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那真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她居然夢到和白志熙接吻,顫抖的手指情不自禁摀住發燙的紅唇,她伸出小巧的舌瓣細細品嚐過每一寸肌膚,那上面似乎還留著他的餘溫與氣息。
一場瑰麗又逼真的春夢!夢幻似的微笑浮上唇角,兩片紅花彎起醉人的弧度,陣陣紅潮沿著脖頸爬上粉頰,更添加無限柔媚,宛如彩霞般紅艷無雙。
「白志熙、志熙、志熙……」她呢喃著走進浴室梳洗,撼中映出一張滿面春意的俏臉。「哦,上帝!」她尷尬地低垂腦袋,作了這種夢,她怎麼還有臉見他?
「文哥,早餐……」家安梳洗完畢,走進廚房,一條意料之外的背影赫然出現在她眼前。
「嗨,早安。」志熙轉過身來和她打招呼。
空氣突兀地凝滯了三秒鐘。
「啊——」家安忍不住放聲尖叫。「你怎麼在這裡?」
「志熙從今天起搬進來和我們一起住。」唐文笑嘻嘻地端著一大鍋白粥上餐桌。「餓了吧?安安,可以吃早餐了。」
「你要搬進我們家?」她駭得下巴差點落地。
「沒錯,請多指教。」志熙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
「為什麼?你不是住在隔壁?」那昨天的夢?今早……莫非她不是作夢?天哪!她快瘋了。
「那裡太遠不方便,搬進來比較好。」可以就近保護她,還有……有美味的三餐可以吃,他不用天天吃泡麵了。
「就隔一條走廊而已,哪裡不方便了?」她腦筋一轉,猛地指著志熙的鼻子罵道:「你分明不安好心眼,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難道……你做了我父親的臥底,特地來監視我們的。」
「拜託!」志熙差點砸了手中兩盤醬菜。「你的聯想力也未免太豐富了吧!我是警察耶!我怎麼可能幫杜老大做事?」
「那你無緣無故幹麼非搬進我家不可?」
「就因為我有一個專門惹是生非的笨妹妹。」家平打著呵欠從臥房裡走出來。「一大早的,你們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大哥,你回來了!往常沒有十天半個月陳編輯是不會放人的,這次怎麼……」家安正說著,偶然瞥見唐文暖昧的笑容,靈光一閃。「大哥,你又偷溜了!」
「我想念我『老婆』親手做的萊,回家吃頓飯不行嗎?」家平捧起清粥,稀哩呼嚕地喝下一大碗。「你沒事給我離楚玄策那個混蛋遠一點兒,要是把麻煩帶進家門,連累了唐文,小心我揍你。」
「關楚玄策什麼事?我……」她恍然大悟,指著志熙道:「你是因為楚玄策的事才要搬進來的,那昨天的事……」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則低如蚊蚋。「我不是作夢,那是真的,我們……確實接吻!」
她瞪大了眼,紅潮轟地一聲滿她的臉,艷麗得彷彿可以滴出血來。
志熙饒富興味地斜睨她一眼,他當然明白她為何臉紅。「以後就請多指教了。」他走到她身畔,領她坐入餐桌,趁她不注意,忽然伸出舌頭悄悄地舔了她敏感的耳垂一下。「放心,只是接吻不會生孩子的。」
「你……」家安的身子因為他倏然的碰觸而僵硬,她慍惱地瞪著他。這個該死的王八蛋!他明知她抵抗不了他的挑逗,所以故意作弄她,看她緊張、臉紅、失態,他就高興了,可惡!
「我不吃了!」她憤怒地推開餐盤。「你們慢用,我去超市那邊看看。」她頭也不回地抓起鑰匙衝出家門。
志熙慢條斯理地喝完碗裡最後一口粥。「我也去警局了,晚上見。」
「你可別把我妹妹氣死了。」家平忽然淡淡地丟下一句話,又繼續埋頭苦吃。
志熙疑惑地回頭,不確定是否真聽到了家平的聲音。那個自私、自我又任性的男人居然會叮囑他要關照家安?
「慢走。」唐文笑咪咪地朝他揮揮手。「晚上見。」
志熙下意識地回他一抹禮貌性的微笑。「謝謝。」他走出大門,突地又轉回來朝廚房喊了一句:「我會好好照顧安安的。」
這回他看清楚了,家平愕然的臉上,淡淡的紅潮一閃而逝。
志熙在地下停車場堵到了憤然離家的家安。
「還生氣?」
「走開啦!」她恨不得一巴掌轟掉他那臉可惡的笑容。
「因為楚玄策?如果是,那我可就太傷心了。」他朝她眨眨眼。
「我說過跟他無關,我本來就不喜歡他!」這個討厭鬼,分明故意作弄她。
「那是因為你不喜歡我搬進你家?我打擾到你了?」
「房子是文哥的,我有什麼資格說話。」
「那是為什麼?」他猛地拉住她的手,將她帶進懷裡。「因為我接吻的技巧不好,弄痛你了。」
「你去死啦!」她羞紅著臉,抬腳踢向他的小脛骨。
「哇!」志熙誇張地抱著腳跳離她一步。「你想害我變殘廢嗎?」
「我以為你早就是了,尤其是這裡,壞得最厲害。」家安比著太陽穴,對他一陣齜牙咧嘴。
「會嗎?我承認我是稱不上英俊,但起碼也五官清秀,不至於面目可憎吧?」他存心曲解她的意思。
「你現在才知道,你不只面目可憎,而且言語乏味……喂!你們是誰?想幹什麼?」她罵到一半,突然發現六樓的車子停放處蹲了幾個陌生男子,鬼鬼祟祟的,不會是要偷車吧?
被家安這一喊,隱在暗處的三個男人一溜煙跑了。
「喂,你們別跑——」
「不要追。」志熙猛地拉住她的身子。「小心有詐。」長年追逐犯人訓練出來的警覺性,使他心底升起非常不好的預感。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過去看看。」他拍拍她的肩膀走過去,先觀察六樓A座的停車位,家安的可樂娜看起來完好無缺。
而六樓B座的停車位上則停著他的白色福特……外觀還好,似乎沒受到什麼傷害,但車門被撬開過了,很厲害的手法,若非他當警察多年,見過太多偷車集團的密招,一般人只怕永遠也看不出門道。
可是……他迅速瞄了車內一眼,若說那三個人開他車門是為了偷東西,好像沒丟什麼嘛!比較值錢的音響、冷氣都沒有被碰過的痕跡。但如果他們開車門不是為了偷東西,那麼——
「不好!」志熙心頭警鐘忽然大作。「趴下!」他猛地回頭朝家安吼了一句,身子極力前撲,鑽進隔壁家安的座車底下。
就在家安聽到志熙的警告,抱著頭趴下的同時,「砰」一聲轟然大響,那輛停在六樓B座停車位上的白色福特突然被炸上半空中,變成一團火球,四濺的火星波及附近三、四輛轎車,連家安的可樂娜也無法倖免地被燒成一堆焦鐵。
「志熙!」她蒼白著一張俏臉瘋了似地尖聲高叫。「不!」
「發生什麼事了?」兩名公寓管理員也聽到爆炸聲起下來查看。
家安聽不見他們的問話,她眼裡只有那團熊熊焰火,那連鐵片都能燒融的高溫,而志熙一副血肉之軀……她顫著手、抖著腳,跌跌撞撞地拚命想往火源處奔去。
「小姐,你不能過去!」管理員擋住了她。
「放開我!」她扯裂喉嚨似地勃然怒吼道。「他在那裡,我要去救他,誰敢阻擋我——」
「不行啊!小姐,太危險了,你快回來啊!」兩名管理員合作居然攔不住一個嬌小女子。他們被她強烈的氣勢駭得楞在原地,動彈不得。
「站住!」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震懾住在場的三個人。
家安訝異地煞住了腳步,遲疑地低喃道:「志熙?」
「你真不乖,我不是說過,要你別過去!」他清朗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真的是你?」她不敢置信地回頭,他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那裡,依然挺拔無恙,濃黑的劍眉微蹙著,深峻有型的臉上是那抹熟悉的敦厚笑容,看似老實,卻又霸道。
是白志熙沒錯!他沒有死,好端端的,平安無事。一滴晶瑩如玉的珠淚兒滑下她的粉頰,雙肩不受控制地輕顫著,她抽抽鼻子,忍不住笑罵道:「你這個混蛋,我……」她突然捧著臉蛋放聲大哭,成串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灑落。
「你別哭啊!」志熙立刻慌了手腳,衝過去抱住她。「好啦、好啦,沒事了,不哭好不好?」
「嗚嗚……」她也不想哭啊!這麼丟臉的事……可是她控制不住嘛!
天哪!誰來救救他?他快被她的眼淚給淹死了。志熙手忙腳亂地哄著她,他向來最怕女人哭了,還以為以河東獅的強悍是不會哭的,誰知道她哭起來更是驚天動地!救命啊——
「老大,你勾引人家有夫之婦所以被報復喔?」汽車爆炸不久後,區內的警局就接獲報案,趕過來處理了。而會用這種口氣跟志熙說話的當然非阿仁莫屬了。
「你嫌日子過得太閒,想去指揮交通是不是?」志熙瞪他一眼,轉向阿智。「知道是什麼炸彈嗎?」
「很普通的士制炸彈,電池、電線、硝酸加上一些爆竹裡的火藥,幾乎每個理科的大學生都會做。」阿智聳聳肩。「隊長,阿仁說得沒錯,這是衝著你來的。」
「還有呢?」志熙回憶著最近結怨的對象。
「引線連在車門上,這種引線非常敏感,輕輕碰一下就會爆炸,是屬於專家用物。除此之外,線索全被燒燬了。」阿智將勘查報告交給志熙。
志熙稍稍翻了一下,一抹冷峻的笑容浮上嘴角。「很厲害的手法,連你都找不出破綻。」幸好爆炸時他反應快,立刻躲入隔壁車底下,又爬了幾尺,不然被炸個正著,就算不死也殘了。
「可惜了這輛車,它坐起來很舒服的。」阿仁嘴叼一根牙籤,踢著地上一堆焦鐵。「老大,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難道是他?」家安忽然插口道。
「我們沒有證據。」志熙搖頭,他知道她指的是楚玄策。
「誰啊?」阿仁好奇問道。
「楚玄策!」家安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楚玄策?『虹幫』的二檔頭,預定接下任幫主,是杜老大的養子,今年三十歲,跆拳道黑帶、柔道三段。有人說他是中日混血兒,但無法證實,其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比杜老大還要冷血狠毒一倍。你說的是不是這個人?」阿仁問道。
「你調查得可真詳細。」家安尷尬地搔搔頭。聽人這樣批評自己父親和他主持的幫派,滋味並不好受。
「他也只有這個優點。」志熙橫了阿仁一眼,暗怪他不懂得看場合,傷了家安的心。
「抱歉喔!我沒惡意的。」阿仁靦腆一笑。「職業病而已,你別見怪。」
「不,『虹幫』樹大招風嘛!我父親又……」她勉強牽動唇角,露出一抹悲傷的笑容。「我能瞭解。」
「沒那回事,『虹幫』近兩年已經很少干走私、販毒、買賣人口之類罪大惡極的事了。」志熙調查過,杜老大一直很有計劃地將名下產業漂白成酒店、PUB、舞廳等行業,雖然算不上百分之百正派,但已經不錯了。
他辦案很少將人趕盡殺絕,志熙從不天真地以為世界是完美的,有光就有影,黑道永遠不可能滅絕,但只要他們能遵守一定的規範,不對平常人出手,他也不想剝奪他們生存的權利。
「是啊!杜小姐別誤會,我們並沒有特別去調查『虹幫』的事,只是任何有關『人』的資料,只要讓我看過一遍,它就自動存檔了。」阿仁玩笑性地指著自己的腦袋。「想要消也消不了。」
「這是他唯一的優點。」志熙到現在還能容忍少根筋的阿仁待在身邊,沒真拿槍斃了他,也是為了貪圖這點方便。
被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逗下來,家安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隊長,這裡有我們就夠了,你那個……」阿智指指志熙的腳。「要不要先去看醫生?」
被阿智一說,家安這才注意到志熙腿上兩條褲管都磨破了,小腿、腳踩有多處擦傷、燒傷,一片血跡斑斑,怵目驚心。
「你受傷了怎麼不早說?」
「只是一點皮肉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志熙毫不在意地輕揚眉峰。
「萬一受到感染呢?」她氣紅了俏臉。「你那傷口上又是灰、又是泥的。」
「不會那麼倒楣啦!」志熙想錄完口供再走,不然還得特地回局裡向局長交報告,太麻煩了。
「就有你這種心存僥倖的人。」家安大聲罵他,一邊去開家平停放在別處的車子,她的車已經燒壞了。「上車,我送你到醫院。」
「不用啦,這點小傷……」
「你到底上不上車?」她突然大吼一聲,眼眶兒一紅,層層水霧又開始蒙上秋瞳。
天哪!她又要哭了。志熙頭皮一緊,立刻上車。只要她不哭,別說上車了,上月球他都去啊!
「隊長毀了。」阿智苦笑地看著他們離去。
「我希望有一天可以接辦老大和河東獅的通姦案。」阿仁一臉賊笑。
「我可不希望有一天得辦你的棄屍案。」阿智瞪他一眼。「那肯定抓不到兇手,因為你的仇人實在太多了。」
為了早上那樁汽車爆炸案,志熙在警局忙到半夜一點半才回到家。還以為時間這麼晚了,大家早該睡了,不料一進門,客廳的燈還亮著,家安和唐文都坐在沙發上等他。
「餓不餓?要不要吃消夜?」家安微笑地走進廚房端出一鍋皮蛋瘦肉粥,給志熙盛了一碗。
「謝謝。」志熙接過粥,一口氣喝下大半碗,搬過來這邊果然是對的,換作以前,他這樣又累又餓地回到家,大概也只能癱在床上哀嚎吧!
「你的腿怎麼樣了?」他已經換了一條長褲,她看不到他的傷口。
「很好,一點都不痛了。」志熙拉高褲管,那一層層的紗布雖然纏得可怕,但比起他以前受過的傷,這只能算是小意思。
「你比我幸運。」唐文淺淺一笑,思緒回到了過往——「大概是三年前吧,那時我剛和家平交往沒多久,也遇過一次類似的汽車爆炸,我因此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你是說……」志熙訝異地瞪大眼睛。他們就是為了告訴他這件事,才特地幫他等門的吧?
「早上我送你上醫院後,打電話給大哥,他告訴我,以前老爸好幾次用這一招威脅他的愛人離開他,文哥是唯一沒有被嚇跑的。大概也是因為我介入的關係吧。總之,我們都快忘記『虹幫』裡有這一號炸彈高手了。」家安緊張地搓著手。「中午我去找文哥,我們談了三年前他遇到的那場汽車爆炸,和今早的一比較,我們發現那手法確實很相似,也許……是我父親害你受傷的。」她感到萬分的內疚。
「我想不是杜老大。」志熙一口喝完剩粥,又盛了一碗。
「你肯定?」家安比任何人都害怕事件發展到最後會發現兇手是她父親。
「杜老大為什麼要狙擊我?他沒有任何理由,不是嗎?」志熙連灌了三碗粥才放下碗。「比起來楚玄策的可能性大多了。」
「但老爸尚未卸任,楚玄策沒有私自動用幫中人員的權力啊!」家安還是不明白。
「不准用,不表示他不能私下用啊!」志熙分析情況給她聽。「你和你大哥都不在,楚玄策等於是杜老大唯一的左右手,杜老大下的命令百分之八十會透過他轉達,要更改命令並不困難。」
「假傳聖旨!」唐文理解地點點頭。
「那楚玄策不是背叛了老爸?」家安驚訝道。
「還不算,他的所做所為並末直接危害到杜老大。」志熙轉向唐文。「可以跟我說說你當年遇到的汽車爆炸事件的詳情嗎?」
唐文點頭。「時間同樣是早上,我剛離開醫院準備回家,車門一打開,車子就爆炸了。多虧我在開車門的時候,一位護士小姐突然衝出來大喊有我的電話,我怕是一些緊急病患,因此跑得很快,爆炸在我背後發生,我被炸得彈上半空再摔下來;算我命大吧,爆炸沒有直接衝著我來,又因為傷在醫院門口,急救得宜,才撿回一條命。」
「有報警嗎?」志熙問道。
「報了,警察也查了好久,但查不出什麼結果,很普通的炸彈,製造材料隨處可尋,聽說只有引線是特製的。」唐文回答。
「跟我們早上碰到的那顆炸彈一樣。」家安想起阿智的報告。
「喂!不過今天早上那顆炸彈的實際威力並沒有看起來的那樣大,否則我不可能逃得掉,也許對方並不想要我的命,只是想警告我。」這些事是後來警局化驗報告出來後他才知道的。
「有這種事?」家安訝問。
志熙頷首,轉問唐文:「後來你還有沒有碰過這類事情?」
唐文搖頭。「自從安安對外宣佈我是她的男朋友,家平是為了鑒定我的為人才與我親近,我們上法國假結婚之後,日子一直過得很平順,除了楚玄策有時候會找機會來騷擾安安,其他……我想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其實以前不只大哥的愛人常被老爸威脅,我的男性朋友聽說也碰過類似的情形,所以我在對外宣佈與文哥結婚的消息時,也曾擔心會不會害文哥從一個危險跳到另一個危險裡,但很奇怪,直到現在文哥反而沒碰到什麼壞事。」箇中原因家安也不明白。
「結婚後,杜老大對你怎麼樣?」志熙問唐文。
「很好啊!只是常常催我和安安生孩子罷了。」唐文笑道。
「文哥!」家安忍不住羞紅了俏臉。假夫妻哪可能生得出孩子嘛!
到此為止,志熙大概都瞭解了。對付家平愛人和家安男朋友的八成是兩個不同的人。但他們有一個共通的目的——不希望杜氏兄妹結婚。
而唐文的好運就在於他同時騙過了兩個敵人,想對付家平愛人的人原諒了他,而想剷除家安男朋友的人瞭解他,他才能活命至今。
一想通事情的關鍵,志熙真為唐文捏一把冷汗。「我不知道你原來這麼勇敢,嚇不跑的。」
「因為很有意思啊!」唐文的笑容永遠是那樣斯文溫和。「而且值得。」他朝志熙眨眨眼。
志熙會意地點點頭,繾綣的目光鎖住家安嬌麗的俏臉蛋。「的確!」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家安疑惑的目光來回地看著他們。
「我們在猜兇手啊!你不是也猜到了?」事情有了眉目,志熙又有心情逗家安了。
唐文識相地回房去,打擾人家親愛是有罪的,況且他也不寂寞啊!待會兒可以撥電話到飯店給家乎,跟他來一場徹夜的愛情熱線,發生了這麼多事,他們一定能聊得很愉快。
「真的是楚玄策?」家安抿緊雙唇,小小的拳頭在半空中揮舞著。「那個混蛋,我非把他揍得扁扁的不可。」
「原來你這麼心疼我!」志熙賊笑著不停地偎近她。
「誰……誰心疼你了?你——不要臉!」她結結巴巴地羞紅了臉。
「要不然你為何這麼生氣?」他附在她耳畔低聲呢喃著,濕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
「我生氣是因為……他燒壞了我的車子。」她僵直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就怕一個不小心,那迷人的熱唇又要勾走她的心。
「我太傷心了,原來你一點都不在乎我為你受的傷。」他一雙手不規矩地襲上她的背,感覺那纖細的線條一緊。
她呼吸急促地閃躲著他帶電的大掌。「我要去睡覺了。」她想逃。
但志熙的動作比她快多了,他長臂一伸將她擁進懷裡,熾熱的眼瞬也不瞬的盯牢她白裡泛紅的臉頰,濕熱的氣息與她相通,鼻與鼻間僅存一指之遙。
「小心楚玄策,千萬別再跟他單獨相處,知道嗎?」
「嗯!」她情不自禁地點頭,情慾氾濫的水眸再也離不開那兩片教人魂牽夢縈的熱唇。
他如願地吻住她比花嬌美、比蜜清甜的櫻唇,那裡充滿了純美醉人的愛情酒,他只想醉死在裡面,永遠不離開她。
這一次他們真的接吻了,不是夢,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火熱和彼此熱情燃燒出來的絢麗七彩光華。
「唔!」她無力地嬌喘一聲,在他懷中癱成一池柔柔的春水。只憑真情的牽引去感受他的熱情,並且絕對不容許這幻夢太快結束……
虹幫
楚玄策站在明暗的地下室裡,三個男人垂手躬身立在他身前。
「事情辦得如何?」楚玄策雖是「虹幫」的二當家,卻仍無權私下使喚幫眾,所以很多事只能在檯面下暗中進行,而地下室是一個很適合秘密行事的基地。
「很成功。」回話的是一名白淨矮小的中年男子。
「那白志熙現在怎麼樣了?」楚玄策指望經由這一次的警告逼志熙離開家安。「他搬進大小組家了。」
「什麼?」楚玄策面色猙獰地吼道。「他竟然和家安住在一起?杜家平沒有反對?」
「是的。」
「該死!這些姓杜的是存心跟我過不去!」楚玄策咬牙切齒。一隻老狐狸的杜老大、兩個不識抬舉的杜氏兄妹,他早晚要他們知道厲害。但首先得剷除的是白志熙。「姓白的傷得如何?」
「他反應很快,只受了一點皮肉傷,沒什麼大礙。」
「算他好狗運。」楚玄策原希望至少能讓志熙躺個兩、三天醫院,他好利用這段時間得到家安,但既然志熙逃過了,他只好再想其他辦法除掉他。「給我找幾個好手幹掉白志熙。」
「要殺警察!大哥,這……」這麼重的罪可沒人背得起啊!
「沒人說要用幫裡人。」楚玄策陰狠一笑。「找幾個職業的,我付錢,只要能幹掉白志熙。」
「可是那些人不一定可靠。大哥,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萬一失敗,難保他們不會出賣我們。」
「找泰國、大陸過來的不就得了,別跟他們說太多,只用電話交易,我們不出面,就算失敗了,也扯不上幫裡,你擔心什麼?」楚玄策冷冷地瞪著怕事的屬下。
「還不快去辦。」
「是!」三個屬下害怕地領命離開。
楚玄策一直抿緊的雙唇突然不自在地抽搐起來,他咆哮一聲,掏出懷中的手槍瘋狂掃射著。「啊——」那可怕的吼聲恍如午夜狼嗥,淒厲而令人毛骨悚然地響透地下室。
他要得到「虹幫」,不是一隻空殼子,還得包括杜家安名下所有財產,他一定要成功,所有阻礙到他財路的人都得死,而第一個該死的就是——白志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