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他們嫣然一笑,這一笑千嬌百媚,不僅龍飛呆了下,連冷青龍也不由自主的被眼前這沉魚落雁、傾國傾城的嫣然嬌媚迷住了心神。
多年前他與她分離時,雖已看出她的美,但畢竟那時她還只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而今女大十八變,竟變得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秀致美麗。
「戴面具純粹只為了方便行走江湖,絕無存心欺瞞之意,還請龍莊主見諒。」
蝶兒朝龍飛拱了拱手。
龍飛輕搖了下頭,又怔了下才開口,「久聞邵家堡人才出眾,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除了功夫與人品之外,便是出色的容貌,今日一見邵姑娘才知傳言果然不假。」
「龍莊主謬讚了。」蝶兒輕扯了下唇瓣。
龍飛搖了搖頭,視線像是不經意般的看向冷青龍,又像不經意般的微笑問:「龍某是第一次看見邵姑娘,難免為其絕色容顏驚艷,怎麼冷大夫似乎也像是沒見過邵姑娘真面目似的?」
「當年我離開邵家堡時,她還是個小女孩,現在……」冷青龍苦笑了下,目光仍離不開她絕美的臉。這也是他首次見到她長大後的模樣呀。
現在,他終於明白她為何要帶面具了,因為若以這模樣行走江湖,只怕會麻煩不斷。
太美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呀,至少在這龍莊裡絕對是個麻煩,因為蠻橫妄為又無法無天的龍玉嬌絕對容不下她。
想到這點,他不由得又擔憂了起來,他一定得想個辦法送她出莊。
「但不見冷大夫對邵姑娘的面貌有任何奇怪的反應,是你早知道她有易容嗎?」龍飛再問。銳利的眼仔細的打量他的臉,忍不住開玩笑般的探問:「冷大夫此刻不會也與邵姑娘一樣帶著精緻的人皮面具吧?」
「是。」冷青龍點頭道。
沒料到他會如此直截了當的承認,龍飛忍不住輕楞了下,更加令他吃驚的是,冷青龍緊接著竟動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揭下來。
一張不若面具那般俊逸絕色,卻長得丰神俊朗,瀟灑飄逸,氣質沉穩內斂,光華內斂的臉驀然出現在眼前,令人讚賞。
「冷大夫果然也是人中之龍,無怪乎能為邵家堡的乘龍快婿,與邵姑娘定親。」龍飛讚歎道,前幾日他已由女兒口中得知冷青龍已定親一事,「不過卻不知冷大夫戴這人皮面具的用意是……」眼底不由自主的閃過一抹戒心。
「在下從小隨家師在江湖上行醫救世,不知不覺這張臉已被許多人記下,擾得有些不得安寧,才會出此計策。」
「原來如此,但戴了人皮面具,怎麼又被指認出是令師之徒呢?」總覺得疑點重重。
「完全是誤打誤撞。」冷青龍苦笑一下。「學醫之人遇見患者總不能見死不救,頂著這張臉多管閒事的醫治了幾名患者,沒料到年輕、俊逸、醫術高明這幾點和醫聖之徒的形象不謀而合,兜了個圈,還是被套上了名。」一頓,他感慨的搖搖頭。「當初應該找張中年醜漢子的人皮面具來戴的。」
龍飛聞言哈哈大笑了幾聲,「看樣子冷大夫注定是要當大夫救人,躲也躲不過。」
「似乎如此。」他無奈的扯了下唇瓣,有些歎息,接著神情一正,他忽然回到之前兩人交談的話題上,「龍莊主,二爺的病情需要換個藥方,但有幾味藥材之前我便找過了,莊裡莊裡的藥庫沒有,需要到莊外區尋找。」
「藥庫裡沒有嗎?」龍飛詫異。「是什麼藥?我馬上派人去買。」
冷青龍搖搖頭,「那幾味藥材比較特殊,很少人拿來用,有些可能還沒聽過。」
「什麼藥材這麼特別?」
「九彩菌、龍葉草和鼠尾鳳球。」
「這九彩菌不是毒菇嗎?」龍飛驚訝的道。
「不錯。」
「既然是毒菇,又怎能做藥?」
「以毒攻毒龍莊主可否聽過?」
龍飛略微沉思了下,「那麼龍葉草和鼠尾鳳球又是什麼?」這兩種東西他連聽都沒聽過。
「它們都是一種有毒的植物,龍葉草其根部可成藥,鼠尾鳳球則必須使用其球花裡的花蕊來製藥,兩種都有解毒功能。」冷青龍解釋。
「這兩種植物我從未聽過,一定不是常見之物,冷大夫要去哪裡尋找這兩味藥材?」
「的確,這兩種毒草並不常見,但巧的是半年前我在杭州城裡醫治過一個中了龍葉草毒的患者,只要問他,必能知道龍葉草生在這附近哪兒,而鼠尾鳳球多半又常與龍葉草此鄰而生,只要找到其中一種,另一種自然不成問題。」
「那人住在哪裡?何姓名?我立即派人去將他找來。」
「一來一往耗費許多時間,我直接過去找人,再直接去採藥便行。」冷青龍搖頭道。
「我也要去。」一直靜待在一旁的蝶兒驀然開口。
龍飛眼中迅速閃過一抹疑慮。「邵姑娘也要去?」
「人多好辦事嘛,況且我面具都拿下來了,再穿這身衣服有些奇怪,我也想進城買幾套衣服。」蝶兒看著身上的衣服說。
冷青龍和龍飛看了下,不由自主的點頭。的確,這樣的嬌艷麗色穿著褐色布衣,怎麼看都覺得辱沒了這樣的美貌。
但……
龍飛迅速地思索著,總覺得不安心。
「既然人多好辦事,我便派些手下和你們一起去。」他順理成章的開口。
冷青龍微笑點頭。「那就有勞龍莊主了。」
翌日,一輛馬車從龍莊大門駛出,隨行的除了車伕之外,還有幾個坐在馬上的帶刀隨從護衛。
「現在真的是人多好辦事,不是嗎?」蝶兒坐在馬車裡輕諷的對冷青龍說,覺得龍飛這人疑心病不輕,簡直已到病入膏肓、無藥可救的程度。
「我已經在這裡待上半年之久,他依然對我處處提防。」他輕撇嘴角。
「待上半年,你卻連真面目都沒讓他看過,他能不提防嗎?」她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著,卻忍不住的輕笑起來。「不過他疑心病再重也萬萬料想不到,你面具下竟然還有一張面具吧?」
沒錯,先前出現在龍飛面前的那張臉,仍不是冷青龍的真實面目,沒見過他的人也許會被騙,但是她可不會。
同樣是丰神俊朗,瀟灑飄逸的面貌,卻有著天壤之別的感覺。
真面目的他偏冷偏嚴,五官似刀雕刻過般的立體,不若第一張面具般絕美,也不像第二張的溫雅,是一張極為威嚴冷淡的臉,十五歲便如此,她不相信幾年之後會有所改變。
冷青龍沒有否認,只是提醒她,「隔牆有耳。」
「馬蹄聲和馬車車輪聲這麼大,他們聽不到的。」她笑瞇瞇的說,「我們已經有八年不見了,你把面具揭下來讓我看一下好不好?」
「別鬧。」他輕斥。
「誰在鬧了,我的模樣都讓你看見了,我也要看看你的才公平。」她嘟嘴抱怨。
冷青龍沒理會她無禮的要求,逕自交代。「待會兒找個理由進布莊。」
「你先讓我看看你的臉。」她依然堅持。
「蝶兒。」他一臉嚴肅,警告的的喚著。
蝶兒朝他做了個鬼臉。她才不怕他呢,只不過看這情況,讓他主動揭下面具是不可能的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靈活的轉了一轉,她突然撲向他,目標自是他的臉。
光看她轉到眼珠的模樣,冷青龍便知道她一定又想鬼主意,但是卻沒料到她會撲向他。
馬車裡的空間有限,她的動作又是那麼迅速,他來不及反應,倏然被她撲倒。
她壓在他身上,目光燦燦,嘴角不禁上揚,面露頑皮。她伸出手,快如閃電的往他臉上探去,他的動作比她快上一瞬,霎時截住她的手,她不死心,翻掌擺脫他的鉗制,再度探向他的臉,卻又再度被他制住。
兩人來去幾回,他終於忍不住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徹底的制止了她的胡鬧,但——軟玉溫香,美人在抱,而她也終於驚覺兩人的親密貼靠,嬌顏慢慢地嫣紅了起來,黑亮的雙眸盈著羞澀與嬌媚,令人迷醉。
情生意動,他的手抑制不住的往下傾,吻上眼前的嬌媚。
蝶兒不由自主的瞠大雙眼,羞得滿臉通紅、不知所措。她直覺想退後,卻退無可退,只能感受他的氣息將她整個人罩住,逐漸流向四肢百骸,盈滿她全身。她輕輕地顫抖,不知不覺的閉上眼睛,沉淪於他的吻中忘了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劇烈的晃了一下,停了下來。
「冷大夫,已經到福泉街了。」車伕在外頭報告著。
「嗯。」冷青龍抬起頭來沉穩的應了一聲,幽黑的雙眸深潭似的沒理開過眼前的麗色,她不僅玉頰染上嫣紅,連頸上、耳朵都染上紼色,神情羞澀萬分,卻美得叫人透不過氣來。
這般的美麗、這般的迷人、這般的令人心醉,她……
他深吸口氣,倏然翻身而起,開口道:「該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