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也有很嚴重的外傷,看來他一定被很多人追殺。哼!別人要這男人死,她洛翦寒就偏要將他救活!這混帳看過她清白的身子,他的命就是她的,她要先將他救活,再狠狠地折磨他,折磨夠後,才一刀殺了他。
翦寒取下右邊的耳環,由裡面倒出她精心調配的解毒秘方——雲苓回魂丹。她喂展傲雲吃下一粒,再扶昏迷的他坐起來,自己坐在他對面,收斂心神,兩人雙手相貼,以真氣來為他療傷。
翦寒才緩緩運出真氣,突然「哇?」一聲,她彷彿被一極大的力道迎面痛擊般,整個人向後飛去。
不可思議……翦寒慢慢站起來,這男人練的是什麼奇怪的武功?內力怎麼這麼強勁渾厚?她的內力太陰太柔,一不注意就會被他打飛出去。
翦寒重新坐下來,凝聚精神又試了一次,這一次她的內力總算可以進入他體內療傷,但翦寒在運出真氣過程中,同時也感到一股陽剛之氣源源竄入體內……她更加驚訝。
這男人的內功太不可思議了!既能迅速吸收她的陰柔之力,也可同時將自己的陽剛之氣傳給她,他學的絕不是中原的武功。
展傲雲原本發青的臉色逐漸好轉,顯示毒氣已逐漸被翦寒驅除,但他的至陽至剛之內力也不斷輸入翦寒體內,翦寒只覺五臟六腑不斷發熱、發熱……似乎有人重新打通她的奇經八脈般,讓真氣四處遊走……他的內力太驚人了。
好熱……她越來越熱,在昏昏沉沉中,翦寒扯掉自己的外衣,只穿一件單衣,繼續為展傲雲驅毒。
兩個時辰後,天色已大亮。
翦寒和展傲雲面對面坐著,兩人全身是汗,她拼著最後一股力道打通展傲雲任督一脈後,「咚」一聲,氣盡力絕的兩人瞬間昏過去。
是展傲雲先醒過來,他慢慢睜開眼睛,詫異地打量四周,這是哪裡?
奇怪,自己的胸口不再疼痛欲裂了?難道自己中的千蛛泣血毒已治好了?他的目光落向昏迷在床另一端的翦寒,這姑娘是?
展傲雲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已中千蛛泣血毒的自己又被玄瑤宮的人追殺,在慌亂中他逃入一間客棧並闖入一房內,就是這姑娘的房間。是她幫自己驅毒的?
但,這姑娘為什麼昏了過去?她身上僅有一襲薄薄的單衣,玲瓏有致的身段在單衣下若隱若現……幾縷烏黑的髮絲拂在她白裡透紅的粉頰上,份外楚楚動人。
展傲雲粗獷俊挺的臉龐微微發紅,趕緊拾起棉被蓋住翦寒。荒唐……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這姑娘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試著動動筋骨並運氣,發現了一件令人驚訝的事:他的毒不但已痊癒了,內力比以往更增數倍,也就是說,他已練成孤星大法了。
傲雲瞇起深邃的鷹眸,緊盯著昏迷的翦寒陷入沉思。孤星大法是他的祖國——西域的車月國特有的武功,一定要結合至陽至剛與至陰至柔之兩種內力才能練成。
展傲雲是車月國的太子,由父皇傳給他這一套威猛無敵的世間奇功——孤星大法。但要練這大法有一先決條件:一定要有陰陽兩種內力才能練成,而且陰柔之力必須可與展傲雲的陽剛真氣配合,絕不能互相排斥,否則不但前功盡棄,雙方還會走火入魔。
因為欠缺至陰至柔的內力,所以多年來,展傲雲一直練不成孤星大法。想不到……竟在這麼奇異的情況下練成了。
這也意味一件事。
真有意思——展傲雲漂亮的黑眸閃了閃,薄薄的唇角泛起深不可測的笑意。
翦寒幽幽地醒過來。
「你?」她睜開雙眼,低下頭一看立刻迸出尖叫:
「哇——色狼!該死的!你給我滾出去!」
下一秒鐘已刀劍齊飛,枕頭啦、小靴子啦、茶杯啦,全向他砸過來。
展傲雲被砸到屋外避難,「姑娘,」他隔著門板,試圖解釋:「請你別誤會,在下絕對沒有冒犯你,是……」
翦寒已以飛快的速度穿好外衣,怒斥:「閉嘴,你在外面窮吼什麼?要讓全客棧的人都知道你做了什麼齷齪下流的事是不是?你給我滾進來。」
展傲雲的腳才踏入房內,一柄鋒利的長劍已抵住他的咽喉,「別動!」
「姑娘?」
「閉嘴,沒你說話的份。」翦寒杏眼圓睜地怒喝:
「你這卑鄙下流的狗賊,死一百次都不夠。昨天晚上你竟在我入浴時撞進來;今日又瞧見我衣衫不整的模樣。納命來吧!能死在我小毒仙洛翦寒的劍下,也算是你的福氣。」
「小毒仙洛翦寒?」死到臨頭他竟笑得無比灑脫開懷,意氣風發,「好名字,人如其名,又俏又毒。」
「死到臨頭你還敢貧嘴?」翦寒舉起雲霜劍,「看招!」
「哇!好俊的身手。」展傲雲輕輕鬆鬆地就躲過翦寒凌厲的攻勢,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嘻皮笑臉道:「洛姑娘,枉你貌美如花.這麼年輕就當寡婦不是太可惜了?」
「寡婦?」翦寒美眸一瞪,「什麼意思?」
他笑得更加燦爛飛揚,「你殺了夫君我,不就要當風流俏寡婦了?」
「你——」翦寒雪白的小臉迅速變為驚人的嫣紅,又羞又怒道:
「無恥下流的狗賊!你還敢調戲我?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氣炸的翦寒狠猛凌厲的出招,咻,咻,每一招均直攻展傲雲的要害,但展傲雲連手都沒抬,只是輕鬆地左閃右躲,還好整以暇地繼續跟她「調情」。
「娘子的好身手,真是令人歎為觀止!不愧是我展傲雲未過門的妻子!不過你這一招『蝶影花林』還有些破綻。來,你的右手應該再高一點,腰要彎一點。」
他大手一伸,十分自然且自動地搭上翦寒的肩和纖腰,幫她調整姿勢。
「你放手!」翦寒漲紅了臉大叫,太太太……太過分了!這無恥加三級的淫賊不但偷看她出浴;還堂而皇之地吃她豆腐?她要殺了他!她一定要殺他千刀、萬刀!
更可恨的是這淫賊的身手竟遠在她之上,她攻了這麼久,竟連他的衣角也沾不到?可惡,她就不信殺不了他。
「哼,你嘗嘗我的連環七蝶鏢!」翦寒身子一低,猝不及防地射出七蝶鏢。
「咻,咻。」一枚七蝶鏢劃破展傲雲的衣襟,他的右臂滲出血來。
「你?」翦寒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地飛奔到他身邊,以手巾為他止血。
「你怎麼搞的?你連我的『蝶影花林』都躲得過,沒有理由躲不開七蝶鏢。」除非……他是故意敗在她手上。
望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展傲雲熠熠的黑眸掠過壞壞的笑意。
「娘子是為我擔心,捨不得我受傷?」
「你閉嘴。」翦寒頰上的紅霞一路紅到脖子底,「誰為你擔心?你再胡說一次,我一定把你的嘴巴割下來。」
「有個沒嘴巴的老公很光榮嗎?」他笑吟吟地。
「你?住口!誰說你是我老公?我……非殺了你不可!」
洛翦寒怒氣衝天地又舉起雲霜劍,直直對著展傲雲的咽喉……這該死的傢伙還是笑咪咪,一動也不動,繼續用那「暖昧而得意」的眼光「調戲」她。
翦寒狠狠地倒抽口氣,氣得想剁了自己的手——怪了!怪了!這手為什麼像千斤重般殺不下去?難道抽筋了?
「你……」她憤怒地放下劍,咬牙切齒道:
「像你這麼卑鄙厚顏、下流無恥、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人面獸心、狼心狗肺……的大混帳!就這麼一刀殺了你實在太可惜了,太便宜你了,我有更好的辦法。」
翦寒水汪汪的瞳眸轉過慧黠,得意地道:
「我不殺你,但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得比死更痛苦一千倍。這個……」翦寒取下手環,由裡面取出一顆奇異的丹藥硬塞入展傲雲口中才道:
「土包子,知道世間奇毒——仙鶴山上特有鶴頂奇香丸吧?多少殺人不眨眼,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大盜,一聽到鶴頂奇香丸就嚇得抱頭鼠竄,因為它是至毒之物,除了我,世上沒有第二個人有解藥。從現在開始,你必須乖乖地跟在我身邊為我做牛做馬,我叫你往東你就不准往西,不然,我永遠不給你解藥,讓你毒發全身,七孔流血而死。
「哼!你敢對本姑娘不敬,還敢吃我豆腐,我洛翦寒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我不僅要讓你吃鶴頂奇香丸,還要每天餵你吃一顆毒藥,把你當成我的試驗品,幫我試吃各種至毒的草藥。」翦寒得意地宣佈。
「怎麼樣,你該怕了吧?」
想不到……展傲雲竟意猶未盡地舔舔唇,「嗯,這個鶴頂奇香丸還挺好吃的,有奶酪的香味耶,真酥脆。洛姑娘,你還有沒有啊?」
「你這白癡!」翦寒簡直要氣瘋子,突然,她聞到奇異的味道,她身子往下一晃,迅速由右邊耳環中取出兩顆雲苓回魂丹,大喊:「水煙迷花毒!笨蛋,快把這吞進去,閉功運氣。」她迅速將一顆雲苓回魂丹塞入展傲雲口中。
水煙迷花毒,玄瑤宮最可怕、足以殺人於無形之利器。但……可以使用水煙迷花毒的只有玄瑤宮宮主,難道是他……歐陽海翼?
哼!以為水煙迷花毒就可以打敗我洛翦寒嗎?我今天就好好地和你比個高下。洛翦寒運出一排連環七蝶鏢,衝到外面去。
屋外是一片煙霧迷濛,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翦寒大喊:
「歐陽海翼,出來!既然來了,當什麼縮頭烏龜?給我滾出來。」
「洛姑娘,」展傲雲也衝出來抓住她,「敵暗我明,情形對我們不利,我們還是先避一下。」
「走開,我的事不要你管。」翦寒用力摔開他,「歐陽海翼,你不敢和我一對一的比毒器嗎?滾出來,哇——」
隨著一串奇異的笛聲,一支支閃著銀光的八爪毒針直飛向翦寒,在一片迷霧中,根本防不勝防,一支八爪毒針射中她背部。
「你……」翦寒痛的大呼,「歐陽海翼,你無恥!」她一咬牙,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射出一排連環七蝶鏢和天蠍針。
「啊!」慘叫聲四起,看來玄瑤宮也有不少人中標。
又有數十支八爪毒針向翦寒飛來。
「洛姑娘,小心。」展傲雲奮不顧身地撲過來,在千鈞一髮之際抱起翦寒往上一掠,險險地躲過第二波毒鏢。
「洛姑娘,你受傷了,我們快走。」
「滾開,你不要管我,今天我一定要和玄瑤宮的敗類決一死戰。」翦寒拚命想掙脫他,無視於越來越重的水煙迷花毒。
「得罪了,洛姑娘。」展傲雲逼不得已,「啪、啪」點了她的昏穴。
「啊?」翦寒低呼一聲,直直昏眩在展傲雲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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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聲……怎麼會有水流聲?
翦寒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頭好痛好痛,背部如有火在燒一般,「我,我……」
「洛姑娘,你醒了?」展傲雲將一濕毛巾放在她額上。
「這裡是?」
「這裡很安全、隱密。是瀑布裡的一個石洞,外人絕找不到這裡。你中了玄瑤宮的八爪毒針,可以安心地在這裡養傷。」
「我……」翦寒努力地想坐起來。
「你不能起來,」展傲雲按住她,「你在發燒,一定是中毒針的傷口發炎了,忍著點,讓我以內力幫你將毒液逼出來。」
「不,不行。」翦寒虛弱地搖頭道:「八爪毒針是玄瑤宮特有的毒針,它的解毒方法不同一般,強行以內力排毒,只會將毒液越逼越深,深入四肢百骸中。」
「什麼?」展傲雲愕然,怎會有如此奇異的毒?「好,我不用內力幫你排毒,但一定有其他的解毒方法是不是?你快說。」
「我不知道……」翦寒已氣若游絲,八爪毒針的毒液擴散得十分迅速,「你走開,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快走。」
她撐起病懨懨的身子,用力將展傲雲往洞口推。
「我絕不走。」展傲雲大手一推,又將她推回地上的稻草堆中,斷然命令:
「說!快告訴我要如何為你療傷。」
「我不知道,」翦寒瞪著他,「你是怕我死了,鶴頂奇香丸的毒沒人替你治是不是?你放心,我洛翦寒的心沒那麼壞,要死也不會找人陪葬。」
她以顫抖的手取下頸間的項鏈,把項鏈的墜子打開,拿出一顆金萱解藥。
「我給你吃的只是普通的活血丹,根本不是鶴頂奇香丸,死不了的。如果你還不放心,吃下這可解百毒的金萱解藥就萬無一失了。」
金萱解藥掉在地上,但展傲雲看也不看它一眼,緊抓住翦寒的手,沉聲喝道:
「快說!你一定知道其他的解藥辦法,快告訴我。」
「你滾開,我的命是我的,我不要你救,更不要你管。」
「很抱歉,」展傲雲沉穩一笑:
「在下是管定了——我老婆的命是我的!不是你的。」
「你……」翦寒氣急攻心,「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翦寒,」展傲雲心痛扶著她,「快告訴我,我到底要如何救你?我不會讓你毒發傷亡的,我絕不允許。」
「不要管我……」斷斷續續地說完最後一句,翦寒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翦寒!翦寒!」
展傲雲抱著她狂吼,不——他絕不能讓她就這樣死去,他非救她不可!不管用任何方法。
他扶起昏迷的她,讓她盤腿而坐,自己則坐在她後面。他本想直接以內力為她驅毒,但想起翦寒剛才的話——強以內力排毒,只會將毒液越逼越深,深入四肢百骸。
那,現在該怎麼辦?時間越拖越久,對翦寒就越不利。唯今之計,只有……
展傲雲咬咬牙,說了聲,「冒犯了。」便「嘶」一聲,撕開翦寒背部的衣服,直接以嘴吸出她背部傷口的毒液。
「唔?」翦寒又幽幽地醒過來,驚覺展傲雲正為自己吸出毒血,她又氣又羞地低吼:「你……該死的!你竟敢撕開我的衣服?停止!快停止,我寧死也不要你以這種方式救我,快停止!不然……我恨你一輩子。」
「啪」展傲雲又點住她的昏睡穴,讓她又昏過去,也恢復了寧靜。他將一口黑色的毒血吐出來,扶起翦寒一字一句道:
「我寧可讓你恨我一輩子,也非救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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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展傲雲手提著獵到的野兔,興匆匆地躍過瀑布衝入石洞內。
「翦寒,你看我抓到什麼?野兔,今天晚上有兔子肉吃了。」
翦寒坐在角落,面向石壁動也不動。
展傲雲走近她,「你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他才在她身邊蹲下來,翦寒赫然一轉身——手中的雲霜劍直直抵住他的心臟。
「翦寒?」他那帥氣迷人的臉上仍掛著優閒的笑意,根本不把她的劍當一回事。
「怎麼啦?心情不好?是不是肚子餓了,所以火氣大?」
「你少給我嘻皮笑臉!」翦寒鎖起柳眉怒叱:
「展傲雲,你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你竟趁我中毒昏迷時撕開我背部的衣服,你……你死一千次都不夠!」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展傲雲仍是笑咪咪地,「你中毒了呀,我自然要想盡辦法救你,更何況我不是誤打誤撞找對方法了嗎?要解八爪毒針的毒,必須先吸出毒血,才能運功。」
「我根本不要你救!」翦寒怒不可遏地大吼,「我寧可死,也不要……也不要你用『這種方法』救我。」
「可是我捨不得你死呀。」展傲雲笑意橫生地托起她精緻的下巴:
「我還年輕,不想這麼早就沒老婆了,更何況你還得和我回車月國去侍奉公婆。」
「你有沒有老婆關我什麼事?將來你生不生得出兒子也關我的事嗎?」翦寒恨不得一刀殺了他!突然,她驚覺地道:「什麼車月國?」
「我是車月國的人,嫁雞隨雞,你理所當然要和我回車月國侍奉公婆,克盡為人媳婦之孝。」展傲雲沒有說出他是車月國太子的身份。
「車月國?天!那不是在西域?以豐富礦產聞名。」翦寒驚呼。
「很好,娘子,你對你未來的國家已有基本的認識了。」傲雲很滿意地笑道。
「你住嘴,我警告你別再胡言亂語喔,你是不是也發燒,病糊塗了?本姑娘何時答應要和你回車月國?你少在那癡人說夢。」
「早就決定的事不用你親口答應呀。」展傲雲胸有成竹地微笑,頗富深意地盯著翦寒。
「你……」被他那深邃熾烈的黑眸一瞅,翦寒的粉頰又很不爭氣地泛起紅潮,她咬著牙道:「你看什麼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下來!」
「哈哈……」傲雲仰天大笑,笑得無比開懷,很感興趣地道:
「娘子,你有暴力傾向喔!動不動就要挖老公的眼睛或嘴。好!不錯——有個性!真不愧是我展家的媳婦。對了,不管你接不接受,你即將成為展家媳婦是既定的事實了。因為你體內已有『孤星大法』之功,當初家父在傳授我孤星大法時,就告誡過我:孤星大法需結合陰陽兩種力氣才能練成,有哪一個姑娘的內功可以和我配合,一起練成孤星大法,她就是我展傲雲的老婆。」
「你說什麼?」翦寒嚇得下巴差點掉下來,「你和你老爹是想媳婦想瘋了是不是?我什麼時候和你練過孤星大法?」
「嘿,別否認。」展傲雲笑得很賊,很得意,「娘子,別過河拆橋,還沒拜堂就想遺棄你的相公喔。不然你試著運氣看看,感覺一下你的內力有沒有和以往不同。」
翦寒半信半疑地開始運氣……嚇!不得了!她只覺一股豐沛強勁之真氣在體內奔騰遊走。
「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展傲雲已開始處理野兔,優閒地倚在石牆上等兔肉烤熟:
「你既已吸收了我的至陽之氣,就非嫁到我展家來當媳婦不可。來,娘子,過來吃香噴噴的兔肉吧。」
「我不要!」
展傲雲一臉疑惑,「你吃素?不吃兔肉?」
「我不要嫁給你!」翦寒氣急敗壞地大吼,「展傲雲!這太荒唐了,我絕不因這麼離譜的理由就當你家媳婦。不然……我把這奇怪的內功還給你。」
「怎麼還?」展傲雲大口咬著兔肉,瀟灑適意地問。
「我……我……」翦寒可慌了,對呀,內功已在她體內,又不是一樣物品,她要怎麼還?」
「有了,」她突然說:「我可以將內力再輸入你體內,還給你。」
「還給我?」他口邊的動作一頓,直直地、邪邪壞壞地盯著翦寒,似笑非笑道:
「你忘了這孤星大法怎麼練成的?我被追殺那天躲入你房裡,你運功為我療傷的過程,也意外地助我練成孤星大法。練這大法會產生很大的勢力,甚至……坦『裎』相見,娘子,你該不會是想『再度』……」
「閉上你的狗嘴!」翦寒漲紅了臉大喊:「展傲雲,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絕不嫁給你!你死了這條心吧。至於功力……功力……我想到另一個方法了,將來,等你找到喜歡的女孩後,我再將內力傳給她,這樣就不欠你了吧。」
「我喜歡的女孩?」展傲雲魅惑人心的漂亮黑眸直直勾著她。
「何必費事去找?我展傲雲唯一看得上眼的就是你——小毒仙洛翦寒。」
「可是我討厭你!我最討厭你!」翦寒粉臉又紅又燙,急於撇清什麼般大喊。
「話別說得太早,」展傲雲笑得更加耐人尋味,犀利清亮的黑眸直盯著翦寒。
「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你早已偷偷地愛上我!愛得驚天動地,愛得難分難捨,愛得深陷而不可自拔。」
「癡人說夢。」翦寒冷哼,「我洛翦寒要是那麼沒志氣,我的洛字就倒過來寫。」
展傲雲撇撇唇,笑得更壞更欠揍。
「洛字倒過來寫?很簡單嘛。喔……你故意喔!故意放鬆條件,將來就可以明目張膽、順理成章的愛上我,對不對?」
「展傲雲!」翦寒張開尖尖十指撲過去,「我今天不把你碎屍萬段,我就不姓洛。」
「不想姓洛就別姓洛嘛,我也知道你妄想進我展家的門已經很久了。嗯……展翦寒?喲!也滿好聽的耶。」他僅以一手就輕輕鬆鬆地制住她的攻勢,像發現什麼新大陸般,興高采烈地報告。
「你……你!」翦寒真的快氣得吐血了,太過分了!她可是人見人怕的小毒仙耶,武林中人哪一個見了她不是畏懼三分?就怕一個不小心得罪洛大小姐,會被她下什麼稀奇古怪的毒,只有他……只有這該死的天殺的!在他面前她總是連連吃龜,毫無招架能力。
真是……冤孽呀!她到底是哪一輩子殺人放火?才會遭到這種報應?
不過她不會輕易認輸的,哼!看著好了!有一天她一定將他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把他當毒藥試驗品,活活整死他,對!就是這樣。
「在想什麼?」
她想毒計想得太專心了,以致沒發現展傲雲正一寸寸低逼過來,早就逾越了兩人之間該有的安全距離……充滿男性氣魄的臉龐幾乎貼在她的嫩頰,雄渾粗獷的陽剛氣息一波波襲向她,翦寒開始急促喘息,心頭也狠狠地一窒……怪了!怪了……自己為什麼不能呼吸了?
她心跳如擂鼓,不敢與他那會吃人的眼睛對峙,心慌意亂地移開翦水雙瞳,看哪好呢?她的視線往下移……往下移……落到他那寬闊結實、精壯強悍的胸膛上……他的領口在被人追殺中已撕破,所以整個古銅色的壯碩胸肌全袒露出來,翦寒更加渾身發燙,噢……不行!不行!她在胡思亂想什麼?老天!她快窒息了……
展傲雲將她的反應全看在眼底,低笑地問:
「你在想什麼?」
翦寒這才猛然驚醒,「沒沒沒……沒什麼。」她急急忙忙掙脫他的手,跳開三步面向石牆藉以平息混亂的氣息,真是太可怕了……這邪門的男人,不用下毒、不用暗器,就可令她心跳失控,頭暈目眩……他使的是啥怪招?難怪師父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她一定要離他遠一點。對!遠一點。
「翦寒,」展傲雲興趣盎然地走向她,「你怎麼了?喘氣喘的那麼急?你的臉好紅,要不要我幫你把把脈?」
「不要!你站住!不准過來!」翦寒尖叫,開……開玩笑!再讓他碰到她,她豈不當場完蛋!「我沒事,可能是洞內空氣流通不良。」
「是嗎?那好,我們這就出去。」他抓住翦寒的手,不由分說地便將她硬拖出去。
「放手啊,你做什麼?」
「反正我們也休息夠久了,該出去外面了。」
「你走你的啊,為什麼要拉著我?」
「嘿,你別忘了你身體裡有『我的東西』喔,當然要跟我走。」
「什麼『我身體有你的東西』?」翦寒拔高八度大吼,「姓展的,你膽敢再破壞我的名節,你試試看!」
神呀——為何不直接劈下一道雷?劈死這厚顏無恥的狗賊?
「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別忘了!」
翦寒咬著牙,「我是說過你一找到喜歡的人,就可以把內功還給你。」
「那好,在我找到『喜歡的人』之前,你必須寸步不離地跟我在我身邊。」
「什麼?放開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