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些發顫,車小紅縮在大床的角落,緊捉著薄被瞪著眼前正忙著脫襯衫的男人。
「我不脫難道要你脫嗎?怎麼可能偷情的男女都還衣著整齊?至少要有一個人衣衫不整吧?」齊諾亞面無表情的睨了她一眼,似在冷眼看她的大驚小怪。
「不是……不是只要渡幾圈就好?」車小紅聲音抖得更厲害了,剛剛不是只說滾幾圈?也沒有說要脫掉衣服滾……而且男人已經脫掉襯衫,大方的躺近她身旁。她又驚又羞地瞪著大眼望著他,手足無措的只敢盯著齊諾亞溫雅的俊臉,面皮薄的不敢隨便亂瞟其他不該看的地方。
「那只是籠統的說法,難道你和你男朋友都只在床上滾幾圈而已?」齊諾亞支著手臂望著她嫣紅的雙頰,意外地發現,這一整天下來……車小紅似乎只有現在最安靜。
齊諾亞挺滿意現在這個情形,畢竟總是多少滿足了男人的優越感。
「我……我沒有男朋友,誰知道除了滾幾圈之外還要幹嗎?」車小紅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男人靠得她大近,近得連附近的氧氣幾乎都快被小日本吸光。
「除了滾幾圈之外,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可以做……」齊諾亞又有了捉弄她的念頭,畢竟女孩現在臉紅的模樣實在太難得。
他故意挪了挪身軀,拉近了他們之間不多的距離。齊諾亞似乎聽得見車小紅如擂鼓似的心跳聲,怦、怦怦……一聲又一聲在他們之間迴盪著。
「你……過去一點。」車小紅伸出手臂推了推齊諾亞太過靠近的身軀,先不管男女之間還能有些什麼,她已經呼吸困難了,再這樣下去她恐怕會缺氧而亡。
鼻間縈繞著滿滿齊諾亞的獨特氣味,淡雅的古龍水香味,一如他給人的溫儒感受。車小紅有些醉了,昏沉在這好聞的氣味之中。
那是一種特別的氣味,不同於老爸的煙臭味,不同於弟弟們那一年四季不變的汗臭味,更不同於稽飛清爽的肥皂香味……淡淡的香氣漫在空氣中,感覺有些甜甜的,隨著呼吸深深淺淺地滲進了車小紅的心底。
好香,這就是齊諾亞的味道?
從來不知道男人也可以這麼香,就像噴了香水的小白妹妹一樣,好聞得教人忍不住想記住這特別的氣味。
「有人在嗎?諾亞,你睡了嗎?」
門外突響的電鈴聲嚇醒了車小紅昏沉的神智,下意識的偎近了身旁的男人,像受到驚嚇的小狗似的,小紅根本早忘了身旁的男人還裸露著上半身。
「怎麼辦?」沒做過這種偷情虧心事,車小紅愣榜的望著齊諾亞,她可是一點經驗都沒有。
「小聲一點,乖乖聽我的吩咐。」下意識地摟緊了身旁的女孩,出自直覺的,齊諾亞大方的給了她安心和溫暖。
「諾亞,你睡了嗎?」門外的聲音加大了些,按電鈴的頻率也變得更加急促。
清水麗子的聲音並不討喜,冷然的語氣更將性子裡的驕縱和強勢表露得一覽無遺。
車小紅直覺的不喜歡那女孩,她睜著大眼望著齊諾亞,心底那像擂鼓似的心跳聲依舊是一刻都不會歇緩。
「你別進來。」齊諾亞揚著聲,假意製造出偷情的假象,透過遙控不聲不響地開了房門,一切準備妥當,只等著好戲開鑼。
他翻身覆上了車小紅,齊諾亞的大手一探,拉了薄被捲住了他們熨貼的身軀,噯昧的模樣更讓房內添了幾許旖旎春光。
「你……你在做什麼?!」果然如齊諾亞所料的,重重地推開房門,清水麗子已經迫不及待的踏進房裡。
總統套房的空間很大,房門設在接客廳處,一個拐彎才能看見那總統級的舒適大床。清水麗子很快地就尋找到在大床上滾動的兩人,美麗的大眼上寫滿了不可置信,沒想到會撞見這樣令她心痛又震驚的畫面。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我們在做什麼?」薄被從齊諾亞的肩膀滑下,露出了他古銅色的精壯肌膚。
溫儒的臉龐難得掛上了一副邪佞淺笑,從沒見過這樣的齊諾亞,清水麗子一下子看呆了,霎時間又跌落在他無遠弗屆的魅力中,根本就忘了自己正目睹著火辣辣的偷情畫面。
「我們在做什麼?」車小紅也呆呆的,她小小聲問著齊諾亞,男人邪氣的淺笑一下子就蠱惑了兩個女人的心神。
愣愣地看著眼前無可挑剔的俊臉,車小紅心頭的小鹿徹底瘋狂,橫衝直撞地讓她心臟幾乎不堪負荷。
「你還問我?」要不是情況緊急,齊諾亞真是有衝動將這不進入狀況的笨女孩給丟下床。
「人家是真的不知道嘛。」雖然齊諾亞已經壓低了話聲,但這也更顯出他話裡的咬牙切齒。
小紅委屈的噘起了小嘴,他們哪有在做什麼?充其量也只不過是躺在床上吵嘴而已,身為當事人之一不能表示一下好奇嗎?
「你給我閉嘴,不知道就別亂說話。」拚命拚命的壓低了嗓音,齊諾亞深怕被清水麗於發現異樣,不得已,只好又拚命拚命的壓低身子,附在車小紅的耳盼低喃……不,是低吼。
「哦……」小紅的臉更紅了,感覺出男人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肩膀上,情難自禁地一陣輕顫,嗚……她都起雞母皮了啦。
難過的推了推齊諾亞一直偎近的身子,他渾身散發出的熱氣,難受地讓車小紅起了一身疙瘩。這廂難受的掙扎,那廂又怕遭人懷疑的拚命靠近。
這一推一往的舉動看在第三者眼裡,莫名其妙竟轉變了曖昧的輕佻調笑,效果令人意外。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諾亞,你怎麼、怎麼和一個野女人在這裡亂來?」強烈的視覺震撼驚醒了清水麗子的神智,她又羞又急的緊捉著自己的提包,心中的震撼全表現在她緊握的雙拳裡。
不,不是這樣的。她的諾亞不是這樣的男人,她的諾亞為人正直又光明磊落,絕對不可能光著身子和一個陌生女人在床上調笑。
「我們哪裡是在亂來?男歡女愛,你情我願……這一切都是非常正常的舉動,亂來的是你吧?未經我同意就擅合房間,難道這就是清水家教出來的好女兒?」齊諾亞難得下了重口氣,畢竟清水麗子實在驕縱得太過目中無人。
幸好今天這一切只是在做戲,要不然……可不是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
「我……」清水麗子被搶白的一時無話可說,美麗的臉龐更因為憤怒而略顯蒼白,她不敢置信的望著齊諾亞,想不到那一向溫馴的兒時玩伴竟會有變臉的一天。
「你怎麼會來台灣就變了一個樣呢?」定是你堂哥教壞了你,以前的諾亞是那麼的紳士,怎麼可能和一個小服務生在床上胡來?」
雖然看不清女孩的長相,但清水麗子卻隱約地看見了女孩的服務生制服,心中的疑竇忽起,畢竟……女孩的衣著實在整齊的太過匪夷所思。
「還是……你只是在騙我?」眼中的精明立現,清水麗子從沒像現在這麼聰明過,她望著男人帥氣依舊的臉龐,開始猜測這一切會不會只是個騙局?
踩著高跟鞋的腳步慢慢靠近大床,小紅看見清水麗子來勢洶洶的氣勢,下意識的躲進了齊諾亞溫暖的胸膛。
「喂,她……她在說什麼?是不是穿幫了呀?」車小紅躲了又躲,只露出個骨碌大眼望著齊諾亞,他們說的全都是日文,而且又急又快,車小紅根本什麼都聽不懂。
「麗子,你確定……真的要我們在你面前表演?」
給了車小紅一個安撫的微笑,齊諾亞一手樓緊了懷中的小人兒,望著清水麗子的眼眸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你們根本只是在做戲,我不會相信你們的。」清水麗於甩了自己一頭烏黑秀髮,她壓根兒不相信齊諾亞會捨她而就這等上不了檯面的服務生。
「是嗎?你自己看著吧。」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讓齊諾亞退路的餘地。他捧起了身下一臉驚慌的小臉,車小紅嫣紅的雙頰像顆粉嫩的蘋果,誘人地讓他不自禁伸出長指輕碰,滑嫩的觸感透過指尖滲入了他一向平靜的心湖……
齊諾亞不自禁深吸了口氣,第一次發現這嘈雜女娃,也擁有著一副令人迷醉的清麗面孔。
不像清水麗子那般的艷麗,車小紅的美麗是讓人舒服的,像鄰家女孩一般的親切可人。一頭褐色發發飄散著淡淡的花香味,若有似無的和著馨香沁入了齊諾亞的鼻間,刺激著他身為男人最原始的感官慾望。
「幹嗎?發生了什麼事,你幹嗎這麼看著我?」車小紅的軟軟嗓音在齊諾亞的注視下更顯嬌柔,緊張的吞了口唾沫,小手熨上地火熱的胸膛,像是一道熱流竄入了心底,車小紅渾身輕顫,不能理解這一連串古怪的化學反應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第一次發現,你除了會強力放送噪音之外……還有著一張美麗的小臉。」
齊諾亞輕柔的撫過她稚嫩的面頰,磁性嗓音蠱惑著車小紅昏昏沉沉的神智,氣氛是那麼的噯昧縈繞,幾乎讓人忘記了屋裡還有另一名第三者的存在。
齊諾亞真的忘了,他注視著車小紅醺紅的俏臉,腦子裡除了映著這副絕色容顏之外,他什麼都記不得了。記不得旁邊有一個不識好歹的不速之客,更記不得他們之間的一切……只是在做戲。
「你好美,美得讓我想親一口。」他的身軀壓著她,兩人之間只剩不到半公尺的距離,齊諾亞淺淺笑著,情難自禁地在小紅微啟的雙唇上印下了一物,輕柔的一個細吻。
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車小紅只能愣愣地望著眼前陡然放大的臉孔,感覺著他炙人的男性氣息,還有那四瓣相接的觸電感受……她伸出舌尖輕舔了自己火熱的唇瓣,只覺得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霎時間聚集到了唇上。
「你……」前波余淚未退,車小紅驚訝地發現男人的唇又在下一刻點點落下,兩人似乎都嘗到了意猶未盡的感受,她禁不住伸出雙臂勾住齊諾亞的肩頭,早分不清誰主動或被動,兩人像是同時被一把大火團團圍住,燃起了彼此心中最深處的渴望。
這次的吻不同於剛剛,齊諾亞物的霸道,車小紅也出自本能的回應,事情陡然間變得複雜,兩人交才的身軀開始火熱,原始的慾望也被漸漸挑起。
一切好像只是個夢,直到房內不識相的第三者發出了刺耳的驚喊聲,這才拉回了男女兀自纏綿的神志。
「你們夠了,真是不要臉。尤其是你這個狐狸精,你憑什麼勾引我的諾亞。」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真的在她面前火熱的擁吻,清水麗子氣憤的撲上前去,怒火難消的甩了車小紅一個響亮的巴掌,意外地教人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清水麗子,你不要再做出讓你們清水家蒙羞的事情。我不生氣,並不代表我沒有脾氣;你們清水家還得靠日亞集團生活,別再惹火我,我會讓你們嘗到痛苦百倍的代價。」
雖然來不及阻止麗子對小紅的攻擊,不過齊諾亞大手一揮,勁道不小的將清水麗子一把推倒在地上,讓她好半晌都杵著腳踝站不起身。
齊諾亞摟著兀自發愣的車小紅,儼然一副保護者的姿態,一向溫和的眼眸氤上了一層怒火,他氣憤的掄起雙拳,要不是他從不對女人動粗,齊諾亞保證剛剛他一定是選擇拳頭落下,讓清水麗子也嘗嘗巴掌的滋味。
「齊諾亞……你竟然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女人推我?你會後悔,你一定會後悔,我一定會搞得你們身敗名裂。」
羞憤讓清水麗子幾乎喪失理智,他推她?齊諾亞竟為了一個小小服務生推她?扶著牆壁撐起了摔疼的身軀,腳踝一拐一拐的,清水麗子氣得顫抖,她一定會讓他們好看,尤其是這個不知名的小小服務生。
「隨時奉陪。」對她的威脅壓根兒不當一回事,齊諾亞冷然的眸子瞪著她,擺明了送客的顯明意圖。
直到清水麗子離開了,齊諾亞才愧疚萬分的望著懷裡兀自一臉呆愣的女孩。
「對不起。」
齊諾亞歉然地低下了頭,這份抱歉為的是清水麗子的胡亂動粗,更為了……小紅被他摧殘過後的紅腫唇瓣。
「她打我?連我爸媽都沒打過我巴掌,而剛剛那個莫名其妙的凶女人竟然敢打我?」車小紅意識漸漸地有些回籠,那個冷冰冰的日本魔女動手打了她?
這根本就是台灣人的恥辱,是全球華人的恥辱。
所有知覺在霎時間回歸原位,車小紅後知後覺的開始大聲嚷嚷,再一次確定了和日本鬼子不共戴天的國仇家恨。
「對不起,要不是我……」車小紅的激動讓齊諾亞更加愧疚,他嘗試奢想安撫她的怒火,可是每每都是徒然。
「你們這些臭日本鬼子都離我遠一些。」小紅氣憤地將矛頭指向眼前另一名日本鬼子,沒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
要不是這個禍水男人,她哪會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還在不知不覺間被吃了一堆嫩豆腐……等等,她……被吃了一見腐?
男人裸露的上身就在眼前,自己的領結歪了,鈕扣開了,頭髮亂了……嘴唇也腫了?!她……真的遭小日本輕薄了?
「啊——」
車小紅突地放聲大叫,記憶裡那個抱著男人又物又親的人絕對不是自己!這一切絕對只是幻覺,她絕對是被逼的,不是出自於自願……
後者的震撼遠大於被日本魔女甩了巴掌,車小紅捲著薄被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後背靠上了床頭櫃,再也無路可退,她才防備的蜷起了自己的身軀。
「你怎麼了?」齊諾亞被車小紅突來的吼叫嚇了好大一跳,難道清水麗子下手真這麼重,一個巴掌就能將車小紅的腦袋打傻?
「你……我……我們……」震驚又震驚,車小紅的雙頰呈現瑰紅,又氣又羞的連個完整句子都拼湊不出。
這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哪裡痛?要不要我幫你看看?」齊諾亞緊張的想靠近車小紅一探究竟,卻遭她毫不友善的揮來一個大巴掌,火辣辣的讓他當場愣在原地。
啪!響亮的巴掌聲,留下了鮮紅的指印,和房內徹底發傻的兩人。
「你……你還想看什麼?你這個大色魔,你自己說不會對我不軌的。可是、可是……還不是對著我又親又抱?你、你、你該死,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那一巴掌完全是意料之外,車小紅望著自己還微微發疼的掌心,又氣又急的慌了心神。
她三步並做兩步跳下大床,視線根本不敢和齊諾亞相交,車小紅著急的想逃離這個噯昧縈繞的地方,臨走前,依然沒忘記帶走她犧牲之後應得的酬勞。
「祝齊先生今晚有個好眠。而這些……是我們之前說好的小費,我沒佔你的便宜,你也不能反悔。」
沒等身後有任何回應,車小紅匆匆逃離了齊諾亞的視線,匆匆逃離了這令人心神慌亂的一切。當作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她整了整服飾,佯裝一臉鎮定的搭著電梯逃到樓下大廳。
「剛剛只是夢,是夢……」車小紅捻了捻自己鼓漲的口袋,剛剛的一切是場噩夢,雖然白花花的鈔票真實的存在她的口袋裡……不過,她才不管那麼多,剛剛的一切是夢、是夢,只能是夢。
一直一直催眠著自己,似乎只有這麼做才能撫慰小紅驚慌無助的心情。
「嘿,你跑哪去了?怎麼好半天都沒見到你?」
她才剛想躲進角落歇口氣,稽飛那陰魂不散的一口白牙,竟然又礙眼的出現在面前。「沒呀,可能大家都在忙,所以才沒見到面吧?」
無奈的打著哈哈,車小紅不專心地左顧右盼著,一不小心竟讓她望見了玻璃窗上映出的紅腫唇瓣……
啊,糟糕!
「我想起還有別的事情沒忙完,我先去忙了。」假裝打了個呵欠,順便伸出小手遮住了自己偷情留下的紀念品,小紅的欲蓋彌彰一點效果都沒有,反而讓稽飛更加發現了不對勁。
「你的臉怎麼那麼紅?嘴唇怎麼腫成這樣?我記得你剛剛是上了頂樓的總統套房吧?難道你和那個日本仔……」
小紅實在單純的可愛,紅透的雙頰早已誠實的公佈了答案,稽飛呵呵笑著,實在不枉他一向這麼愛捉弄她。
「哪有,你想太多了。我剛剛去廚房偷吃了辣椒,所以才會連嘴唇都辣得腫了起來。你別亂說話,我可是會生氣的……」
邊說邊倒退的遠離那個壞心同事三步遠,第一次這麼恨透了稽飛的精明,竟然每件事都被他猜得準准。
車小紅只能困窘地跳腳,她好蓋好氣,尤其是看見了稽飛一臉不相信的噯昧笑容。
唉唉……真是糟糕,這下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