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公公已經偷懶的不見蹤影,連著幾天下了些綿綿細雨,黑壓壓的天氣彷彿就像車小紅沉甸甸的心情。
「唉……」車小紅邊擦玻璃邊歎氣,寓發洩於工作,這還真是一舉兩得的好方法。
她自嘲地苦笑著,不知為何,這幾天的心情一直都處於莫名的低沉狀態,尤其是那晚從家鄉回來之後,這鬱鬱不樂的情況更是越顯嚴重。
「別再歎氣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你別告訴我,你還為了梅嫣幸運高昇的事情在難過。」稽飛有拿花瓶砸人的衝動,這幾天,聽她歎氣都聽到耳朵快長繭了,難道車小紅女士不能換些其他有創意的虛辭代替嗎?譬如說嗯嗯啊啊、咿咿呀呀或者是咿咿哦哦之類的?
唉……天天聽小紅這樣唉來唉去,唉得稽飛都心煩了,唉……
「誰還為了那些老掉牙的事情在煩惱。」嘖了一聲,明顯表現出鄙夷的態度,小紅不知早把這件事拋到哪兒去了,只有那種小心眼的傢伙才會繼續拿來說嘴。
「那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稽飛擦拭花瓶的雙手開始顫抖……怎麼辦,實在好想拿花瓶砸人,這女人真是嗦得一點都不值得同情。
「呃,那個……」小紅楞了一下,望望花瓶,望望抹布,又望了望稽飛……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開口。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你覺得、覺得我怎樣?」小紅吞吐地望著稽飛,要不是身邊真的沒個可以討論心事的好姐妹,她才不會走投無路的找他閒扯這些怪東西。
「你什麼東西怎樣?」稽飛的表情看起來好似在笑,而且還是拚命忍住笑容的那種過分模樣。
「就是、就是很多方面呀,譬如說臉蛋呀、身材呀……還有,我是不是夠資格誘惑男人?」小紅的臉蛋紅通通,雖然她平時也從沒把稽飛視為異性,但畢竟總是覺得不大自在。
「不知道。」搖了搖頭,大腦處理不到二秒鐘的時間,稽飛已經很確定的公佈了答案。
「我又沒被你誘惑過,我怎麼知道你夠不夠資格?或許……你該問問頂樓那個跟你關係深刻的大金主?」打趣的笑了曖昧,稽飛打從心底肯定他們之間一定是曖昧非常,而且無庸置疑。
「別鬧了,人家是很認真的在問你。」小紅氣憤地跺了跺腳,想拿抹布塞住他那好賤的嘴。
「我也是很認真的在回答你。你還不就是長了兩個眼睛和耳朵,一個鼻子和嘴巴,哪裡有什麼特別?至於身材就更不用多提了,大家有目共睹,說了只是多傷感情。」稽飛安慰似的拍了拍小紅的肩頭,她不僅聲音似孩童,連身材都像。
「我們還有感情可言嗎?」小紅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就知道找稽飛商量沒有用,自己笨,怨不了別人。
「是呀,我跟你沒有,你跟別人倒是感情深厚得很。」根據稽神算猜測,車小紅之所以會這麼問,百分之九十九和樓上那個名噪齊諾亞的日本仔有關,不準保證退錢,免費讓人砸攤十次也無怨。
「你到底想說什麼?」心頭悶氣越來越熾,怎麼大家老愛誤會她和大金牛有曖昧,禿頭經理這樣、漁港的一大家子這樣,連稽飛都這樣。
「你到底想問什麼?」面對車小紅煩悶的怒火,稽飛難得沒有不耐煩,反而還蒙著淺淺微笑,看戲企圖十分濃厚。
「我……」車小紅呆呆地又一愣,是呀,她到底想問什麼?她到底又在心煩些什麼?
老媽這幾天一直打電話要她把握良機,要她發揮現代新女性的精神去倒追齊諾亞……嘖,把握良機,到底要她把握什麼良機?把握剝削大金牛的良機嗎?
老爸更誇張,寄了一大袋的青蚵上台北,寫明了調理方法,還交代要她半夜偷偷欺上男人的床,攻他個出其不意,預期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務求直接把大金牛摳回家。
唉唉唉,連歎三聲氣。就是這些古怪念頭天天在腦子裡盤旋著,搞得小紅的心情也跟著一團古怪。
「我想,你那些問題我真的無能為力,你還是換個人問問,說不定會得出不同的答案。」意有所指的看向不遠處的來人,稽飛笑了一臉古怪,用手肘頂了頂發愣的小紅,兩排潔白的牙齒看了著實令人礙眼。
「別亂說話,這種問題……怎麼能拿去問客人?」
他就是齊諾亞嗎?
想起他熟悉的俊臉,車小紅就會忍不住想起妖言惑眾的老媽,想著老媽老叫她去勾引他,想著老媽拚命渲染的曖昧……想著、想著,想得自己都古怪了起來。
「為什麼不能拿去問客人?他們充其量也只不過是比我們多了一點錢而已,說到底還不都一樣是人。我在飯店待了那麼久,還不也常常聽見服務生和有錢大少相戀的精彩故事,麻雀變鳳凰的故事太多,一點都不足為奇。
況且,說不定麻省就是鳳凰,鳳凰也是麻雀,只要等到心愛男人的魔咒一施,每個女孩都是麻雀變鳳凰。」
這幾天常常聽見小紅刻意強調著客人和服務生的分別,微微一歎,稽飛想起了母親的名言佳句,希望能對小紅有些幫助。
「好噁心,不知為何……聽你說出這樣的話,竟莫名的讓我起了一身疙瘩。」渾身打了個冷顫,車小紅一向沒情調到了極點。
聽稽飛說出這種夢幻的句子真是不習慣,今天一定會下紅雨,小紅堅信著。
「你這混蛋女人,我絕對不會再浪費時間理你。」忿忿地丟下了手中花瓶,稽飛真怕自己會一時失手,砸死這個沒情調又少根筋的傢伙,決心不再理她,個人造業個人擔,自求多福去吧。
「噯,你怎麼這麼小氣。」看著稽飛遠走的負氣背影,小紅嘟囔的歎了口氣,從沒見過哪個男孩子像他這般小心眼的。
只是……他剛剛那些什麼麻省和鳳凰,倒說得挺有道理,雖然感覺古怪了些。畢竟,小紅一向覺得稽飛是狗噴吐不出象牙的最佳典範。
難道,她這隻小麻雀也會有變成鳳凰的一天?
難道……她也會有心愛的男人來對她施魔咒?只是,魔咒會是什麼呢?嘰哩咕嚕,還是嘰哩呱啦,還是那俗到斃的「我愛你」呀?
車小紅想著想著忍不住開始呵呵傻笑,甚至連身後突然冒出了個高大身影,她也依舊渾然不知。
「在想什麼,笑的那麼開心?」
男人溫雅的嗓音還是好聽依舊,小紅直覺地抬起眸,對上了玻璃門上那雙墨黑的眸子。
「沒什麼,齊先生。」車小紅無法遏止地臉紅了,看見他就會忍不住想起那袋青蚵,還有老爹來信提及的下三濫色色手段。
雖然不是很想面對他,但基於禮貌,車小紅還是乖乖的轉過了身。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些感冒藥?」齊諾亞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咳嗽了好幾聲,他實在不是很能適應台北這多變的天氣。
「你不舒服嗎?需不需要去看個醫生?」
「不用了,幫我找些藥上來就行了。」撐著昏沉沉的腦袋,齊諾亞溫雅的笑容依舊,只是多了些疲累。
「嗯。」她的耳邊迴盪著男人低沉的溫柔嗓音,眼中映著齊諾亞一貫的淺笑臉龐……
車小紅吶吶地點了點頭,望著齊諾亞遠去的背影,不知怎地,她突然開始有點想瞭解齊諾亞迷人的原因。
送過了感冒藥,但似乎效果不彰。
除了咳嗽、流鼻水之外,齊諾亞似乎還開始有些發熱的症狀,但他仍堅持著不肯看醫生。
「這只是小感冒,不礙事的。」
小紅想起了他的推托之詞,也想起了齊諾亞撐著發昏腦袋淺笑的逞強模樣。
「我只是看在老媽的分上,誰叫他媽媽是我媽媽的老姐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地破病在異鄉吧?」車小紅邊煮著薑湯邊喃喃自語,也許她是有些關心他沒錯,但是……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完全不需要心虛,誰叫他們的媽媽感情如此要好,害得小紅也不好意思不照顧他了……沒錯,事實就是這樣。
點點頭,像是在催眠著自己,直到小紅端了薑湯上頂樓,她還是不停的重複著同樣的魔咒,讓自己不心虛的魔咒。
「你睡了嗎?」輕敲了房門,車小紅的心臟忍不住怦怦跳。
不用緊張,幹嗎緊張?頂樓套房天天至少要來個十次,只不過、只不過這是第一次在下班之後來而已,有什麼大不了?車小紅用力的吸氣呼氣,努力地對自己做著完善的心理建設。
不一會兒的時間,門開了。
「怎麼會是你,你不是應該下班了嗎?」齊諾亞看起來很驚訝,虛弱的臉上漾起了一抹意外的光芒。
「我帶了薑湯來給你。」尷尬的扯起嘴角輕笑,她是下班了沒錯,但擔憂他的心情似乎還沒下班。
「薑湯?」開了門讓小紅進來,齊諾亞驚訝的神情更深了。
「我看你好像身體很不舒服,看在我們母親濃厚的交情分上,我好像不該棄你於不顧。」把保溫壺塞進他懷裡,車小紅望著他帥氣依舊的臉龐,有些發稱。
一百分,從沒見過哪個男人破病了還如此帥氣,一頭亂髮明白顯示出主人才剛從昏沉沉的睡夢中驚醒,髮絲雖然紊亂,卻意外多了幾許頹廢的男人味。
在心底偷偷打了第一項成績,這是小紅今天決定拜訪的另一個目的。畢竟大家都對她說齊諾亞好,小紅倒想研究一下,他到底是好在哪裡?
「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笑了笑,齊諾亞望著小紅的目光多了好些感激。
「我一向都對你不壞吧?」之前為了樞他小費,她可是卯足了全力噓寒問暖,哪敢怠慢大金牛?「是嗎?」不置可否的輕笑,齊諾亞厚道的選擇不予置評。
笑聲伴隨著咳嗽聲落下,嗆紅了臉,齊諾亞還是一副好虛弱的樣子。
「你還是快把薑湯喝下吧,那副虛弱的模樣看了就難過。」體貼的替他倒出了薑湯,小紅下意識的收拾起散落在地毯上的被單,已經習慣性地開始打理房間裡的一切。
「你怎麼會選擇在飯店裡工作?」齊諾亞捧著暖暖的薑湯,心頭也跟著暖和了起來,墨黑的眼瞳盯著房裡那抹東忙西忙的粉紅身影,心底深處同時多了點溫暖。
「職校讀的是日文,經理又正巧是媽媽的老朋友,所以一切就順理成章了。」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飯店的大金牛多,一起小費來油水又豐,飯店當然是小紅的第一外加不二選擇。
更何況,出入大飯店的個個都是大金牛,要是能讓她勾搭上一隻,保證他們一家人下半輩子享用不盡。
「是嗎?」又咳了好幾聲,薑湯的功力似乎敵不過感冒的病菌,齊諾亞咳嗽哇的厲害,活似一副肺炎纏身,隨時要掛掉的文弱書生樣。
「你別那麼多話,快回床上去歇息。」攙著齊諾亞回到後頭那張熟悉的大床,所有回憶在霎時回籠,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喉嚨,小紅輕聲說道:
「你先躺著,我去幫你檸條熱毛巾。」
「謝謝。」點了點頭,知道小紅一定又想起她強迫別人忘記的回憶,齊諾亞虛弱的撐起笑容,沒多說什麼。
「不客氣。」氣勢在陡然間失了不少,小紅看見大床,想起了幾天前曾在上頭風流過的自己……情不自禁又紅了臉。
趕緊躲向浴室潑了自己滿臉冷水,小紅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那又羞又赧的神情好似不是她認識的小紅,莫名的有了絲驚慌,她對自己說:
「車小紅,你到底怎麼了?不過是張床,你也不只過曾在上頭滾過三圈而已,有必要這麼害羞嗎?」爽朗大姑娘的性子終於抬頭,小紅實在受夠了自己最近低沉畏縮的模樣。
「好啦,你就承認由日己的確對那個日本仔有一絲絲好感,只有一絲絲而已,絕對不多。」望著鏡子裡那神情嬌羞的自己,小紅終於肯鬆口承認,那似乎發生有一段時間的事實。
「其實老爸說得很有道理,與其要這樣天天想辦法摳他的錢,還不如努力把他摳回家。這樣他的錢就是我的,我的錢還是我的,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對著鏡子越說越起勁,小紅臉上的陰霾漸漸有些散去,似乎……心頭的一些煩惱也一併消去了。
「老媽說得也沒錯,新時代新女性的確是該為自己的幸福主動出擊。再說,親也被親走了,模也被摸去了……雖然有一些些吃虧,也總該連本帶利的討個夠本,絕對不能就此罷休。」不能污點錢當遮羞費,至少也該偷到他的心,才夠彌補她這些日子的失落和煩惱。
「還有、還有稽飛說的也沒錯,那些什麼麻雀和鳳凰的,即使是飯店小服務生和頂樓套房客人又如何?我現在是麻雀,並不代表我一輩子都是麻雀。要是哪天讓我時來運轉簽中了頭彩,呵呵,那我不就一躍成了有錢的麻雀?」
一件事情看開,很多事情也跟著看開了。
反正人生也不過就是這樣,酸甜苦辣不都嘗嘗,哪對得起這燦爛的一生?
「沒錯、沒錯、沒錯,既然如此,車小紅你到底還在躊躇些什麼呢?」對著鏡子英勇誓師,小紅真的受夠了前幾天的自己,那鬱鬱寡歡、老是心口壓大石的苦瓜臉小紅。
不知道究竟在煩惱什麼,卻天天莫名地處於焦躁之中。
難道這就是戀愛的心情?她……那一絲絲好感的後遺症?
「小紅,你還好嗎?你嘟嘟嚷嚷的是在和誰說話?」齊諾亞虛弱的聲音從房裡傳來,小紅慷慨誓師的情操太過激動,過大的嗓音連房內的齊諾亞都被驚醒。
「哪有,我哪有嘟嘟嚷嚷的說話?一定是你感冒太嚴重,連幻聽的症狀都出現了。」擰著熱毛巾走出浴室,小紅臉上閃著一抹光芒,一抹消失已久的慧黠光芒。
「是這樣嗎?」對小紅的話有些半信半疑。幻聽?他哪有病得那麼嚴重。
「當然,要不然呢?」回了齊諾亞一個燦爛笑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煩惱可以打倒她,因為她已經是俗過火的鳳凰,再也不怕任何大風大浪。
小紅遙望著遠方,那認真嚴肅的神情……莫名得讓人想發笑。
「剛剛去廁所發生了什麼好事嗎?」感受著熱毛巾熨上額頭的溫暖,齊諾亞好奇的望著小紅,不懂短短幾分鐘,她的神色竟能改變這麼多,就像心頭有什麼煩惱消失了一樣。
「沒呀,去廁所哪能發生什麼好事?難不成還會跑出馬桶小精靈陪我閒聊嗎?你真是想太多了。」嘿嘿的扯開了話題,小紅當然清楚齊諾亞指的是什麼,雖然她沒打算說清楚,不過對齊諾亞細膩的注意,心頭有暖暖的感動。
「也許吧。」齊諾亞也跟著笑笑的點了點頭,沒興趣追問原由,反正小紅已經恢復為原來的小紅,原因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
原本齊諾亞還深怕小紅又因為想起那天的事情而心情低沉,沒想到,結果雖令他有些驚愕,但卻十分滿意。
「你還不舒服嗎?我們還是去看醫生吧,老咳成這樣也不是辦法。」搬張凳子坐在床前,雖然小紅決定誘惑地,但她還是不得不為自己的貞操多做點防衛,畢竟這傢伙有偷吃豆腐的不良紀錄。
「不用,那碗薑湯喝了,真的有……咳咳咳,有……哇哇咳,有比較好。」
擺明了睜眼說瞎話,小紅凶狠的警告目光一瞪,果然有人心虛的別開了視線。
「如果少了那幾聲咳嗽聲,說不定我還願意相信你。」拿著毛巾拭去他頻頻冒出的冷汗,齊諾亞的虛弱讓小紅有些心驚,但既然他堅持不肯去醫院,她也無能為力。
「咳咳咳咳……」那你就當我沒有咳嗽吧!
齊諾亞原本是想這麼說的,但話聲卻被一串咳嗽淹沒,沒意外的又換得了小紅的白眼」枚。
「你肚子餓嗎?」起身想去換條毛巾,小紅突地想起以前照顧感冒的弟弟妹妹時,他們總愛討碗鹹粥填肚,她遲疑的轉身望了望大床上的齊諾亞,不曉得他是不是也有類似的偏好?
「有點。」撫著肚子點了點頭,有人願意打點,焉有不餓的道理?齊諾亞淺淺笑著,笑容讓人如沐舂風。
笑容一百,小紅幾乎沉醉在他的輕笑裡。
「我去樓下要點鹹粥,馬上回來。」
甩甩頭,小紅一直知道男人的笑容是好看的,但此刻卻覺得他的笑容像是會吸引人心神似的,讓人迷醉。
「順便拿瓶溫酒和幾顆生蛋上來。」蛋酒是他們日本驅除感冒的必備良方,地位等同薑湯,只是不知道哪個有效就是了。
「好。」小紅點點頭,今晚是稽飛值班,要這些東西應該是不麻煩才對。
三步並作兩步地跳下大廳火速辦完所有交代,小紅又蹦蹦跳的回到房內,正好碰上齊諾亞起身換掉一身濕衣的畫面。
而且還是那種衣衫半褪,進退兩難的尷尬時刻。
「呃……對不起。」下意識的避開了眼眸,雖然已經看過一次,但小紅還是會害羞。
體格也一百。偷偷地又在心底記上一筆,那古銅色的精壯體格二直有讓小紅捏一把的衝動。
「沒關係。」齊諾亞搖了搖頭,談話之間他已經套好了衣服,依舊一派溫雅模樣。
「感覺有比較好了嗎?我拿了一些鹹粥上來,你快趁熱吃,吃完還要吃藥,吃完藥再好好休息一晚,保證你明天神清氣。」
小紅的動作就像她軟綿綿的連珠炮嗓音一般利落,一下子拿碗,一下子盛粥,一下子跳到浴室擰熱毛巾,一會兒又急著把他換下的髒衣服丟進簍子裡……粉色身影像只蝴蝶般,在房內東奔西跑,哇啦啦的嗓音更是一刻都不曾停歇,齊諾亞突然有一抹滿足感悄悄攏向心底,他望著小紅,有些感動。
「你快別忙,我已經好很多了。」
喝了她的薑湯的確身體暖和很多,冒過了一陣冷汗,整個人似乎也清爽不少。
「是嗎?」小紅半信半疑的望著地,總覺得他看起來還是和剛剛的文弱書生沒什麼差別。
「我……咳咳咳,我……咳咳咳咳,我還是覺得你看起來很虛弱。」千辛萬苦才把話說完,不會吧……咳咳,不會換她中標了吧?
「糟糕,你一定是被我傳染了。」齊諾亞直覺地伸手探向小紅髮涼的額頭,只感覺她瑟縮了下,意外的沒有遭到其他抗拒。
「才沒有,咳咳咳,沒有。」中間那三聲咳咳咳,讓小紅的否認聽起來很沒說服力。而且她才沒有感冒,她最多只是開始頭發昏,喉嚨疼痛而已,才沒這麼虛弱的就感冒。
「你還是和我一起喝蛋酒吧,別逞強了。」他把生雞蛋打入清酒裡,趁著溫熱之際一口嚥下,據說對治療感冒效果斐然。
「我沒有感冒,我才不喝什麼蛋酒。」
小紅的抗拒無效,齊諾亞弄了杯好大的蛋酒,端到了面前。
「一人一半,很公平。你明天還得上班,不管是不是感冒,總是防範點好。」
咕嚕嚕灌下了一半的份量,齊諾亞把大啤酒杯遞給了小紅,溫柔的眼眸讓小紅不得不乖乖的接下酒杯,將什麼怪蛋酒倒進肚子。
「哇哇哇,真難喝。」這次是嗆到了的咳嗽聲,小紅漲紅了小臉,總覺得這酒的味道不大一樣。
而且……感覺後勁很強,才灌下不到兩分鐘,小紅已經開始眼花擦亂,咚地一聲,男人似乎也在同時醉倒。
「不對,這不是清酒。這味道好像高梁,我家老爹最愛喝的那種酒。」昏沉的感覺越來越嚴重,對面的男人已經不爭氣的倒下了,小紅暈陶陶的打了個酒嗝,她就知道稽飛不可能這麼有良心,不僅事情辦得迅速,還笑容滿面的活似見鬼。
隔……她在心底又偷偷替男人總分多加十分,連清酒和高梁都分不清的男人,的確是個煙酒不沾的新優質好男人。
「長相一百,笑容一百,氣度一百,體格一百……還有什麼一百嗎?四百再加十分,這滿分的優質男人到底還有什麼值得挑剔?」
戳了戳早已醉倒的男人,要不是小紅打小老偷喝老爹的酒長大,現在大概兩隻都昏了,哪還能讓她在這裡仔細端詳男人的俊臉。
「我只有一絲絲喜歡你,你這麼棒……我要先勾引你,再慢慢的將那一絲絲擴大、擴大……」
這樣你才不會被別人搶走。
接下來的話來不及說,小紅也昏沉沉的醉倒進黑甜鄉,失去了意識。
一男一女就這麼遭到暗算地昏睡在大床上,女孩宣示般的話語像陣輕風,似乎還迴盪在空氣裡,迴盪在男人迷濛的意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