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嘛!吳爺爺"紅兒紅著眼眶急道。
秋水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著急,雖然她自己也心焦如焚。
"沒病,沒病啊!"吳佬還是老話,伯真是苦惱極了,他畢生行醫,還沒看過這種症狀呢!
"沒病怎麼會癱瘓了呢!"紅兒忍不住哭了起來,她這句話愁了每個人的心湖,卻也叫莫雨倏地一愣。
她走向床榻,憂心地對吳佬說:"吳佬,可否看著堡主身上的傷勢?"
"他的傷都好了啊!"吳佬覺得納悶,不過莫雨卻堅持。
"還是讓我看一看吧!"她隨即回過頭向眾人道:"你們先過下吧!""不要,我要看著爹爹"虹兒哭道。
莫雨柔聲勸著:"紅兒,聽話,先到外面等著"
紅兒心疼不已的淚眼望著床上昏迷的冷無情,悲傷的搖頭。
"我保證他沒事"莫雨對她承諾,才讓眾人護著她暫時告退。
房裡只剩下莫雨和吳佬。接收到莫雨的眼神,吳佬立刻解開冷無情的衣物,當他赤裸著上身在他們面前時,完好的體魄沒有任何異樣,直叫他們愁眉不解。
"背呢?看看他的背"莫兩啟口。
吳佬輕輕將他翻身,冷無情的背上有幾條不明顯的傷痕,但這些舊傷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後果。莫雨立刻一震,眼尖地看見他的後頸處,她立刻向前,撥開了他垂落頸項的長髮,她渾身一僵,剎時血液滯流,神經凍結,連吳佬都張大了口。
"這……這是……"
冷無情的後頸處,只有一點像硃砂痔般的小傷口,但四周的皮膚卻呈現一種猶如死屍的灰青色,這麼一察覺,就發現他麻痺的雙手也逐漸泛青。
"莫大娘!"吳佬知道這是一種罕見的劇毒,人稱毒仙子的莫雨一定知道其中奧秘。
莫雨臉色慘白,顫抖不已,她咬著唇悲憤的低喊:"李愁……你真的太狠了…"
"人已經死了,怨也沒用,光想想法於,這到底是什麼毒?"吳佬急問。
莫雨忍不住搖頭歎息道:
"這是唐門獨制的罕世劇毒"
"唐門?"那是正遭唯一的用毒門派,李愁怎麼會有唐門的東西?見莫雨面有愁容,吳佬這才想起,莫雨曾是唐門的第一女弟子。
"當年我師父研究出這種叫做'蝕魂'的劇毒,它是一種非常細小的毒針,刺人人體後,隨著血液暢流全身精脈,外表看不出任何病狀,但會慢慢的麻痺四肢,一旦陷入昏迷,不久就會毒氣攻心,不知不覺地死去"
"這……"吳佬嚇壞了一張老臉,震愕的望著昏睡的冷無情。"那堡主不就沒救了?"
"堡主的內力深厚,武功高強,至少還可以撐三天"
"三天?"吳佬叫道:"三天後就是堡主和希小姐成親之日呀!"
她何嘗不知道呢!莫雨悲憤地揪住了心口,悵自己當年犯下的大錯,偷了師父的蝕魂送給李憨,才造成今日不可收拾的罪過。"李愁被堡主廢了雙臂,但他一定早有準備,他一定是將毒針藏在口中,趁堡主不注意時偷襲了。"
"現在怎麼辦?總不能跟睜睜看堡主死去吧?"吳佬慌的不知所措。
"只有一個辦法了"莫雨窟下決心道:"我回唐門,向師父求解藥"
"啊?"吳佬一怔,唐門的師太古怪孤僻,她會原諒一個叛徒嗎?莫雨這麼一回去,恐怕凶多吉少啊!
"莫大娘,只有你師父有解藥嗎?"
她點頭,沉痛地回道:"犯了罪,不管藏了多少年,逃到天涯海角,還是要接受懲罰"
她看著吳佬續道:"吳佬,我立刻回唐門,這件事先別讓大事知道,尤其是紅兒"
"我明白"
莫雨頷首,刻不容緩的自另一扇們離開,當她迅速的離開嘯天堡,以極快的輕功翻越嘯風嶺時,她身後出現一條尾隨的人影,輕功如飛,無聲無息,如影隨行,卻能讓人絲毫不覺,只有絕世的高人,才有此等能力。
夜聞人靜,冬風蕭瑟,原本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嘯天堡此時卻陷人一片愁雲慘霧,無故昏迷的冷無情叫眾人全愁了心腸。紅兒淚眼婆婆的倚坐在床沿,以手中擦拭著冷無情沁著冷汗的蒼白面容。
"無情……"她心碎的喚著,怎麼才開心了幾天.他就莫名其妙的病倒了,連吳爺爺都查不出病情,紅兒一顆心痛不欲生。
"無情……你醒過來呀!你這麼睡著,紅兒怎麼幫你量身?紅兒要親手做一件衣裳給你穿上,紅兒真的很努力……學習當你的好妻子……無情……你不要睡了好不好……無情,你起來和我說話嘛…"紅兒伏在他胸前哭了起來。
此時連他的心跳,都微弱的讓她膽顫心驚,她心碎的捧著他的臉細吻,無助地吻著他失色的唇片,卻得不到任何回應,讓她的眼淚崩潰在他的胸口。
"無情……"
唐門的匾額氣勢恢宏的呈現在她眼前,莫雨一陣心痛,緩緩走向大門,在守衛來不及開日詢問時,她已經雙膝下跪,伏首於地道:"請你們傳達師太,罪人莫雨求見"
兩名守護的對看了一眼,狐疑的盯著她,莫雨抬起頭來又說。
"若師太不見,莫雨就永不起身"
對方見莫雨來意頗善,且意志堅決,只好請她稍候,立刻入內通報。
莫雨環視著這氣勢磅磺的大宅院,數十年如一日,唐門的武林地位雖不至呼風喚雨,卻也舉足輕重,從它的掌門是少見的女性當家,就可知陳師大受人尊重的地位。
多年了,莫雨沒再踏進唐門一步,也沒臉再回來,這一次抱著必死的決心前來贖罪,她也沒想到要活著離開。她這條命,十五年前就該結束了,若能以她的生命換取冷無情的生命,也夠值得的了!
通報者很快的回來,雄聲道:"師太請你進去"
"多謝"
莫雨穿越了重重大門,來到最裡處的修心房,是唐師大的練功室。懷著一顆忐忑的心人內,大門一關,房內別無他人,陳師大就站在她面前,年過半百的老婦,卻神氣面潤,英氣逼人,尤其她那雙凌厲的眸子,敏銳的駭人。
"你還敢回來?"她一開口,莫雨就跪了下去,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徒兒向您請罪"
陳師太冷哼了聲。
"我不記得有收過你這個徒弟"
莫雨一一驚,顫抖的更厲害。
陳師太冷笑道:"何況要請罪,十五年後才來,未免太遲了點"
"師父……"
"你既已被我逐出師門,就別再叫我師父"陳師太打斷她的話。
莫雨含淚悲道:"師父要如伺處置,莫雨絕不反抗。今天徒兒前來向師父請罪,早已不打算活著回去。"
陳師太不為所動,甚至殘酷的笑了,犀利的眸子閃過一道光。
"是嗎?那好"她走向前,將桌上三杯空杯子倒滿了酒說道:"這三個杯子其中一個有毒,你選一杯喝了,生死由天而定,我不動手,免得落人閒話"
莫雨怔怔地望她,陳師太已轉身,坐上貂皮大椅,冷傲地看她。莫雨不再遲疑:把心一橫,立刻起身拿了中間的酒杯一飲而盡。陳師太仰頭大笑。
"你這股傲氣依然沒變。好,你可以走了,好好享受你只剩三天的生命"
"師父!"莫雨一驚,飛撲到她腳邊跪大叫道:"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反悔嗎?"陳師太瞪眼。
莫雨搖著頭哭遭:"不,徒兒罪該萬死,不足為憾,我只求師父能救救嘯天堡堡主冷無情,他中了蝕魂,只有師父能救他"
"冷無情?"陳師太皺了皺眉。"武材四絕的白虎冷無情?"
"是的,師父"莫雨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她說得肝腸寸斷,悔恨不巳,但更令她痛心的是,陳師父不但面無表情,甚至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真叫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師父……"她苦苦衷求。
"嘯天堡和唐門互不相干,我為什麼要救他?"唐師大無情地回道:
莫雨宛如晴天霹靂地跌坐在地,睜著絕望的淚眼望著她,陳師太殘酷地又一聲冷笑。
"你走吧!趁這僅存的三天性命,好好跟你女兒共享天倫之樂"
"師父……"莫雨悲聲痛喊,陳師太心腸如鐵的無視她的呼喊。
"來人"
兩名侍衛進門來,恭敬行禮。陳師太起身背對著她,冷冷地下逐客令。
"送客"
'是"
"師父……"莫雨架碎了心腸,仍喚不回她回眸竺記眼神,她悲慟欲絕的起身,絕望地走出們,在下人合上門之前,她又跪下去磕了三個響頭,位道:
"對不起、師父"
大門一關,陳師太就歎了聲氣,轉過身望著桌上那個已空的酒杯,低聲歎道:
"莫雨,我若真要殺你,十五年前就不會放過你了"
"唐姑娘還是這麼固執"忽地一陣慈藹的嗓音傳來。
陳師太倏地一愣,斥道:"什麼人?"
只見無心大師從容現身,唐門探宅嚴戶,無心大師卻如入無人之境,連她都沒發現。
"無心大師!"
"其實這三杯酒都沒毒吧?"無心大師笑道。
陳師大面不改色的回道:"無心大師退隱多年,功夫依然可懼"
"過獎了"
"無心大師是來求我救冷無情吧?"陳師太被無心大師爽朗的笑聲打斷。
"求?哈哈哈……我記得是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呢!"
"你……"
夜寒露重,修心房內萬分詭異,卻始終無人察覺無心大師的到訪,讓這個寒凍的夜,添了一絲暖意。
破曉時分,莫雨一臉惟淬,她俏然地回到嘯天堡。躲坐在自己房內。不知道過了多少時辰,她心亂如麻,心憂欲死,她該如何面對紅兒?
好不容易她找到了親生父母,又親眼目睹自己的生父慘死,儘管冷無情的愛彌補了她心靈上的傷害,讓她恢復了笑容,開懷的當一個待嫁新娘,老天又殘忍的……讓她在同時將失去至愛與親娘……
她怎麼承受的住?想到她可憐的女兒,她就泣不成聲,冷無情和自己若死了,紅兒一定也活不下去了。
悲傷無奈,空等逃避也不是辦法,莫雨枯坐了好久,淚都流乾了,唯一的希望也失去了,她只能面對這一個殘酷的事實。
時已近正午,莫雨來到奔雲樓,一見到苦候在旁的眾人和昏迷不醒的冷無情,她不禁又悲從中來。
紅兒一聽見腳步聲就別過頭,馬上自床沿飛奔到她懷裡急問:"娘,你拿到解藥了嗎?"
"紅兒……"莫兩將眼光投向一臉愁苦的吳佬。
吳佬莫可奈何地啟口:"抱歉,我……實在瞞不了希小姐……"
"紅兒……"莫雨心疼的捧起她淚濕的小臉。她的眼睛都哭腫了,臉色因徹夜未眠而蒼白失色,看得她心簡直要被揉碎了,她如何開口?如何才能讓她心安呢?
"娘……"紅兒抓著她的衣襟無助的哭泣。
"我……"她實在說不出話來,只能別過臉不敢注視她受創的悲眸,傷心地流下了淚。
紅兒已經知道答案了,知道無情沒救了,她踉蹌了兩步,臉色猶如宛灰。眾人一驚,急忙向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希小姐……"
她一咬唇,使勁掙開了眾人的攙扶,倏地衝出大門。
"虹兒"大伙連忙追了出去。
希兒痛哭欲絕地狂奔著,衝到每一處貼著喜字的門前柱欄上,狠狠地撕下所有紅宇,她悲憤的扯掉所有綵帶,砸毀了所有燈飾吊籠。
"紅兒"眾人阻止著她的瘋狂行為,卻阻止不了她歇斯底里的心碎哭喊。
紅兒心力交瘁地跌臥於地,卻撞上一雙不知何時出現在嘯天堡的雙足。眾人愣在原地。
莫雨第一個衝了出去驚喊:"師父!"
陳師太?大伙又是一驚,天空上厚重的麼曇似乎在瞬間散開一縫,讓寒久的暖陽耀眼而落。陳師太蹲下身去,托起紅兒淚濕的臉蛋。美睥含淚而暈珍珠,玉容蒼白更顯晶瑩,陳師太訝於這名小姑娘的美麗絕色。但她的聲音,仍是那麼傲氣十足。
"小姑娘,冷無情是你什麼人?"
"愛人……最愛的人……他生我即生,他死我即死的人…"紅兒哭道。
"那莫雨是你什麼人?"
"娘…她是我娘……"
莫雨撲向前來跪在陳師太腳前,淚似雨下。
"師父,求求你救冷堡主一命,求求你"
她這麼一跪一喊:"天堡內上百名家丁恃從全應聲而跪,陳師太不得不被這驚人的氣勢嚇到,心中卻也更加佩服白虎冷無情的以心服人,他一人的生命,竟可以左右成千上百人的生存。
陳師太冷眼道:"你們跪我幹嘛!我又不是死人!"
儘管她古怪刻薄,但眾人從那突破雲層的一線曙光,再次看見了嘯天堡恢復了生機。
嘯天堡內鑼鼓聲天,炮竹連連,喜氣衝上了雲霄。一向隱密森嚴的嘯天堡,此時人叩沸,恭賀道德的聲音此起彼落,好不熱鬧。
還有半個時辰就是拜堂的良辰吉時,凝水閣內一片混亂,紅兒緊張的坐立不安,又叫又跳的,好不容易七、八個人手忙腳亂的幫她換好了衣棠,梳好了頭,上好了鈕,正要幫她戴上鳳冠時,她又跳了起來大叫:
"等會兒,等會兒"
"紅兒……"眾人被她折騰的衰號出聲。秋水都累的癱在椅子上了。
"紅兒,你又想上廁所了?還是小兔子又忘了餵了?"
"我……"紅兒紅著臉回道:"我只是渴了"
莫雨倒了杯茶給她,笑著拍拍她的頭。
"紅兒,你別太緊張,待會廳堂上全是德高望重的長輩,你毛毛躁躁的,萬一出了糗怎麼辦?"
紅兒睜大了眼,似乎認為出糗一定會發生似的叫道:
"對啊!怎麼辦?"
"紅兒。"眾人真是哭笑不得。
"你別怕,有堡主在呢!"秋水笑她。紅兒皺了皺鼻子脫著看好戲的秋水。
"秋姐姐,你別笑我,下一個就輪到你"
"我……"秋水倏地紅遺了臉,莫雨及時接口:
"你還敢調侃別人,坐好,娘幫你把頭髮盤好,動來動去的,頭髮又亂了"
"娘,我好想去看爹爹喔!"
"不害躁,還沒拜堂呢!"莫雨笑罵了聲。
"可是……我已經大半天沒見到他了……"紅兒一刻不見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再忍半個時辰"
忽地房門一開,陳師太邁步前來,還是一副趾高氣乓的模樣,但她的眼神卻又多添了一股祥和。
"挨過這半個時辰,將來你愛怎麼看就怎麼看"
眾人正要行禮,陳師太就揚手一揮,自從她高抬貴手救了冷無情一命,嘯天堡上下就把她當皇太后伺候著,真叫她不習慣,在他們盛情款待之下,她也只得留在嘯天堡直到參與婚禮。
"紅兒,我有東西送你"她掏出一隻精緻高貴的翠玉鐲,在紅兒發愣的時候便牽起她的手,套人她纖細的手腕。
莫雨震驚地望著她,她見過這玉錨,師父長年戴在自己手上從不離身。
"師父……"
"陳師太……"這麼貴重的禮物,紅兒實在承受不起,-雙星亮的眸子怔怔地望她。
陳師太板著一張臉回道:"你娘是我第一大弟子,她稱我為師,你要叫我什麼?
紅兒眨了眨眼,看見莫雨的眼中已湧出了感動的淚水,聰慧的她立刻漾開了笑容,甜甜地一喚:"外婆"
這一聲外婆把莫雨的淚給叫了下來,也讓陳師太的眉頭皺了一下。"外婆!這樣叫真老,不過……"難得她,陳師太舒展了緊蹦的表情,也讓眾人的心情放鬆了起來。
"聽起來蠻順耳的"她終於露出了笑。"師父……謝謝你……謝謝你……"莫雨感動的泣不成聲,陳師太瞪了一眼。"是紅兒出嫁還是你要出嫁?哭成這樣!"
她明白,所以才不能自制地哭泣,陳師太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接受了紅兒這一聲滿溢親情的呼喚,就是接受了她這個不孝徒為女兒,這叫莫雨如何不感動!
"真好"紅兒一手握住了莫雨的手,一手握住唐師太的手喜道:"我有這麼多的親人,紅兒真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哼!要不是無心大師用人情債壓我,我才懶的理你們呢!"陳師大還是嘴硬。"外婆,無心爺爺怎麼用人情債壓你呀?"虹兒可好奇了。
陳師太一臉憤慨,冷哼了聲:"這人情一欠三十年,他也夠狡猾了,說什麼等最佳時機再來跟我討債,一晃三十年,我最恨欠人情了"-
"外婆"虹兒要聽的可不是這個,莫雨也是,每個人都
豎起耳朵。他幫我除掉當年負了我的渾蛋"
原來如此。陳師太又挽著虹兒的手,在眾人目瞪口呆了,滔滔不絕地教她一串馴夫術。"來,我告訴你呀!這玉鐲可是稀世珍寶,有求必應的,冷無情要敢欺負你,玉鐲會套住他的心,叫他跪著跟你求饒,外婆再送你三帖毒藥,他若敢有二心,你就叫地生不如死,還有啊……"
高堂上坐著無心大師。冷無情的雙親和莫雨、陳師太,臨座個個是震赫武林的大人物,包括各大門派掌門人。還有黃豺莫獨行、赤狼風雲。紫豹席盡冬三絕也前來祝賀。難得武林四絕齊聚一堂,不少人是為一睹四絕風采而來。
冷無情與紅兒行過大禮,動人的時刻臨到,冷無情深情款款地緊握著她微顫的柔美,他表露無遺的濃情蜜意,讓眾人都陶醉在這一刻繾緒的氣氛裡。
他已等不及抱她入洞房,掀開她的大紅頭巾,看見她美麗動人的模樣了。在眾人起身高聲賀喜中,兩人跨出腳步,這場盛況空前的婚禮,應該要劃下完美的句點了。
突地眾人驚呼,紅兒才走了兩步,忽然整個人軟倒下去,拎無情一驚,立刻彎身接住了她差點落地的身子。鳳冠上的頭巾瞬間滑落,露出她令人歎為觀止的絕色容顏,冷無情幾乎屏住了氣息。
"紅兒……"他焦急地喚道。"無情"紅兒雙頰飛虹,美目含羞,甜美似蜜的玉容是奪目的絕艷,"她貼進冷無情的耳畔,細細低語了幾聲,又羞得埋進了他胸膛。冷無情一愣,眾人可是急出了汗,隨即聽見冷無情朗聲大笑,在眾人一頭霧水的表情中抱起了紅兒,一路笑進洞房。天底下會在拜堂時餓到軟腳的新娘子,大概只有他這個天真迷糊的小妻子了。冷無情只手托腮,笑著看她大口咀嚼,還不忘體貼的送上一杯茶,免得她狼吞虎嚥噎著了。
"你呀……"冷無情實在笑的說不出話來,送入洞房應該是很浪漫動人的,現在他卻坐在桌前看著餓昏頭的她吃飯,真叫他又好氣又好笑。"我今天什麼都沒吃,當然餓壞了"紅兒為自己辯解,仰頭喝了一大口茶,滿足的笑了。
"吃飽了嗎?"冷無情柔聲笑問。紅兒開心地直點頭。
"吃飽了"冷無情立刻起身將她攔腰抱起,嚇的她一叫:"無情"
"吃飽了就該辦正亭了"紅兒尖叫了聲,跳出他的懷抱,逃到一邊去。"還沒、還沒,我……我還沒準備好……"她一張粉臉脹的通紅。"那你什麼時候準備好?"冷無情笑得邪氣,一步步靠近她,紅兒一步步的往後過。"明……明天"
"明天?"冷無情睜大了眼,一手就要抓住她。
紅兒又是尖聲一叫,繞著桌子跑,冷無情一個轉身,紅兒就撲進他懷裡,他緊緊將她環抱在自己胸前,紅兒埋首在他寬闊的胸膛,聽見他強震的心跳,其實和自己一樣急促。
她緩緩地仰起頭,那一雙深情的黑眸暖暖地注入她的眼裡,注入了他一生最誠摯的眷戀,這一雙跟睛,她也要回饋一輩子看著,想著、愛臂……
"冷風襲凜水無情,
刀光劍影不智人,
紅塵冉冉視埃塵,
山重義重最柔情。"
"誰告訴你這首詩的?"冷無情捧起她的臉柔柔地問。
"外婆……"感覺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帶起一陣酥麻,她微微輕顫。
"外婆?"
"陳師太……"
他應了聲,同時也吻住了她的唇,吻進了彼此的靈魂,在密合的唇片中,交織著濃郁纏綿的情網,將兩人緊緊捆綁,此生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