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紓自從和童嘯風「溝通」不成以後,心裡就打定主意非走不可,不能正大光明打前門跑,難道她就不能從後門偷溜嗎?
她特別挑了深夜,摸黑躲在後門口等機會,心想總能偷個空檔翻出牆去投奔自由。何況天黑偌大的花園連半個人影也沒有,後門又是傭人出入的地方,那只臭老虎應該注意不到吧。
待在這裡樣樣都很好,但江雁紓就是無法依附童嘯風過生活,害怕為他帶來危險和傷害,也不想擔心哪天他不再可依靠時,會連自我都失去。
在圍牆下守半晌沒啥動靜,她大膽地從草皮上偷了雕花桌椅墊腳,顫抖的爬上牆頭,不意圍牆超乎想像地高出很多,先前有椅子墊著還不覺得恐怖,可臨時要往下跳手腳霎時發軟。上不得下不能,大概就像她現在這狼狽樣吧!
江雁紓猛拍一下頭,真是笨呀,想出這個蠢法子,就算翻出牆萬一摔傷也跑不掉,又有啥用。她無力地在高牆上自怨自艾。
「女人!你待在牆頭上幹什麼?」
風涼的問話迎風傳來,帶笑的聲音裡毫不隱藏看笑話的興味,「想摘月亮還缺把天梯吧?」
誰?哪個可惡的傢伙敢笑她。
江雁紓氣悶地低頭一看,陰影裡人影晃動就是看不出是誰,「我愛在牆上乘涼,干你啥事,要你在這裡多嘴。」
「哈,有求於人還這麼嘴硬。敢情你真想在高牆上賞一夜『清風徐來葉影搖,明月霜白夜多嬌』。」
童嘯風在暗影裡將她看個真切,瞧她一雙長腿搖搖蕩蕩,雙手死扳著牆面,明明就怕個半死,還倔得要命,嘴上不讓半分。
「哼,要你管。」
江雁紓瞄著見不到底的地面,心裡直發毛,扳住磚牆的兩隻手都快僵了也不敢放鬆,就怕不留神摔下牆去。黑暗裡眼睛瞪得圓鼓鼓,心裡暗暗把牆下的男人罵上千百回,怨他沒有騎士精神,見美女有難也不知道要伸出援手。
啐,有夠沒品的男人,想看我笑話,門都沒有。
江雁紓不服輸地應上一句,「我就偏愛『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怎樣,礙著你呀!」就算真落得在牆頭上枯坐一宿,她也不會開口求他,豈能隨意叫人瞧扁了。
「好興致可惜七夕鵲橋會還得等上一個多月,至於你,我不以為還能在高牆上待三十分鐘不摔下來。」
童嘯風看她被夜風一吹就搖晃不定的模樣,直擔心不知哪時會晃下牆頭。
「你少咒我,我不了麼倒霉。」
江雁紓坐在高處早就戰戰兢兢渾身不對勁,狹窄的圍牆很難坐,後面沒得靠,前面又怕摔,偏又遇上牆下的人風涼挑釁,害得她更是惴惴難安,就怕不小心真的掉下去和地面Kiss。
「好,夠自信,你且去清風明月自在,我樂得笙歌美酒快意。」
童嘯風故意不主動幫她,「你請自便,我就不多管閒事啦!」說著逕自走開,想讓她得個教訓。
聽到腳步聲響起,江雁紓才相信那個可惡的男人,居然真的撒手不管,任她在高牆上自生自滅。
「喂,別走呀!」
她趕忙出聲喊他,面子雖然想顧,但是不受控制的恐懼早已讓她如坐針氈,這窄窄的一道高牆嚇壞她所有的膽氣,只要想到摔下去非死即傷,她就乖乖捨面子喚救命了。
「怎麼,清風明月不自在了嗎?」
童嘯風笑著回頭看她,月光下他粗獷的身影清楚印入江雁紓的眼中。
「是你?!」江雁紓一瞧見是他氣得大叫著,「卑鄙的小人!」
想此刻她狼狽地困在圍牆上,元兇禍首不正是這可惡的傢伙,而他不但不主動相助,還句句嘲諷看她受罪,簡直就想氣死她嘛!
「野丫頭,這是你自找罪受,跟我有何相干。明明有大門讓你出入,你非要學樑上君子偷爬牆,我有什麼辦法。」
「你還說,都是你啦,我又不是囚犯,你幹麼老困著我,我央求你放我離開,你還故意氣我。」
「你呀,好命不會享。」童嘯風一副無可奈何地搖頭。
「我不管啦,你說啥都沒用,我一定會找到方法離開的。」
「也行,那你就試試看好了,不過爬牆這一招就省省吧!」
「你真可惡。」
江雁紓氣極了,一時忘記高牆太窄不易平衡,一個激動整個人猛往前傾,等她想到害怕,人早已脫離圍牆直往地面落下。
「哇啊……臭老虎救我!」
慘叫聲在夜空中響著,江雁紓嚇得閉起眼睛,心想這下鐵會摔得慘兮兮,滿身是傷。沒料到該有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她穩穩落入一個厚實的懷抱裡。
雙手很自然地圈住對方的脖子,身體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還沒有散去的恐懼讓她的身軀微微顫抖,整個腦袋就窩在對方的頸肩上連抬都不敢抬。
「你沒事吧?」
童嘯風手腳敏捷地衝到牆下,正好接住突然往下掉的江雁紓。他的心提得好高,雖然已經安全無恙地將她抱在懷裡,但是抱著她顫抖的身軀讓他也跟著輕顫起來。
江雁紓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更用力地抱緊他,代替心裡的感激。
童嘯風沒想到她會嚇得這麼厲害,早知道就快些將她接下來,不該故意讓她待在高牆上擔驚受怕,「別害怕,沒事了。」
他一面安慰她,一面抱著她從後門走回花園。
跟在一旁的高也緊張地瞥眼偷瞄一下江雁紓,不過一迎上童嘯風專注獨霸的眼神,他趕忙飛快關上後門,先溜回主屋。
童嘯風直接把江雁紓抱到她的房間,但是她雙手猶然緊摟著他的脖子不放,他索性抱著她一起坐上床。
房門外高很默契地端來一杯酒等著,看到童嘯風點頭才走入房間遞給他,臨走前還丟個曖昧的眼神瞄瞄他們兩人。
江雁紓被高帶笑的眼神看得滿臉泛紅,趕忙收回雙手猛往床裡移去。
童嘯風則對高還以一個怒視相送,瞪得他迅速關上房門走人。
「來喝口酒,壓壓驚吧!」
他笑著把酒端給江雁紓,嘴角的笑容看不出是嘲笑她,還是安慰她。
江雁紓糗窘地接過酒猛喝一口,辛辣的酒入喉嗆出一連串的猛咳。
「咳……咳……」
「小心……」
童嘯風瞧她嗆得眼淚都流出來,趕緊將她摟進懷裡輕拍,幫她順氣。
「你還好嗎?」心疼她今晚所受的罪,他急切地問著。
被嗆得說不出話來,江雁紓只好搖搖頭表示沒事。
「今天一定是你的大凶之日,諸事不宜呀!」
他打趣地笑她,不但被她一眼瞪回去,還恨恨地數落。
「何止是今天,我根本是遇到你以後,就都是大凶之日了。」
他特意擰了毛巾讓她擦臉,江雁紓卻故意將眼淚抹在他的名牌休閒衫上。
「デ,デ,你……真皮呀!」
他當然不是心疼區區一件衣服,只是她故意的行為實在很小孩子氣。
看著她年輕的臉龐,衝動的行事,他不由得想著自己堅持將她留在身旁,是不是太一相情願。
「喂,你在想什麼?」
童嘯風定定凝視著她的眼神,看得江雁紓好生彆扭,突然的沉默叫她心頭發慌,他們之間一直沒有什麼時間互相瞭解,幾次碰上不是唇槍舌劍互相鬥嘴,要不就是稍顯親密的擁抱熱吻,當然,都是她被他欺負啦!
她一直弄不明白,童嘯風對她是怎樣的一種心思。雖然他曾經大肆宣告說她是他的女人,可是也沒有看到他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反倒是她被戲弄得愈來愈管不住自己的心思。
「你是不是真的很不喜歡我?」童嘯風突然正經八百地盯著她問。
「你發什麼瘋,幹麼這樣問?」江雁紓瞪著他太過正經的臉孔喊著,一時間根本應不出話來。
「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不快樂,所以你始終都想逃。」
「那是兩碼子事,不該混在一起談啦!」
「可是你一直都想離開,甚至於不顧危險偷爬牆。」
「哎,別提了,爬牆是有點沒腦筋啦,我沒想到牆面那麼高,只能算是意外嘛!」
江雁紓想想自己都很不好意思,原來還膽氣十足想蹺頭投奔自由,結果反成了糗事一樁,丟臉丟大了。」
「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豬頭又膽小,我根本不知道原來我有懼高症。」
「你膽小,我膽子也不大,看你掉下牆,換我的心臟差點被你嚇停了。」
童嘯風猛地將她摟入懷裡,溫熱的身軀緊緊貼在他的胸上,切切實實感受她平安在懷的感覺。
「不可以,下次絕對不准再這樣嚇我。」他顫抖的聲音直到這會才發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雁紓沒想到她在童嘯風的心理佔這麼重的份量,一直以來她用逃避來面對所有的追求。總以為他也是玩玩而已,想不到這如莽漢般的男人,只會把心事藏在心裡,不懂得明白表示。
她還給他一個用力的擁抱,才推開他,反剩下半杯的酒端到他的面前,「喝掉,換你壓驚。」
童嘯風接過杯子貼著她方纔的唇印把酒喝完,隨手將杯子一放,依舊堅持問道:「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哎呀,哪有人像你這麼笨,不喜歡你,會讓你摟來抱去,又親又吻嗎?」
不等江雁紓的抱怨說完,他便低頭吻住她的嘴唇,他口中猶留有辛辣的酒味,刺激著她的感官神經。
他的唇細膩地在她的柔唇上游移,輕輕摩擦著她,他的手撐在她的腦後,深深加重他的吻,這個吻比以往的任何一個親吻都更加激烈,那種刺激的感覺讓她的心裡充滿熱血沸騰的激動。
他摟住她的腰將她抱在他的腿上,而她則情不自禁地摟住他堅實的肩頸。
他輕輕撫摸她的頸項,揉弄著她柔軟濃密的髮絲,他探索的舌尖讓她遺忘了身外的一切,熱情地伸出舌尖迎接他。
濃重的氣息訴說著兩人的激情,渾然忘我地沉醉在彼此的愛戀裡。
耳邊江雁紓呢噥不斷的呻吟聲深深觸動童嘯風的情慾,他喘息的聲音愈來愈粗啞,直到再也忍受不住,慌忙放開懷裡溫暖的嬌軀,踉蹌下床。
江雁紓漲紅的臉上猶帶著濃濃情焰,她迷的眼流露出醉人的光彩,引誘著童嘯風好不容易才定下的心神。
「不要這樣看我。」
身形搖晃的童嘯風伸手掩住江雁紓明媚勾魂的眼眸,粗啞的聲音裡散著無奈。
「為什麼?」江雁紓迷迷糊糊地伸手拉開他的手。
「你再這樣勾引我,我可不保證今晚不會把你吞下腹去。」
「你,亂講,我哪有勾引你?」
江雁紓一聽終於懂了,可也很不服氣地嬌嗔抗議。
「你那媚魂的眸,醉人的顏,誘情的唇,那一樣不都在勾引我。」
「色狼,是你想入非非,才會看見什麼都想到那裡去,才不幹我的事呢!」
「你強詞奪理。」童嘯風笑著撫過她的眉眼,「睡吧!我回房去。」
「你……」
江雁紓自己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只是有些不想他離去,又不好開口留他。
「想留我?不好吧!今天月亮太圓是大野狼覓食的日子喲!」
童嘯風知道她還沒有完全弄懂自己的心意,他不願意她在心裡留下點滴後悔或懊惱,「你想自願當小紅帽餵食大野狼嗎?」
「甭想,我只是想說謝謝而已。」
「我接受,不過下回你再讓自己涉足危險,我就把你拴住,哪裡也不准走動。」
「知道了啦!惡霸。」江雁紓對他吐吐舌尖,扮個鬼臉。
童嘯風假意生氣地搖搖頭,飛快在她唇上偷印一吻,「晚安,好夢!」才快步離開她的房間。
???
擁有旺盛好奇心的絕對不只江雁紓,但是像她忙著追根究柢想要挖出真相,只因為日子閒得發慌的,就絕對只有她沒別人了。
江雁紓無意中聽到李繼陽跟童嘯風的報告中提到「醉」和「於翔星」,勾起她的好奇心。當初就是為了這兩個名字,她被童嘯風硬帶來「軟禁」,而且他不肯把內情告訴她,害得她心裡老犯嘀咕。
不跟她說有什麼了不起,江雁紓冷哼一聲,那臭老虎真當她只會寫寫遊戲程式,打打連線遊戲呀?那不過是她不想動腦筋時用來打發時間的玩具,真讓她有了興致,電腦世界裡還沒有什麼秘密是她撈不出來的。
江雁紓這陣子總抱著手提電腦從「醉」和「於翔星」著手往下挖,挖著挖著,居然真的讓她撈出興趣來了。
啐,這麼差勁的防護網,是哪個笨蛋東西寫的呀?
江雁紓輕鬆地過關斬將,每破一層防火牆就奚落對方一次,一路闖關還不忘丟些「到此一遊」的記號,想氣死對方。
她這廂玩得不亦樂乎,李繼陽那邊可就輕鬆不起來。
「虎哥,仲華傳來消息,有人也盯上老狐狸,而且還是個高手,萬一對方打草驚蛇,怕會影響到我們。」
「追蹤下去,弄清楚是敵是友。」
童嘯風並不擔心會受到影響,只是不想讓閒雜人等搶了他玩垮齊楨那老傢伙的樂趣罷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你就看著辦吧!」
童嘯風一派輕鬆地看了眼李繼陽,「老狐狸那邊逼緊一點,讓他多吃些苦頭,不必手下留情。」
「都已經遵照虎哥的意思吩咐下去了。」
李繼陽冷酷的臉上沒有一點心軟的表情,「目前他已經丟掉百分之七十的生意,剩下大多是黑心買賣,那些他比較在意,不想讓他太早發現基業被掏空了。」
「很好,那就交給你們啦!我走了。」
「虎哥想去哪裡,屬下這就去準備」高馬上起身。
高和李繼陽原是童嘯風的貼身護衛,可是他一向不慣有人跟,所以將他們訓練成事業幫手,不但可以擺脫他們的亦步亦趨,還多出許多自由的時間可以利用。
「我要和火雁去約會,帶你這顆超亮電燈泡同行,太殺風景了吧!」
「虎哥,清水隆介已經到洛杉磯了。」
李繼陽一直盯著清水隆介的動向,非常看不起他一路耍的那些不入流小手段。
「那我更該帶火雁出去晃晃。」
童嘯風興致高昂地笑笑,「那個丫頭早就待得不耐煩,我再不帶她出去透透氣,難保她不會又闖什麼紕漏整我。」「虎哥……」
高和李繼陽同聲喚著,童嘯風濃眉一掀瞥他們一眼,揮揮手就是不讓他們隨行。
「少嗦,再說我就讓你們到歐洲去視察分公司,一人分一半,各去半年。」
童嘯風威脅完,笑著往江雁紓的房間走去,留下兩個忠心的手下,無奈地對看無語。
江雁紓好奇地一頭鑽入齊楨的世界,而且越鑽越深,越探越進核心,不小心就讓她挖出「醉」居然牽連人口市場買賣,另外有些東西她是弄不太清楚,但想來也不是什麼正當生意。
她想著清水巖一的「銀世界」也是專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不法勾當,她立刻動腦筋想讓「銀世界」和齊楨互相殘殺,同時可以解救那些無辜受害的女人。
她心意一動,就在雙方的電腦裡玩起來,資料東搬西挪、丟丟小病毒,諒他們也看不出來。至於想知道結果如何,她只要留意李繼陽給童嘯風的報告就成了。
哇,她真是太聰明了。
江雁紓得意地偷笑,挖出瑞士銀行的帳戶號碼她最興奮,錢這種東西從沒人嫌多,這麼一大筆造孽的錢,該怎麼花呢?索性就幫他們做做善事吧!
她正想使用「乾坤挪移大法」扮個散財童子來玩玩,偏偏房外有人敲門,壞了她的好事。
「你來幹什麼?」
她口氣不太好,當然是因為他來的不是時候,正好破壞她玩性正高的計劃。
「怎麼,誰又惹你不高興?」
童嘯風笑著摟住她的腰跨進房間,眼睛快速一瞄床上的電腦,螢幕上的畫面有那麼點不對勁。
江雁紓一掙,閃開他回床上將電腦關掉,不想讓他發現她正在做的事情。
「你不是很忙嗎?怎麼會想到我這個可憐的小囚犯。」
「別說得這麼委屈,我帶你出去逛逛。」
「現在?」
「馬上走。」
「那我們去『魔術山樂園』搭雲霄飛車。」
江雁紓故意壞心地提議著,想在遊樂園趁人多偷跑。
「那是小孩子的遊戲,我們不去。」
童嘯風看她雙眼骨碌碌轉就知道她不安好心,「我先帶你去Shopping,然後再去參加晚宴。」
「商業晚宴?那多沒趣。」
「沒辦法,生意人總難免應酬,你如果不喜歡,我們隨時可以走。」
童嘯風哄著,一面攬著她往外走。
「等一等,去Shopping我得帶錢呀!」
「帶錢?」
童嘯風大笑,比比自己,「金卡在這裡,你儘管放心。」
「哈,希罕,本小姐自己有錢,不屑你的金卡。」
江雁紓帥氣地一撇頭,俏鼻翹得半天高。
「野丫頭,你不給面子喔!」
「哼,我是怕你刷破產耶!」
童嘯風不理會她的哇哇叫,直接將她拉上黑色積架S-TYPE帶走。
「放心,你如果能刷到我破產,我絕對佩服你。」
「好,我會很用力、很用力幫你花錢的。」
「歡迎。」
江雁紓頻頻回頭看著車後面,看得連童嘯風都好奇起來。
「你在找什麼?」
「你的左右護法呀。」
江雁紓記憶中李繼陽和高幾乎跟童嘯風形影不離,尤其外出的時候,他們兩人一向都隨待左右。「他們今天躲在哪裡,怎麼這麼久還沒有跟上來,很失職喲!」
「小傻瓜,你幾時看過男女約會還帶著電燈泡的。」
「沒跟來?」
「是不許跟來。」
「完了,完了,萬一出事我準死定了。」江雁紓苦著張臉喃喃自語著。
「你不要對我這麼沒信心,這樣很失禮耶,我堂堂大男人還保護不了你嗎?」
「是我保護不了你呀!你要是有點閃失,我鐵定被你的兩大金剛宰了。」
「別鬧了,他們不敢對你怎樣的。」
「哼,你又知道了。」
「當然,在風雲沒人有那個膽敢動虎哥的女人,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喂!我才不是你的女人。」
江雁紓很不愛聽他用「女人」這個字眼喚她,好像她只是個有價位的物品。
童嘯風笑笑沒有理會她不悅的嘟嚷,逕自把黑色積架停在一間很特別的精品店前。
「不想當我的女人,那就當我的心肝寶貝如何?」
「噁心,肉麻當有趣。」江雁紓裝出一副想吐的樣子,「你別害我連中餐都吐出來了。」
他不在意地摟著她走進店裡,「別不領情,別人求還求不到呢!」
「風——什麼求不到?是指這位美麗的小姐嗎?」
風姿婀娜的美女不但身材曼妙誘人,連聲音都是銷魂媚骨讓人一聽就醉的美妙。
風——
媽呀,好噁心的稱呼,差點膩死人的聲音,聽得江雁紓覺得整身的雞皮疙瘩全部立正豎起。
「沒錯。」
童嘯風一點也不掩飾,大大方方地介紹著,「我的女朋友江雁紓。」
江雁紓生氣地瞪他一眼,想反駁又不甘心讓眼前的女人太得意,只好忿忿地把反彈嚥了下去。
「蕭瑗,媛精品的美麗代表。」
童嘯風其實很高興江雁紓的反應,但是又怕表現得太明顯,她會惱羞成怒。
江雁紓禮貌性地抬頭看向蕭瑗,馬上兩眼一直被她嬌美亮麗的模樣煞到,剛剛嫌棄人家嗲得噁心的聲音,現在可全都無關緊要了。
「喔呵呵,你好美喲!」
江雁紓不自覺地像牛皮糖似地貼向蕭瑗,著迷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
蕭瑗奇怪地抬頭看了眼童嘯風,充滿疑問的眼神裡有好笑的不解。
童嘯風也很意外,沒想到她居然有這種癖好,難怪那天她會死命追著於翔星那個假美人跑,幸好他很確定她並不是同性戀,要不可就不好玩了。
「把口水擦擦吧!真難看。」童嘯風一把拉回江雁紓,故意玩笑地嘲笑她。
「哪有。」
江雁紓人被摟在童嘯風懷裡,眼睛卻黏著美人不放,嘴巴猶不忘記抗議。
「你確定?口水流到地上了喔!」
「你別吵,閃過去,別妨礙我看美人。」
江雁紓半點不上當,她生氣地橫他一眼,一雙手忙著撥開童嘯風像鐵箍似的手,色迷迷的眼睛死巴著蕭瑗不放,嘴裡還掛著抹誇張的傻笑。
我的天呀!蕭瑗用眼神對童嘯風說。她沒毛病吧?
多多包涵,多多包涵!童嘯風無力地對她苦笑。
「回魂,野丫頭。」
江雁紓硬被童嘯風扳過臉,看她想轉又轉不動的臉龐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討厭,你真煩人。」江雁紓不高興地嘟起嘴。
「你想不想跟她單獨相處。」
「想呀!想呀!」江雁紓點頭如搗蒜,一副哈巴狗垂涎著骨頭的德行。
「那我把你交給她,你全都得聽她的。怎樣?」
「好,好,好,我一定聽話。」江雁紓連聲地應著。
童嘯風馬上拉著她到蕭瑗的面前,她又很不爭氣地馬上露出垂涎的笑臉,根本無心聽童嘯風對蕭瑗說了什麼,「她就麻煩你的妙手了,下午五點我再來接她去參加古佬的壽宴。」
「沒問題,交給我吧!」
「多謝!」
「不客氣,你只要把金卡多準備幾張就行了。」
蕭瑗笑著看看一直瞧著她打轉的江雁紓,「我會把精神騷擾的費用一起算進去,狠敲你一筆的。」
「行,一切都依你。」
童嘯風大方地點點頭,毫不在乎她的宣告,倒是看到江雁紓迫不及待跟著蕭瑗往試衣室走去,居然連頭也不回一下,心裡可就有些不是滋味。
哎,這女人可真沒良心呀!
他往停車場走去,心裡浮著一個危險的想法,像她這樣一見著美色就丟了魂的毛病,如果有人想把她拐去賣,豈非不費吹灰之力。他真懷疑直到如今她都沒有被清水隆介帶走,是她運氣太好,還是清水隆介真的太笨了?
想到這一層,他更無法安心放她單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