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好酒量,小二,再拿兩壺上等的好酒過來。」穿藍衫的男人喊著。
「好,稍等一會。」
褚非見狀正要阻止,卻聽項予低喊,「顧起。」
龔風華聞言,回頭望去,就見顧起帶著幾名官差進了客棧,手中還拿了張她的畫像。
真不是她要嫌,畫得真醜,要是找得到人才怪。
正忖著,顧起卻剛好轉過身,與她對上眼。
她不慌不忙地移開眼,身形踉蹌了下,故意軟在褚非懷裡。
「夫君,我好像醉了。」她捧著他的臉,不讓顧起瞧見他,而項予也很聰明地轉過身去。
褚非明知眼前是什麼狀況,可他的心……他的心是肉做的,又不是鐵打的,哪禁得住再三的誘惑?
「稚……」他啞聲喃著。
「兩位可真是夫妻情深,教咱們羨慕,就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穿綠衫的男人問著。
「我……」褚非正要開口,眼角餘光卻瞥見顧起已經走近,龔風華發現了,隨即坐起身,端起酒杯。
「瞧我夫君您地失禮,沒報上名號,竟也沒問兩位,今日有緣認識兩位,不知該如何稱呼?」她不答反問,端起酒杯,笑盼著兩位。
「我叫阮大風,打從觀永來的,做的是糧貨買賣,而我旁邊這位是戚作,他是耀見人,做的是藥草買賣,我們經常搭龔閥的船南來北往而認識的。
「哇,那很辛苦呢。」她道。
「可不是?但哪行哪業不辛苦?」
藍杉男子的嗓門奇大,又許是龔風華的笑容太迷人,教他忍不住吹噓著自己的身家和往來商家,也正因為如此,讓顧起看了一眼便轉向,帶著一票官差離開。
沒有急著打斷藍衫男子的話,龔風華耐心聽著,不忘插口問綠衫男子明日何時出城、何時一道離開,等確定所有事項,又繼續聽著兩人說話,還不斷陪著酒。
「我喝。」褚非搶過她的酒。
他一飲而盡,只覺得這酒又嗆又辣,但稚連續喝了幾杯卻是面不改色說起來,自己真是太不濟了。
想看想著,不禁喝起悶酒,甚至還和阮大風、戚作拚起酒來。
反正明天下午才出城,他就算多喝一點,等到中午應該也醉醒了吧……
第十二章致命流沙(1)
「對……我的娘子是稚,對……我的,羨慕吧……」
「龔爺,要不要我把他打昏算了?」扶著醉醺醺的主子上樓,項予把他往床上一丟,卻見他還不住哈哈大笑,讓自己好有把他扁暈的衝動。
「不了,讓他睡一覺就好。」瞧著褚非嘴角傻氣的笑,龔風華眼底閃過一絲無可奈何的寵寵溺。「你先去休息吧。」
「那……龔爺今晚要睡哪?」他搓著手,心想今晚這兩人不會就要生米煮成熟飯吧。
「那裡。」她指著錦榻。
「那就只好委屈龔爺了。」為了成全主子的心願,項予很果斷地決定獨佔一間房。
他走後,龔風華站在床邊歎口氣,正打算就中午的洗臉水,替褚非稍微擦臉,卻被他抓住了手。
「稚……」他張開迷離惺怯又佈滿血絲的大眼。
「幹麼?」
「稚……」他邊喊,咧嘴笑得好傻氣。
「酒鬼。」她笑罵道。
她不知道他的酒量原來這麼差,以往在雁飛山上,當然也有飲酒作樂的時候,可畢竟還在行軍中,自然有所分寸,所以她從沒見過他喝醉的樣子。
而往後她想,她絕對不會再讓他喝這麼多酒,儘管他傻笑的樣子很可愛。
「稚……」他抓著她的手在臉上蹭著。
龔風華開始後悔,剛剛幹麼不讓項予打昏他算了。
「稚,我真的好愛你……你是我的……我的……」
她微微一怔,有人說酒後吐真言,所以他這算是趁看醉意,說出平常不會說的話?
愛她?嘴裡反覆咀嚼看,她竟不覺雙眼發燙。
「稚,我呀……發現得太晚,我沒發現自己喜歡你,否則……我不會讓你當龔閥女王的男寵,我不會讓任何人碰你,你是我的……」喃著,一把蠻勁將她給拖上床,緊緊地環抱住她。「我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為奴也好……」
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再真切不過的告白,她的心暖得發痛。
「好啊,我們就在一起。」她低聲喃看。
要是他不嫌棄她有把粗嗓,也不在乎她的身份,那又有什麼不可以?
「真的?」他訝聲呼問,拉著她,那眼眸失焦,卻還是直盯著她瞧,「稚,我不是在作夢吧?」
龔風華凝著他半晌,情不自禁地吻上他的唇。
她喜歡他,遠在他愛上自己之前。她是龔閥的人,理當和任何人保持距離,然而偏偏就是對他失了心,尤其當他失去父親,靠在她肩上低泣時……
她的心好痛,恨不得替他痛,不讓他受到半點傷害。
直到要班師回朝,她才驚覺了這份情,而她給出去的情,注定是要不回的,所以她也放任著自己,緊抓僅有的時間,只想偷點回憶,等到哪天她將閉上眼時,她會告訴自己,她的一生並不是只為龔閥而活,她曾經愛過一個人,愛得很深,藏得更深。
她的吻,教他貪婪地回應著。
是如此的渴求,如此的迫不及待他醉了,可他知道自己抱著的是誰。
這天地之間,唯有稚可以如此顛覆他的世界,讓他跨越性別領略愛情的滋昧。
他要得到他,就算他是個男人也無妨。
像是受困已久的獸,一得到渴望的自由,他極力地奔馳,在這片期盼已久的天地裡疾馳。
直到憑著本能埋入那濕熱的潤地,他喉頭擠出悶吼,一邊喃道:「稚,別再離開我,你可以丟了陶笛,卻不能不要我……」他深埋在她體內,醉意催得他欲睡,他卻捨不得這合而為一的喜悅。
龔風華呼吸紊亂,汗濕了秀顏。
原來他想岔了,不過是件小事罷了,竟也教他如此放在心上。
這傻瓜……
「褚非,只要你肯要我,我們就永不分離。」她低聲承諾著,吻上他的唇。「我砸了陶笛不是不要你,而是我……不想睹物思人,因為我會放不下,我會捨不得……」
那份情鑽得那般深,她要是不強迫丟棄,就會被困住,但她沒想到,她自以為自由了,其實心早已被困縛。
「真的?」
「嗯,真的。這天底下,除了你,不會再有人讓我動心……我說過,我的心裡有一個人,那個人……一直是你。
她的話讓埋在體內的慾望更加茁壯,龔風華粗喘看氣,結結實實地承受看男人興奮的律動,她試著放鬆自己,包容他的一切,而他忘情的加快速度,最終深鑿在她體內,筋疲力盡的趴在她身上睡去。
這傢伙……她低罵著,卻也累極沉沉睡去。
有人在他腦袋裡敲鐘。
褚非痛苦地張開眼,迷濛之間,瞧見有個美人就坐在圓桌邊。
一時問,那根笑的萬種風情,教他懷疑自己還在夢中。
「睡傻了?」
醇雅嗓音驚得他回過神,下意識地翻身坐起。「我……我怎會睡在你房裡?」
「因為你喝醉了,項予把你扛進房裡。」看他一眼,龔風華臉色微紅地別開。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的頭好痛,痛得像是要裂開一樣。
「快要中午了。」感覺他像是忘了昨晚的事,她忍不住輕咳一聲。「先穿衣袍吧。」
「嘎?」他聽得一頭霧水,垂眼望去,瞧見被子滑落,露出自己赤裸的胸口,連下半身也「哇,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趕忙搜著被子,嚇得退回內牆,還不住地拉起被子看,再三確定自己真是一絲不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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