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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商出任務(上):犀利棄妃 第十六章 愛情 作者:千尋
    在現代,追求一個女人有許多商人會幫助你,比方製造一個浪漫情人節,五星級餐廳會設計大餐、百貨公司會推出情人戒指、還會有許多型號目錄或網頁提醒你,在情人節,應為另一半做什麼事情。

    你隨時隨地可以買到名牌包、名牌衣,可以買到蛋糕和巧克力,讓女人明白知道,她是你的甜心。

    但在這裡,面對一個保守到你無法對她親親抱抱大搞一夜情的女人,戀愛是件相當有難度的事。

    包何況,在謹言、端風和立羽的極力勸阻下,他們戀愛的場景,只有這片不大的宅第,比起瓊瑤的三廳室戀情,他能運用的手法實在少得可憐。

    慘上加慘的是,對於詩詞歌賦,他沒半分概念,想破腦袋,他只想得起「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就算他不是畢業於中文系,卻也明白,這兩句並不適合在追求女人的時候使用。

    但即便資源嚴重匱乏,他爭取雅雅愛情的決心不變化,他是那種下定決心,就非要做到底的男人。

    「你有沒有玩過一個遊戲。」壢熙對茵雅說。

    茵雅凝望著他,忍不住搖頭,這是怎麼回事,他每天出現、每天與她玩新遊戲,他真有那麼閒嗎?難道他已經不在乎心心唸唸的帝位,真甘心把它讓給壅熙?

    雖然她也覺得那個位置高處不勝寒,她也看輕那個所謂的萬世不朽功業,因為到頭來,那些都只是鏡花水月,付於笑談。

    只是,他不是她,而皇后和壅熙的手段,她已見識過一回,無論如何,她再也不願意他重蹈覆轍,他得小心謹慎、戰戰兢兢才對呀。

    「你不該來的。」這句話,她天天說,說得都煩了、膩了,他卻從未當作一回事。

    壢熙保持微笑,講這個話的人,除了她還有謹言,以及那個明明是龍儇熙的師父,卻冒領身份說是自己師父的劉德凱。

    他可以合作,聽文師父分析朝堂大事,可以在早朝時安靜聆聽、不發一語,認真扮演傻瓜,也可以認同謹言的建議,敷衍塗詩詩那個笨蛋,總之,他可以百分百合作,獨獨見雅雅這件事情上頭,他絕不妥協。

    他們都說,雅雅會成為他被攻擊的致命傷。

    他知道那個「攻擊者」是誰,可他不害怕,朝堂和商場一樣詭譎多變,如果幾個小小的攻擊就能打倒他,那麼錯的不是對手,而是他弱得不堪一擊。

    穿越到古代的,是自信滿滿的黎慕華,不是隨處可抓的小C咖。

    「雅雅不想看到我嗎?還是已經開始覺得我是個討人厭的傢伙。」她定眼望他,這麼近似無賴的話——無論如何都不會從龍壢熙嘴裡說出來的呀,可他卻說得自然,好像從古到今,他就是這樣一號人物。

    「王爺——」

    「別叫我王爺,就像我也不叫你王妃一樣,你可以喊我壢熙。」壢熙——那是久遠以前的事情,那個時候,她還天真傻氣的不曉得大皇子不是爾等凡人,她還以為他們會是天長地久、鶼鰈情深的一對璧人。

    她喊不出口。

    他笑笑,不再勉強,轉開話題,說:「今天早朝有位大臣上奏,要父皇盡快立東宮太子。」茵雅皺眉頭,在這種時候提,情勢不是很明顯嗎?癡傻的壢熙和有著龐大勢力在背後支持的壅熙,誰占的優勢大,一目瞭然。

    「皇上怎麼說?」她在為他操心?壢熙一哂,握上她的手。

    「我吃虧在失憶,而壅熙吃虧在年紀,他對朝堂毫無建樹,於是父皇把奏折按下,這段時間,你盡量少出門,我擔心——」

    「擔心有人要對我下手?放心,除了端風、立羽,我身邊明的、暗的人多得很。」

    「可你真的不應該經常到此。」她面露惶恐,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吶,宮裡侍衛層層把守,他還不是中了毒、武功盡失?現在他人在外頭,他們肯定更肆無忌憚了。

    他伸手輕撫過她的臉,這個動作他很早以前就想做了,不管是對茵雅或是千百年後的雅雅。

    「你必須學著對我有點信心,我會保護你,也會保護好自己。」可以嗎?她可以心存僥倖?皇后哪是簡單人物,在各派勢力聚集的宮裡,她都有機會下手,在這邊——她怎能不纘眉千度。

    他揉開她聚攏的眉頭,笑著拉回主題。

    「仔細聽哦,這是個新遊戲。我們每個人可以數一到三個數字,先數到九的人,要說一句我愛你。」我——愛你——茵雅臉龐迅速紅了起來,這種話,她怎說得出口。他才不理她的臉紅,逕自開始遊戲。「一。」然後用眼神催促她念數字。她皺起眉,猶豫半晌,接下:「二、三。」他說:「四、五。」她想了想,接:「六。」他笑著說:「七八九。我愛你,雅雅,我愛你。」壢熙不為難她,她說不出口的句子,他來接。

    但就算不說,她的臉還是紅了個通透,世間哪有人玩這種——讓人害羞的遊戲。

    可他才不管,每次來都逼她玩上好幾回,每次,他都搶下那個長長久久的「我愛你」,他要她每天聽、每天練習,直到確定到不能再確定,確定龍壢熙的最愛是陸茵雅為止。

    幾次過後,茵雅松下戒備,反正不管是不是讓她,他總是一遍遍輸,那句羞煞人的「我愛你」,始終得從他嘴裡說出,因此,她隨口說:「一、二。」聽到她的數字,他爽了。「三、四。」

    「五。」她一說出數字,立刻知道自己慘了。

    丙然他挑起眉頭,一臉奸計得逞的壞嘴臉。「六、七、八。」他緩緩把數字念出口,然後雙手橫胸,看好戲似地望住她。

    她咬緊下唇,半天不肯說話,她打定主意賴帳。

    「講『我愛你』,很難嗎?是因為你不愛我,還是因為要愛上我這種人很難,又或者是單純認為我愛你三個字讓人難以啟齒?」她把頭垂得低低的,打死不回答。

    「真的為難?」他靠到她身前,扣住她的下巴,將她紅到爆的小臉抬起來。

    她瞥他一眼,別開頭,那顆心吶,在胸口突突突地造反。

    「很簡單的,『我愛你』半點都不難,吸口氣就講完了,試試看。」他的頭跟著她的瞼轉。

    她再度把頭別開,走到窗邊,無論如何都不教他得逞。

    他歎氣,攤攤手,把她拉回身邊。

    「好吧,不逼你,好男人不應該逼好女人,這等為難的事,我做就行,可這回你輸了,輸就該罰,這才不會亂了遊戲規則,你別說我愛你,你只要講、講——」他眼珠子轉一圈,然後做出忠厚老實、誠懇真摯的表情,對她說:「你隨便講一句ILoveYou就行了。」

    「ILoveYou?那是什麼?」她嬌憨的容顏,看得他心臟怦然跳個不停,那顆心是龍壢熙的,原來壢熙和他一樣,早就愛上雅雅,只是自己還沒弄懂。

    真好,從前世愛到今生,從上輩子愛到下輩子,他與她的緣分纏纏綿綿千百年。第一次,他覺得月下老人和童女都是好神仙。

    茵雅看著他,又是那種燦爛到讓人會不自覺跟著傻笑的瞼,紅了紅臉,她扯扯他的衣袖。「說呀,ILoveYou是什麼意思?」

    「是洋文,是『對不住』的意思,你輸了又不肯認罰,是不是該對我說一聲對不住?」

    「那我說對不住就成了,幹麼ILoveYou?」

    「意義不同吶,天下人做了對不起我的事,講一聲對不住,我便會原諒他,可我的雅雅講ILoveYou,我不但原諒,還要感激她。」

    「為什麼?」她一臉疑惑。

    「因為我做過那麼多錯事,她都沒向我要一聲對不住,她只不過出一點點小錯誤,便左一句lLoveYou,右一句ILoveYou,你說,我會不會心存感激?」她抿唇、淺淺一笑,突然覺得失憶的壢熙好可愛,一個惡意念頭閃過,她想,他若是早點失憶,多好。

    壢熙見她表情,知道她雖沒說好,心底已是千百個同意。

    「以後凡是碰到不想對我講的話,或者有什麼對不住我的地方,你就說ILoveYou,知不知道?」

    「那麼好用?」

    「嗯,非常好用。」他用力點頭,保證童叟無欺。「記好嘍,再背一次,ILoveYou。」茵雅乖乖再跟著講一次。

    於是,他像只偷普腥的野貓,樂得揚起嘴角。

    「說!」壢熙雙手負在身後,額頭對上她的額,眉毛狠狠地拉成一直線,他在生氣,摻雜了嫉妒的那種生氣。

    「你要我說什麼?」茵雅看著眼前耍賴的大男人,不曉得該批評他幼稚,或者順他的意。

    「你明知道的,惹火我,就該說那句通關密語。」茵雅無奈一笑,他不曉得從哪裡冒出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言詞,什麼通關密語、主場優勢,什麼GiveMeFive、OK,雖然他每句都解釋過了,可她真被他弄得頭昏腦脹。

    這個遺忘過往的龍壢熙,擁有她童時記憶中的善良溫柔,也有不存於記憶中的幽默風趣。她曾經憂心忡忡地問謹言,「王爺這樣,將來怎麼繼續統領大軍,怎樣震服朝堂?」謹言莞爾一笑,回答:「夫人請放心,王爺只有在這裡,才會這樣。」只有在這裡?那麼是不是代表,他只待她特殊?

    為什麼呢,她一向不相信平白無故的好,不相信運氣會打天上掉下來,他的特殊定有其原因,她追問過,謹言不答,她只好去逼問壢熙,直到壢熙從懷中掏出她寫的信。

    那是她「臨死」前留下的信。

    想寫,是因為不甘心,不甘心深愛一個人,就此死去,他卻不明白她的心:不甘心一場婚姻走到底,只剩下怨恨記憶。那份不甘心,督促了她寫下這封信,誰知,它們竟然會成為他的安慰。他說:「我相信願意為我不顧一切的女子,是因為愛太深。」他說:「我是個公平的人,予我以百之人,我必還她千倍。」他說:「不管過去我是怎樣的男人,不管我有沒有曾經愛過你,現在,我將一生一世,對你一心一意。」他說了很多甜言蜜語,每個字句都是保證,保證他對她的心永世不轉移,對於這樣的龍壢熙,她怎還割捨得去對他的感情?

    明知道,他每來一回,便會多增一分危險,可她管不動自己的心,管不動自己從天明便等在門前的雙腳;明知道他對她的好,於他有損無益,可她拒絕不了那迅速增長的愛情,拒絕不了它們蓊鬱成林。

    她愛他,與日俱增。

    「還不說,在等什麼?」他又向她迫近一步,把她整個人壓到牆上,雙手一撐,將她收入胸懷。

    「我哪裡惹火你了?」

    「你不知道?!太過分了,我為你,把王府裡那群鶯鶯燕燕全部送出去,為你,把塗詩詩送到離主屋最遠的院落,要不是謹言和文師父說,我很需要她父親的助力,我早就一紙休書,直接把她送回娘家。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忍心,完全不在乎我的努力,在我為了你。隔絕所有女人的同時,你竟然對端風打情罵俏,還對著立羽笑個不停。」他說得很生氣,眼睛盯住她,片刻不轉移。

    「我哪有,你誣蔑人,我和端風是閒話家常,哪裡是打情罵俏。」她小聲抗議,明明沒有的事,他講得活靈活現。

    「那立羽呢?」

    「我哪有對立羽笑不停,我分明就是對銀月笑不停好不好,是銀月拉著立羽,硬逼他教她輕功,是銀月畫虎不成反類犬,摔了個四腳朝天,怎麼到頭來,竟成了我對立羽笑不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在「龍壢熙」面前振振有辭,很好,連日的訓練,她漸漸褪去一身的小可憐,敢和他同站在天平兩邊,接下來,她得學著對他嗆聲,向他爭取權益。

    女人,不應該害怕男人,她必須站在男人身邊,而不是身後;而男人面對心愛的女人,必須讓步、妥協,必須珍惜、保護。

    「不管,我就是生氣了,我為你做那麼多,你卻連一句通關密語都不肯說,我非常非常生氣、氣死我了。」壢熙揚眉,怎樣,誰讓他是王爺,王爺最大,他愛怎麼栽贓誰敢有意見。

    茵雅忍俊不住,笑出聲。「是不是我說了通關密語,你就不生氣?」

    「對,不但不生氣,還會心存感激,布一道題目給你解。快說吧!」愛學人,那是婆婆的遊戲,他怎可盜用,之前還是她寫了一堆題目給他解的呢,他現在就現學現賣起來?

    「ILoveYou。」她說了,然後見他賊賊地揚起眉尾,她喜歡他這號表情,很賊,但看得她愉悅,解釋不來為什麼,可為了這個表情,她樂意說上幾百ILoveYou。

    「雅雅——」他再靠近她兩分,熟熱的氣體噴在她臉上,惹得她臉紅心跳。

    「怎樣?」她偏過頭,不敢與他四目相望,這個失憶的龍壢熙呵——越來越大膽。

    「你笑起來的模樣,真美,再給我笑一個好不好。」她不敢看他,他偏要追逐她的目光,追得她無處可逃,然後,讓人心動的紅紅小臉,再現江湖。

    「不好,待會兒,你又要指控我隨便對人笑了。」她把頭偏向另一邊。

    「有什麼關係,頂多你再說一句ILoveYou,我就不生氣。」他追著她的臉,追上她的視線。

    「不要,通關密語說多了,就不值錢。」

    「沒關係,我還有很多通關密語可以用。」比打YouAreMyLover,比方ForeverLove,他的英文不是隨便蓋的。

    他越靠越近,近得茵雅心慌意亂,雙手撐在他胸前,匆促間,她隨便找來話題。「你、你說要布題給我解的。」他笑笑,兩手仍然壓在牆壁上,輕聲在她耳畔布題。

    「仔細聽嘍。壢熙說:雅雅不愛我。端風說:雅雅愛我。立羽說:雅雅不愛端風。這三人當中只有一個人說實話,請問,雅雅愛的是誰?」這是什麼題目啊,茵雅瞠目結舌,這讓她——怎麼解?

    「解不出來嗎?你的功力退步了哦。好,我來解,如果雅雅愛的是端風,那麼壢熙和端風說的是真話,不符合題意,如果雅雅愛的是立羽,那麼壢熙和立羽講的都是實話,一樣不符合題目要求,如果雅雅愛的是壢熙,那麼三個人當中,只有立羽講了實話,答案出籠,雅雅愛的是我,對嗎?」對嗎?自然是對的,不管是題目或是真心,他都答對了。

    雅雅沒回答,但那抹狡黠的笑意,又悄悄地、悄悄地爬上他那有著舊疤的眉梢。

    附下身,他輕輕地、輕輕地吻上他的千年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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