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潘夫人拍拍她的手,笑意更深。「我寧可他留在家裡照顧你。」
「媽,謝謝您。」
瞧著媳婦漾著粉紅氣色的臉蛋,潘夫人知道那床百衲被應該已經物盡其用,發揮該有的功能,否則剛才被罵時,兒子不會還拉著媳婦的小手,緊緊護在自己身旁。
若能以一百五十萬換來兒子幸福美滿的婚姻……呵呵,這個算盤怎麼打都划算!
她噙著深意的笑,仔細挑了一組母雞帶小雞的小布偶,又揀了幾隻可愛小熊,客房忽然響起敲門聲。
梁凱茵前去應門,門一旋開,是潘天柏。
「媽,爸要回去了!」
「好。」潘夫人優雅地將媳婦的作品放入提包,不知是隨口或刻意,朝著媳婦又丟了句話。「小茵,給寶寶的那床被,記得要趕進度啊,嗯?」
「寶寶?」梁凱茵瞬時臉熱了,不由自主她望向丈夫。
潘天柏聞言一怔,但隨即笑著催促母親。「媽,再不走爸又要發火了。」
「發火?他敢?」潘夫人涼涼應著。
「當然不敢直接對媽,而是對我們啊!」誰不知潘副董事長是疼老婆出名,孩子們反倒成炮口下的犧牲品了。
送走了雙親,潘天柏拉著她又進客房。
「這裡就是你做拼布的地方?」環看一室暖意,他問。
「嗯。反正平時我們也沒有客人留宿……不行嗎?」
「我沒意見。」潘天柏的目光移到牆上的拼布畫飾,邊欣賞邊踱步到母親方才佇立的櫥櫃前,隨手取了個紅花布小柿子,握在掌間把玩著。
「這些真的都是你親自做的?」他執起她的手,撫過細嫩的掌心和指尖,難以置信。
「真的是我做的。」梁凱茵明白丈夫的疑問,纖手反握住他,拉著他到工作台前,打開精緻的工具箱,取出許多小道具介紹。
「做的時候戴上指套,就不用擔心手指受傷或長繭。還有這種特殊設計的剪刀,很省力好用,剪布時也不會傷了手掌——」
她還拿了塊碎布剪給他看,以俐落的手法證明一切全出於自己的手藝。
「沒事做的時候,我就窩在這裡——」
潘天柏哂笑,卻忍不住想——過去他是不是太冷淡待她,才會讓她把時間心思都放在玩藝上?
「意思是我讓你太閒?」
「事實上……」她眨著眼笑,旋即又承諾。「以後的時間都移到你身上好不好?」
「嗯哼。」他不置可否地哼了聲。
「不過我得先把這床被完成才行。」她伸手攤開一張才縫到一半的被面,粉色系的用布已經看得出被上是只小熊圖案。
「嗯?」
「這是將來要給貝比用的百衲被。你沒聽到剛才媽又在催進度?上回她來的時候瞧見了,好像很在意呢!」
潘天柏沒有回答,轉身把手中的小柿子放回原處,似乎對這個話題並無興趣討論。
「柏——怎麼了?」他沒有意見嗎?
潘天柏停了幾秒,才回過身。「那床百衲被,陳媽已經洗好烘乾熨好,收在更衣室裡。」
她說的明明是寶寶用的百衲被,丈夫卻提起那床百衲被,似乎不想多說……
他拉著她就想往外走,也不顧她手上還拎著貝比的百衲被,她只得扔在客房床上,讓丈夫拖著走。
打開更衣室的燈,那床婚戒圖案的百衲被果然被收在提袋裡,安穩地放在衣櫃前。潘天柏拿出來後,輕輕摸了好一會兒,才對她說:「以後得挑日子才能拿出來鋪在床上睡。」
「為什麼?你不喜歡?還是因為花了一百五十萬,所以——」
「真感謝夫人的提醒,我還沒睡過這麼昂貴的寢具。」薄唇又扯起笑。
「我也沒想到你會出手下標買下啊……咦,對了,為什麼你會……」
「是媽安排好的,你還猜不出來嗎?」
「真的?我竟然連想都沒想到……」該說是遲鈍,還是傻?總之,她都不否認。
「無所謂。不過——」他隱著笑,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媽說的沒錯,確實非常非常值得,所以得珍藏。」他鄭重宣佈。「以後只有結婚紀念日、你和我的生日之類的重要日子,才能拿出來用。」
「柏……」梁凱茵感動得眼眶泛紅。能得到丈夫的珍惜,果然不枉費當時用心縫製這床被的心意。
這床被似乎有魔法,終於讓丈夫看見了她。這一段她夢寐以求的婚姻,就要從這床被真正展開,願此後能緊緊牽繫相伴至白頭——
「這床被要陪我們一輩子……」潘天柏又在她耳邊低喃,帶著鼻音的嗓音聽來好性感。說完,他旋即攬住她的腰,吻住水嫩唇瓣。
「唔……」她纖手攀上他的肩,心跳快了起來。要在這裡嗎?更衣室呢……
「我得讓你知道我不凶,真的……」他低笑。「一點也不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