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為何下不了手?
他滿腔的怒氣翻騰,眥目欲裂,就是無法加重手勁,親手殺了她。
大喝一聲,他突地一拳擊在床柱上。
楚香君睜開眼,有著些許困惑,不明白他為何有這個舉動。
「你不是要殺我嗎?怎麼?下不了手嗎?。她問。
聿熙再次怒瞪她,望入她幽幽的眼瞳底,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折感。
就是那雙眼,那雙無懼、明亮的眼,那雙目中無他的眼;他太習慣讓人畏懼他這個皇帝,現在終於遇到一個不怕他的女人,反而被她給吸引,即使她是那麼可惡該死,他仍下不了手結束她的生命。
聿熙又將手擱到她的脖子上,威脅道:「如果朕派人醫好你的義母,你必須做朕的女人。」
楚香君一愣,隨即放聲大笑。「我先言明,這不過是一場交易,我絕不可能做昏君的女人。」
「你……」聿熙幾乎被氣炸了。「你可真有本事,竟敢一再惹怒朕!」他著實恨她恨得牙癢癢的。
「有嗎?隨你怎麼想。」她說得輕描淡寫「只要你救了我義母,我的身子你隨時想要就要,我會履行約定。」
聿熙咬牙怒視,心頭氣她但更惱自己;堂堂一個皇上競沒用到去討好一個髒兮兮的死囚。
「喔,對了!」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叮嚀他:「離秋決之期只剩一個月左右,我希望你盡快找個醫術高明的御醫為我義母診療,可以嗎?」
聿熙目露凶光,警告地道:「一個月後,朕照樣砍下你的腦袋。」
楚香君又綻開一抹優美的微笑。「與其陪你睡覺,我寧可讓你砍掉腦袋。」
說完,她毫不掩飾地放肆狂笑,將聿熙一向的高傲自負很傷人地踩在腳底下。
「小安子!」聿熙突然朝外大吼一聲。
小安子驚惶失措地跑進來;通常皇上用這種雷鳴般的聲音吼他進來,包準沒有什麼好事。
「皇上……」小安子的聲音在看到皇上的寢宮內竟多了個女人後戛然停住。
麗妃不是才剛離開,什麼時候皇上的寢宮又多了個女人?
聿熙怒指在床上安坐的楚香君。「將這女人……該死!」他怒瞪她。「你沒姓名嗎?」
「楚香君。」這同,她挺配合地報上自己的姓名。
「香君……哼!名字取得倒挺好,人卻大相逕庭。」他冷言譏諷。
聿熙的言外之意,楚香君怎會不明白,她立即反唇相譏:「要我香個昏君,我寧可嘴巴爛掉。」
聞言,聿熙氣結,小安子也嚇得傻眼。
「替這個女人……」聿熙氣得連她的名字都不想提。「和楚延慶的妻子邯氏安排一個地方療養,再傳喚司馬景進宮替她診療,而且要盡速醫好邯氏,朕非要在一個月後砍掉她的腦袋。」
小安子聽得更為驚駭,以這個女人方纔的言行,她早該拖下去斬了,何必拖上一個月?
見小安子仍處在失措狀態,聿熙又朝他怒吼:「朕說的話你聽見沒?再發呆連你也砍了!」
媽的!今天是什麼日子?一切全反了。
「是、是!奴才馬上去辦。「一聽要砍腦袋,小安子馬上回神,畢竟再多的驚訝、疑惑也敵不過項上這顆腦袋重要,他立即奪門離去。
「這樣你滿意了?』』聿熙壓下滿腔怒氣,沉聲問道。
楚香君卻不答,一雙大眼直往他臉上瞧。
聿熙被瞧得頗不自在,心中的怒火又往上竄起。
可惡!一向只有他盯人盯得讓人受不了,何時輪到他讓人這般上下打量。
正想對她咆哮時,卻聽得她開口:「你好像沒有民間百姓傳言的那麼糟。」
大概是習慣了她的出言不遜,聿熙發現自己沒那麼氣了,他訥訥地問:「朕在民間的聲譽真的很糟糕?」他從未想過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如何。
「糟透了!前面幾個皇帝都做得比你好。」楚香君直言。
「那些怕死了蠻族的膽小鬼怎能……」他倏然住口,因為他突然想到竟罵到自己的老祖宗。
「呃……朕是說先皇先帝們對蠻族採用的『懷柔』政策,朕一向就不贊同。」
「可百姓並不喜歡連年頻繁的戰爭。」
「哼!市井小民焉能明白朕的用心。」聿熙嗤之以鼻。
「雖然你不是一個好皇帝,但我還是感激你為義母所做的一切。」
「你這是在損朕還是感謝朕?」
楚香君聳聳肩,不置可否。
「我能回天牢照顧義母了嗎?」她問。
聿熙瞇起眼打量她,似乎在思考些什麼事。
他突然開口問:「你是正月正日子時生?」
「什麼?」楚香君滿臉困惑,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問起這種事。
聿熙搖了搖頭,心裡一陣煩躁,他竟傻得去相信那可笑的傳言。
他轉身揮手趕人。「你走吧!」
待他回身,已不見楚香君的人影,整個寢宮中剩下一股淡淡的乾草味,讓他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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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熙的一道旨令,可真折騰死了小安子!
向來只懂得安排嬪妃寢宮的他,這回居然得替女囚張羅個住處。找地方倒簡單,整個皇宮內苑隨便都可以找到安置楚香君母女的地方,所以他將她們安排在冷宮最偏僻的宮苑內,既安靜得適合養病,又偏遠到不會嚇著後宮那群嬌貴的娘娘們。
但小安子仍苦著一張臉。
凶為真正令他為難的是,他該如何向太后交代這個叫楚香君的女人?
撇開她是死因的身份不說,最重要的一點是,她並不是太后遴選出來伺候皇上的女子,太后能容得下她嗎?
想當初先皇早逝,少帝又年幼,一直由慈偉太后垂簾聽政。
對內,她竭力鞏固搖擺不定的政權;對外,採取界線分明的壁壘政策,不理外族的叫囂與挑釁,只要他們沒有嚴重進犯邊疆,太后總是睜一眼閉一眼,不願主動挑起戰爭,一心輔佐少帝。
而這也是皇上登基掌權後,致力於降服外邦的主因。
太后在皇上親自執政後,便退居幕後不再插手朝中諸事,惟獨對後宮女子進宮之事十分執著,大至後、妃、嬪、儀,小至宮女、雜役、廚娘等,凡是女子入宮,都必須先經太后親自審視生辰八字。
皇上雖非太后親生,但是相當尊重將他撫養長大的太后,所以這種小事也就任由太后的喜好去決定了。
一直有傳言太后這樣做和那「公開的秘密」有關,但由於她是太后,也沒人敢找她印證。
而皇上本人更視此事為無稽,完全不放在心上。
小安子為難之處便在這裡,如果楚香君好死死真是「天魁女」,那他小安子的罪孽可大了。
他照理該向太后稟明此事,但……如果說了,一定會讓皇上不悅,說不準他小安子會從此被打入「冷宮」,永不得翻身。
小安子簡直欲哭無淚。
太后啊太后!您千算萬算可曾算到,天魁女也可能以犯人的身份進入宮中?
他小安子還真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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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賴」著是什麼感覺?尤其是讓一個擁有天下的皇帝賴著是什麼感覺?
楚香君現在真正明白了這樣的感覺,她讓一個皇帝給賴上了。
是日,聿熙若有心似無意地屏退所有的侍衛和跟班太監,只帶著小安子,信步走過他身為皇上以來從未走過的羊腸小徑,來到冷宮附近徘徊。
夏末秋初,日頭依然教人熱汗淋漓。
站在荒廢已久的小宮苑前。聿熙鬆鬆龍袍的袖口,「小安子,這天氣還真熱啊!」
一旁的小安子趕緊拿著蒲扇不停地扇風。
「皇上,這地方不適合您來,熱著您,奴才的罪可大了。」小安子擔心他會中暑。
「不礙事,這點熱不算什麼,朕挨得……」
聿熙倏然住口,因為他看見她了!
楚香君依然頂著一頭亂髮,如瀑的髮絲環繞著她白皙的頸項,發下,是一張素淨皎白的絕美臉孔;紅艷的唇、挺直小巧的鼻、晶燦的眼,眉宇間卻隱含著一股不馴、不輕易妥協的氣勢。
聿熙看直了眼,她渾然天成的美,與後宮的粉妝而成的美完全不同;那冷艷的絕色令他看呆。
楚香君也看到聿熙了,但臉上的神情並無多,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逕自端著一盆衣服往水井的方向走,
「楚香君,見了皇上還不趕緊跪下!」小安子突然大聲喝令。
聿熙狠狠地瞪一眼小安子;誰要他多管閒事!
他快步趨前與她並肩。「香君,可是要去井邊洗衣服?」
聿熙親呢的稱呼令楚香君不自覺地擰起眉心。
「稟皇上,民女正是要去洗衣服。」她打起官腔,有禮卻疏遠。
見楚香君仍是一身囚服,聿熙脫口而出:「你如果缺衣裳,朕馬上派人為你量身訂做。」
楚香君愕然止步,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望著聿熙道:「皇上,您說笑了,民女只是一介死囚,何需費心訂製新衣裳。」
在那雙晶燦眼眸平靜的凝視下,聿熙有些尷尬,他的表現就像初識情愛的少男,慌亂失措、心緒不寧。
一旁的小安子又多話了。「大膽刁女,竟敢不識抬舉,皇上要賜你新衣裳,是你天大的福分,豈容你說個不字!」
楚香君根本不想理會,聿熙倒教訓起小安子來。「朕和香君說話,豈有你說話的餘地!」
小安子馬上躬身謝罪:「奴才說錯話了,請皇上饒命。」
不理會他們主僕二人唱雙簧,楚香君逕自提起井邊的木桶往井裡拋,再使力將繩索拉起。
驀地,一雙大手覆上她的手。「香君,讓聯來幫你。」
一句話當場嚇壞了兩個人,一個是楚香君、一個是小安子。
楚香君在聿熙溫厚大手的碰觸下,直覺地想收回手,然而聿熙卻緊握她的手不放;小安子則趕忙衝向前接過繩索。
「皇上,這種粗活讓奴才來就行了。」小安子忙道。
開玩笑!皇上是何等身份,怎能做這下等鄙事。
聿熙才不理小安子的窮嚷嚷,握著楚香君的柔荑,目光緊鎖她的眸。
四目相接,楚香君望入他幽黑晶燦的雙瞳,忽感心弦一震。
雖是輕輕一震,卻讓她訝異莫名、不能接受。
她是個死囚,一個生命不足一個月的死囚,怎能再去沾惹人世間的情愛?她必須更加護衛自己的心,絕不容潰決。
她收回手。「皇上請自重。」話語簡潔、口氣冷淡。
這樣的態度聿熙卻不以為意,她表面越冷,他越想深入她的心扉深處,瞧瞧是否與外表一樣冷。
一旁正吃力地提水的小安子,聽得又是一把火,這女人太不識抬舉了!被皇上的「龍手」摸到,是一件多麼榮幸的事,她竟然還一臉不屑。
不過,這回他只敢抱怨在心底.不敢再亂說話。
楚香君蹲下身子,準備開始洗盆子內的衣物,聿熙又攔下她,並使個眼色給小安子。
「小安子,你替香君將衣服洗淨。」
小安子當場大驚失色。皇上竟要他去洗女人的衣物?他小安子雖是下人,卻也箅得上是「高級」下人,何曾洗過女人的衣物?
「皇上要奴才洗楚姑娘的衣物?」他不可置信地問。
「怎麼?難不成要朕洗?」
「不、不!奴才不是此意,奴才洗、奴才現在就洗。」小安子苦著一張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蹲下身子。
楚香君卻提腳踢開盆子,眼中幾乎冒火,怒視聿熙。「你到底想怎麼樣?」
哇!聿熙著迷地看著她的面容,燦亮含怒的眸子,襯著一張冷寒的粉臉,漂亮奪目,生動極了!
「香君,朕只是想幫你。」他口氣輕鬆,言不由衷。
「皇上的皇恩浩蕩,民女承擔不起,民女不洗了!」楚香君俯身拿起盆子,回身往犀子走去。
這下,小安子又有理由發飆了,指著她的背影就叨念:「皇上,您看她的態度,真是太囂張、過分了;您是皇上耶!她只是個女囚,竟敢如此頂撞您,簡直太不將您放在眼裡……」
「你懂什麼!她就是這點吸引朕。朕相信在她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顆火熱的心,朕會找出來的。」
「皇上,您……」小安子突然支吾了起來。
「朕怎麼了?快說!」他的態度讓聿熙感到不悅。
「皇上難道不打算依法處決她?」
空氣彷彿瞬間凝結,聿熙瞪著小安子,瞪到讓小安子渾身泛起疙瘩。
就在小安子以為皇上會氣得賜死他時,聿熙才緩緩地道:「一個月後,朕照樣砍下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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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艷陽當空照,聿熙又嘴邊噙笑,往楚香君的住所走來。
剛服侍邯氏睡下的楚香君,為了不吵到她,提了飯籃走到外頭的樹陰下,端起剛從天牢送來的牢飯,正要往嘴哩送入一口,忽然瞥見遠遠聿熙高大的身影,正踩著自信的步子,噙著惡魔的笑容,意氣風發地往她走來。
楚香君嚥下嘴裡的一口飯,便收起飯籃;她不打算讓他看見自己正在吃飯,不打算讓他知道飯菜如何,不打算讓他瞧見自己脆弱狼狽的一面。
她低頭暗自苦笑,原來她也有幼稚的心思。
大片的黑影籠罩在上頭,她知道聿熙此刻正站她的前頭。
「香君,吃飽了?」聿熙坐了下來,關心地問。
她理理微亂的心緒,抬頭面對眼前這深具吸引力的男人。「是的,民女吃飽了,謝皇上關心。」
聿熙抿嘴一笑;今日的他不穿龍袍,僅著一件上等絲質的儒袍;更顯卓爾不群、風雅瀟灑。
「你平時對人說話都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他笑問。
「民女只對沒事找麻煩的人才會如此。」她神色平靜,目光卻犀利。
聿熙聞言朗聲大笑,笑止方問:「朕對你不好?」
楚香君擰眉思索這個問題。
憑心而論,聿熙對她是夠包容與寬貸的了;否則,以她行刺君主的舉動,早該被賜死。且如今她是死囚的身份,既無手銬腳鐐,又無官兵的監視,全是因他授意,最重要的是,他還為義母延醫治病。
「皇上對民女極好。」她老實說。
「這就是嘍,如果你覺得朕對你極好,笑一個給朕看。」聿熙側過臉,想瞧仔細她笑的模樣。
被這樣瞧著,楚香君怎麼也笑不出來。她習慣性地冷哼一聲,別開臉去。
聿熙也不意外她的反應,只是假裝失望地唉聲歎氣。「朕現在終於知道周幽王為何只為博得褒姒一笑,不惜送掉自己一片江山。」
多麼荒謬的比喻!楚香君不禁又惱怒起來,她咬牙怒道:「民女只是一名即將問斬的死囚,不敢和那傾國紅顏相提並論。」
言下之意,她可沒那麼大的魅力讓他為她斷送江山。
「香君,你生氣了?」聿熙俊容上的笑意更加深,他實在愛極了她薄怒時飛紅的嬌顏。
「哼!」她用力偏過臉,一頭長髮跟著飛起。
卑熙忍不住撫上那飛揚的黑髮。
楚香君身子輕輕一顫,回過臉,卻猛然對上聿熙挨近的臉孔。
「你!」她驚呼,小口隨即被一片溫熱堵上。
她的驚呼張唇讓他的靈舌更深入她甜蜜的檀口內,不斷地挑逗、吸吮她柔軟的唇瓣。
他聲音沙啞濃濁地道:「你這迷人的小東西,真會折磨人。」
楚香君喘息著,那突然襲上的情潮,既狂野又孟浪,讓她招架不住,渾身酥軟倒在他堅強的臂彎中。
「香君……」聿熙低吟著,擁緊懷中的可人兒。
自從上一回見了她洗淨後清靈絕塵的面容,他就異常地思念起她;從不知相思為何物的他,被頻頻出現在腦海中的她的身影嚴重干擾。
他雖然每晚召來不同的嬪妃侍寢,但她們太過柔順配合的態度,更讓他思念起楚香君的桀驁不馴與不將他當回事的冷漠。
聿熙溫熱的舌蠻橫地侵入她的口內,恣意地吸吮、翻攪。
他擁著她柔軟的身軀,順勢跌人滿地的於黃枯葉中。
高大的身軀將她壓在底下,他的手似魔、似焰,在她的身上不斷燃起火熱的情潮,隔著薄薄的衣衫,兩人的身子顫抖不停。
楚香君被這洶湧、陌生的情愫弄得頭昏腦漲,她想阻止,卻只能徒勞無功地任他一再佔預、征服。
「香君,做朕的女人,一輩子伴在朕的身旁,朕免你死。」
聞言,楚香君混亂的思緒頓時清明起來,她推著聿熙想要起身,無奈他沉重的身軀緊貼著她不放。
聿熙體內的慾望已被點燃,而這慾望之火需要她來熄滅。
他以強硬之勢硬撬開她不大配合的唇齒,汲取她口內更多的芬芳;大手更是不客氣的長驅直入,覆上她迷人的曼妙曲線。
正當聿熙血脈僨張,全心全意都放在懷中的女人時,舌尖突然傳來刺痛,他驚跳起身,瞪著身下的楚香君。
楚香君又恢復慣有的冷漠神色,瞅著在上方的他,冷冷地道:「如果你要討上次交易的代價,我馬上履行;如果要我做你的女人,伴你一世,還是那句老話,殺了我!」
聿熙原本充滿情慾的眸子,因她的話而掠過一絲苦澀。
「香君,你真的這麼恨朕?」
她恨他?不!其實沒那麼恨了。楚香君心底明白,在他為她釋出那麼多的善意後,她真的恨不了他,甚至心中的堤防已有一角開始崩塌……
她依然保持緘默地瞅著他,不想說太多的言語,洩露自己的感情。
聿熙全身像洩了氣般無力,挫折感襲上心頭。
對她,他就是沒轍,在她面前,他從來不是個位高權重的皇上,倒像個亟欲得到讚賞,卻總要不到糖吃的小孩。
輕輕在她額上烙下一吻,聿熙很有風度地直起身,伸手梳了下她如瀑的黑髮。「朕下次來,一定給你帶來天下最美的髮簪,朕相信你戴上一定很美。」
楚香君別開臉,貝齒咬著下唇,控制心中猛烈的悸動。
聿熙走了,卻預告下次的相逢。
望著他的背影,她只是茫茫然地歎道:「我真的不恨你,只是我不能丟下義母,獨活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