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白色的信,偷偷地被擺進駱飛的臥房中。
揚舞攝手攝腳地,走近仍安穩躺在床上的駱飛身邊,心疼地凝視著他——「已經十天了,我必須回去!原諒我騙你我已經畢業了,其實,我還有半學期才畢業。所以我得回學校上課,你——保重!」
她又不捨地回眸,再次對他行注目禮——和他相處站愉快!多希望他不會死!不會死!
揚舞訝然地發現,自己竟然放不下他!
為什麼?她不斷地問著自己……難道是同學所說的——愛情?她愛上他了?
不!不可能!他們根本不曾站在同一陣線上。
有的只是——她的糗態百出,以及彼此的雞同鴨講!
怎麼可能?
「揚舞?」他歎語低聲喚著。
她嚇了一跳,不留神的跌坐在地。他僅僅蹙了一下眉頭,仍未醒過來。
揚舞再次為自己的笨拙氣憤不已。
穿球鞋也會跌倒!她洩氣的想著——就算她真的「不小心」愛上他,而他又能長壽的話,那他會選擇脫線的自己嗎?
不!不會的!她為他下了斷語,而後毅然決然地跨門走出去,只說了一句「再見!
駱飛。」
他卻一點兒也沒察覺她的不告而別。
☆☆☆
「天殺的!」駱飛抓起揚舞寫給他的信,還未打開,就己火冒三丈了!
找遍了整間屋子,就是看不見她的蹤影,信不用拆,就可以肯定其中的內容了,一定是她莫名其妙消失的好理由。
駱飛氣急敗壞地拆了信——卻為眼前的娟秀字跡所吸引。
看不出總是出問題的她,也能寫出一手好字!
那一行行的字,就像一道溫暖的陽光,射進駱飛的心坎——駱飛:當你看到這封信時,若是詛咒我的話,那表示我做人還不至於太差,才能令你「難忘」;若只是看看,或是看完即丟,那表示我服侍人的功夫,還有待加強!
十天!一百六十八小時的相處,我發現你對我真好。你是個大肚大量的人,只可惜……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相處。
如果上蒼同意,我盼望可以將「我的時間」送給你,讓你健康、快樂的活著。到時,你就可以還我「兩客三一冰淇淋」,我們還可以一起去跳舞、打球,或是做些更令人臉紅的事——榆樹……,嘿!我可不是愛上你的財產哦!
大詩人紀伯倫曾說過一段名言,「……願『那一天』,能在你的『X』前獻上一束你最愛的馬格麗特!——如果,你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到你的X前,為您獻上一束鮮花,還會說著我們曾經歷過的「美好」回憶如果你也認為那是「美好」,而不是痛苦的話!嘿嘿……好了,歇筆之前,我要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你可要站穩哦!
免得跌倒了!
那就是——我喜歡上你了!
多保重!早晚加件衣服,千萬別感冒了!另外,我還附上幾味對身體不錯的食譜,請你的管家陳媽為你烹調,對身體多少會有助益!Bye了!
揚舞☆☆☆
駱飛看著揚舞以她的唇型,印了個唇印,心頭泛起了陣陣的漣漪,情不自禁地將自己的雙唇湊了上去……;思緒也回到聖誕夜榆樹下的擁吻……隨即又瞄了一下信中的內容,雙眉微蹙,露出不解的神色——什麼叫到「X前」送花?什麼叫有助健康?
他沒病啊!這個笨女人怎麼老是把他當病人看待?駱飛決定問問周慶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但對於揚舞說她喜歡自己的事,駱飛露出了相當滿足的笑容。
抓起手邊的電話,駱飛撥了周慶華在美國加州的電話號碼……這時,在另一端的分機上,廷威也正打算撥電話,卻意外地聽見了極感興趣的話題,而停住了撥電話的動作,專心聽了起來。
「喂,」周慶華的聲音傳來。
「我是駱飛。」他不帶感情地說著。
「哈!小飛,十天的假期快樂吧?」周慶華詭笑著。
「這不是重點,她到底是哪裡找來的?」駱飛根本不想和他拉近交情。
「怎麼!你不滿意?她不美?還是功夫不好?」他有點納悶,雨煙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至於功夫……他試過……沒理由啊!
「只要告訴我,她是哪裡找來的?」駱飛的口氣極為拒人於千里之外。
「哦!台北最有名的金瓶梅NightClub的名角!」周慶華只好識趣的招了。
「你——說什麼?」駱飛整個人頓時幾近暈眩,連忙坐回沙發椅上。
「她是隻貓!可愛又迷人的波斯貓!」周慶華又開始不正經起來。
駱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濁重的呼吸急促地吹進話筒的另一端。
周慶華察覺有異,以老前輩之態警誡地說著:「老弟,你該不是動了真心吧?」
「卡」一聲,電話被駱飛絕望地掛上了。
他雖然一直猜測揚舞可能出身紅塵,但他還是難以接受她的確是在大染缸中討生活的女人,而且還能將「清純」的角色,演得如此爐火純青!
說什麼只是來陪他參加party,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臨走時,又留下一封文情並茂、動人心弦的「情書」,還演出突然消失、吊人胃口的行徑!
「故做聖女狀!」他用力撕碎了那封信,將它散落一地。
「揚舞,我恨你!但我必須恭喜你,你的演技足以得到奧斯卡金像獎!」起身用力地踢向滿地的碎紙片。
他頹喪地跌坐回沙發上——你騙了我的真心!
而隱身在另一個角落的廷威,雖然驚訝於事實的真相,卻毫不憤怒。
他悄悄地放下電話,心中自有打算。
「鈴……」電話響起。
廷威接起電話,而後不慌不忙地看著暮氣沉沉的駱飛,「駱經理,您父親來的電話。」
駱飛一聽見是父親打來的電話,更是火大地抓起話筒,「爸,揚舞是你花多少錢『買』來的?」口氣極為不禮貌。
「你怎麼了?」駱煒也嚇了一跳。
「告訴我,多少錢?」他根本就像瘋了似地狂吼。
「兩百萬。」駱煒不再隱瞞,平靜地說道。
駱飛冷笑著,「難怪!」
「難怪什麼?喂——喂——」話筒的這端已將電話切斷。
駱飛像個遊魂似的,朝自己的臥室走去,絕望地想著——她的演技值得兩百萬!值得!
「哈哈……!」他淒苦地低泣著。
這是自母親去世之後,他第一次落淚,是對一種不完美的哀悼!也是對真情難收的無奈。
「揚舞!我徹底被你打敗了!更慘的是——我竟然恨你的虛假,卻又愛你的『純真』!」
淚水爬滿了駱飛那張長年表現著剛毅的臉龐……☆☆☆
金瓶梅Club的金字招牌,霓虹燈正一閃一閃地向今夜的恩客,忽隱忽現地召喚著。
雨煙穿著一襲艷紅色貼身的及地長禮服,裙擺右側還開了個高衩,直到大腿與臀股之間,稍一不留意,鐵定會穿幫。
她正擺動著高翹的臀,扭呀擺地走向吧檯,立即引起Bartender藍波的一陣口哨聲,「Coral,你變美啦!該不是去Didi的整型醫院美容的吧!」他訕笑著,一手還倒著馬丁尼。
「去死啦!我的美,是天生的。」雨煙故起挺起那傲人的雙擎。
「哈——!」藍波邪氣的笑著,「我可花不起一夜四、五萬的包場費!」
「咱」地一聲,只見雨煙將手中的煙盒砸向了藍波,「別想吃姑奶奶我的豆腐!就算你有錢,我也不賣!」雨煙佯怒地瞪了他一眼。
藍波促狹地繼續笑著,「不過,你真的變得更美了!全台北市的恩客可慘了,Coral將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哈哈……」
「哪裡有刀山劍雨,你就往哪兒去!死藍波,去死吧!」雨煙學著電影明星藍波賣弄身段模樣兒,接著又是一串長長的笑聲。
忽然她的眼光掃過,一眼看過去,便注意到了一位不屬於此地的男士身上——他一個人孤坐在那兒,眼睛卻只盯著那杯酒,狀似苦悶,卻又不讓人打擾,顯得孤傲又自恃。
這個鏡頭深深撼動著雨煙久已未興波瀾的心湖……他好像一個人,一個曾經讓她欲生欲死的戀人,可恨的是……他卻因先天性心臟病,而喪失了生命!
為什麼上天會讓兩個氣質如此神似的人,二次造訪她的生命?
雨煙旋即抑住胸中萬馬奔騰的激動,極力自控地問著藍波:「他是誰?」
「誰是誰?」藍波隨著雨煙的目光,看了過去,「他呀!」
「是誰?是誰的客人?」雨煙也不願踩到別人的錢,以免傷了姊妹淘之間的感情。
畢竟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能少惹麻煩就少惹!而且幾乎每個姊妹的後面,都有「後台」
在撐腰,不是商界大老闆,就是黑道兄弟,抑或是政要官員。總之,還是少蹚渾水為妙!
「他呀!已經來了好幾個晚上了!你去整型,所以不知道。」
這回的雨煙已不介意藍波知道她美容的事,急呼呼地問:「說重點!」
「他?誰的客人也不是。只是每晚都說要找一個叫『揚舞』的小姐,我告訴他八百遍了,說咱們這兒沒有這號人物!他就是不信!他還說是你那大恩客周慶華親口說的。」
雨煙的心頭立刻抽了一下!他來找「揚舞」?這麼癡情,難道不嫌她出身低?
他該不是周慶華說的怪人「駱飛」吧?
雨煙蹙著雙眉,向他走了過去。
廷威絲毫沒察覺有人走近他,仍舊兀自低著頭,不發一語。
「你是駱飛嗎?」雨煙不請自來地坐在他的正前方。
他著實嚇了一跳,來了這麼多天,這裡的風塵女子早就不來搭理他了,直覺認定他是個瘋子,又礙於他不鬧事,而沒有趕他出去。
「你是……?」廷威驚訝地抬頭看著這五官分明的雨煙,沒來由地想著……她不上濃妝時,是否和現在一樣艷麗照人?
他知道習慣上濃妝的女子,下了妝通常是不能看的,不知她是否也一樣?
不!他是來找揚舞的,怎麼為了另一個女子轉了念頭?
廷威即刻強迫自己回到現實當中。
「大家都叫我Coral。」雨煙自我介紹著。
「你怎麼知道駱先生?他從不涉足——」他不好意思說駱飛根本不屑與風月女子交往。
兩煙也不在乎,逕自說著:「我不認識他。」又看了看他,像是尋找答案,「你找揚舞做什麼?」
「一點私人的事,你——認識她?」他像在大海中,突然看見浮木般地興奮。
雨煙不禁狐疑,「告訴我,你找她什麼事?」
「你是她什麼人?」廷威從她「保護」揚舞的態度看出,雨煙一定認識揚舞。
「朋友。你呢?」
「我也是她的朋友。」
「哈!看來你和她的關係,不止是朋友而已!」雨煙也不知怎麼地,竟有點吃味。
但身經風塵洗禮,已讓她學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不!我們是單純的朋友。」廷威也不知道,為何如此急於為自己辯解。
「單純朋友哪能為了她,在此守候多夜!你知道這裡消費可不便宜哦!你是做哪一行,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可以虛擲?」雨煙點起了煙,老成持重地問著。
「我是駱飛的機要秘書,何廷威。」他面對著雨煙,就是無法隱藏本不該多說的話。
「難怪你會認識揚舞。」她吐了一口煙圈,終於打破謎團。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到底在哪裡?」廷威開始焦躁不安。
雨煙敏銳地讀出廷威眼中隱藏的情愫,長歎一聲。
「世上又多了一個癡心漢!」
「你——」他好生尷尬。
「揚舞是我的朋友,我因那幾天有事,不能接駱先生的case,所以找揚舞去頂替。」
雨煙吸一口煙,以兩句話輕描淡寫地說出這中間的來龍去脈。
「這麼說,她沒有在這裡上班?」他為了確認,又再問了一次。
「如果你在乎她是不是在這裡上班,又何必來此地找她?」雨煙感到有些許的不悅。
這可是說中了自己的痛處,她就是為了昔日戀人的醫藥費而下海的!誰知仍無法換回他的性命。
「不!既然來了,當然不在乎她的出身,如今知道她不在此上班,我會更加珍惜這份——。」他說不出珍惜揚舞廉貞的話,因為這麼說會侮辱了另一位出身風塵女子的心。
「唉!我早已不介意了!我只是很羨慕揚舞的際遇,總是比我好。」
「不!你美麗、善良,也很慷慨。」他窘態十足地安慰著雨煙。
「謝謝你!別再費心找詞兒來讚美我了。我一點兒也不善良,若善良就不會叫她去頂替『我的角色』。這份工作有潛在危險的。」她自責地苦笑。
「你——」
「明天,我為你聯絡看看,看她是否願意見你。」雨煙一個起身,燦爛地玩笑著說,「何先生,你知道你已『買』了我半小時的費用,要付多少?」
「多少?」廷威聽出她的玩笑,但們想知道這個美艷的女人身價幾何?
「一萬兩千元。」她露出自信而迷人的風采,轉身就離開座位。
留下一臉愕然的廷威,失措地從西裝口袋申取出金卡,揮手招呼侍女結帳。
穿著褸空上衣的妙齡女子,走向他笑道:「先生,Coral大姊替你買單了!」
他的眼光眺向站在吧檯前的兩煙,她正極盡優雅地笑著,並舉杯向他致敬,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不再眷戀地對藍波說道:「今晚我不上班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是為了什麼——一顆心飄飄忽忽地冷了起來……☆☆☆
揚舞匆匆地趕去博士屋,「對不起!」
小歡起身上前,「你找哪一位?」
一見端莊恬靜的小歡,揚舞會意地笑了,「你大概就是我媽還有邊大哥常讚美的葉老師了吧?」
「你是……?」小歡疑惑地盯著這個和自己個性截然不同,但卻天真無邪的美麗女子。
「我是揚舞。」
「你就是揚舞!你好,我叫葉小歡。」
「你好!真高興終於見到你。」揚舞開始向裡面探看。
「園長已走好久了。」小歡以為她找喻媛瑛。
「不,我找邊強生。」
「找他?」小歡露出不解的神色。
「邊大哥今天恐怕不能來了,所以請我來接他回去。」
小歡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被突來的失落感吞蝕著,彷彿是別人從她手中,奪走屬於她的東西!她有點勉強地笑著說:「他在廁所『嗯嗯』。」
「那我們一起等他吧!」揚舞索性往小朋友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好。」小歡準備為她倒杯水。
揚舞說:「不用了,我們聊聊吧!」
面對她的坦率與自在,小歡撫著裙子後擺,也坐了下來,「好啊!」
「你有男朋友嗎?」揚舞壓根兒沒考慮到她們才第一次見面,是不該這麼直接的問這種事的。
小歡先是一愣,但思及揚舞的個性,旋即釋懷,「目前沒有。」
「該不是和我一樣……」揚舞頓時好想念駱飛。
「你和他『吹了』?」小歡見她天真又不設防地談著自己的隱私,自然無心矯情以對。
「也不是吹不吹的事,只是他快死了!」揚舞托著下巴,滿臉心疼。
「他得了什麼病?」
「胃癌。」
「那你為什麼不陪在他的身邊?」小歡好奇的問著。
「我是想,可是我只能陪他十天。」揚舞撇了撇嘴。
「什麼意思?」
「我是頂替人去照顧他的……」揚舞嘰哩呱啦地說著。
從小她就很遺憾,沒有姊妹可以分享心事,一見到小歡,就覺得很投緣,於是毫不猶豫地全盤托出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一口氣說畢後,她無奈地又撇了撇唇瓣,「誰知道,我喜歡上他了!」
「你說他叫什麼名字?」小歡直覺這個情節太像一位故知了。
「他叫駱飛。」
「什麼?!」小歡的臉色遽然巨變,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便絲毫不動聲色。
「你認識他?」揚舞驚訝的問著。
「哦——,只是見過一兩次。沒什麼特別的交情,不過他倒挺帥的!你確定他罹患胃癌?」
「是我朋友說的。」揚舞蹙著眉頭又說,「我看他也不像,他也說自己沒病。」
「據我所知,他身體好得很!你應該去查證一下,也好向他表露心事啊!」小歡鼓勵著揚舞。
雖然她也曾經愛過這個男人,但卻深知自己與駱飛的個性,水火不容,分手也是早晚的事,又何必再投注更多的感情,徒增彼此的傷悲呢!
揚舞就不同了,天頁中帶有三分淘氣,正好可以克住駱飛的火爆脾氣。
小歡真心地笑了,「揚舞,我想,他也一定非常喜歡你!」
「天知道!他差點沒被我氣瘋了!好多次都要開除我,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又留下我了。真弄不懂他!」揚舞喜孜孜地回想著那十天的日子。
「回去找他!順便弄清楚他的健康狀況。」小歡再次提醒著她。
「對哦!哦,那你呢?我覺得咱家邊大哥,對你印象很好,你們還一起去芝山巖健行,對吧?」
「嗯。」一聽到邊明倫的名字,小歡的心兒,莫名地撲通撲通地加速跳著。
「我覺得你們挺適合的!一個斯文,一個優雅,外加一個有禮貌、懂規矩的強生,是個十全十美的組合呢!」
「什麼組合啊?」教室的門被打開了,邊明倫的聲音插了進來。「邊大哥!」揚舞躍身跳了起來,奔向邊明倫身邊,極自然地一把勾住他的臂膀,毫不避諱男女之嫌。
小歡的雙眸忽然透出既羨又妒的神色,邊明倫對於這個小妹妹平日的熱情舉動,本不在意,但見小歡在場,為了撇清「男女關係」,他連忙想將揚舞的手扳開,忽然一個轉念,他止住了動作,何不試試小歡的反應……他看見了小歡散作不以為意的眼神!
他笑了,在心裡不停地大呼萬歲!這可是個好的開始!
「小舞!你再這麼抓我,我就娶不到老婆了!」眼光卻瞟向小歡。
「你?」揚舞看了看這個深愛「邊大嫂」的大哥哥,怎麼突然凡心大動?再朝小歡看去——她有點明白了,露齒而笑,「那我要當伴娘。」
「小舞!從現在起,你必須管制你這雙『友善』的手,老哥我才有機會。」
揚舞呵呵笑著,還舉起右手做出敬禮的動作,「是!」
小歡也笑了,她緊繃的心,瞬時地解除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