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別後重逢,鬥氣冤家,近水樓台 >> 家家酒作者:路那 | 收藏本站
家家酒 第4章(1) 作者:路那
    「娟兒,先幫我搾杯新鮮柳橙汁,再把藥膳用小火燉一個小時,順便把外敷藥再多調一些。」滕武坐在客廳裡指揮著。

    「是!大爺。」艾娟在廚房快忙翻了。

    「你是太閒還是怎樣?」滕文趁著當鋪公休過來關心一下親親小弟,卻瞧見他在家當大爺當得很爽快。

    「今天公休,一過來就看見你在欺負艾娟,難得你不必看診,也不必這樣操她吧?」

    「我哪有?」滕武咧嘴笑得很痞。

    「咦,真的是滕文哥呀!」艾娟在廚房門口探出頭,驚喜地打招呼。

    「你別忙了,阿武的話你聽聽就算了,別累壞自已。」滕文笑著說。

    「就知道滕文哥疼我,我剛才聽見聲音,還以為是太忙產生幻聽了呢!」艾娟端著一杯柳橙汁出來,直接放在滕文的面前。

    「喂!那是我的吧?」滕武不爽了,到底誰疼誰啊?

    「你整天都在吃吃喝喝,等一下又會怎樣?」艾娟睨他一眼,又鑽回廚房忙了。

    「呵呵……哈哈……哈……」滕文很開心地享受鮮搾柳橙汁。「嗯,真好喝。」

    「哥,沒事你可以滾了。」滕武的好心情全飛了。

    「你呀,明明只小我一歲,平時也挺長進的,怎麼一遇到艾娟,就退化到還在玩家家酒的階段呢?」

    「少扯了。」滕武翻個白眼,他哪有?頂多玩玩她罷了。

    「看清楚,艾娟已經不是那個綁著兩條長辮子,五歲的小女孩了,你也該成熟點,免得哪天把人惹跑了,到時辛苦的還是你自己。」滕文搖搖頭。

    滕武聞言,心像是被人揪了兩下。真的嗎?會把她惹跑了?

    問題是,若他不讓她跑,她又能跑哪去?但惹火了她,倒霉的確實是他自己,他有很過分嗎?真要收斂一點嗎?

    「拜託,還需要考慮這麼久?」滕文翻個白眼。

    「考慮什麼?」艾娟總算把滕武要的那杯柳橙汁搾好了,端來給他。

    「考慮當個好孩子。」滕文笑著說。

    「就是嘛!聽大哥的準沒錯啦!」她朝滕武扮個鬼臉,又進去忙了。

    「哈哈……」滕文再次爆笑出聲。

    「你很無聊。」滕武沒好氣地拿目光趕人。

    滕文瞧著鬧彆扭的弟弟,難得起了童心,他起身時,滕武露出趕人成功的笑容,但他卻往廚房走,當場讓滕武的臉垮下來。

    「你幹嘛?」滕武行動不便只能出聲制止。

    「雖然艾娟好意來幫你,但總不能真的累壞人家吧,我進去幫忙。」

    滕文的理由太過理直氣壯,當場讓滕武惱得火冒三丈,這惡哥哥分明是來搞破壞的!

    「忙著弄午餐嗎?」滕文進了廚房靠在流理台笑問。

    「老爸一次把午晚餐都弄好了,我只要熱一下就行了。」

    「艾伯伯的手藝真的沒話說。」滕文探頭瞧了下,雖然只有四菜一湯一藥膳,但以兩人份來說,算豐盛了。

    「老爸是天生的廚師。對了,滕文哥,你要不要留下來吃?反正老爸弄這麼多,我們兩個人也吃不完。」

    「艾娟!你有這麼閒嗎?」滕武聽見立刻發飆。

    若不是拄著枴杖過去罵人,會顯得他太小題大作,他真想過去揍揍她的小屁股。

    「嘻……」滕文逸出輕笑聲。

    艾娟翻個白眼,「別理他。滕文哥,你要留下來用餐嗎?」

    「可以嗎?」滕文咧嘴笑得愉悅,只是身後傅來陣陣殺氣,看來有人快翻桌了。

    「這還用問嗎?對了,你就住隔壁嘛,反正滕武養傷期間,老爸負責他的胃,你不如就一起吃吧。」艾娟沒心機地笑著。

    「呵呵!艾娟,我是很想啦,但大概有人會翻臉。」滕文忍著笑道。

    難道艾娟這小妮子至今還沒察覺老弟的心意?就算她好心邀約,他也沒膽來吃呀!

    「誰啊?」艾娟愣了下,隨即錯愕地望向廚房門口。「你們是兄弟,一起吃個飯也能翻臉?你們的感情什麼時候變這麼差的?」

    「哈哈!老弟,我真同情你,哈哈……」滕文抱腹狂笑。他們一起用餐好幾天了,她感覺不出來老弟對這獨處時光的期待嗎?

    「怎麼了?是抽筋還是被點了笑穴?」艾娟看著滕文回到客廳,卻靠著櫃子笑到不行,現在是怎樣?

    「艾娟,我家雖然是武館,但沒人會點穴好不好?」滕武瞪著她,居然敢找別人來破壞他吃飯的樂趣?他們的帳有得算了。

    「那就是抽筋了?滕武,他是你哥,你快替他看看,是哪裡虛還是火太旺,調理一下比較好吧。」

    「老弟,你真要加把勁了,別再浪費時間玩那些小孩子的把戲了。」滕文拍拍弟弟的肩,下樓去了。

    「啊?怎麼說走就走?真的不一起吃嗎?」艾娟在樓梯口探了下頭。

    「你煩不煩?」

    「你們感情真的很差喔?」她回頭看著他。

    「你今天是突然少根筋嗎?誰告訴你我們感情差的?」

    「那你幹嘛翻臉?」

    「我有嗎?」

    「那滕文哥為什麼不留下來吃飯?」艾娟微皺眉頭,愈來愈迷糊了。

    「艾娟,你是想氣死我嗎?幹嘛一直提別人?」滕武忍不住吼她。

    「滕文哥又不是別人。」艾娟也有點惱了。滕武瞪著她。

    「幹嘛?」

    「過來!」他的口氣很差。

    艾娟嘟著嘴,來到他身旁,而他很粗魯地將她拉坐在沙發上。「幹嘛啦?」

    滕武捏著她的下巴,左瞧瞧,右看看,還上下仔細研究許久。

    「這樣轉來轉去很痛耶。」她不悅地揮開他的手。

    「我一定是摔傷腦袋了。」他一肚子悶火地道。

    就算現在她把他氣個半死,對她的喜愛也沒短少半分,他都認定她了,難道不能多玩她一下嗎?

    但老哥的話像刺一樣紮著他,想玩和怕惹跑她,在他心中形成拉鋸戰,真是傷腦筋啊!

    「無聊!」艾娟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直接進廚房端菜了。

    「今天就上到這裡吧。」滕武坐在武場教席上,微笑道。

    幾個歷經兩代館主的資深學員行禮後,紛紛圍在他身旁關心著他的身體。

    「武老師,復原的不錯吧?」

    「那還用說嗎?雖然西醫也不錯,但武老師一定有用中藥調氣,你沒看武老師近來氣色已經好很多了。」

    「謝謝大家的關心,雖然身上的傷要全好沒那麼快,但精神確實好多了。」滕武噙著溫和的笑容和眾人話家常。

    艾娟在一旁瞧著他和學員的互動,原來從小到大,他的惡劣只針對她呀?

    難怪大家都當他是大好人,而害他受傷的她卻成了壞傢伙,真是個雙面人!她暗歎口氣,若到現在還看不清他的真面目,那就是她蠢了。

    只是為何她對他的討厭似乎在快速消減中,難不成她有被虐狂?還是她也跟一般女人沒兩樣,都逃不出他的魅力網呢?

    「阿娟啊,那只是個單純的意外,你也別太自責了。」隔壁的林阿伯笑著摸摸她的頭。

    「謝謝阿伯。」「阿武的人緣好,尤其還有些愛慕他的女人,但認識你的人都知道,發生這種事,你肯定比任何人都難過。」

    「嗯。」難得有人安慰她,她感動地點點頭。

    「而且你們從小就感情好,那些自以為是的女人不懂啦!若懂了,八成會嫉妒到捉狂吧,哈哈……」林阿伯又摸摸她的頭才離去。

    艾娟卻差點吐血,他們哪時候感情好啦?這些叔叔伯伯到底是怎麼看人的?

    「發什麼呆?人都走光了。」滕武拄著枴杖慢慢站起來。

    艾娟連忙上前扶他。「他們很強耶,你只是口頭講解,他們居然就能打出漂亮的拳法。」

    「他們有一半的人練武的時間比我的歲數還長,拳法都很熟了,來練習的重點在於吐納的正確位置,我只要開口提示就行了。」他環住她的腰,兩人慢慢走回診療室。

    「所以你們都是高手。」平時他都摟她的肩,什麼時候改的?這樣好像太親密了些。

    「多謝誇獎。」滕武在一旁的沙發坐下,大掌有些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的柳腰。

    「累了喔,要不要幫你按一下肩?」艾娟好心地問。

    跟著他幾天,她也學了幾個穴位名稱,知道按肩井穴可以舒緩頸肩的酸痛。

    「好呀,麻煩你了。」於是艾娟很努力地替他按摩。「你學得挺快的。」滕武笑著給予讚美。

    「那是這個穴位很好認。」她微微臉紅。

    「對了,昨天你爸來,提到你姐,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姐姐?」他閉著眼享受著她的服務。「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爸媽離婚後,一人帶一個,以前我和爸住在這裡時,姐沒有來過,現在我媽過世了,姐還沒結婚,爸就要姐一塊回來了。」

    「你姐一直住在台中吧?已經是成年人了,難道不會想留在熟悉的地方?」

    既然想跟她糾纏不清,他自然要多瞭解她的一切。

    「嗯,不過我爸把房子過給我外婆,舅舅他們住進去了。」「聽起來有點複雜。」他嗅到一點麻煩的味道。

    「會嗎?爸媽離婚後,就把當初在台中住的房子過產給我媽了,而我媽過世後,我爸又把房子過產給我外婆,畢竟舅舅很照顧我媽和姐姐,而且舅舅這幾年工作不是很順利,也沒能力買房子,正好爸的飯店要他回台北總店,他就把房子留給他們了。」

    「艾伯伯真是有情有義。」

    「不過我姐有些擔心,當時還反對呢。」

    「為什麼?她捨不得嗎?」他訝異地偏頭看她。

    「我表弟一直不務正業,可是外婆就他一個孫子,邊罵邊寵根本拿他沒轍,我姐很擔心房子過給外婆,不必多久就會被我表弟玩掉了。」

    「原來如此。」

    「那間房子在台中市區,房價很高的,也難怪姐會擔心了。」

    「你也坐吧,我真的有點累了,讓我靠一下。」滕武拉著她的手,要她坐到他身旁。老實說,她家的事只要別影響到她,他才不在乎會怎樣發展。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你看診的時間要不要再縮短一些?」見他流露疲憊,她很心疼。

    「是累了點,但多活動的好處是復原的比較快。」滕武沒放開她的手,將頭靠在她肩上休息。

    艾娟本想拒絕,這裡是診療室,護士隨時會進來,雖然已婚的王小姐對她很客氣,完全不同於那些女學員,但這種曖昧的畫面被人瞧見,她還是會很尷尬,不過他閉上眼後有如孩子般單純的依靠,讓她怎麼也拒絕不了。

    算了,她的名聲大概也無法更壞了,就讓他靠吧。

    「不到一分鐘耶,居然說睡就睡,果真是累壞了。」她偏頭看他,才發現他睡著了。她凝視著他斯文的俊容,當年曾有的悸動,重逢後重新浮現的悸動,交疊在一塊,在在證明她是真的動心了。她還能假裝多久?他就靜靜靠在她肩上,穩定的呼吸侵擾著她的思緒,她的心頭有一絲渴望,若他沒那麼花心就好了。

    但當年發現的「那件事」,還有現在的桃花滿天飛,都讓她無法直視自己的感情,她真的無法忍受想愛的人是劈腿族。

    她伸手輕觸他的臉龐,眸光裡蓄滿濃濃的依戀。再難都要強行假裝沒動心,她只要撐過這段看護期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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