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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夫妻 第2章(1) 作者:辛蕾
    幽暗的臥房內,超大尺寸的席夢思床上正燃著炙熱的情火,教緊緊交纏的男女逼出令人臉紅害羞的喘息和吟哦。

    「啊……慢一點,好不好……」梁凱茵終於出聲乞求。男人的激烈猛進,已經讓她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移位了。

    「不。」潘天柏斷然拒絕,熱燙的堅硬在她溫潤濕滑的幽谷裡繼續律動,可動作卻放慢了些。

    「唔……」她感覺到了,但下一秒脫口而出的話,卻讓她懊悔透了。「謝謝……」

    有誰會在這個時刻還記得要保持禮貌?何況還是和她結婚一年多的丈夫!

    潘天柏薄唇一揚。「我以為你會比較想說不要停之類的?」

    「我只是、只是……」已經承受不住了。

    每回的歡愛,向來不多話的丈夫卻像是一頭獸,狂野而激烈地入侵,瞬時便能把她推到難以言喻的頂點,將她折磨到令她害怕的境界。

    在床上,她和丈夫除了彼此的喘息和自己偶爾忍不住逸出的嬌吟之外,往往只剩下沉默。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好不好,也不知道丈夫的感覺如何,更不知該如何阻止自己被情慾牽引的意念,害怕讓丈夫看見她春意蕩漾的模樣。

    畢竟,他們稱不上很親密……

    於是在感覺太過強烈時,她便會試著要求他放慢一些,好掩飾自己被輕易挑起的情潮。

    像她這樣從小以名嬡淑女為目標教育長大的千金小姐,從來沒有人教導過她該如何享受魚水之歡,別提該如何在向來淡漠的丈夫面前表達自己真正的感受,何況她現在不僅是報章雜誌常出現的話題人物,還是「兆邦金控」旗下「兆信銀行」的總經理夫人、潘氏家族第三代接班人的長媳,總不能無知地隨便開口討救兵,即使是猶如親姊妹的梁欣欣。

    當初是她硬要堂姊牽起這條線,如今又怎能向她開口,說自己和丈夫根本還像是陌生人……

    潘天柏俯身望著妻子那張緋紅的臉,見她緊咬著唇,閃開與他對上的視線,莫名的怒意油然而生。

    為什麼不看他?這麼不喜歡和他在一起嗎?潘天柏心口一緊,身下的動作又忽然加快起來。

    「唔……」梁凱茵正努力適應身體最脆弱處的熱脹感,男人卻毫無預警地又快速進出,像是刻意要折磨她似的,反覆摩挲著緊繃又敏感的那一點。

    太過刺激了。她猛地一陣顫慄,難以控制地緊絞住他,酸軟酥麻的快感似洪水爆發,瞬間淹沒了她。

    不要……她硬是壓下吟哦聲,卻逼出了眼底的淚,晶瑩的淚珠沿著頰邊滾滾而下。

    男人喉間滾出一抹粗重的呻吟,一個翻身躺在她身旁,結實的胸膛不住地起伏。

    依然沉默。

    偌大的房間瀰漫著歡愉後的氣味,沒有親匿溫暖的擁抱,也沒有耳邊的私密絮語,兩人各自喘息未定地躺著,只有宛如黑夜般的沉默圈圍著汗水淋漓的身軀。

    不知過了多久,潘天柏起身,拾起窗邊貴妃椅上的睡袍披上,跨步準備走出去。

    「你……不睡嗎?」床畔頓失溫暖,梁凱茵忍不住撐起身,開口問道。

    「去書房。」腳步停住,他沒有回頭,頓了幾秒才回答:「處理公事。」

    然後,他旋開核桃木門把,開門出去了。

    昂貴的雙人床上只留下孤單的她,擁著還留有男人味道的薄被,瞅著一室的幽黯和冷涼。

    又是一個孤單寂寞的夜嗎?

    梁凱茵心口一抽,方才被情慾折磨的氤氳美眸,驀地又滾出一滴澀涼而不知所措的淚。

    書房裡的牆面嵌了數台液晶螢幕,正播放著美國和歐洲的即時新聞,以及股市和期貨的交易情形,每一個數字變化足以影響隔日的台股指數。

    黑色大桌上擺滿了文件,各部門的內控報表、評估報告書、專案合約等等,每一份都等著他批閱,潘天柏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他越來越不明白,這樣的婚姻究竟算什麼?

    三十二歲,被視為第三代接班人的他,生活與事業始終滿是積極的計劃和安排,從被送出國去念哪個學校、交哪些朋友、參加哪些社團,回國後至集團的哪個單位開始學習、和哪些人交際應酬、參加哪些派對聚會、從哪個部門跳至哪個部門……這一切全由向來強勢的家族長輩掌權安排。

    婚姻也是。

    身為長子,又是家族長孫,他從小便明白父親對他的期望很高。父親總是把他帶在身邊學習,也讓他很早便看盡富貴人家的起落,他越來越清楚自己內心對成功的渴望,對龐大家族事業的野心和企圖心。

    於是,他早早收起年輕易動的心,把時間和精神全部投注在年營收破千億的「兆邦集團」。當他逐步在集團內站穩之後,父親開始替他挑選結婚對象,向來忙碌的行程硬是擠入相親活動,他和不同的名嬡閨秀吃著一場又一場無趣的晚餐。

    一頓晚餐比一場會議還難熬。

    正當他意興闌珊,想以公務繁忙為由暫停相親時,他認識了她,梁凱茵。

    那是個有長輩作陪、美其名是兩家聚會的相親宴。

    嚴格說來,那並非兩人第一次的見面。同是「灣區菁英會」成員的梁欣欣曾經多次帶她來參加聚會,他記得她是梁欣欣的堂妹,長相甜美不俗,而且氣質宜人,曾聽過幾名男性成員討論誰有勇氣去追她。

    晚宴結束後,他被父親要求送梁小姐回家。

    誰不知道這種戲碼?意思是接下來就是兩人獨處,互相認識的時間。

    這些有著同樣豪門背景的千金小姐,在他眼裡看來其實都差不多。國外大學學歷是基本條件,美貌也是一定的——反正這年頭醫療科技進步,只要有錢,想變成哪個明星的模樣都不成問題,而且個個多才多藝,插花彈琴烹飪繪畫打小白球都是興趣,但是個性,豈是一頓飯、聊聊天就能清楚的?

    他獨自走去停車場取車,開到飯店門口時,他煩躁地扒了扒梳整得一絲不苟的黑髮,卻看到女主角上了前面那台車。

    他揚眉看著那粉紫的身影隱入車內。人家原來另有安排而要獨自離開了,相親自然是宣告失敗,這下他可以理所當然地踩下油門。

    沒想到這時前車的車門再度開啟,那抹粉紫色的身影匆匆跨出,緊張地望著,才恍然察覺他的存在,急步奔了過來。

    上了車,她脹紅了臉。「對不起,我上錯車……」

    他睇了前車一眼,又瞅了身旁的她,那精心妝點過的容顏由白轉紅,秀眉微蹙,一臉懊惱又羞窘的模樣,讓他突然有股想笑的衝動。

    他要去領車前只開口說自己的車是黑色L字頭的房車,然後便要她在飯店門口等著,但同款同色的進口車確實容易混淆,尤其車裡的人還稱不上熟識,也難怪她會認錯了。

    「怎麼?比較喜歡前面那輛車?」他努力忍住笑,薄唇仍然上揚。

    「不是。」她答得很小聲,補過妝的粉唇緊抿著。

    但這段插曲過後,一路上,除了潘天柏接了幾通電話之外,兩人便靜默無言。

    他本就無意認真於相親,反正家族安排的相親就像是挑商品一樣,先看看彼此身上的標籤內容為何,再掂掂商品外觀、感覺是否符合心中的條件,最後再請家族長輩裁定。

    所以,無論他個人的感覺如何,最終的決定權都不會落在他身上。

    這位方才坐錯車的梁小姐比過去相親的對象有趣,可她並不多話,他本想再說幾句玩笑話讓氣氛輕鬆,但又思及彼此不算熟識,便選擇保持沉默。

    況且,一個集團的未來接班人也不該輕佻或過度熱情,嚴峻和冷淡才能建立氣勢與威信。

    半小時後,車子回到梁宅,她下車時也只是簡單地道謝便轉身離去。

    他從後視鏡瞧見那個纖秀的身影匆匆奔進大門,心底一沉。走得這麼急,像是對今晚的相親絲毫不留戀,意思是要拒絕他嗎?

    潘天柏不由自主地抿緊了唇,倏地踩下油門,快速駛離。

    驅車回到位於市區精華地段的高級公寓,住在同一棟的弟弟潘席安拎著SPEY頂級單一純麥威士忌,正在門口等他。

    「怎樣?今天這個對象不錯吧?聽說梁家的女兒超漂亮。」

    潘天柏淡笑,俐落開了門。「這麼閒?特地來關心我?」

    「吃了那麼多頓相親飯,總有個看中意的吧?」潘席安隨著哥哥進門。「不然就跟我一樣,直接拒絕老人們的安排不就行了?」

    「然後呢?」他打開冰箱倒出冰塊,又找出兩包洋芋片,拎了酒杯在沙發上坐下。

    「找個自己真心喜歡的。」

    「別傻了。」他心底清楚,無論自己喜歡與否,和任何女人交往到最後還是得等家族判決。

    「哥,我是認真的。」斂起笑,潘席安說:「雖然身為潘家人要犧牲許多享樂的權利,但感情和吃喝玩樂不同,難道你想一輩子面對一個走不到心底的女人過日子?」

    走不到心底的女人?「有這麼糟嗎?豪門婚姻不都是那樣?」

    「嗯?」

    「虛情假意,互相利用的——」潘天柏頓了頓,又是一抹輕笑。「假面夫妻。」

    「喂,哥,」潘席安嚷了起來。「你別這麼悲觀好不好,至少潘家還不需要拿我們的婚姻當墊腳石吧?」

    「如果不需要,又何必安排相親?」抿了口酒,威士忌特殊的香氣散發於口中,潘天柏的心情放鬆了些。「門當戶對太重要了。」

    「難道要先比完家世背景,才能決定誰能進入口袋名單?」潘席安繼續發表意見。「這些門檻實在很無趣。你能看得出這些名嬡淑女們的差別嗎?」

    「你就看得出來?」潘天柏斜睨著弟弟。

    「當然看得出來,那些得供起來的千金小姐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一個真正能走進我心底的女人——」

    「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我不會干涉,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很多事情讓長輩作主就好,自己的意見不要太多,也不必想太多。」潘天柏輕笑,不以為意。「我倒是比較想知道——上個月你負責的專案達成率為什麼那麼低?」

    「老天,我又不是來跟你討論公事!」潘席安拍額。

    潘天柏哂笑,替他斟了點酒,才說:「不用擔心我的婚姻,我會找時間和爸媽以及爺爺再討論看看。」

    他是真的不急,只是家族長輩……等不及。

    不過,方纔的那一抹粉紫身影,她窘赧的神情,徘徊在車裡的淡馨氣息,似乎還纏繞在他的鼻間,微微騷動了他穩如泰山的心。

    他不想說明白,是怕弟弟好事插手。深夜躺在床上,他不斷地想起在「灣區菁英會」時的情景。

    她穿著得體,不過分時髦,低調內斂而富質感。她的談吐很優雅大方,無論來者是男是女,總是笑盈盈與人輕聲交談,偶爾與他目光相遇,還會對著他甜笑。

    那抹笑,其實不嬌媚勾人,可是和之前相親的千金小姐又有些不同……

    如果真要選擇結婚對象,論家世、背景、長相、舉止談吐,甚至是感覺……如果真要他選擇的話,這位梁小姐倒是可以放入名單。

    輾轉至天明,他終於決定——與其再浪費時間相親,不如就選擇她。

    隔日,他和父親報告完公事後,淡淡開口,像是順便提及什麼微不足道的事——

    「爸爸,如果梁家同意,那就以結婚為前提,正式和梁小姐交往看看吧!」

    梁凱茵和他一起吃過幾次飯,陪他打了幾回小白球,他對她的感覺還不錯,至少那與他相視時的粉紅小臉,總是揚著甜美、略帶羞怯的笑,像是三月春風,微微地熨暖他的心口。

    他很快地做決定,直接開口求婚。半年後,便以轟動一時的世紀婚禮,完成他與梁凱茵的終身大事。

    當初是他自己選擇她,可結婚後,他卻開始懷疑這個選擇。

    以公事來說,結婚並沒有造成任何影響,梁凱茵毫不過問或干涉他的事業,但以私人情感來說,他無法確定自己該如何面對妻子。

    他以為結婚就是找一個自己可以接受且眾人也滿意的對象,只要她能安分得體地扮演女主人的角色,懂進退知分寸地陪他出席各種必要場合,成功輔佐一個集團接班人刻意塑造的優質形象,其實也就夠了。

    結婚那日,當她挽著父親的手緩緩走向他,美麗又帶著嬌羞的酡紅臉竟教他胸口一緊,驀然想起潘席安曾形容過的「走進心底的女人」,那突來的怦然心動,讓他感覺這一瞬間,妻子似乎真的走向他的心底。

    當岳父將她的纖手交給他,照例叮嚀女婿要好好對待女兒,他點頭應允,然後輕輕拉過她微微輕顫的柔荑,挽上自己的臂膀。

    兩人並肩走在婚禮的紅毯時,早已見識各種大場面的他,第一次感覺心臟快得像要跳出來一樣。

    尤其是新婚之夜。

    他帶著婚宴時殘留的微醺醉意吻上她的粉唇,她羞怯萬分的臉頰像是顆成熟的紅蘋果,讓他忍不住細細吮啃起來。大手拉開她的絲質睡衣時,那雪般的瑩白肌膚躍入眼簾,更教他莫名激動亢奮起來。

    對她的慾念,讓他成為無法控制的獸。他恣意品嚐著懷裡的嬌軀,沉溺在她微弱又難以抑制的吟哦,一次又一次挺進她的溫潤幽谷,直到所有的熱情盡情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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