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好像碰到人了,警覺的轉過臉,「你怎麼在這裡?」
「那你覺得我該在哪裡呢?、」宋擎逸看著她有趣的表情。
若晴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可是我昨天不是罰你不准上樓嗎?」
她一直回想著,她明明鎖上房門而且拿出首飾放進背包裹,難不成……他全都看到了?他有隱身術、穿牆術……
「是啊,不過我用鑰匙打開門了。」
若睛吁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發覺她的行動。「可是我叫你不能上樓。」
「恕難照辦,如果我不上樓,可能有人會踢被子,而且還滾下床。」宋擎逸故意逗著她。
「你……」她有些喪氣,就是說不過他。
他揉揉她的秀髮,「好了,別生氣了,晚上我下班,回來時會有節目。」
「有節目?」她不曉得是不是自己耳朵有問題,他居然會想帶她出去!若晴故意嘟著嘴巴,「我還以為你忘了我的存在了。」
「傻丫頭,我這輩子怎麼都不可能忘記你的,我可是要愛你一輩子喲!」
「是嗎?」聽到這番話,她雖然有幾分羞怯,但心中仍洋溢著愛意。
「當然啦!我決定過完年就帶你去夏威夷、紐約、休士頓等等一些好玩的地方。」
宋學逸看著她因此一臉笑意,心情更好了。
「哇!太棒了,我愛你。」若晴不經思考的喊出來。
他有些飄飄然,指著自己的臉頰,示意要她吻他。
「不行,還沒刷牙。」
她趕快催促著他下床。等到他吃完早飯之後,立刻送他出門。
若晴吁了一口氣,看見娟姨正在收拾餐桌,她走了過去。
「娟姨,我查下要出去買東西。」若晴故意裝出漫不經心的態度,其實她非常膽怯。
「買東西?」娟姨感到奇怪,家裡什麼東西部有,還需要她去買什麼嗎?
「對啊,反正我要出去就是了,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若晴說完,立即拿起背包奔出大門。
***
若睛看四周幾乎沒有人後,才小心冀冀的走進福榮當鋪,掏出背包中的珍珠項鏈。
「老闆,請你看看這條項鏈值多少錢。」她小心地將項鏈遞給他。
「啊?」他大感吃驚,怎麼會是宋太太?」
張福榮以為是自己眼花,再次仔細地看著她姣好的臉孔,的確是宋擎逸的太太沒錯啊!
「老闆,這到底值多少錢?」她等得有些示耐煩。
「嗯……小姐,請問你想當多少錢?」張福榮仔細的瞧瞧,這可是一串名貴的珍珠,他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錢呢!
「能不能當七十萬?」若晴有些緊張,如果不夠。還可以再拿鑽石戒指出來。
「七十萬?」張福榮嚇一跳,看著她的神情,想她可能真的不曉得這串項鏈的價值。
「嗯。」她點點頭
這真的很難決定,他不該收這條項鏈呢?
「恐怕……」他面有難色,他可是從宋氏退休的,要是讓宋擎逸知道這件事,那後果……
「為什麼?是不是不夠?一她有點心急,不明白老闆為何猶豫不決。
「不是。」
「老闆,求求你讓我當這條項鏈,我真的急著需要這筆錢。」若晴央求老闆,心裡想這一招應該會奏效才對。
「好吧。」張福榮不忍心看她失望,只好十分勉強的答應。
辦好一些手續,若晴拿著七十萬小心翼翼的走出當鋪。她看看手錶,然後後招了輛計程車離開。
***
宋擎逸感到訝異,已退休的張福榮怎麼會想要來見他呢?
「請張先生進來。」他按下對請機,指示李秘書。
一會兒後,張福榮有些不自在的走進辦公室,宋擎逸示意他坐下。
「有事嗎?」
「是這樣的,這件東西不曉得你認不認得?」張福榮打閉手提袋,拿出一個紅色的絨盒遞給宋擎逸。
宋擎逸訝然的注視著他,然後打開絨盒拿出那條珍珠項鏈。
「怎麼會在你手上呢?」他大感疑惑,想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有一個短髮的女孩拿來典當,看起來很像是……宋太太。」
「宋太太?」他重複張福榮的話。
「她說要當七十萬,所以我就把這項鏈拿來給你,怕會不會是發生了什麼問題。」他憂心仲仲的說,看到宋擎逸的臉色陰暗不定。
「沒什麼。八十萬夠不夠?」宋擎逸低下頭簽支票ˍˍ
「這……太多了。」張福榮顯然有些為難,平空多出十萬元、他拿得不安心啊!
「你應該拿的,而且我還要謝謝你。」宋擎逸心中雖然怒焰高張,但最基本的禮貌及客套話他一點都沒有忘。
張福榮收下支票,立即步出宋氏商業大樓……
***
華燈初上的街頭,霓虹燈到處閃爍著。冬天B落得特別早,夜幕已低垂。
若晴離開甜蜜賓館,沒想到會和朱震倫談這麼久,使得她趕緊坐計程車回靜嵐山莊.
她回到家時正好六點。宋擎逸應該回來了,她吐吐舌頭想著恰當的藉口。
「回來了?」宋擎逸雙手環在胸前,聲音十分低沉。
「嗯。」她稍微用眼睛瞄著他陰晴不定、高深莫測的神情,「我去買些東西,而且跟宛莘逛街、聊天,所以晚一點回來」
這個理由應該合適吧!她實在很難瞭解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上樓去梳洗一下,七點整我們要去參加歐賓商業的開幕慶祝酒會。」宋學逸依舊不動聲色的說。他的臉色相當難看,他萬萬沒想到若睛居然會對他說謊。
她居然說謊!
這像給了宋擎逸一記當頭棒喝,沒想到他的愛和真情卻換來謊言。看來他必須重估若睛對他的真心。這時理智和怒意在他心中抗衡,一波波的怒氣衝擊著他,但他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忍耐,究竟她還有多少事情瞞著他?
若睛上樓,經過一番梳洗,又再度容光煥發。她為自己挑選了一套連身黑絲絨套裝。」若晴意識到該有條項鏈裝飾,她翻翻抽屜,卻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
宋擎逸打開房門,審視著她的服裝。
「我穿這套可以嗎?」她的口吻十分小心。
「你不覺得脖子上似乎過於單調?」
他平淡的語氣讓若睛有些心慌,她可以強烈的感受到他們之間的冷漠和距離。
「還好啦。」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拉拉衣服,以掩飾心中的不安。
「我送給你的那條珍珠項鏈可以拿出來戴,應該會很適合」
「啊!」她一見、不知該如何應付,萬萬沒想到他會提到項辣的事。「我找找看。」
「嗯。」一付等待的樣子在床沿坐下。若晴假裝仔細地搜尋,眼神不時偷瞄宋擎逸。這個問題真的很難解決,她根本無法承認是自己把項鏈拿去當了。
「唉!我忘記放在哪兒了,反正沒有戴項鏈也是一樣。」她向他撒嬌,「快遲到了,別找了好不好?」
冷冷的笑容掛在他臉上,對她的撒嬌置之不理,從西裝口袋掏出項鏈。準備看她如何自編自導以下的劇情。
「怎麼會在你那兒呢?」若睛故意讓自己看來一臉迷惑。
「走吧。」宋擎逸轉身就走。
若睛屏氣凝神的跟在他身後走下樓梯。
他神情讓人難以猜測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若晴從來沒有這麼膽怯r難道他有另一條「模一樣的項鏈?還是他已經知道她去當鋪的事情?所有的問題讓若睛困擾。
***
整個辦公氣都被低氣壓籠罩著,從來沒有人看過宋擎逸這般暴躁、冷漠。他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怵。
宋擎逸吁了一口氣。即使面對最難纏的客戶,他的脾氣也沒有這樣失拴過,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李秘書在門上敲了好幾下,宋擎逸仍不搭理。她小心冀翼地走進來,遞給他一個黃色密封的資料袋。
「這是一位先生剛拿來的,叫你一定非打開看看不可!」
宋擎逸懶懶地揮手要她出去,然後漫不經心的打開資料袋。他一驚,這些全都是若晴和一個男人上賓館的照片,攝影技術十分高超,照片上只見那個男人的背影。
他將照片丟在桌上,而此刻他的心、他的愛已跌人谷底。
他萬萬沒想到縱橫情場、無往不利的自己居然會栽在一個小女人的手上。給他這個綠帽子戴,無論如何他絕對饒不了她。
可是,他又能對她如何呢?這輩子唯一深愛的女人竟背叛了他。
他緊緊握住拳頭,眼中充滿怒意。他該回去和她說清楚。
宋擎逸像著了魔似的,收好所有的照片,拿起鑰匙,一路飛奔回靜嵐山莊。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被警察攔下幾次,被開了幾張罰單,他只想把這件事弄清楚。
宋擎逸將車開進車庫內,立即一腳踢開未鎖的門。
若睛被巨大的聲音嚇著,猛然抬起頭來。
「發生什麼事了?」她極力維持鎮靜。
宋擎逸目光如炬,用力的將照片丟到她的眼前。她訝異的拾起照片一看,臉色倏然發白。
「你聽我解釋。」現在她唯一可做的就是解釋,無論如何她都要把話說清楚。沒想仍居然有人如此缺德拍這種照片,她跟朱震倫是清白的。
「聽你解釋?」他怒火中燒,「好。照片裡的人是不是你?」
「是。」她只能如此說。
「你有沒有去賓館?」
「有可是……」
她的話甫出口,立即被宋擎逸截斷。
「我再問你,為什麼把項鏈拿去當?錢是不是給了這個男人?」他睜大眼睛打量著她。
「是,可是我們並非你所想像……」若晴一直試著要說出理由,可是他不給她一點機會。
「夠了!還有什麼藉口?」他的心從他得知她說謊的那一刻起已經碎了。
「我……」她無助的搖搖頭,他的眼神如此的冷漠,好像他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怎樣?原來你從頭到尾都在說謊,用虛情假意膝騙我,用純情少女的姿態蠱惑我,還有多少男人像我這麼傻,上了你的當?」
她難以相信宋擎逸會說出這般狠毒、冷血的話。
「宋擎逸,你沒有資格批判、污辱我的人格!」她氣之為結,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批判你、污辱你?那你為什麼不檢點自己的行為?非得弄到這荒唐的地步,那個男人值得你為他那麼做嗎?」他再一次反問。
「我們……」該怎麼說呢?一方面要顧及朱震倫的自尊心,一方面又要對一個憤怒至極的人請道理,若晴感到左右為難。
「你們怎樣?難道你的需求這麼強烈,我無法滿足你,你非得在外面偷一個才行?」宋擎逸氣得口不擇言,理智早已被一波波的怒氣淹沒。
若睛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傷心欲絕的望著他。為什麼他們的愛情這麼禁不起考驗呢?
她的心碎了,她的情滅了,所有的一切竟在頃刻問化為烏有。
宋擎逸像一隻受傷的野獸,捉住她的右手,奮力將她扛在肩上,走上二樓,再將她丟在床上。
若晴呻吟了一聲,她的骨頭差點散掉。
「你想幹什麼?」她尖叫著,從未看過宋擎逸的面目如此猙獰、邪惡。「你不要過來!」
「哼!從沒有人敢打我巴掌,而你這個女人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丟了我宋擎逸的臉,還跟別的男人上床,我要你付出代價!」
他脫掉西裝,扯下煩帶,漸漸逼近她。
「不要!」她心急如焚的大喊。
桌上的玻璃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起身拿起玻璃杯用力擲向牆角,再抬起碎片抵著脖子,現在她的腦海中唯一的意識就是保護自己。
宋擎逸愣愣的看著她的動作,來不及阻止她。她纖細的手指用力握著玻璃碎片,鮮血直流。
「讓我走!」若晴慢慢走向房門,「沒想到你會這樣對我。」
「若晴,把玻璃放下來。」他恢復了些許理智,他該阻止她做傻事,那會傷了她自己的。
「夠了!」若晴的淚潛然滑落,脖子上也滲出血來,「口口聲聲說愛我,卻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若晴…」
她空洞的眼神看了他半晌,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衝出房間。
若睛回過頭擲出手中的玻璃,往門外跑去,脖子上的傷口不停流著血,手上的傷口也一樣,但她絲毫不理會,她早已沒有感覺了。
宋擎逸呆愣的許在原地,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若晴這麼激動,地上還留著她的血跡,他覺得那彷彿是在自己身上捅了幾刀所流出的血。
待他回過神奔向大門,早已沒有她的蹤影。他回到客廳,看著酒櫃裡的酒,毫不考慮的將它們拿出來,一瓶瓶的丟在地板上,清脆的玻璃破碎聲撞擊著他的心頭。
他猛然拿起一瓶白蘭地,大口的喝著,接著瘋狂的大喊,「什麼靜嵐山莊,根本就是血河山莊!到處都有她的身影,她的血沾滿了每一個地方……」
娟姨正好買菜回來,看見屋裡混亂的景象,嚇了一大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宋擎逸不語,手中握著那半瓶白蘭地,走到車庫,駕著跑車離去,全然不顧娟姨在後面追喊。
車子在路上馳騁,寒冷的風吹亂他的發。他忽然覺得台北真是小得可憐,此刻他竟無處可去。
宋擎逸趁著後方無車時來個大轉彎,駛往陽明山,他加足馬力,以最快的速度上山,找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將車子停下。
他大口大口的喝著白蘭地,想藉酒精的力量麻醉自己,但是他卻發現意識愈清楚,她的身影不斷在腦海中盤旋著。
他打了一個酒嗝,覺得有些倦意,大概是喝得太凶了。宋擎逸乾脆打開車門,躺在座位上,調整一個最舒適的姿勢呼呼大睡。
***
若晴拖著既沉重又疲憊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在街道上。
她脖子的傷口已不再流血,而手掌心中的血跡未乾。冷風不斷吹著,她不禁打個冷飯。
不記得走了多久。她只是毫無感覺的穿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兩眼空洞,一淚水早已流乾。她沒有比此刻更傷痛過。
原來愛情是這麼不堪一擊;一張照片就足以毀掉一切。她付出所有的感情,以為自己飄泊已久的心找到了最好的歸宿,得到永恆的幸福,沒想到卻是一場夢,一場難醒的噩夢,
若晴心裡萬分痛苦,世界這麼大,卻沒有她可以落腳的地方,如今只有繼續在街頭遊蕩,面對人們投來詫異的眼神,她已習以為常。
她慶幸自己穿的是黑色長衫,衣服上的血跡不甚明顯。寒冷的北風愈吹愈強,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愈來愈不合作,頭部愈感沉重,視線也變得模糊。她繼續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幾步,忽然跟前一片黑暗,雙腳一軟,癱在地上……
***
葉仲帆拿起一串鑰匙,突然發現好像有一份資料放在車上了,他快步的奔出療診室,在出診所大門時發現一個女子昏倒在門口。
他不假思索的走過去、」看見她的右手沾滿了血,他將她扶起來,手指靠在她的鼻子前。幸好還有呼吸,他吁了一口氣,再看她一眼,赫然發現她是若晴。
葉仲帆以為自己眼花,再定睛一看,真的是若晴,他立即抱起她瘦弱的身軀奔進診所。
經過一連串的檢查、包紮,終於將所有傷口全部處理好,但是葉仲帆仍有些擔心,她正發著高燒,加上傷口很容易感染病菌,引起併發症。
葉仲帆拿起話筒撥電話去宋家。
「喂?娟姨,擎逸在不在…嗯,好,我知道,放心,不會有事的。」葉仲帆愈來愈覺得不安。
他打到宋擎逸的辦公室去,也找不到人,這時他有幾分明白,他們兩人之間必定發生了什麼事,否則若睛怎麼會流著血走在街上?
***
宋擎逸伸伸懶腰,打了個呵欠。夜幕已籠罩大地,滿天星斗,他的心卻萬般惆悵。
所有的事情一幕幕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不知道該原諒若晴或繼續恨她。他壓根兒不普想過若睛會背叛他,她居然為了那個男人而傷害自己,以死威脅他。
或許現在她正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宋擎逸愈想心裡愈有氣。
回靜嵐山莊嗎?不,他不願回去那個充滿她身影的地方。
到仲帆那兒嗎?不,又要聽他的長篇大論於何況發生了這種事,何必去自取其辱。
半晌之後,他想到一個好去處——辦公室。那後面有一間小套房,能讓他享受幾天清靜的生活。
宋擎逸將車子開回辦公室後,乘坐私人尊用電梯至頂樓。他走進漆黑的房內,並沒有打開電燈、將自已投人黑暗中。他點燃一根煙,突然有種奇怪的想法湧進他的腦海裡。
誰會將這疊照片拿給他呢?是誰這麼瞭解若晴的行蹤?又是誰有這種企圖呢?目的何在?
一連串的疑問讓他的思緒愈來愈混亂。
而她脖子和手上的傷勢又如何呢?他一直掛念著,可是在心底又有另一道聲音命令他不要再想。
宋擎逸甩甩頭,試圖揮去雜亂的思緒,該怎麼說、該怎麼做都已成定局了。
他走了,若睛跑了,甜蜜的家庭毀了,真愛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將畫上句點。
他摸黑走到音響旁,試圖讓房內流洩著音樂聲,讓他忘卻對她的思念,然而耳畔卻傳來這首他和若睛都熟悉的旋律。
愛過的人我已不再擁有
許多故事有傷心的理由
這一次我的愛情
等不到天長地久
錯過的人是否可以再回首
作詞:刑增華
他的眼睛漸漸濕潤,流下淚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心痛地的離去,抑或悲歎自己的情感,或許是哀悼已逝去的愛情。
宋擎逸覺得胸口愈來愈悶,心痛的感受伴他度過沉寂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