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震剛因為要出席一些券商的投資策略會議,必須到紐約出差一星期,而每天晚上的固定時間,他會打電話回家,問問她一天過得如何,結婚的理由已被她漸漸遺忘,感覺好像回到了五年前,他們是熱戀的情侶。
可能是因為太想念,她竟連著兩晚夢到了兩人肢體交纏,喘息連連。
而在接到他的電話時,或許是心虛,她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你不舒服嗎?」他馬上關切的問。
「我沒有啊!」她的回答帶著急切。
「這是你在運動?你的聲音有點怪怪的。」
「我在看電視,你在紐約一切順利嗎?你不要太累。」怕自己會洩底她趕緊轉移話題。
「再兩天我就要回家了。歆亞,你有想我嗎?」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這是他們結婚以來,第一次分開這麼久。
「有。」她直接承認。
「我也想你。台北見。」他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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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要給白震剛一個驚喜,黑歆亞特別請了假到桃園機場接他,她連何廣明也沒有透露,就是想看到他喜出望外的表情。
偷偷躲在入境室等待人群的後面,靜待白震剛的出現。
等了好一會,當他終於進入她的峴線,而她露出笑顏正要走上前時,一個時髦的女人忽然一個箭步由他的身後上前勾住他的手臂,兩人一起走出入境室,很明顯的,他們是一起從紐約回來的。
兩人看起來很登對。
黑歆亞馬上轉身背對他們,不想被他發現她來機場接他。這一刻她的心上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壓得她快不能呼吸。
他其實是有其他女人,雖然他向她提出結婚,雖然他們講好一年,但是他有別的女人……
原本對他的信任感和安全感全在一瞬間崩潰,她覺得自己遭人背叛,被狠狠刺了一刀。
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他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她?!
就在她以為他們可以成為真正的夫妻,延續五年前中斷的感情時,竟……被她發現他劈腿!
一種她無法承受的痛排山倒海席捲而來,他到底還瞞著她多少事?他又為什麼要向她提出結婚,背地裡卻又和其他女人糾纏?
黑歆亞迷失了,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
白震剛必須先回公司處理這些天他不在時堆積的公事,所以他打電話給黑歆亞,沒想到一開始是沒人接,再來就關機了,等他不放心打到雜誌社時,她同事告知她請假,他不禁擔心起來。
「把她找出來!」他命令助理。
「黑小姐的手機是關機的情況。」何廣明試了幾次,也完全聯絡下上。
「打到我家,每三分鐘打一次。」
「總裁,或許黑小姐現在不方便開機,你可以語音留言,請她和你聯絡。」
「我要馬上知道她在哪裡。」白震剛嚴肅的命令。
「半小時後再聯絡不到人,我要你親自去一趟雜誌社和我家!若這兩個地方沒有她的蹤影,就給我打電話到每個醫院的急診室,確定她沒出事。」
***
黑歆亞失神的在街上遊蕩了好久,一條街走過一條街,一條巷子走過一條巷子,來來回回的穿梭著。
她不知道要怎麼回「他們的」家,她已經把那裡當家,可是從看到那個亮麗、和他非常匹配的女人後,她已敗下陣來。
但她又不能下回去,畢竟她和他有一年的協議,做人下能反反覆覆,既然結了這個婚,即使被傷了心,還是要面對。
當白震剛見到毫髮無傷回到家的妻子,他原本所有的擔心轉成了滔天怒火,在瞬間狂瀉而出。
「你到底在搞什麼飛機!」他完全無法冷靜,像火車頭一般的衝到了她面前,然後用力拽著她的手臂怒斥,「你失蹤了起碼八、九個小時!」
黑歆亞沒有吭聲,手臂上的疼痛比不上她的心痛。
「說話!你去了哪裡?手機為什麼不開?」她知不知道他擔心得要命!
「不想開。」她只簡單回了三個字。
這回答挑釁的意味太濃,怕傷到她,他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不知道我今天回台灣嗎?」他深呼吸試著冷靜下來。
「知道。」
「你下午請了假去了哪裡?做什麼?」
「沒做什麼,四處定走。」她仍冷冷的回道。
「你吃了晚飯沒?我還沒有吃。」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他察覺出她不對勁,一時也問不出所以然來,他要自己理性處理。
「我不餓。」
她像是一尊雕像沒由表情,可她的眼神好疲倦、好落寞,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看得他好不捨。
「那陪我吃。」他放軟語氣請求。
「我想休息。」
白震剛沒有生氣,拿出了自己所有的耐性,指了指沙發,要她坐下,他要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黑歆亞並不堅持,因為她走了好幾個小時,的確有些站不住了。
當她坐定,白震剛也跟著坐下,明明上飛機前打電話回來時,感覺得出她很期待他回來,但此刻情況完全不一樣。
「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裡?」他決定一步一步慢慢找出端倪。
「我只是到處走走。」
這絕不是白震剛想要聽到的回答,因為根本沒有解答他的疑惑,他倏地起身,扯了扯自己的頭髮,滿心納悶不已。
黑歆亞也站了起來。「如果沒有其他事,我想回去房問了。」
「歆亞,我不想逼你,但我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出聲喚住她的步伐,態度堅決的表示。
「沒事。」
「我在紐約機場打電話給你時,你很開心我要回來了,不是像現在這樣。」
「很高興你回來。」她面無表情的說了。
「你——」
知道現在他們是無法談出任何結果,逼問她只會把氣氛搞得更僵,說不定他們還會說出讓彼此都後悔的話。
「好!我不追問你到底去了哪裡或是做了什麼,但既然我還沒用餐,我們也一星期沒有見面,一起去吃松露義大利面吧。」他好聲好氣的說。
黑歆亞的反應是搖頭拒絕。
「那我買回來給你吃。」白震剛展現了成熟男人該有的氣度。
「謝謝,但我真的沒胃口,我可以回房間休息了嗎?」
「歆亞,你是不是不舒服?」他不認為她公主病再起,一定是有事。
「難道我還得提出申請,得到你的批准才能回房睡覺?」她終於點燃怒火低咆。
「不!你想什麼時候睡都不需要我的批准。」
黑歆亞於是板著臉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但走沒兩步,突然回頭看著他。一年會不會太長?」
「什麼?!」白震剛一頓。
她錯了!其實自己只是一顆煙幕彈,他們結婚或許根本下是為了她,不是想要幫她解圍或是舊情復燃,極可能只是為了要掩蓋他和那女人的事,也許那個女人是有夫之婦。
她本來以為經過這星期的小別,他們的關係會往前更進一步,結果全是她自作多情。
「歆亞——」白震剛要問得更明白一些。
「我累了。」丟下這句話,她轉身離開。
***
經過了兩、三個小時的沉澱,白震剛並沒有放棄找出問題,他照往常一般來到了她的房門口,輕敲幾下門之後,打算旋開門把——
可是門是鎖住的。
不敢置信的他又試了一次,這扇門之前從來沒有上鎖過。
「歆亞!」
「我睡了。」她隔著門回應他。
「開門!」他冷冷的道,聲音不是很大,但是氣勢十足。「給你十秒鐘,如果房門再打不開,我會直接踹門,相信我,我說到做到!」
門的另一側靜悄悄,白震剛真的在心裡默數。一個人忍耐的程度是有限的,她真的把他所有的耐性繪磨光了,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
就在他默數到九時,房門被打開了。黑歆亞仍穿著她回來時的外出服。
她用一種莫名的表情看他,彷彿飽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