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手上的表,喬茵差不多要回來了,他得先去洗把臉,確定沒有半點冷峻留在臉上才行。
他不假思索的開了浴室的門,「怎麼滿滿的蒸氣?」
朦朧中,好像有個嬌小的人影。
「啊!」喬茵的尖叫傳來。
「喬茵,你回來了!你在洗澡?」他忘了現在問這個似乎不太恰當。
「你快出來啦1」她抱住自己的身子,東閃西躲,無處可躲。
他立即關上門,「喬茵,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回來了……」但是那一幕好養眼,他嘴巴跟她道歉,內心卻爽歪了。
喬茵嚇得整個人差點虛脫。她下午臨時調課,便自行回來,見他不在,她就完全忘了他的存在,像往常一樣沒鎖門,把衣物放在床上,打算洗好時直接走出去穿……
「喬茵,你在生氣嗎?」他輕聲的問,手還握著門把,這個「意外」真是不錯,可以讓他們更親近。
她沒回答,是沒聽見還是不想回?
「我真的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開門,請你不要生氣……」要是他這副柔和道歉的模樣讓公司那些人看到,鐵定會跌破眼鏡。
門把輕輕的轉動,他猛然縮回自己的手,他怎麼那麼色啊!一直下意識的要開門。
「你站遠一點。」她的頭探了出來,原來不是他轉動門把,「可以幫我拿放在床上的衣服嗎?」
「可以。」他連忙照辦。
「謝謝。」她輕道。
她的臉好紅,好可愛,怎麼有人可以臉紅成這樣!他不禁讚歎。
「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他問,話中沒有其它意思。
門砰地一聲合上。
喬茵倚在門上喘氣,她哪需要什麼幫忙?她擦乾鏡子,見到鏡中的自己,全身都泛紅了。
都是他害的!
梁躍謙摸摸鼻子,一頭霧水,他錯了嗎?
過了一刻鐘,喬茵才慢吞吞的走出來,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只好裝作若無其事。
「喬茵,你還在氣我嗎?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保證!」他的保證是假的。
他看到了她曼妙的身材,曲線玲瓏有致,他也有過女人,但沒像她這麼吸引人。
喬茵渾身極不自在,轉移下話題。「我今天下午沒課,就提早回來了。」勉強把唇角往上勾。「你出去了嗎?
他挑挑眉,不能告訴她他是去公司,只好使出亂掰的本事。
「我拿垃圾去丟,順便在四周逛了逛,這附近似乎沒什麼人。」他出去兩三個小時。
「我還以為你去找工作了。」她不經意的道。
「怎麼可能,我都答應你了。」梁躍謙皮笑肉不笑。
喬茵點點頭,算是相信他。
她無法和他的視線對上三秒鐘,就一直找著事情忙。對了,她的頭髮還在滴水,那就擦擦頭髮好了。
但是,他很快的接了手。
「我自己來就行了。」她微弱的反抗著。
「你可能無法仔細擦乾,還是我來吧!」他的理由很正當。
「誰說我無法仔細擦乾的?我的工夫了得。」別太小看她。
「我不那麼覺得。」他不苟同。
「那你覺得怎樣?」他說說嘛!
「讓我想一下……」他吊她胃口,在她回頭瞧他時,他才慢條斯理的說:「你給我感覺是天真好騙又迷糊,總結一句話就是笨女人!」
「我有那麼差嗎?」她無辜的眨眨眼。
「你也不是沒有優點的,最起碼你很善解人意。」他不吝惜地誇獎她。
但她不滿意,「就這樣?」缺點他可是說了一大卡車耶!
「不然你覺得還有什麼?」他反問她。
「你、你……你一定是故意耍著我玩的!」她指控道。
「沒錯!」他大方的承認。
「你這個人怎麼那麼愛欺負人?」她為自己叫屈。
「你不服是不?不然我讓你欺負回來。」只要她有那個能力。
她哼了哼,「我大人不計小人過。」
「那我就不手下留情,把你欺負到底咯!」將她拆吃入腹是他最終的計劃。
「你這人真是的1」她笑麻著。
幾分鐘前她還緊張兮兮的,但因他的幽默風趣,化解了所有的尷尬和不自在。
她好希望永遠這樣下去。
「很抱歉,還讓你下廚,做了這頓飯給我吃。」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令人垂涎三尺,但也令她感到慚愧。
「沒什麼,沒什麼。」他不居功。「二十一世紀,做飯已成為男人的必要條件了。」其實他的屁股都翹起來了。
「我才誇你兩句,你就這樣。」若是再誇下去,他不就真以為自己是美食專家了?
「我這叫本性流露,謙虛就太虛偽了!」他當然不會傻得不打自招,這些菜根本不是出自他的手,而是叫飯店外送。
「你無可救藥了。」她搖搖頭。
「別人想誇我還沒有機會呢,你該偷笑了。」他漫不經心地說。
「是是,大人說的是!」她低下頭,朝他吐吐舌、做鬼臉。
他唉了聲,「你劣根性強,朽木不可雕也!」
「啐!」她啐一聲。
「好了,不逗你了,開動,不然你的口水都要流滿整張桌子了。」他調侃著。
桌上一道道美食香味四溢,令她食指大動。
「真的好好吃!」她露出感動的神色,能嘗到他的手藝,實在是太幸福了。
「好吃嗎?我可以天天煮給你吃。」他這是善意的謊言,只要她喜歡就好。
「好像餐廳的高級料理喔!」他是神嗎?怎麼辦到的?
「你一定是太久沒有好好吃頓飯了,才會產生這種錯覺。」她那麼瘦,該好好補一補。「多吃點。」他幫她夾菜。
他要她變成母豬嗎?
「我吃不了那麼多。」不要再夾了啦!她的碗已經滿出來了。
他的手還是沒停,「別人的好意怎麼能拒絕?」
他好霸道喔!是天生如此嗎?她這才記起,她對他的一切瞭解得很少。
他給她的感覺不像是普通人。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她不禁好奇心大起。
梁躍謙一屁股往她身旁坐下,吃了幾口才道:「幹嗎?怕我四壞人了?」他答非所問。
「我有知道的權利。」這他反駁不了吧?
「憑什麼?」他三緘其口。
這倒問倒她了,好像考試的題目,不是選擇題,而是填充題。
「憑……憑……」她的眼珠子左右轉動。
「說不出來了?」他幸災樂禍。
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憑你是我的情夫!」
一說她就噎住了,狂咳不止。
他拍著她的背,笑著,「呵呵……你還真好激。」
「你真是個大壞蛋。」她的臉都漲紅了,好不容易才能開口講話。
「我心領了。」他一點也不覺得罪過。「我還在期待你會說出怎樣的答案,想不到居然是情夫,這答案我尚可接受。」
「不要再說了!」她摀住自己的耳朵。
他拉下她的手,嬉笑著,「這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你還笑!」她更無地自容了。
「因為我喜歡看你臉紅的樣子啊1」他溫和地道。
「有什麼好看的?你沒交過女朋友嗎?」她不甘示弱的開始反擊。
他偏了偏頭,一臉無辜,『沒有,你是我的初戀情人。「她像捉到賊般地指著他,「你騙人!你根本沒那麼純潔。「「你又不是我,怎麼回知道呢?」她這麼想就太不對了,他得好好糾正她。「不然我是多邪惡?你道說說看。」他虛心受教。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哪字到啊?而且我……我……」她拍了拍胸脯,差點又說出不該說的話。
「怎麼不說了?」他洗耳恭聽。
「你是故意要我說出接下來的五個字,對不對?」他太會拐她了,她得步步為營。
「哪五個字?」
「我『又沒體驗過』這五個字。」天!她摀住了自己的小嘴,她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樣我就瞭解了,那你想體驗看看嗎?」他再接再厲的逗著她。
「我才不想!」她一口拒絕,「我要吃飯了,你別吵,以免我消化不良。」
他惡魔般迷人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那種感覺很好,你應該試試看的。」
她口中的飯差點噴了出來,感覺到他熱熱的氣息撲向她,她連忙擦擦自己的小耳垂。
「你不要開玩笑。」她怕自己會信以為真。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他笑著。
「你指的是什麼?」不要嚇她。
他揉揉她的發,「小妹妹,你不會想知道的。」
他好壞,這樣讓她的好奇心更重,「我想知道!」
「天機不可洩露。」他根本不理她快被好奇心逼死的痛苦。
「你給我記住!」她口氣不太好。
「我本來就不可能忘記你!」他輕輕鬆鬆的反擊。
喬茵這才低下頭喝著湯,沒見到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只見他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心裡不知在盤算著什麼鬼主意。
喬茵真的很笨,對男女情事更是一無所知,他已經不想在等了。
喬茵一整晚都沒睡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好玄、好深奧噢!到底是什麼?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卻死也不說,真是小氣的男人!
「喬茵,你怎麼心不在焉的?」鄰座同學低聲叫著她,「教授在看你了,你要小心。」
喬茵這才正襟危坐,但思緒仍是飄遠,他真的好難捉摸……
喬茵轉動著原子筆,根本無心上課,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想的,念的都是梁躍謙。
她生病了嗎?不知是什麼病?她還是頭一次這樣。
她沒理由這樣想他,想著他的表情、想著他說的話,想著他的霸道,但有時他也挺溫柔的……
她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現在在幹嘛呢?他就像個魔術師,很會變魔術,嘩地一聲,就讓她彷彿置身奇幻的世界,四面八方都是鏡子,每個鏡子裡都是他英俊的臉……
她一定是中邪了!她深深的覺得。
她坐立難安,好想見到他!
破天荒的,喬茵蹺了課。
正要走出學校,卻被擋住去路,喬茵疑惑的抬起頭,馬上快速的往後退。
祝克林真是陰魂不散!
「喬茵,你逃課了?真不敢相信你會這樣,我還以為你會是畢業典禮上唯一拿到全勤獎的人!虧我還央求我父親建議校長頒個乖乖牌獎給你……」祝克林口沫橫飛的說著。
「請問有何貴事?」看來她還是沒有擺脫噩夢。
「不能找你談談嗎?校園才那麼點大,我們總有碰面的時候。」祝克林仍是橫癟三。
「我們無話可說。」
「不要那麼冷漠嘛!」他手才一伸,喬茵就退得遠遠的。
「這裡是學校,別拉拉扯扯的1」喬茵眼中出現戒備之色。
祝克林嘲笑她,「唔,你還真像個聖女,你的男人還沒染指你嗎?」
他說話真難聽!
「我們話不投機,我要走了。」她當機立斷。
「等話說完我自然會放你走,你不用急。」祝克林欺善怕惡。
「到底有什麼事?」她不耐煩地問。
「我簡單扼要的說吧1喬茵,我懷疑那個男人是你臨時招徠打發我的,而不是你的正牌男友!」祝克林說著他的想法。
「你這人真是講不聽!」她束手無策。
「除非你能說出他接吻的技術如何,不然我不相信!我會到處散播謠言,公告你把說謊當飯吃,對愛情不一,喜新厭舊!」他把自己說成惡劣受害者。
「我沒必要對你言聽計從!」她不受他這惡人擺佈。「更遑論我根本沒跟你交往過!」
「放眼整個學校,有誰回相信你?」有錢最大,有錢能使鬼推磨。「先前,我熱烈的追求你,大家早把年當成是我的女朋友了,現在我們見了面也不打招呼,他們鐵定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要是我裝可憐,說你見一個愛一個,一傳十,十傳百,你就會成為全校的公敵!」就算承認被她甩了也無妨。
他要她知道,他祝克林不是好惹的!
「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偏偏她句倒了八輩子的霉,遇上了他。
「就是有,而且我還無所不在。」祝克林痛定思痛後,決定絕地大反攻。
「夠了1」她不想再見到他。
祝克林朝和他擦肩而過的喬茵道:「你最好記住我的話1學校的經費,百分之四十由我家贊助,你應該知道惹毛我的下場會如何,我說道做到!」
「你回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吧1」向來以氣質聞名的喬茵,忍不住這麼道。
「那你就等著被逐出校門吧!也許那男的也會被牽扯進來。」他還記得那晚那男人凶狠的樣子,「你要是敢告訴他我找過你,我就把事情鬧大!」惹事生非他最會了,到時候他有父親可以靠,根本不用畏懼。
她連聽見他的聲音也不顧,走得更急了。
梁躍謙和祝克林,這兩個男人實在是差太多了!
她怎麼告訴祝克林,梁躍謙的接吻技術如何?他們根本就沒接吻過,何況這種恬不知恥的事她也說不出口。
但是她知道祝克林不會善罷甘休的。
煩惱又回到她身上了!
「唉!」這是今晚她第三次唉聲歎氣了。
「你在唉什麼?」梁躍謙問。
喬茵的心猛地跳了下,她忘了他的存在,他的觀察力很敏銳,她這樣唉可能會露出馬腳。
喬茵陪笑著,「我的報告很多,寫得我的肩膀好酸痛。」還故意捶了兩下。
吁——危險危險!
他悄悄走到她深厚,知道她一定有心事,她最不會撒謊了。
「我替你按摩按摩。」他的口氣很輕,越輕就越危險。
「不用了!」他還當真?還是他察覺到什麼?
「反正我也無所事事。」她哪會是他的對手?「你的報告遇到困難嗎?」他打算旁敲側擊。
「不,做得很順利。」她備感壓力,「我好多了,你不用按了。」
「那怎麼行?你剛才一直哀哀叫,一定是腰酸背痛,我再多按幾下好了。」他笑裡藏刀。
「你的手會酸的,我真的沒事了,真的。」她小心翼翼的,不露出破綻。
「我不酸,我甘之如飴!」他就這樣和她耗著,看她還能隱瞞多久。
「可是你這樣,我無法專心做報告。」神啊1請暫時把他邊不見吧!他看起來好像要將她所有的事挖得一乾二淨。
「你不想見到我嗎?」他露出受傷的神色。
她無心傷人,急著解釋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但是你趕我走。」他的好笑沒讓他看到,他比她自己更瞭解她,她每次只要一急,就什麼話都藏不住了。
「我怕你套我的話,所以才不要你在我身邊晃……」她張大眼,啊!她又落入他的圈套了。
他握住她的下顎,「你到底隱瞞我什麼?你不要再顧左右而言他。」
「我沒有……」但她的話卻虛弱得沒有說服力。
「你要是不老老實實招來,今晚我就讓你沒辦法睡覺。」他會鬧得她不得安寧,「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無法保證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你……」她好害怕,嚇得都結巴了。
「你什麼你,不要轉移話題!」他鐵硬地道。
她只得乖乖照辦,「我的確有事……祝克林他、他不相信你是我的男朋友。」
「那個渾球又去纏你?!」天殺的!
「他還說要是他發現你真的不是我男朋友,就要我吃不完兜著走。」也可能牽連到他。
梁躍謙的臉色越來越沉,「他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你先不要動怒,他可能是怕在朋友面前下不了台,才故意在學校警告我,你不要放在心上,聽過就算。」消消火、消消火啊。
「他還說寫什麼?」要是祝克林膽敢碰她一根寒毛,他絕對會讓他死得和難看。
這次她一定要守住,不能再讓他發現。
「他說完這些話就走了。」她換上澄澈無邪的眼眸。
「真的?你沒騙我?」
「我怎麼敢騙你。」她連忙說。
「你的說法實在很可疑。」他不太相信。
「我難道是很會說謊的人嗎?更何況任何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她句司這樣敗在他手下的。
「你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說謊。」他的眼如雷達般在她臉上掃過,想找出蛛絲馬跡。
等他發現了再說!她鴕鳥的想。
「可以了吧?你嚴刑逼供完了,滿意了?」她轉所身,命令自己忘掉身後的他。
梁躍謙做出重大決定,「下周起,我接你上下課。」目前他只接她上下班而已,這樣是不行的。
「這只是小事一樁,你沒必要……」她的話活生生的被他打斷。
「我會讓祝克林得到應有的教訓!你是我的女人,當然由我來保護。」他散發出強烈的佔有慾。
喬茵一時看傻了。
「看什麼?」他有三頭六臂嗎?
「我覺得好奇怪,我們這樣好像真的男女朋友,可我們根本不是,這樣算不算誤導大眾?你那麼英俊,卻因為我的要求而委屈自己,我好不該!對不對?」
他面無表情,「不是。」
她的臉浮上疑雲,他又令她不懂了,他時常弄得她不清不楚的。
「不是嗎?等你找到你的親人後,我們就要一拍兩散了……」這麼說讓她的心好痛好痛。
他忽然很凶的瞪向她,「我不想跟你說了!」她利用完他就要一腳踢開他嗎?哪有那麼簡單?
「你在生什麼氣?」她還不知道原因。
梁躍謙拍拍自己的額頭,「我在氣我自己!」那麼在乎她,那麼放不下她……一顆心已被她佔滿。
他不是個自欺欺人的人,一旦遇到事情絕不逃避,他愛上她了,他心知肚明……只是,這好像會是一場苦戰。
她還在一旁看戲,笑他作繭自縛嗎?他放不開,她也休想全身而退!
他一定回拉她下水。
「氣你自己?」她更糊塗了,「那你別氣得太用力,小心傷了身!」
梁躍謙一聽,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喬茵見他不理自己,她也無法幫他消氣,只知道他一定是很氣很氣,氣得連話都不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