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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狂君 第9章(2) 作者:香彌
    就他所知,誠陽王是先皇的大弟,算起來是冉驤的皇叔,因先皇是嫡長子,因此被立為太子,但後來因太祖帝寵愛誠陽王的母妃,在她要求下,有意改立誠陽王為太子,不過後來因為眾臣的反對而作罷。

    之後,太祖帝重病,誠陽王起兵謀反,欲奪皇位,先皇率兵與他交戰,最後誠陽王被誅殺,他的妻兒也因此遭誅。

    「誠陽王?你是指當年趁太祖帝重病,叛變的誠陽王?」

    「是。」胡東延點頭道,「有部分百姓口口聲聲說誠陽王當年是遭奸人陷害,誤以為宮中有變,才會帶兵進宮,因而被先皇誤會他要謀反,遭到誅殺。」

    聽他這麼說,冉驤憶起數日前,似乎也有大臣上奏,要他為誠陽王平反,他走到擺在旁邊的另一張桌案前,在堆積如山的奏摺堆裡翻找。

    那些奏摺都是他登基以來,葵平曾經手處理過的,葵平死後,他把這些奏摺全都翻出來重新再看一次。

    「皇上,你在找什麼?」胡東延有點納悶。

    「找到了,就是這幾本奏摺。」冉驥將那幾本奏摺遞給他。「這幾個大臣前一陣子曾上奏要朕為誠陽王平反。」

    他快速翻看完奏摺,「莫非皇上懷疑這其中有什麼蹊蹺?」

    「你不覺得奇怪嗎?這誠陽王都已經死了二十幾年,怎麼突然間有人要為他翻案?當年他的妻小也都一併遭誅,按理說,不可能還有後人在世。」

    「此事確實可疑,皇上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思索片刻,冉驤下達指示,「你暗中調查那些要為誠陽王平反的人,背後是誰在唆使,還有,命北漠軍五千人以最快的速度在半個月內進京。」

    「皇上是怕宮中有變?那為何不就近調派京畿駐軍?」

    「嚴之滔生前曾統領京畿駐軍十幾年,你認為在他被斬之後,那批京畿駐軍會真心為朕效命嗎?」

    胡東延點點頭,「這……嚴將軍治軍嚴謹,又深得將士愛戴,他的死確實會引起駐軍的反感,不過宮中不是還有禁衛軍嗎?」

    「禁衛軍統領葉敬表面上聽命於朕,但朕還不能確定他是否有異心,再說,就人數上而言,宮中禁衛軍的數量遠不及京畿駐軍。」自他上次召見葉敬後,禁衛軍的紀律確實改善不少,但他還無法確定葉敬是否也是幕後主使者的人馬,因此不敢太信任他。

    胡東延突地一驚,「皇上認為京畿駐軍會叛變?」下一瞬便醒悟,自行回答,「嚴將軍之死一定令他們對皇上十分不滿,若是有人刻意煽動,京畿駐軍是最有可能叛變的。」

    「沒錯。」

    察覺事態嚴重,他立刻雙手抱拳作揖,「末將立刻傳令,讓程副將率領五千名北漠軍,連夜趕來京城。」

    「皇后娘娘,這些鳥我們還要來喂多久呀?」將鳥窩裡那些嗷嗷待哺的鳥兒一隻隻餵飽後,清菊爬下樹苦著臉問。

    「一直喂到這些鳥兒長大,能自行覓食為止。」百里翎微笑的說道,拿出手絹替她拭淨因喂鳥而弄髒的手。

    冉驤這陣子很忙,沒有空再來這兒喂鳥,她能為他做的不多,頂多只能幫他來喂餵這些鳥兒。

    「什麼,還要這麼久呀?」清菊哀叫一聲。

    「你若是不喜歡,以後我自個兒來就好。」她非常體諒。

    「那怎麼成!這鳥窩在樹上,怎麼能讓皇后娘娘爬樹,不如這樣吧,咱們將這窩鳥從樹上移回玉遙宮,這樣就不需要爬上爬下的了,您說好不好?」

    百里翎搖頭,「不成,鳥窩一直在這樹上,突然移走,它們恐怕會很驚慌,再說,這兒有幾株樹,有時會有其他鳥兒飛過來,它們可以觀摩那些鳥是怎麼飛的,等過陣子翅膀硬了,就可以開始練習飛了。」

    「皇后娘娘考慮的也對,不過真想不到皇上以前竟然會每天都親自過來餵這些鳥兒。」那要很有耐心才行,像她才做了幾天,就覺得有些煩了。

    「他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想起冉驤,百里翎笑得更燦爛了,抬眸望著鳥窩,心付,這麼多日沒見到他,這些鳥兒不知會不會想念他?畢竟當初要是沒有他,它們早就餓死了。

    瞥見已快日落,她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清菊低聲問:「皇后娘娘,您有沒有發覺這幾天宮中的守衛,好像變得比較森嚴?」

    「嗯。」這件事她早就注意到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清菊突然驚訝地瞠大眼猜測,「難道宮裡真的要發生什麼變故嗎?」身為皇后的心腹侍婢,她自然多少明白一些宮中的情勢。

    沉吟了一會兒,百里翎慎重的啟口,「清菊,數個月前祈皇后之亂的事,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聽她提及這件令皇上和諸皇子一起喪命的叛亂,清菊的心揪了一下,「您的意思是,又有人要叛亂了?那我們該怎麼辦?」

    「若真的有危險,你可以從秘道離開,你還記得我跟你提過冷宮後面有一道被鎖住的小門嗎?皇上已將那扇門的鑰匙交給我了,屆時我會把鑰匙給你。」

    「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您不跟奴婢一塊走嗎?」情急之下,清菊脫口叫出以前對她的稱呼。

    「我身為皇后,若皇上有難,我怎能自己一個人離開。」她早已決定好了,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離開冉驥。

    「您不走,那奴嬋也不走,奴婢是絕不會丟下小姐,一個人逃走的。」清菊激動的雙手握拳,宣誓她的忠心。

    百里翎笑睇著她,「可能會有危險哦!」

    「大不了就是一死嘛,您不怕,奴婢也不怕。」她挺了挺胸。

    知她只是在逞強,百里翎不想她太擔憂,隨即改口,「我嚇你的,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握中,不會有什麼事的。」她知道冉驥已在暗中追查,只是那幕後的主使者藏暱得太好了,一時之間還無法查出來。

    這幾日她也沒有閒著,努力思索此人究竟會是誰,但目前所得到的線索有限,只有葵平和辜夫人身上那兩面寫著頁字的木牌,無法據此推敲出此人的身份。

    「真的嗎?」聽到只是嚇她的,清菊緊繃的神情頓時一鬆。

    見她相信了她的話,百里翎微微一笑。她和冉驤是夫妻,若是他有難,她是絕對不會棄他不顧,但清菊不一樣,她就像她的姐妹,她是不會讓她涉險的,若真的發生變故,就算用騙的,也要把她騙出宮。

    這幾日冉驤一直很忙,但他每天仍會抽空來看她,可就算見了面,說不上幾句話,他便又要走了,她很想到上書房去看看他,卻又怕這一去會讓他分心,只能忍住滿腔的思念,克制想去見他的衝動。

    待兩人一回到玉遙宮,宮女匆忙的上前稟報,「皇后娘娘,皇上來了,正在寢殿裡等您。」

    「他來了?」百里翎驚喜的加快腳步,一走進寢殿,便看見他躺在一張軟榻上半闔著眼,她扯開甜笑,迎上前去,「皇上什麼時候來的?」

    「才來一會兒。」見她進來,冉驤坐起身,「翎兒,你去哪兒了?」

    「臣妾去餵鳥兒了。」

    「這陣子朕忙得沒空去餵它們,多虧有你,它們才沒餓死。」他握著她的手,貼在頰畔,最近忙得沒空好好跟她說上幾句話,他好想她。

    「皇上在忙正事.臣妾無法為皇上分憂解勞,只能做這些小事。」見他面有疲色,她縮回手,改替他按揉兩鬢和頭部,她知道他很喜歡她這麼做。

    冉驥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須臾,拉下她的手,「翎兒,待會你收拾些衣物,從秘道離開,我已派人在出口接應你。」

    她驚疑的瞠大雙眼,想從他眼中看出些端倪,「皇上要臣妾離開皇宮?」

    加重握住她的手的力道,他連聲安撫,「你不要想太多,等過幾日我揪出那名幕後主使者,就會親自去接你回來。」

    「臣妾不走。」

    「這幾日宮中恐有變,你不走會有危險。」不管怎樣,他部不能讓最心愛的女人受傷。

    今日傳回先前前往東郡調查尤文安一案的三名大理寺官員,遭盜匪劫殺,不過他不相信他們真是死於盜匪的刀下,必是有人不希望尤文安的案子被重新徹查,才會下手,眼看朝中情勢愈來愈詭譎,他有預感,對方很快就要有所行動了,他一定要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他才能無後顧之憂。

    「臣妾是一國之母,豈能在危難之際,獨自逃離,不論發生什麼事,臣妾都會陪著皇上一起面對,生死與共。」她毫無保留的傾訴她對他的感情。

    冉驤被她的情意給撼動,他一直以為他在乎她,遠比她在乎他多,殊不知,在這危急關頭,她竟可以不顧自身安危,也要陪在他身邊。

    「翎兒……」他有些動容的啞了嗓,除了喚她的名字,所有話語都梗在喉中說不出來。

    「皇上,就讓臣妾留下來吧,我保證,我會保護好自己,若真有危險,我一定即刻從秘道離開。」

    冉驤的心頭,此刻漲滿了濃濃的深情與感動,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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