路凶險異常,本座為你安排了徒弟,他會在西經之路上保護你的周全。」

    終於,邪惡的念頭在唇舌間成型。

    看著他再次抬起臉,看過來的目光帶著閃爍不定的質疑,她旋身,乘著蓮蓬在眾人的景仰之聲中離開。

    去哪?

    給他找個超級難馴的徒弟去也!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吃吃笑,得意忘形的結果是險些又從蓮蓬仙座上摔下來。

    而他……

    「義弟?」

    被皇帝扶起,他畢恭畢敬卻不失傲氣地施禮拜別。

    「等等,義弟,你還是多帶幾個人隨行吧?」

    對於皇帝的體貼,他並不推卻,只是,當走出皇城不及百里,那些人便尋著借口,悄然潛逃了。

    不過才離京三天啊……

    望著獨留在他身邊卻一直以奇怪的目光悄悄看他的侍衛,他舉目眺望,看著瀟灑的藍天,淡淡道:「去吧。」

    一陣狼狽的聲響。

    待腳步聲遠了,他低下頭來,看著灑落一地的行囊,還有地上凌亂的腳印。

    突然聞到一絲白蓮幽芳,他頭也不抬,直接開口:「你說的徒弟在哪?」

    她瞪圓了眼。

    這是什麼態度?

    「本座……」

    「徒弟在哪?」

    殺千刀的,她欠他了嗎?

    告訴自己,她是觀音大士、觀音大士、觀音大士……

    「就在此處千里以外的五指山下。」

    她,慈悲為懷地笑著。

    但他看也不看一眼,收拾了行囊便轉身往她所指的方向步行而去。

    愕然。

    她在他的身後,發狂地做出要掐死他的手型。孰料,他彷彿背上長眼,突然轉過身來,她一驚,來不及收起手,僵直了。

    「我雖不知道你是何方妖物所變,但還是謝謝你了。」說罷,酷酷地轉身。

    妖物?!

    她是妖物?!

    看著他那件在風中飄來飄去甚是礙眼的袈裟,就在極怒之時瞄到了某個疑似補丁的東西,大喜,想起了臨別時如來所贈的法寶,她叫住他:「等等!」

    他竟是不理!

    咬牙,旋飛繞到他面前。

    努力地漾起慈悲為懷的微笑,「本座不怪你錯把本座視作妖物……」

    突然擦身而過的是……

    怒極,瞪著那個無視她的傢伙,當觀音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無視她的存在!就連他的師尊如來也畏她幾分!

    「你給我站住!」

    還是不理她。

    「唐三藏!」

    越走越遠。

    她咬牙咬牙,咬到牙齦出血,終於……

    做出了一個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像過的舉動——捨棄那礙事的蓮蓬仙座,丟掉手中的法器道具,提了道袍追過去,飛快地繞到他面前,張開雙臂,抬頭瞪著他。

    呃……

    抬頭?!

    這金禪子一直長得比她高的嗎?

    發現他半沉著臉看著自己,她的臉莫名紅了紅,但仍是把話說得沾沾自喜:「本座現就賜你錦瀾袈裟一領,九環錫杖一副……」

    「不必,貧僧不想與汝等妖物結緣,何況受禮?」

    「你為什麼說本座是妖物!」

    「堂堂觀音大士,豈會如瘋丫頭般追著男人跑?」

    她一窒。

    「瘋丫頭」這三個字在她的腦海裡盤旋、盤旋、再盤旋……

    終於,理智的線繃斷!

    「我哪裡不像觀音大士了!觀音像都是我這副模樣,我……」

    「你可知道,市面流行的觀音畫像最初出自何人之手?」

    她眨眼,看著他用食指指住自己的鼻尖。

    「你?!」

    「正是貧僧。」

    再次拜別,他挺直腰肝繼續趕路,獨留她一直一直地,在原地眨眼。

    待反應過來,他早已走遠,不想步行去追,她只好懶懶地爬回蓮蓬,直飛過去,但又想不到如何應對,又要如何證明自己身份的法子,只好,默默地尾隨著他。

    第2章(1)

    彷彿,隨從。

    想到這裡就有氣。

    小小和尚,身瘦如柴。

    嫉妒地看著那飄逸骨感的背影,她沒什麼坐相地端坐在蓮蓬之上。

    「妖物……」

    突聞叫喚,她慢吞吞地飄向前,很麻木地不再辯駁自己的身份——免得再被氣得吐血。

    頑石不可雕也,相信會被如來懲罰墮入輪迴之苦,定然是這個緣故。

    「妖物?」

    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佛,南無法,南無僧,與佛有因,與佛有緣,佛法相因,常樂我靜——最近,這句心經她念的好熟。

    於是咬牙,飄到他的身邊去。

    「妖物,還有多遠才到五指山?」

    他喘息著,輕輕地用袖子拭汗。

    「很快就到了。」

    「那到底有多快?」

    似乎很懊惱她的敷衍,也是,半個月前,她也是這樣回答他的。

    「真的很快,如若坐上我的蓮蓬仙座,不消片刻就到了。」

    見他目光轉移到她的御座之上,她不懷好意地吃吃笑了,補充道:「取經之路,必須徒步而行,不能有半點輕慢之心,否則所走之路儘是枉然……」

    心滿意足地發表了一輪,張開眼,卻見他已經走到了幾數步以外,撇撇唇,她仍是追上去。

    八月的太陽,甚是熱毒。

    看著他大汗淋漓的樣子,也不枉她惡劣地帶著他繞路,陪他在此處浪費時間。

    彷彿注意到她的算計,他突然轉過頭來,她連忙別開臉去。

    「妖物。」他叫得漫不經心,「你叫什麼名字?」

    詫異地轉過頭去,看著他,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萬物皆有名,你叫什麼名字?」

    「為什麼想知道?」

    說起來,她在塵世間的名字早已經被她淡忘了,只記得成佛以前,她是某國的王儲,排行第七。這事金禪子也不知從何聽來,往日獨處之時,老叫她「七七」,現在一想,似乎她還真忘記了金禪子是從何時開始這般叫她的。

    於是,湊近他。

    她瞇了瞇眼,又瞇了瞇眼,試圖從他無波的臉上尋找答案,可,既已墮入輪迴,甚至還是輪迴的第十世了,金禪子的記憶他是否還能留住?

    驀然想到,如若它日他有幸重返天庭,到底是以金禪子的身份,抑或是其他人?

    若是後者,瞧他如今待她如此冷漠,是否代表往後就沒有人在她放肆的時候對她放肆說教?

    那樣,豈不快哉?

    想到這裡,不禁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

    「七七。」

    「怪名字。」

    笑容僵住,看著他酷酷地繼續前行,她再次升起殺人滅口的歹念。

    罪過罪過。

    「妖物。」

    她瞪圓了眼,不甘心地飄過去。

    「如果立定主意喚我妖物,你何必問我名字……」

    「你說的五指山,就是那一座?」

    又無視她了。

    她被氣得很麻木地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意外愣了愣,的確是——五指山。沒想到一時大意,竟讓他自己尋得了此處!

    「要如何才能尋得我的徒兒?」

    一路上的沉默,突然聽他這般問,她不禁掩嘴竊笑。

    「很簡單。」

    「多簡單?」

    「你瞧。」

    她玉指一伸,指向不遠處的某一點,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再看過去,目光愣了愣,只見茫茫山野間,彷彿有什麼在山腳底下頑劣地搔首弄姿。

    本以為他要打退堂鼓,孰料他卻沒有半分遲疑地逕自前去。

    巨大的符咒,就那樣牢牢地貼於陡峭的巨岩之上,而山下搔首弄資的,是一隻毛髮長得有點嚇人的野猴,看到他來,突然巴眨巴眨著眼睛,驚喜地大叫:「快!快幫老孫撕了那符!」

    沉默地看著這只會說話的野猴片刻,他上前。

    她見了,連忙拉住他。

    「等等,要把它放出來,你必須先收下我的禮物。」

    「什麼禮物?」

    他這回倒是不推拒了,但一想到他的答應是為了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妖猴,心裡就莫名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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