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午後寧靜的街道邊停下,杜凡按下駕駛座旁的電動窗,對著站在路邊的佟寶兒問。
寶兒不能讓他進雜誌社,也無法讓他送回家,只好掏出了周婉婉公寓的鑰匙,宣稱是自己的住處。
「這……」往樓上看了一眼,佟寶兒想說不方便,杜凡卻早她一步停好了車,由駕駛座上走下來。
「別跟我說什麼不方便之類的話,我不會接受。」
看了他一眼,佟寶兒懊惱地蹙著眉心。「其實你根本不用問我的意見。」
問了也是白問,其實他心底早已打定主意要跟她進屋去。
「這是一種禮貌。」杜凡淡淡地說,走過來執起她的手,拉著她一同往公寓走。
「禮貌?」她懷疑這傢伙會懂,他根本是為所欲為慣了!
「不談這些了,這是你的住處,你不快點帶路嗎?」她幾乎是讓他拉著走,這兒到底是她家,還是他家?
佟寶兒翻翻白眼,很慶幸自己對周婉婉住處的熟悉,否則一會兒後肯定穿幫。
「你能不能別走這麼快?」他在興奮些什麼?
兩人來到門邊,佟寶兒取出鑰匙,杜凡嫌她開門速度太慢,一把取過她的鑰匙,看了幾眼就猜出該用哪一把來打開大門。
「你這種公寓,在香港已經所存不多。」樓高不及十五層,一戶大約二十坪,在寸土寸金的香港,算奢侈的了!
「爸媽買的,以前一起住,後來搞移民,他們全搬到加拿大去了。」佟寶兒說的是周婉婉的爸媽。
「改天我陪你一起去看你爸媽。」杜凡拉著她的手一同往屋裡走,很快來到電梯前。
「你要去看我爸媽?」佟寶兒噗地一聲差點沒笑出來,趕緊用手搗著嘴。
她想,他絕對不會想去拜訪她的父母的,因為她的父母與他父母的一樣,如今都早已化為一抹黃土。
「是呀!」有什麼好笑?
他看著她,電梯門剛好在她身後噹一聲打開,兩人一同入內。
「幾樓?」他問。
「八。」寶兒說了個數字,驚覺不對,趕緊改口。「是十二樓。」
八樓是她上班的雜誌社的樓層,平日搭電梯人家問她,她便習慣性的回答。
「是八還是十二?」杜凡狐疑地看著她。
「八是雜誌社的樓層,十二才是我家。」佟寶兒只好解釋。
「職業病。」杜凡咕噥了聲。
電梯很快到達十二樓,門一開啟,兩人往外走。
看起來這樓層少說也有十幾戶住家,佟寶兒走向右邊最裡邊的一戶。
「把鑰匙給我吧!」她將手伸向杜凡,鑰匙還在他手中。
「我來就好。」但杜凡堅持,暫且還不想把鑰匙還給她。
寶兒只好隨他了,乾脆退到一旁。
「我猜是這一把。」
杜凡的眼力果然了得,看了門孔的鑰匙縫一眼,從手中鑰匙串中找出一把,一試,果然開啟。
「喂,你有沒有想過轉行去當鎖匠?」佟寶兒玩笑地說,換來杜凡一記白眼。
他旋開門把,也不等人請他人內,自己率先就往內走。
看著他的背影,佟寶兒一歎,只好跟著往屋子裡走。
一手才鬆開門把,將門給推上,轉身,杜凡的雙手已纏了過來,一手摟緊她的腰肢,一手掌在她腦後。
一記灼熱濕滑的吻,就這麼烙了下來,讓人措手不及,就如他一貫的霸道,不容人拒絕。
「唔、唔唔……」寶兒起先還拍打著他的胸膛,但隨著他漸漸地加深這個吻,她似被催眠般,雙手有了自我意識,像籐蔓一樣地纏上他的頸項,甚至開始回應起他激情的吻。
杜凡將她摟到沙發邊,結實挺拔的身軀將她壓向沙發,熱烈地吻著她。
「琯琯,我想要你,真的好想。」他聲音低沉微啞,可聽出正因為某個原因而壓抑著。
這一聲叫喚,對佟寶兒來說猶如巨雷,轟地一聲,將她的激情一下子全給打光,消失無蹤。
她真是自做孽呀!
現在的他,就猶如懷抱著她,嘴裡卻喊著其他女人的名字一樣,教她渾身冰冷,還僵硬得像是一座雕像。
「讓我要你?」
杜凡的激情不減,扯開她胸前的幾個衣扣,正吻著她誘人的鎖骨,兩人的下身也僅隔著衣料磨蹭,他的堅硬落在她的嬌柔上。
「不……不行!」佟寶兒猛然驚醒,開始掙扎推拒。
她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與他發生關係。
「為什麼不行?」他對她的渴望都表達的這麼明顯了,她為何還不肯給他?
杜凡的唇離開她的頸間,又壓低頭來欲吻她。
方纔她不也挺熱情的,並沒拒絕他的深吻呀!
這一次,寶兒的反應極快,趕緊用雙手搗住他欲烙下吻來的薄唇。「我無法告訴你為什麼今天不行,但就是不行!」
天啊!他眼裡的火光耀動,那懾人的熱度,幾乎可以融了她。
「你……」杜凡的臉上閃過幾絲懊惱。
又被拒絕,從來沒有女人像她一樣,居然回拒他!
他仍壓在她的身上,俊顏上的神情瞬息萬變,有懊惱、有氣憤、有不悅,還有強烈的渴望。
「你不會在這個地方強暴我吧?」佟寶兒問得小心翼翼。
「兩情相悅就不叫強暴。」杜凡目光灼灼,咬著牙說。
「但是我沒有想跟你……」
「別跟我說你不喜歡我,否則我會伸手掐死你。」
她呀,絕對是上天派來整他的!
「……」他的要脅奏效,寶兒果然不敢開口說話,只咕咕噥噥地將話給含在口中。
「說什麼?」杜凡的口氣顯得暴躁。
當然了,慾求不滿嘛!
「我說,我不想給你是因為你答應給我的還沒做到。」
呼……好不容易,寶兒掰出了一個借口。
「你要當杜太太?」杜凡咬咬牙。
那不就表示,他在和家裡那位佟大小姐離婚前,都不能抱她了?
想起佟、杜兩家的恩怨,有可能因這場婚姻以離婚收場而結得更深,他不禁地皺起了眉結來。
「是……是呀!」硬著頭皮,寶兒說。
「沒得商量?」那麼他將會因為慾望得不到紆解而亡。
「沒得商量。」佟寶兒掩嘴偷笑著說,「除非你來強的,不過你要知道,你要真是這樣做,我會恨你,還有,我聽說做這件事,若不是兩情相悅,那你也得不到真正的快樂。」
「這不用你來告訴我!」杜凡不悅地蹙緊眉頭。
「嘿嘿……」看著他,佟寶兒尷尬地笑著,
像是為了解救她,也為了化解兩人間的尷尬,一聲輕巧的喵嗚聲適時傳來,下一秒,小花跳到了杜凡的背上。
「你養的貓?」杜凡的臉色難看極了。
瞧他們現在是什麼模樣,他壓在佟寶兒身上,而貓咪卻壓在他的背上。
「它叫小花。」是周婉婉的寶貝。
佟寶兒哈哈笑了幾聲,又怕被人掐斷脖子,於是趕緊收口。
「快叫它下去。」他說。
「那你也從我身上移開吧!」她要求。
「你拿我跟貓比?」他是暴龍,不是病貓!
「我哪敢。」寶兒吐了吐舌頭。
「那還不快叫它從我的背上滾下去!」他嘶吼,真的變身成為名副其實的暴龍!
回到住處,臨下車前,杜凡才發現了佟寶兒遺落在車上的手機。
杜凡彎腰撿起手機,放在掌中細看,還沒來得及伸手去開車門,阿康便來到門邊,幫他拉開車門。
「杜爺,阿為回來了。」他恭謹地一彎身。
杜凡看了他一眼,跨步下車。「事情查得如何?」
「阿為說已經查出東西的下落,還有交易的時間和地點,現在就等著你定奪。」等杜凡邁步往前走,阿康才緊跟在他身旁。
「通知富山了沒有?」杜凡停下腳步,想了下。
他居然忘了問她家的電話號碼,那麼,該將她的手機送去住家給她,還是送到雜誌社去呢?
這個時間……
他揪了下眉頭,以她的盡業態度,搞不好又出門到雜誌社去了。好吧!
一會兒後,就幫她把手機送到雜誌社去。
雖然兩人才剛分手,他卻忍不住又開始想念起她。
「已經通知過了,富山先生說,明日會親自到香港來一趟。」阿康看著閃神的主人,訝異非常。
「那就等富山來了,再決定如何行動吧!」杜凡說著,沒再舉步往前走,而是突兀地轉身,朝著停車的方向走去。「我忽然想起還有事,出去一趟,若有任何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他說著,快步走向車子,拉開車門,上了車,發動車後,呼一聲又將車子給開出門去。
「杜爺怎麼了?從沒見過他這麼急切而且愉悅的模樣。」方纔,他甚至瞄見了他嘴角微勾!
微笑?怎可能!說出去誰都不會信。
阿康搖搖頭,肯定是最近太忙,眼花了。
數字雜誌社裡安靜無聲,維持著最高品質,因為雜誌社裡來了一位,他們近日裡正著手跟拍,而且既神秘又可怕,還有一點點惹不起的大人物。
「你說……你就是溫琯琯?」杜凡臉色難看至極地看著眼前幾乎嚇到軟腿的溫琯琯。
「我、我、我……是呀……」溫琯琯臉色蒼白,嚇得牙齒打顫,發出好笑的叩叩聲,接著轉向總編求救。「總、總、總編。」
天啊!她好想哭呀!
明明負責杜凡案子的不是她,是佟寶兒不是嗎?為何杜凡會臉色鐵青地找上她?
「你們今天早上有開早會?」一字一字地,杜凡幾乎都由咬緊的牙縫中進出。
該死的,原來那個女人從頭到尾都在騙他,把他當猴子一洋耍!
「是呀!」見溫琯琯已嚇得趴在地上,總編只好上前應話。
「誰請假沒參加會議?」
「佟寶兒!」
這會兒不僅是總編和溫琯琯,連圍觀的大夥兒們都異口同聲地說出了罪魁禍首的名字。
「佟寶兒?」
杜凡的銳眸慢慢地瞇起,隨著這三個字閃過腦海,他腦中浮現了一個影像,然後,兩個女子的畫面,慢慢慢慢地重疊,直到結合在一起。
「佟寶兒!」他額冒青筋,咬牙切齒地說,然後一陣風似地轉身捲了出去,臨離去前,不忘撂下狠話:「總編,我命令你三日內將那個女人給我辭退,否則,我一定追究你派人跟拍我的行為!」
天色微暗,才回到杜家,踏入屋內的剎那,佟寶兒就覺得怪異,但又說不出有何不同。
合上門,她的手才剛離開門把,身後就傳來了低沉壓抑的嗓音:「你終於回來了!」
屋子裡沒有開燈,一片漆黑,杜凡就坐在離她前方不遠處的單座沙發上。
他的聲音讓她一驚,渾身竄過一陣顫慄。
不會吧?是他嗎?從她嫁進杜家,住進這屋子來,他從不踏進這屋子一步。
莫非……
佟寶兒掩住嘴巴,想到他可能拆穿了她的身份,就緊張到差點喘不過氣來。
伸出顫抖的手,佟寶兒欲開燈。
「你若現在把燈打開,我會教你後悔莫及。」杜凡卻緩聲開口說。
佟寶兒呆住,整個人真的動也不敢動。
「我、我、我……」嚥下一大口緊張的唾沫,她命令自己鎮定。「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是因為我……」
「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在黑暗中,他的眸光烈如火,緊緊鎖著她,審視她。
「杜凡,你聽我說。」佟寶兒急了。
「我叫你閉嘴!」他的聲音幾乎是暴吼出來的,「現在,把口罩拿掉,身上的背包放到地上,慢慢地走過來。」
「我……」佟寶兒猶豫了下,只能硬著頭皮,照著他的話做。
她放下背包,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讓雙眸慢慢適應屋子裡的黑暗,然後來到他坐著的沙發前。
「現在,跪下來。」他似個帝王一樣的坐著,命令她。
「我能說……」不嗎?佟寶兒渾身顫抖著。
「你真想惹我的脾氣爆發嗎?」杜凡沉著聲音說。
寶兒覺得自己很沒用,咚一聲跪下。
她的聽話換來他短暫的沉默,然後,她清楚地感覺到,他緩緩地伸過來一手,輕柔地揉撫著她的長髮。
「這頭髮是假的?你從一開始就準備好要騙我?」
「不,沒有。」佟寶兒從沒想過自己會像此刻這樣害怕,她的心咚咚地跳著,好像隨時會由嘴裡跳出似的。「結婚的時候是真的,是最近剪短之後,才買頂假髮來戴。」
「眉毛呢?摧殘兩道像月芽的細眉,將它畫得又黑又醜,讓你很快樂嗎?至於眼睛,你真該死的,雙眼皮哪一點比不上單眼皮?」她真該死,難道一點也不知道,他愛極了她那靈俏的模樣?
「……」佟寶兒咬著紅唇,不敢說話。
頭髮剪的時候,她也挺捨不得的,畢竟留了好多年。至於眉毛和眼皮,她也不願意好嗎?每天畫又洗,耗去她許多時間。
「要我代你說嗎?」杜凡的手離開了她的發,突兀地攔緊她的腰肢,一把將她給拉跌到身上。「是為了要騙我、整我,所以才將頭髮剪了、貼了眼皮、畫了濃眉來騙我?」
一下子距離大大地拉近,佟寶兒終於覷清了他的眼,瞧見了他眼中的憤怒,還有剔亮得讓人驚訝的渴望。
「不,不是的,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的,而是……」她想解釋,事情並不如他所想的這樣。
「閉嘴!」杜凡再度低吼。
嚇得寶兒趕緊抬起手來搗住耳朵。
「你對我說過,你只要當了杜太太,就任我為所欲為的,對吧?」現在,他就想直接扒了她,將她給拆卸入腹。
「……」寶兒目瞪口呆。
那是緩兵之計,好不好?
「你本來就是杜太太了,不是嗎?」杜凡哼了聲,看著她的眸光轉為更深濃。「而我,為何要放過你這塊最上等的嫩肉而不享用呢?」
「你……」寶兒被他嚇傻了。「你說過要、要、要、要有名無實的!」
她用他說過的話來反將他一軍。
「我後悔了,可不可以?杜太太,我的杜夫人!」杜凡氣得咬牙,單手用力將她扯近,眼看灼熱的吻就要落下來。
佟寶兒急得用手要去搗住他的嘴,「你不可以……不可以食言!」
杜凡一手箝緊她的腰肢,一手抓緊她的雙手,「從現在開始,你敢再對我說一句不可以,後果你就自行負責。」
寶兒知道他是說真的,因為他看起來氣極了!
她不再掙扎了,只用兩隻含著淚光的大眼控訴他。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欠你什麼,夫妻之間的事,本來就是你應該盡的義務。」杜凡氣不過,故意將話說得難聽。
盡義務?什麼義務啊?
可惡!他居然把男女間親密的事,說成是一種義務,佟寶兒好想張口咬下他一塊肉來。
「把眼睛閉上。」他冷著聲說。「為什麼?」
不閉眼睛,她就已經夠緊張了,若將雙眼都閉上,她心跳肯定會直線飆升,心臟搞不好會從嘴巴裡跳出來。
「你問那麼多於嘛?」他低咆。難道她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乖乖地由他親吻,歡歡喜喜地躺在他的身下呻吟?「我要親你,你有看過誰接吻是睜著眼的嗎?」
「我……」
親她?又來了!她的心跳隨著腦海閃過的幾幕激情畫面,咚咚狂跳。「你再說話,我就拿條毛巾把你的嘴巴塞起來。」他啐了聲,俊顏一低,狠掠地吻上了她。
他將對她的氣憤,全都發洩在這個吻裡,故意狂暴地蹂躪她的唇瓣,吻紅她、吻腫她。
當她忍不住喘息,發出第一聲似貓咪般的輕吟,他再也忍不住,放柔了對待她的動催,更深、更緊密、更渴望地親吻著她,一遍又一遍地,直到她暈暈然地回應著他,激情完全地被撩起。
衣衫如花辦,一件件緩緩飄落,熱情加溫得迅速,兩人很快裸裎。
「現在開始,你可以叫了,我不會堵住你的嘴巴,你要叫多大聲都可以。」彷彿是為了懲罰她對他的戲弄,沒給予她充分的準備,他用力的埋進她的體內。
「啊!」佟寶兒疼得尖叫出聲。
他完全不理會她的尖叫,故作狠心,在她的身體裡馳騁了起來,為漫漫長夜帶來一連串的驚歎和旖旎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