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排斥她嗎?可是接機那天他們也算相談甚歡,她還以為看到她長大後的模樣,他會改變心意呢。
季可雲躺在樹蔭下的涼椅上,鬱悶地想著他,她一向少有煩憂,可他卻是僅有的例外,每次只要一想到他,她的心就悶悶的。
「小姐、小姐——」
是管家李媽在喊她。李媽已經在季家工作三十年以上了,而且還跟著到瑞土照顧她和哥哥,可以說是她第二個母親。
季可雲懶洋洋地坐起身子應話。「李媽,我在這。」
「小姐,你看看是誰來了?」李媽圓圓的笑臉,沒一會兒就出現在眼前,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但因為背光的關係,所以無法看清來人。
是他嗎吁她突地站起來,想確認來者是誰。
李媽身後的人,開心地衝向前熱情地擁抱她。「雲!」
「艾伯特!?」季可雲驚喜地看著眼前俊朗的金髮帥哥,他是她在瑞士的好朋友,也是她眾多追求者之一。
「雲,你為什麼沒告訴我你要回台灣?」艾伯特不滿地抱怨。
「我不想跟你們道再見嘛!你知道,我一定會哭出來的。」離開住了十幾年的地方,一定會捨不得,尤其送別的場面,更讓人心傷。
「那你就留在瑞士,我願意娶你呀!」他急切地做第N次求婚表白。
當年季可雲一進大學,立即引起一陣騷動,眾人爭相走告學校裡來了個漂亮的東方娃娃。
要知道,他們所就讀的學校不是有錢就進得去,還必須擁有顯赫的家世背景或是在國際間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才有資格就讀。
他們學校的學生不是歐洲國家的王公貴族,就是各國政治、經濟領袖的子女,背景都非同小可,自然也都是見過世面的人。
但她的出現仍造成轟動,只因她融合純真和性感的東方美,驚艷了整個校園,追求者所送的花幾乎要將教室淹沒。
可是她沒有接受任何人的求愛,反倒宣稱自己已經訂婚,想藉以杜絕追求者,可惜成效不彰。
一來是因為從未見過她所謂的未婚夫;再者就算她真的訂婚了,但只要還沒結婚,就表示還有機會。
她的愛慕者與日俱增,而且彼此都有一分默契,那便是——絕對不容許因爭風吃醋而對她造成任何困擾。
她可謂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但並不恃寵而驕,她一視同仁的親切作風,更是輕易地擄獲了全校師.生們的心,成為他們學校中最受歡迎的人。
可是她竟然偷偷地回台灣,連說都沒說一聲。
「艾伯特!」季可雲略感無力地看著他,求婚都快變成他的口頭禪了。
艾伯特單腳屈膝跪地,高舉不知打哪變來的玫瑰花,霹出可憐的哀求目光。
「答應我嘛,求求你。」他的表情雖然逗趣,但眼神卻是非常的真誠。
她好笑地看著他誇張搞笑的演出,他這模樣完全沒有平時的尊貴氣勢,更不像個王儲。
「跟我回『喀麥隆爾』,當我的王妃,你一定會愛上那裡,而我的人民也一定會非常喜歡你,就像我喜愛你一樣。」
「喀麥隆爾」是位於歐洲的一個富裕小國,全國不滿一百萬人,但是人民的生活水準和素質卻非常高。
它也是個景色優美的國家,每年光是觀光收入就足以負擔全國的財政支出,而且全國人民上下一心,非常擁戴現任的王族。
季可雲曾跟他到「喀麥隆爾」度假,那裡的確很美,人民也很和善,只是她的心早就被另一個人佔據,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她對他只有濃濃的歉意。
「對不起……」
「你再度傷了我的心,我的心碎了,喔!」他誇張地撫著胸口倒在地上抽搐,借此掩飾求婚被拒的失望,他這樣做也是為了不讓季可雲有壓力。
季可雲被他無理頭的演出弄得哭笑不得,伸手想拉起他。
「起來啦!你不怕底下的人看笑話?」她暗指隨侍他身後的兩名護從。
「我不管,我要抱抱。」艾伯特不當一回事地搖搖頭,耍賴地要求。反正那兩人也很習慣他在雲面前是毫無形象可言。
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喊著在一旁看戲的人。「李媽你來抱他。」
李媽微笑地捲起衣袖加人演出陣容。
「沒問題。」跟小姐在瑞土住了十幾年,基本的外語溝通已難不倒她。
說實在的,她還挺喜歡艾伯特這個爽朗幽默的大男孩,很有紳士風度。若不是小姐還心繫於杜雋臣,他還真是個不錯的人選。
她實在不懂小姐在想什麼,放著瑞士成群追著她跑的好男人不要,偏偏癡癡望著一個對她不理不睬的男人,值得嗎?
***
自從那天送季可雲回家後,杜雋臣就沒去找過她,因為他想先理清自己對她的感覺。
爸爸和媽媽每天輪流打不下十通的電話,軟硬兼施地要他跟她多見幾次面來培養感情,以便早日將她娶進門,免得一個不小心就被別人搶走。
說到底,他們只在乎藉著聯姻可以讓他們取得多少利益,根本沒人關心他心底的渴望和想法。
比起來,季可雲就幸福多了,她有足夠的自由選擇自己想要的對象。
可是依她那天的反應看來,她似乎仍屬意於他。
為什麼?她為何能夠像兒時一樣,如此執著於他?
老實說,自從那天接機見到她後,他發現自己非但不討厭她,甚至還覺得她相當優秀,起碼她的外表和氣質都是上上之選。
他之前也見過許多所謂的名門淑媛,但她們不是言語無趣,就是矯揉造作、俗不可耐。可雲和她們簡直有如雲泯之別。
這幾天,他雖然強迫自己不去找她,但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心不去想她。
她嬌俏的容顏總是動不動就浮現腦海,干擾他的思緒,讓他的工作效率大大降低,一天的工作量還比不上以前的一個小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從:來沒有人可以讓他放在心上,更別說讓他牽腸掛肚至此。
他決定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順從自己的心意去見她,也許可以找出他要的答案。
所以他來了,放下一堆公事來看她了,可沒想到竟撞見她和別的男人在庭院喝下午茶!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杜雋臣殺風景的聲音冷冷地響起,打斷正在庭園中喝下午茶談天的男女。
「臣哥哥!」季可雲一看到他,便立刻站起身衝進他懷裡。
「你怎麼這麼久沒來看我?」她抬起俏臉嬌憨地埋怨。
「他是誰?」艾伯特眼紅地看著來人,酷勁十足地問。雲總是跟異性保持適當的距離,更別說主動投懷送抱了,可她竟對眼前這男人示好。
「他……」季可雲才想開口介紹,就被杜雋臣截斷。
「我是她的未婚夫。」他以標準的英語回答,而且手還佔有慾十足地環著她,宣告他的所有權。
艾伯特不願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看向季可雲。
「未婚夫!?雲,是真的嗎?」
「嗯。」她嬌羞地點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甜笑。他終於願意承認他們倆的關係了。
「原來你就是那個神秘的未婚夫,」艾伯特上下打量他,挑釁地說。「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接著他又轉向季可雲,滿臉不以為然。「雲,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艾伯特,不要說這種話。」季可雲明顯地感覺到從杜雋臣手上傳來的怒意,她連忙制止艾伯特近乎挑釁的言詞。
「雲!」艾伯特受挫地嚷著,她從未對他如此嚴厲過。
「艾伯特,別說了。」
「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不會放棄。」他恨恨地瞪了杜雋臣一眼,然後轉身走開。
「臣哥哥……」她怯怯地偷瞄他陰鬱的神色,他還在生氣嗎?
「你跟他很熟。」杜雋臣森冷地指出事實。雖然他表面上若無其事,但肚子裡早已燒起了一把無名火。
他也知道自己很矛盾,原本這樁婚事之於他,就只是為了實踐一個十幾年前的約定。如今有人追求她,讓他可以解除多年來的束縛,他理應感到鬆了口氣,可為什麼他反倒覺得胸口悶悶的?而且還像個抓奸的丈夫一般,醋酸味嗆得嚇人。
季可雲點點頭。「他是我在瑞士的朋友。」
「他來這裡做什麼?」他的臉色沒變,但語氣越來越酸。那個人看起來並非等閒之輩。
「我之前沒告訴他要回台灣的事,他知道後就來找我了。」她老實地回答。
「他已經看到你了,幹嘛還不走?」看到那個人明顯的敵意,他絕對可以確定,那人不可能只是單純地來看她而已!
「他前天才來,而且之前也沒來過台灣,我想邀請他多待幾天到處看看。」她不知道自己的話無疑是在火上加油,
「你還要陪他到處遊玩嗎?」他咬牙切齒地問。
這下,她總算感覺到酸味了,她面露喜色地問:「你在吃醋嗎?」
Bingo!正中紅心。杜雋臣不自在地轉開臉,面色微微泛紅。
「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她繞到他跟前,緊緊迫問。
「不是。我只是提醒你,你已非自由之身,別再四處招蜂引蝶。」被道破心事的困窘,讓他開始口不擇言。
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既然非娶你不可,我就不容許任何醜聞發生。」他撇開臉不看她受傷的神情。
他竟說出這種傷人的話廣你怎能編派這種莫須有的罪名給我?我雖然與你有婚約,但不表示我就失去交朋友的自由。」
「我只是希望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讓人想人非非,自找麻煩。」他一眼就看出那個叫艾伯特的老外喜歡她,而她卻還不避嫌地與他親密談笑,這不是引狼人室嗎?
「你——」她無法把眼前這個冷言冷語的男子,與她記憶中的「臣哥哥」劃上等號。
他不是當年那個雖然有點冷淡,卻十分照顧她的」臣哥哥」!
她長年等待的人不是他!不是眼前這個說著冷酷話語的人!
「對不起,失陪了。」季可雲收斂神色,臉上已不復見先前暖暖的笑意。
杜雋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是他前所未見的。他從未想過那個跟在他屁股後面跑,老是笑開一張蘋果臉的小女孩,會對他冷顏相向,而且還是為了別的男人!
他突然一陣心驚,他是否正在失去她?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他的心就揪疼著,這是為什麼?
杜雋臣頹然地走到大門口時,卻看到艾伯特已站在那兒,身後還站著兩名大漢。
「就算你是她的未婚夫,我也不會放棄她。」艾伯特傲然地宣誓,此時他身為王儲的氣勢盡現,平日逗季可雲笑的輕浮模樣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是我的人,我不會讓你有任何機會的。」杜雋臣點燃這場戰火。
本來對她的感覺還有些懵懂難辨,但在面對艾伯特的挑釁後已然一片清明。
現在,他很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要她,不是為了實踐承諾,也不是為了家族利益,只是單純地想要她。
「走著瞧,我會使出渾身解數讓她愛上我。」艾伯特信心滿滿。
「你儘管使出來吧。」他挺身迎戰。
***
一等杜雋臣離開後,艾伯特立刻進屋找季可雲。
只見她落落寡歡地坐在窗邊,失神地看著窗外。
他悄聲走近她,輕喚道:「雲……」
她以為是杜雋臣,因此飛快地轉過身,但在看清來者是艾伯特後,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嗨,艾伯特。」
「你希望是他。」他明白地道出她的心思。
「艾伯特,對不起,我現在不想談他。」季可雲淡淡地說著。
與杜雋臣不歡而散後,她就一直試著想理清自己對他的感情,是否只是幼年記憶的延伸?還是……
「為什麼是他?」他漂亮的藍眸深深地瞅著她。
明眼人一看到她先前見到那人時的雀躍表情,便能輕易地看穿她的心思,她喜歡他,而且是打從心底喜歡他。
論長相,他自認兩人難分軒輊,但他的身份背景卻是少有人能比得上的。除非那人有什麼特別之處,否則她怎會看上那個人,而漠視其他人的追求?
「我不知道。」她也正在思索這個問題。
「你也不知道?」艾伯特沒想到竟是這個回答。
她陷入遙遠的回憶中。「嗯,我只知道自我有記憶以來,就有他的存在,他是我童年的一部分。我記得自己總喜歡黏著他,只要一天沒見到他,就會哭鬧不休。而他雖然總是臭著一張臉陪我,但只要跟他在一起,我就覺得好開心。」
「可是他並不喜歡你。」艾伯特狠心地一語道破她的隱憂,瞬間打落她臉上剛形成的笑容。
不用艾伯特點明,她自己就很清楚這個事實,他的確無心於她,否則他不會隔這麼久才來看她,也不會說出那種話來傷害她。
「夠了,艾伯特,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讓人當面直接說出,仍然讓她覺得難堪。
艾伯特不願就此打住,他決定在她最感困惑掙扎時,一舉剷除那長達十幾年的糾葛。
「雲,聽了你剛才的話,我認為你對他並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感,反而更接近兄妹之情。我覺得你應該重新審視自己的心意,不該讓兒時記憶牽絆了真正的感情。」他冷靜地分析。
她對杜雋臣多年來的念念不忘和執著,真的只是兄妹問的手足之情嗎?她不禁疑惑了。
「艾伯特,我想一個人靜靜。」她需要想想。
「那我先回飯店,明天再來看你。」見已達到預期效果,他也不再逼她,凡事要適可而止。
送走艾伯特後,季可雲神情抑鬱地回到房裡,撲倒在床上,認真想著艾伯特所說的話。
自己對杜雋臣多年來的思念和執著,難道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嗎?那為何對季可君這個親哥哥,她反而沒有這種感覺?
那樣算得上是男女之情嗎?可她也沒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只是很想看到他,很想待在他身旁而已,這種感覺算是愛嗎?
她從小最大的志願,就是希望自己能趕快長大與他結婚,就算是現在她也依然如此盼望著。
但,這是愛情嗎?還是充其量只能算是幼時心願的延續?
杜雋臣又是如何看待這樁婚事?從他今天的談話看起來,他似乎只把它當成一個應盡的責任和義務,並無感情的成分存在。
這樣的婚姻會幸福嗎?而這就是她想要的婚姻嗎?
***
為了擺脫昨天的鬱悶,季可雲帶著艾伯特作了一趟台北巡禮。
但一路上卻不時聽到她的驚呼聲,顯然她比艾伯特更投入,沒想到這十幾年來台北的變化這麼大!
「哇!這裡的稻田都蓋成大樓,我都認不出來了。」他們正開車來到敦南高級商圈,一棟棟櫛比鱗次的高樓大廈,看得她目不暇給。
「你好像比我還興奮。」艾伯特好笑地看著她孩子氣的反應。大都市不都是一個樣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當然,我在這裡出生,我知道它的變化有多大!」
「說的是,但我現在比較在意的是何時能吃飯?我餓壞了。」弛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她連忙低頭看手錶。「啊!對不起,我忘了時間。」
她立刻吩咐司機將他們送到一間有名的北方點心館,上星期哥哥曾買來給她品嚐過,她非常喜歡。
「我帶你去一家非常有名的餐廳,它的小籠湯包非常好吃喔!一咬下去湯汁就流出來,真是美味極了!」她活靈活現、表情十足地形容,彷彿正在享用這份美食。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我現在餓得可以吞下一頭大象。」艾伯特伸手制止季可雲再繼續描述下去,否則只怕會口水流成河。
看到他那副可憐相,再加上他肚子不時傳來的咕嚕咕嚕聲,她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呵呵……」
「別笑了!」艾伯特窘得滿臉通紅,身為王子一向有人將他服侍得妥妥當當的,他從未嘗過飢餓的滋味,畢竟有誰敢讓王儲餓肚子?又不是皮在癢。
還好車子很快地來到餐廳門口,艾伯特紳士地先行下車為季可雲服務。
當這對東西方的俊男美女和他們身後的兩名壯漢一進門,立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他們倆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更顯出身份的不凡。
季可雲一看到餐廳裡人聲喧嚷,而他們又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後,便有些裹足不前,她一向不喜歡人多嘈雜的地方。
「對不起,已經客滿了。」一個男服務生主動迎上來招呼,兩眼直盯著季可雲看。
「艾伯特,這裡已經客滿了,我們換一家吧。」她轉頭跟他解釋並決定換另一間人少一點的餐廳。
「可是……」艾伯特捨不得走,他心動地看著桌上一籠籠正冒著白煙的包子,看起來好好吃喔!
看到他垂涎三尺的模樣,季可雲也很為難。「還要等耶!你受得了嗎?」
就在他們舉棋不定之際,忽然聽見有人叫她。
「可雲。」
她回頭一看,竟是昨天與她不歡而散的杜雋臣。
「我有預約,跟我一起坐吧。」杜雋臣滿臉笑容地邀約。
他今天原本就預計要約她出來吃飯,誰知她一大早就和艾伯特結伴出遊了。他煩躁地不想回辦公室面對滿桌的文件,於是決定蹺班並享用一頓美食,沒想到竟會在這碰上她,看來他們還真有緣!
「不用了,謝謝。」艾伯特就算不懂中文,也知道他的意思,他飛快地回絕,並拉住季可雲的手轉身便走。
「雲,我們去其他家吃。」
杜雋臣迅速擋住他們的去路並奪回季可雲的手,技巧地隔開艾伯特與她的距離。「我剛才去你家,伯母說你已經出門了,還好在這碰到你。」
一看到杜雋臣,餐廳領班立刻迎上前招呼並帶路。「杜先生您來了,我已經幫您留著樓上的座位。」
「走吧。」他溫柔地環住她的肩,領著她上樓。
季可雲不置可否地跟著他走,她也想弄清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為何昨天與今天的態度相差這麼多?
艾伯特瞪著杜雋臣那只礙眼的手,並揮手要護從們留在樓下,自己一人憤憤不平地跟在後頭,他才不會讓他們有獨處的機會。
杜雋臣安排季可雲坐在他身邊的位子,隨後進門的艾伯特只能坐到他們對面。
「想吃點什麼?」杜雋臣攤開menu慇勤地招呼身旁的季可雲。
她大略翻了一下後,將菜單遞還給他。「還是你點吧!」
於是杜雋臣點了幾道招牌菜,並一一介紹食物的特色。
席間他一直試著跟她多聊聊,但她都只是禮貌性的回應,或是要他以英文交談,避免冷落艾伯特,擺明了不想跟他談私事。
吃得差不多了以後,他體貼地問:「還想吃點什麼嗎?」
嘴裡還塞滿食物的艾伯特,指著他最喜歡的蟹黃湯包。「我還要一籠這個。」
「我又不是在問你。」杜雋臣雖不滿地抱怨著,但還是喚來服務生點餐。
「不吃白不吃。」艾伯特滿不在乎地回道,而且這裡的東西還真是好吃,他打算挖廚師回國,這樣他以後就有口福了。
杜雋臣不再理他,逕自轉向季可雲。
「你待會兒想去哪?」她今天的反應很冷淡,少了以往的熱情,這種轉變讓他心裡頭有些酸澀。.
她頓了一下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向艾伯特。「你想去哪走走?」
「看你嘍,我沒意見。」艾伯特頭也不抬地回答,他還在努力跟包子奮戰。
杜雋臣嫉妒她對艾伯特比對自己熱絡,而且更擔心自己昨天的言行已經將她推向艾伯特的懷抱,不過看她對艾伯特的態度,應該還沒變質。
「我們可以去東北角海岸看看,回程還可以順道去吃海鮮。」縱然不喜歡這種被漠視的感覺,但他絕不能讓艾伯特有可乘之機。而且是自己有錯在先,他也只能默默承受。
「好吧。」季可雲終於點頭應允。
她不否認今天是刻意冷淡,想看看他的反應。原以為他會像昨天一樣冷嘲熱諷,或是拂袖而去,沒想到他的表現這麼有風度!
對於她的故意漠視,以及她與艾伯特的熱絡交談,他雖沒多說什麼,但不時緊皺的眉頭卻洩漏了他的情緒,尤其是當她與艾伯特有較親密的行為時,他的眉頭皺得可緊呢!
明明就是吃醋,還死不承認。
活該!看你還能忍多久?季可雲壞心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