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妃耶!葉茹觀爭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爭到正妃這個位置,居然一進門就被打入冷宮,豈能不發作?
可沒想到她的大發作只換來齊穆韌幾句話——「王妃不懂事,陪嫁嬤嬤不懂相勸還助長其勢,這種奴才不要也罷。」
然後兩個嬤嬤被硬拖下去,當著葉茹觀的面活活打死。
狠!一個折你手腿,一個要你的命,這對男女怎麼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阿觀歎氣,自己怎麼就攤上這樣的本尊。
後來葉茹觀並沒有因此消停,仍然三不五時地找碴,她爭她鬧、她試圖奪權篡位,可柳側妃也不是善類,加上人家有王爺在背後默默支持,哪能讓葉茹觀得逞?
就這樣,她在王府裡,慢慢從無足輕重的邊角人物變成空氣。
這對葉茹觀是壞事,但對阿觀就不算了,本尊的惡劣行徑讓王府上下在她住的清風苑畫出一道無形的藩籬,齊穆韌的徹底漠視,讓她變成冷宮怨婦。換言之,阿觀絕不會成為那些妃妾們的眼中釘,而自己只要不主動挑釁,就不會惹禍上身。
現下她只要安靜耐心地度過這五年,屆時一拍兩散,快樂SayGoodbye,人生何其美哉。
在這結論之後,阿觀又找到一件好事,那就是——嫁妝!
雖然葉茹觀是庶女,但相府要嫁女兒,又是嫁進靖王府,總得辦得風風光光。
因此,一百二十八抬嫁妝耶!
救命啊,阿觀一不小心就變成大富婆,前輩子樞得要死,也樞不出三坪公寓,現在居然有五間鋪子、三個莊園和兩百畝地,以及閃得她幾乎得到暈眩症的金銀珠寶。
有財有底氣,有土有田便有了自尊心,葉茹觀的嫁妝大大地弭平了阿觀的不順利。
曉陽、曉初把惡靈附身的故事傳了出去,大家恍然大悟,哦,原來以前那個主子被魔鬼附了身,才會殘暴可恨,現在真主子回魂,他們就要有好日子過了。
這個荒誕不羈的故事一方面給下人們看見新希望,一方面替阿觀與葉茹觀的截然不同圓了謊。
於是「你徬徨、我憂鬱」變成「你快樂、我開心」,整個清風苑的氣氛與過往大不相同,雖然還有幾個不相信附身故事的下人保持著謹慎戒嚴,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她一擺笑臉就立刻笑出一堆下跪的僕人。
在樂觀正向的態度下,在努力尋求「古代生活並不差」的積極裡,阿觀想盡辦法讓自己的日子越過越美。
即使她仍然三不五時想起老爸老媽,想他們少了個不務正業的女兒叨念,日子會不會太寂寥?想古文觀止缺了一角,哥哥、弟弟還能不能串成串,在除夕夜裡大吵大鬧?
她想大姜怎麼向爸媽解釋自己的身份不是教授,而是藝術家兼盜版商?怎麼解釋人家的女兒會死在他家的地下室?她也想那把來不及賣出去的茶壺,還有藏在電腦桌下面的存款簿……
唉,緩緩歎息。
前輩子她忙著賺錢、忙著當學生、忙著背《古文觀止》討好長輩,這輩子突然閒下來了,時間多到鬧心,無聊佔據生活中每一寸空間,她居然手足無措起來。
她很想出去走走,可是曉陽、曉初說女子不能隨意出門,除非有夫婿兄長陪在身邊。
兄長別說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點道理她還懂,至於夫婿?她能對一個想給休書的男人心存幻想?
「主子,盧管事把您要的刀子給弄來了。」曉初抱著一個袋子、曉陽拿著幾張牛皮,從外頭進來。
多日相處,阿觀漸漸明白幾個貼身婢女的性情。
曉陽忠厚嬌憨,不愛動腦忖度事情,但對人對事皆真心,曉初聰明伶俐,舉一反三,是個好幫手,什麼事交代給她,她都能辦得比料想中更好,只是嘴巴不饒人,得罪她的,都沒有好果子吃。
除她們外,王府也派兩個大丫頭進清風苑,一個是琉芳,據說是柳側妃身邊的人,曉初經常懷疑,雖然換了新主子,琉芳和柳氏還是有曖昧不明的關係,曉陽卻直白地說:琉芳就是柳側妃的眼線,主子萬萬不可信她。
另一個是月季,她也是從柳氏院子送過來的,但不像琉芳經常去景平居回話,目前不清楚她來自哪個派系,只知道她性子沉穩、沉默寡言,如果不考慮她的背景,倒是個很好使的人。
接下來還有八個二等丫頭,她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分辨得出誰是誰,不過要瞭解她們的性格就有困難了。
這才叫做人際關係,就算足不出戶,也得跟幾十個人打交道,雖然是地位卑下的奴僕,人家要弄死你也不是多困難的事,如果她再去別的院子踩幾下,肯定會跟更多的人產生連結。最可怕的是,你永遠不知道在哪個連結點出錯時,會惹禍上身。
這樣一想,現代電腦裡網友上萬人的社交網站算什麼?
她接過皮袋子,打開細細檢查。裡面是她繪圖、交代下人出府打造的幾組雕刻刀,有果雕、紙雕、皮雕……工具。下回有空,可以考慮弄幾把泥雕刀,再建個土窯燒幾把壺,反正她錢多時間更多,不如利用這段空檔,好好發揮自己的藝術天分。
不過,打幾把刀需要這麼久時間?是這時代的鍛造技術太爛,還是管事不上心,硬把她的東西壓上數日才去執行,前者的話,她沒話說,如果是後者……為了以後辦事順當些,恐怕得試著在府中培植一點自己的勢力,她雖然不想爭寵,但總得讓自己過得舒坦些,不知道花銀子能不能溝通溝通?
第三章冷宮正妃(2)
「那盧管事是咱們清風苑的管事吧?」
她一面問,一面審視手中刀具,雖然時間花得久了點,工具倒打造得不錯,她順手拿來紙張,不描底直接拿起刻刀在上頭畫幾下,折一折,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成形。
可惜紙太軟,做不出更好的立體效果,但曉陽已經看得雙眼發亮,轉不開視線。
「是。」曉初回答。
「是咱們從相府裡帶來的,還是王府裡的人?」
阿觀見曉陽那樣喜歡,順手把紙雕賞給曉陽,樂得她眉毛都彎了。
曉初是個伶俐的,見主子提起盧管事,怎會不知主子想問什麼。
「盧管事是王府裡的人,咱們清風苑裡大大小小的事他都得往上報,這刀具聽說報到章總管那裡,還擺上好幾天,才送出府請鐵匠製造。」曉初口齒伶俐回答。
章總管那裡還擺上幾天?
如果不是奴大欺主,他肯定是把圖稿送去給上頭的主子過目,看看她要的是倚天劍還是屠龍刀,大概那名主子覺得這些刀具殺傷力不足,才發話命人去打造吧。不過是幾把刀,還弄出一番周折,在過去,不過套上牛仔褲,騎上摩托車到美術社,短短幾十分鐘的小事。
阿觀並不知道章總管的背後是誰,她不過是圖個生活舒暢,他們也要東防西防?好啊,既然愛操心,就操個夠吧。
阿觀拿起筆,得了好處的曉陽立刻上前研墨,三下兩下,她畫好一座小土窯和泥雕刀具,連尺寸都附上。
「交給盧管事,就說我要在院子裡起一座土窯,讓他給我找來幾個泥水匠。」
接下來,她還要柴薪、要木炭、要陶土、要燒窯工人,她倒想看看,湊齊這些東西得花上幾個月時間?
「主子,您起土窯要做什麼?」曉陽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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