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天中午要去上海一個月,到時候就更沒有人可以說心事了。
「好了,你心裡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那塊土地的事,我們另外再找時間談。」畢衡達把手上的開發案子往桌上一擱,不難看出弟弟的心不在焉。
「我想我的小貓。」畢雅夫老實以答。
「既然想,就該把她追回來。」他從高敏君那裡知道了畢雅夫和褚妙妙的事情,當然贊成畢雅夫盡快地正視他和小貓之間的情感。
畢竟,這兩人之間的牽扯,可不只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哪!
「追她回來,就該保證我們之間會比以前更好,但我並不敢給她這樣的承諾。」畢雅夫垂頭喪氣地說道。
「想太多,就會自我設限太多,為了保護自己,而把自己關在高塔之中,什麼喜怒哀樂全沒了,這是你想要的嗎?」他也曾經歷過這樣的苦痛,直到高敏君的出走,他才用拳頭一拳一拳地撂倒了那些心防。
「我沒想過我要什麼,我只知道我不相信專一,也不認為有永遠。」
畢雅夫趴在辦公桌上,眼睛看著哥哥身後的玻璃窗。
「你的小貓向你要過專一和永遠嗎?」畢衡達問。
「她不用要求,我就會——」畢雅夫的話戛然而止,他彈跳起身,看著哥哥,突然間茅塞頓開了。
小貓要的不是什麼生生世世的許諾,她要的只是他的認真!
他認真多少,或者認真到最後的結果會是如何,小貓不會在乎的。只要他認真地對待他們之間不可否認的情愫,小貓就會心滿意足了。
那他還在等什麼!
畢雅夫跳起身,馬上衝到哥哥旁邊,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超級大擁抱。
「你結婚的時候,我會包個大紅包給你的!」畢雅夫邊喊邊往外頭走,眉飛色舞得像是連中了十期樂透一樣。「我馬上去找小貓。」
「祝你幸運。」畢衡達笑看著飛奔而出的畢雅夫。
這傢伙哪一點像個「爸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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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妙妙和畢雅夫不同,在他們於婦產科前再度見面又分手之後,她發現她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堅強。
至少,她睡得好、吃得好,也開始慢慢地接受,畢雅夫不會為她改變的事情了。
高敏君說,畢雅夫前幾天還惡作劇地把高敏君的媽媽請到台北來,嚇得同居一室的畢衡達和高敏君只得先訂婚,來安撫老人家的心。
畢雅夫會開玩笑,代表他回復正常了吧。
人啊,就是容易犯下這種把自己想得太重要的毛病。
幸好,她年紀尚輕便知道了這個道理,往後也不至於為這種事痛苦太久吧。褚妙妙在心裡這樣告訴著自己。
「這是您的餐點,祝您用餐愉快。」
晚餐時分,褚妙妙站在點餐櫃檯後,微笑地服務完顧客,又退回了收銀台一步之後的地方。
第一次,她慶幸自己選擇了一個需要微笑、說話的工作。否則她鐵定會苦著一張瞼,鬱鬱終日。
那樣——
對肚裡的孩子不好。
是的,她的肚子裡確實是有了一個十五周大的孩子了。
那天,不敢讓畢雅夫得知真相,是因為她不想拿這件事來牽絆他。
幸好,她因為孕吐而瘦了,而且肚子也實在不算明顯,否則早被他看出端倪了。
這樣也好,橫豎她本來就是打算想盡一切法子,也要好好把孩子養大的,因為——孩子擁有她和他的血脈啊。
「歡迎光臨麥當勞……」
褚妙妙一看到門被推開,便直覺地揚起職業性笑容,可她的歡迎詞卻在看到來人時梗在喉嚨裡。
「褚妙妙,你怎麼會在這裡?」汪中明驚呼出聲。
「哈羅。」褚妙妙朝他揮手打招呼。
「你……你好久沒到公園了。」汪中明站在櫃檯前,興高采烈地看著她。
「對啊,我搬離那裡了。」
「你和他——」
「什麼都沒開始就結束了。」她苦笑了一聲,眼尾餘光看到組長正在打量她,急忙端正了表情,朝汪中明使了個眼色。「請問您需要點購些什麼呢?」
「柳橙汁。」
「要不要來份薯條?」褚妙妙才說完,卻又馬上否決了這個提議。「算了,你不要吃油炸的東西,對你的身體比較好。來份沙拉,如何?」
「好。」汪中明點頭,笑得很開心。
褚妙妙三兩下俐落地備好餐。「祝您用餐愉快。」
汪中明端起餐盤,往前走了一步後,又紅著臉回頭問道:「你幾點下班?我等你一起去吃飯,好嗎?」
褚妙妙看著汪中明認真的眼神,她猶豫了一下,悄悄別開了眼。她現在的「狀況」,似乎不適合和別人認真吧。
「當我自問好了。」汪中明苦笑了一下,背過了身。
「我十分鐘後下班,門口不見不散。」
褚妙妙的回答,突然間迫不及待地在汪中明的後背響起。
汪中明沒有喜出望外,因為他已經「看見」了褚妙妙突然答應的原因了——
畢雅夫正捧著一大把花,推門而入。
畢雅夫沒注意到有人正在注視他,畢竟這一路上他和這捧百朵玫瑰已經吸引了過多的注目了。
他專心地凝視著站在櫃檯後面的褚妙妙,目不轉睛地朝著她走去。
褚妙妙瞪著那堆花,全身的細胞陷入警戒狀態中。
畢雅夫在笑,笑得那麼璀璨惑人、笑得那麼性感好看、笑得那麼勢在必行、勝券在握……
發生什麼事了?她並不認為他會在一夕之間轉性,決定和她共譜戀情。
「這位先生,請問您要點些什麼?」褚妙妙板著臉,決定用最安全的方式面對他。
「我要點小貓一隻,外帶回家。」畢雅夫把一捧鮮花送到她面前,臉上線條無一處不是在笑。
「本店不供應這種產品,請您自重。」褚妙妙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給我一杯冰咖啡和薯條。」畢雅夫隨口說道。
「一共是六十元。」
畢雅夫遞出紙鈔,黑眸熠熠地鎖著她的眼。
在褚妙妙找錢給他時,他反掌握住了她的手腕,握得極牢。
褚妙妙倒抽了一口氣,努力想讓手掌抽拔離他的箝制。
「我等你下班。」畢雅夫低語道。
「我已經有約了。」褚妙妙壓低聲音回覆後,又再度揚高了聲音。「這位先生,請您放開我的手。」
「有狀況嗎?」組長見狀,已經走到褚妙妙身邊,神色不善地盯著畢雅夫瞧。
畢雅夫雙手一攤,衝著女組長又是一陣魅力四射的笑容。
褚妙妙乘機抽回手備好餐之後,轉身對組長說道:「組長,我的下班時間已經到了,我去請小珍來接班。」
組長板著臉點了點頭。
「組長,能否麻煩你幫我代轉這束花給褚妙妙呢?」畢雅夫唇角一揚,睨著組長的黑眸裡滿是笑意。
「現在是上班時間,請不要干擾員工的情緒。」組長臉色不甚好看,面對帥哥電力十足的笑容,也只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別人的戀愛,不干她的事!
「那麼就送給你吧,謝謝美麗的組長平時對妙妙的照顧。」畢雅夫誠懇地雙手奉上鮮花,眼底眉梢全漾著笑,恍若追求的人是四十歲的組長一樣。
「這……這樣不好……」組長的笑容開始滲入幾分人味。
「別拒絕,美女和鮮花總是相得益彰的。」
畢雅夫對她眨了下眼,俏皮的勾引讓組長微紅了臉,接下了花。
畢雅夫吹著口哨,捧著餐盤,準備找個離出口最近的地方用餐。如果他想要挽回妙妙,他以後還會經常在這裡出沒。
禮多人不怪嘛。
「畢先生。」汪中明出聲喚他。
「嘿?!」畢雅夫驚訝地一挑眉,坐到了汪中明身邊。「你怎麼知道妙妙在這裡上班?」
「我不知道,剛好走進來看到的。」汪中明有點想為自己的壞運氣大歎口氣。他以為妙妙和畢雅夫結束了,他以為自己會有一點機會踏入她的心房的……
「那你的運氣比我好,我是一路跟蹤她,才知道她在這裡上班的。」畢雅夫喝了口咖啡,皺了下眉。
「你們分手了嗎?」汪中明問。
「分手?」畢雅夫咀嚼著這個詞,輕輕搖了搖頭。「我們其實並不算真的在一起過。」
「你……要重新追求她?」
「不要那麼緊張,她現在對我印象並不比你好。」畢雅夫雖是如此說道,但眉宇之間卻滿滿的全是自信。
「妙妙一直把我當成朋友。」他不是笨蛋,當然知道她真正在意的人是誰。
「我也一直以為我和她的關係,可以一直建立在朋友之上。」畢雅夫低喃了一句。
「你們怎麼會是朋友,你們根本就是情人啊。」
畢雅夫挑眉一笑,這才明白他和小貓的關係,看在別人的眼裡,確實是夠混淆視聽了。
他與妙妙之間,欠缺的似乎只是他這臨門一腳,便可直接邁入成熟結果階段了。
試問有哪一對剛交往的情人,可以像他們如此清楚知道對方的喜好與優缺點呢?他們已經把對方最不好的那一面,全都看透了。但,火花卻還是燃起了。
怎麼說不是天造地設呢?
褚妙妙從休息室走出來時,正巧看到畢雅夫臉上洋溢的笑容。她抿緊唇,認為他太勢在必得了。
「我們走吧。」她不看畢雅夫,直接喚著汪中明走人。
「我想,你們應該好好談一談。」汪中明說道。他不是對自己沒信心,而是這兩人所散發出的那種「應該在一起」的感覺,實在是太強烈了。
「對,我確實是有事要和他談。」褚妙妙瞇起眼,不友善地雙手插腰,瞪著畢雅夫。「我警告你!這是我上班的地方,你愛撩撥女人,請你去別的地方興風作浪。」
她不過才換個衣服的時間,組長收到花的消息就已經在休息室裡炸了開來。他什麼時候才會學乖啊?
褚妙妙板起臉瞪人,沒想到畢雅夫居然不受教地捧著腮幫子,衝著她直笑。
「笑什麼笑!」她不爽,用力拍了下桌子,還伸手去推畢雅夫的肩膀。
「我好久沒被你罵了。」畢雅夫還是覺得很快樂。
「你有毛病。」褚妙妙瞪大眼,心裡的喜悅是她沒法子控制的。但她知道她不能只因為畢雅夫的笑容而棄械投降。
他或者想要她回去,但他很可能只是不習慣沒她的日子。
他,怕寂寞的。
褚妙妙垂眸,決定不理會畢雅夫。
如果他要認真,那就該更認真一點好讓她不再動搖。他們現在有了孩子,事情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我爸前陣子心臟病發,你聽高敏君說過了吧。」畢雅夫偎近了她一些,低聲說道。他不喜歡她這種像是在找理由拒絕他的沈默表情。
「嗯,敏君姊說你爸恢復狀況還不錯。」面對父親突如其來的病情,不知道他的心情如何呢?
「他是恢復得還不錯,但還是要好好休息至少三個月。所以,我們上海飯店新開張的事,就得交由我去處理。」
畢雅夫想握她的手,她卻飛快地把手背到身後,沒讓他得逞。
「然後呢?」她問。
「我大約有一個月的時間,都得待在上海那邊。」
「恭喜你了,十里洋場,上海美女,人生夫復何求。」褚妙妙想起他往日的「豐功偉業」,嘴角冷嘲地勾起。
「這是你的真心話?」
「對不起,我想我還是先走一步好了。」汪中明不自在地說道。
「你坐著,我和他快說完了。」褚妙妙馬上拉住了汪中明的手。
汪中明猶豫了一下!卻因為她冰涼的手指而決定留下來陪她。
畢雅夫看著他們兩個交握的雙手,他臉上的笑意全數斂起,板著臉,沈聲問道:「你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上海?」
「為什麼要我跟你一起去?」
「該死的!」畢雅夫從汪中明手中奪回她的手,直把她拉到面前,盯緊她的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今天的舉動還表示得不夠清楚嗎?我不想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我願意認真考慮和你走入一段關係裡,而且我現在不想再和你分開一個月那麼久!所以,我想要你跟我一起去上海。這樣懂了嗎?」
褚妙妙看著畢雅夫激動的神態,她癟著嘴,看出他這回是存心想改變的。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先軟化了一半,但她的姿態可沒變軟。
「這算什麼?你要我去,我就去嗎?我可還沒答應要和你建立什麼關係。」她可還沒打算完全讓他順心如意。
「你連商量都沒和我商量,就試圖走出我的人生,那樣又算什麼?」畢雅夫反問道。
汪中明歎了口氣,趁兩人不注意時,先行走到了另一處角落,等待著褚妙妙。
「跟我去上海。」畢雅夫倏地將她狠狠摟入懷裡。
「畢雅夫,我要告你性騷擾,你快滾啦!」她大叫著,用腳踢他的腿。
他不懼疼痛地把臉龐繼續埋入她的頸肩處,深吸了一口她的髮香。
「你自己去。」哼,他以為她真是他養的貓,他一勾手指頭,她就要乖乖跟著走嗎?
「我再給你一次考慮的機會,說你願意跟我一起去上海。」畢雅夫握住她的下顎,定定地看著她。
褚妙妙瞪大眼,對於一再地被他吆來喝去,簡直不爽快到極點。
他對待其他女人時,要不就是和顏悅色,再不然至少也是嘻皮笑臉的,怎麼現在開口要求她和他在一起,卻偏要擺出這麼一副凶神惡煞的姿態。
不開心的話,就別理她啊!
「你的紆尊降貴真是讓我印象深刻啊!」褚妙妙狠狠瞪畢雅夫一眼,趁他不備,倏地推開他。
褚妙妙往後退了幾步,轉身就走。
「你會後悔的。」畢雅夫站起身,沈聲說道。
褚妙妙暫停了腳步,回頭扔給他一個冷笑。「畢雅夫,一個花花公子說出這麼沒創意的話,你不覺得丟臉嗎?」說完,她逕自走出大門。
畢雅夫則被她的話釘在原地,瞼部表情僵硬得像打入了過多的肉毒桿菌。
該死了,他縱橫情場多年,怎麼一碰到她,就成了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呢?
他死命瞪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對街。
他頹下肩膀,肩膀肌肉的酸痛讓他發覺了自己剛才有多緊張。
「你為什麼不追上去呢?只要你多說幾句好聽話,她一定會答應和你一起去的。」汪中明走到他身邊,決定好人做到底。
「我沒追過人。」畢雅夫低聲說道,拿起他的飲料一口氣喝掉大半杯。
「你——你說什麼?」汪中明以為他聽見了天方夜譚。
「我沒追過女人,通常只要一個眼神,她們就會靠過來了。」畢雅夫長吐了一口氣,開始吃起薯條來消除他的緊張。
他咬、他咬、他咬他咬他咬他咬——可惡,他剛才緊張個什麼勁啊!
「如果妙妙對你真的這麼重要,她難道不值得你多費一點心思嗎?」汪中明問道。
「如果連你都知道她對我很重要,那她應該更清楚,我現在是用什麼心情在對待她的,她不該像剛才那樣子走掉。」畢雅夫咬牙切齒地說道,臉色像吃到了發霉的薯條。
「你們兩個成年人現在是在鬧彆扭嗎?」
「是她在鬧彆扭。」畢雅夫翻了個白眼,不悅地抿了下唇。
汪中明忍不住笑出聲來。「快去追她吧。」他拍拍畢雅夫的肩,七分勸誡、三分威脅地說道:「否則,我就要追上去了。她現在在氣頭上,答應我的追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認為這種激將法會成功嗎?」畢雅夫好氣又好笑。
「不會嗎?」汪中明跟他揮揮手,作勢欲轉身。
畢雅夫馬上衝過汪中明身邊,用奧運跑百米的速度,衝出麥當勞,叫了計程車直奔褚妙妙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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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褚妙妙沒回公寓,而且是一整夜都沒回來。
畢雅夫猛CALL高敏君,卻只是更確定了小貓在躲他,因為連高敏君都不知道小貓跑到了哪裡。
他站在她的房間門口前,直到清晨六點,他不得不離開為止——他總得回家以及到公司整理出國的事項哪。
打電話給我。再給我一次追到你的機會!
離開前,畢雅夫在她的門縫裡塞入紙條。
六個小時後,在飯店待了一整晚的褚妙妙,在學校上完課之後,回到了家。
她看著畢雅夫所留下的紙條。
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把紙條撕成片片,霍然轉身走出房間,走下樓梯。
見鬼了!他幹麼這麼慢才追上來?
她走出麥當勞時的速度簡直就是龜速,而且她還在街口等了他三分鐘。
當時,她告訴自己——
如果他在三分鐘內追上來的話,那她就和他去上海。
如果他在三分鐘內沒有追上來的話,那他就繼續追她好了。
結果,他沒追上來。
她氣到連家都不想回。她很清楚,若是她回到了家,無論他來不來找她,對她都會是一種煎熬。
「臭畢雅夫,沒事留什麼紙條干擾人心!」褚妙妙氣呼呼地走下樓梯,邊走邊詛咒他。
走出公寓,她走到對街便利商店外的公共電話!撥電話給他。
可別說她沒給他機會喔!
您撥的號碼暫時無法回應,您撥的號碼暫時無法回應……
他……八成是搭上飛機了吧。
褚妙妙放下話筒,心裡悵然若失,但又覺得鬆了一大口氣。
她慢慢地走回公寓,做了幾次深呼吸,好讓心情平靜下來。
也罷,能拖個幾天,就算幾天吧。
否則,關於孩子的事,她還真不知道要如何啟齒呢!
唉……褚妙妙低頭撫著肚子,心裡有些歡喜、有些擔憂、有些期待、有些不安。
她想,他這回看來是真的有心想改變些什麼了。否則,不會在她三番兩次拒絕之後,卻還是這麼執著。
他的個性,她多少瞭解幾分的。
她只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接受她肚子裡的這個改變罷了。
褚妙妙輕歎了一口氣,走回她的房間裡。
她用力地按下音響的播放鍵,讓音樂轟隆隆地佔據整個屋內,讓歌手唱出永遠都在折磨人的愛情曲調……
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她好像開始有點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