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嗎?那玉清齋的茶壺又是哪個無師自通的人做的?」
他看過那六把壺了?!怎麼可能,難道她一出府,就有人在身後盯著,唉呀,她怎麼那麼不小心,那是……日後的謀生大計啊,她打死都不想讓王府人知道的生意。
苦起兩道眉,她超無奈,這裡人人都在發展諜報事業?
一個眼線、兩名心腹、三枚棋子,她還以為讓琉芳參與曉陽她們的賺錢大計就會拉攏她的心,不讓她事事往上頭報,畢竟,天底下的人只會對金錢付出耐性與真心。
她以為就算讓柳氏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沒關係,只要讓她確定自己不參與搶老公事件,她一定會放過自己,沒想到……沒想到,她連這種事都向齊穆韌回報?
她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阿觀望向他的眼光中帶著求饒。
看見葉茹觀這號表情,他更感興趣了,閃閃目光等待著她的答案,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齊穆笙靠得她很近,心臟枰評評亂跳一通,他不是炫惑於她的美麗,而是因為她滿臉的糾結。
他發覺她的表情多到讓人吃驚,大宅院女子哪個不是練就一身喜怒不形於色的能力,再氣再惱,也得對旁人露出同一號表情,那就是微笑、微笑、再微笑,即使心在滴血,即使暴怒在胸口翻滾,還是得微笑。
誰曉得她……太有趣了,她不說話,心思就被人讀個通透。
阿觀咬牙切齒,她能不能跟他探討隱私權?能不能告訴他,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有點道德的人不應該隨意挖掘?
唉,是啦……她相信在這裡人權是屁、隱私權是狗大便,在這裡,有權有勢的人才有發言權,但是,她好歹是穿越人啊,福利多少給一點吧。
「稟告王爺……」她的表情掙扎又艱辛,好像每個字都要從肝臟裡面擠出來。
「不知道王爺知道這個,想做什麼?」
她想先確定自己目的再談籌碼?呵呵,他會給她籌碼嗎?當然不,一個都不給。
看他笑得滿臉桃花,和之前大相逕庭,她敢發誓、敢打賭,他絕對有人格分裂症,而且還是重度到無藥可醫的那一種。
怎麼辦,招嗎?招了,窯會不會被敲走?不招,她會不會直接被送進土窯燒烤?
還是他想分一杯羹,她一成、他九成?很有可能,這個時代以夫為天,以男為尊,男人的東西是男人的,女人的東西還是男人的,這是個男人正大光明當吸血鬼的時代。
她真想學學美國影集裡的女人,身子微微往前仰,夾緊雙臂,抖動肩膀,讓誘人的事業線出頭說話,嘴巴頂多吟吟哦哦幾聲,說兩句:「嗯∼∼夫君,不要這樣嘛……」
讓男人精蟲沖腦,整個人酥茫茫,忘記自己在堅持什麼。
可惜,她瞄一眼包裹緊密的女性特徵,滿臉心痛。
「王妃有什麼話那麼難以啟齒嗎?」
越是見她掙扎,齊穆笙越是得意,突然間,他有個重大發現,原來為難女人是件讓人心花怒放的事情。
抬起手指,他真想做件很風流、很下作,很可能被皇帝罰跪在御書房外頭的事情。
心,動得厲害,再差一步,他就要勾起她的小臉,狠狠的,把那張噘上半天高的小嘴給重重親下去。
她皺眉、挑眉、皺眉又挑眉,兩道眉毛在額頭上方忙碌到不行,見他的手一抬,她連忙退開三大步,速度之快,好像迅猛龍再現江湖。
「王爺,妾身可不可以保有這個秘密?」
他樂歪眉眼,果然是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齊穆笙瞇起眼睛、微微一笑,笑得花癡風流。
阿觀認得這號表情,每次大姜嗑太多生蠔,就會出現這種猥褻笑臉,這時候,她會問他:「要幾號?」大姜隨便給個號碼,她立刻幫忙撥電話,讓他的女友來解決荷爾蒙氾濫問題。
可是在這裡?她看看左、看看右,雖然他有好幾個老婆,可都不在跟前,難不成他打算這時候補上她的新婚夜?他、他……他還真不挑,張三李四王八羔子通通好……
「王妃想保有秘密?」他笑,笑得像狐狸看到小葡萄。
「如果,不麻煩的話。」她也笑,笑容裡帶著幾分巴結討好。
「也行,那就……」他用手指點點自己的臉頰。
「這裡,親一口。」
Just親一下?不必滾床單?不必演限制級?是古代男人比較好打發,還是他想親完一口後,還要把下文補齊?
她很猶豫,如果他親完一口還不滿意,她可不可以借口大姨媽造訪,把他推出門去?
「怎樣,不行嗎?如果不行的話,就把制壺的工人給爺交出來。」他口氣篤定。
工人?實在太污辱文化工作者了。可這時候不是討論尊嚴問題的恰當時機,是親一下保住秘密,還是守身如玉的重要時刻。
她歎氣,滿臉為難,卻還是說服自己,反正就是親一口,她親過的人還少了嗎?從小的到老的,從青春彈性佳、到粉嫩小兒再到年邁下垂的,各種膚質她都親過,對於現代人而言,那不過是禮儀。
再歎氣,又歎氣,她走一步歎一口,歎得齊穆笙滿肚子笑意,如果老哥知道自己這樣被嫌棄,那表情不知道會有多精彩。
好不容易,阿觀走到大姜面前,前輩子,她想都沒想過親吻兄弟這張帥臉,沒想到這輩子居然要親上了。
唉,她有種亂倫的噁心感。
帶著壯士斷腕的表情,她噘起嘴巴,重重地貼上他的臉,嘴唇一碰到實物,她立刻飛快離開,很怕那個下文繼續寫。
她還沒退到安全位置,門就從外頭被推進來,曉陽、曉初和琉芳笑著跑進屋,急著想告訴主子,她們已經染出五、六種不同的灰色線。
沒想到進了屋,她們會看見一個大男人,曉陽、曉初不認識齊穆笙,琉芳在府裡那麼多年自然是經常見到的,她想也不想就屈下膝道:「奴婢琉芳給三爺請安。」
三爺?!一、二、三……哪個三爺?
齊穆風、齊穆韌、齊穆笙,她那無緣的老公不是排行老二嗎?什麼時候變成三爺?
難道、莫非……她看看齊穆笙再看看琉芳。不會吧,天要亡她?他們是孿生子?!難怪差那麼多,一個是北極冰原、一個是赤道草原,一隻是北極熊、一隻是沙漠狐獴,她怎麼會笨到沒想出來?
第十二章惹到小叔(2)
額頭浮出三道黑線,她全身冒出惡汗。
與小叔有染,會不會是齊穆韌的休妻手段?這個理由是逼迫她把葉茹觀的嫁妝壓在夫家的最好借口,還是讓齊穆韌送上三尺白綾,直接一腳把她踢進閻王殿的特優作法?
好冷,一道陰風從她耳邊呼呼吹過,她彷彿看到牛頭馬面的身影,在眼前搖晃。
她想昏倒,可是兩條腿筆直而堅強,她想大哭大鬧,但想到這樣會死得更快,她想點守宮砂、證明清白,她想疾呼:人不是我殺的……她想很多,但都做不了,最後,她做的是他最想要的那一項。
離開玉清齋,齊穆勒奔向一處老宅院,他將馬交給齊文,門沒拴上,他大步一跨,走進堆滿藥材的院子。
「王爺。」青衣小廝看見齊穆韌,連忙放下手邊的工作迎上前。
「您來看老太爺?
我馬上進屋稟報。」
「不必,你忙你的,我自己進去。」齊穆韌點點頭走進屋裡。一名精神爍朗的老人家正拿著毛筆,一面對照桌上的藥材、一面寫寫畫畫,他很專心,絲毫沒發覺有人進入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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