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歆亞沒有掙扎,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可以如此輕易的找到她,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他知道,她並不需要他的可憐,為了幫她甩脫黑寡婦的惡名委屈自己,她還是有人追,不用他擔心。
白震剛直接把她拉上了他的車,鎖上中控鎖,當車上小小的空間只剩他們倆時,有種凝結的氣息瀰漫開來。
白震剛先側過頭看她。「你這麼做算什麼?」
「朋友不能一起吃飯嗎?」她光明正大的。
「如果是這樣,你可以先知會我一聲。就算我們沒有敲鑼打鼓告知大家我們已經結婚了,但是你總知道你嫁給我了吧?」
是他先破壞了遊戲規則,他欺騙她,讓她變成了傻瓜,活在她自己無知的世界裡,以為他或許愈來愈愛她。
「所以現在呢?」她的心明明很受傷,可是表面上卻表現得無比堅強。「我們要談離婚了?」
「黑歆亞,我剛剛是不是聽到離婚兩個字?」白震剛覺得一股怒火衝向腦門。
「你竟然提離婚?!」
「一定要是你說了才能算數嗎?」她用話酸他,但其實她的心更酸。
「我沒有要離婚的意思,我其實……」他不敢直言他一輩子都不想和她離婚,在這當下感覺是為賭氣。「我們不是協議好做一年夫妻的嗎?」
「真的可以不用到一年。」
「歆亞,我已經問到自己都煩了,可不可以請你直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已經忍到了極限。
「你自己應該知道。」沒有想到這種像是連續劇裡的情節,竟然會發生在她和他的身上,連對白她都覺得似曾相識。「我只是覺得讓彼此自由比較好。」
「我們結婚頂多一個月,甚至連床都還沒上,不算是真正的夫妻,你卻已經和我談『讓彼此自由』?!」
「難道真要痛苦的在一起撐過一年?長痛不如短痛,早點分手,對彼此都好。」
「我並不覺得痛苦!」他吼道。
「我有!」她吼出心中真正的感覺。「五年前我已經痛苦過一次,但我畢竟走了出來,這一次,我相信我可以撐過。」
白震剛真希望自己可以鑽進她的腦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可是他做不到。他只能把車鑰匙插進鎖孔,決定先發動車子,回家再說。
「如果是你家……」黑歆亞幽幽的開口。「那我不想回去,請你讓我下車。」
「我家?!」他的眼睛快射出怒火了。
「不馬上離婚,我們可以暫時分居。」
「分居?!」
她實在受不了那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在和你結婚之前,我有地方住,你忘了嗎?」
「黑歆亞,看來我們的問題非常大。」白震剛這時反而冷靜下來。當一個人的憤怒到達頂點時,有可能突然改用反向的方式來看問題,因為一逕憤怒定解決不了任何事。
他旋轉方向盤,打了燈。「我們回家。」
「白震剛——」
「回我們倆的家!」
***
黑歆亞抓著門框,說什麼都不想進白震剛的家,這不是她這年齡或是她這身優雅穿著的女人該做的,可是她不想再受他擺佈,她的人生她自己掌握。
「我不要進去!」
「黑歆亞,你當你是三歲小孩?」使性子就可以如她的意嗎?
「我有自主權,我要離婚!」
「現在……方便嗎?」就在兩人拉拉扯扯之際,有個熱情又帶著好笑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他們同時看向了電梯口,怎麼也沒料到這時會有人來找他們,尤其是黑歆亞,她在白震剛家住了一個月,從來沒有訪客,而且這個女人……
嫵媚漂亮,她就是在機場時看到的那個女人!
「綺香。」白震剛卻笑不出來,被她看到這場面,他好想找個地洞鑽。
「我拿了燉菜過來,」嚴綺香的雙手捧著一個砂鍋。「既然你沒有時間來我家吃。」
「如果你先打個電話……」
「我過來還需要打電話嗎?」
這話聽在黑歆亞的耳中,像是證實了她之前的猜測和懷疑,她果然是第三者,而正主已經來到家門前宣示主權,這是一種羞辱,比其他人叫她黑寡婦還要大的羞辱。
「放開我!」她怒吼。「到這個時候,難道你不怕會東窗事發?」
「東窗事發?!」白震剛一頭霧水。
「你真的以為我腦殘或是瞎了,什麼都不知道嗎?我早就看到了!」既然當事人都在她也不需要再駝鳥了。
「你看到什麼?」終於能知道問題所在,他這會不但放開了對她的束縛,反而還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看著她。
「在機場。」因為介意,所以她無法裝作滿不在乎的表情。
「你去過機場?去接我?!」
「難道我沒事會去機場玩?」她看向一旁漂亮,連女人看了都會多瞄一眼的窈窕女子。
「震剛,這位是……」嚴綺香沒聽他提過,可照眼前的情景和方纔的對話來看,兩人的關係可是一點都不單純。「你好會保密喔!」
「本來我是想等整個情況更穩定、更明確之後再告訴你們。」他說完拉起了黑歆亞的手。「我老婆,黑歆亞。」
「你老婆?!你結婚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嚴綺香手中的砂鍋差一點打翻。
黑歆亞的心直往下沉,果然,這男人腳踏兩條船,如今她們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他要怎麼善後?
「因為是公證結婚——」
嚴綺香哇哇叫。「你怎麼可以!我難道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這種大事你居然瞞著我?!」
「綺香,我有我的打算。」
聽到他們的對話,黑歆亞一句話也不想再說,扭身想要往屋內走,就收拾自己的東西吧。
但在此同時,白震剛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到了他的胸前,然後雙手抓著她的腰。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她是嚴綺香。」他的語氣不疾不徐。
「嗨!」嚴綺香只能舉起手中的砂鍋打招呼。
「白震剛……」黑歆亞試著想扳開他的手。「這一點都不幽默。」
「我從來沒想過介紹你們認識是一件幽默的事,綺香是我在育幼院裡——」
電梯的門在這時又打開,同樣高大,有著原住民深邃五官的龍志緯從電梯走了出來。他因為去停車而晚一點上來,卻沒料到老婆還捧著砂鍋站在白震剛家門外,而兄弟白震剛雙手居然抓著一個女人的腰!
「我錯過什麼了嗎?」他走到老婆的身邊。「震剛抓著的是誰?」
「他老婆。」
「老婆?!震剛有老婆?!」他看著白震剛。「我們是不是兄弟啊,這種事你居然都沒說?」
「你老婆剛剛不是告訴你了?」白震剛頂回一句。
「你老婆?!」說這話的人是黑歆亞,她頓時目瞪口呆。這個漂亮的女人是那個男人的老婆,而那個男人是白震剛的好兄弟……
「歆亞,你究竟誤會了什麼?」白震剛眼睛一瞇,聽出端倪。
「誤會?」龍志緯最愛湊熱鬧了。「快點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砂鍋留下,你和綺香先回去,我和這個女人有一筆帳要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