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前世今生,波折重重,愛恨交織 >> 驕鳳令作者:佚名 | 收藏本站
驕鳳令 page 3 作者:佚名
    柳若蘭走回屋裡,笑著點頭,「是,一如生哥數年前的占測,齊朝真的亡了,生哥果然是料事如神。」

    「凡天地之間,事無變則不發,事發則機顯,機顯則可見事情端倪,早在數百年前,當天始皇帝立齊朝,冊南宮鳳雛為皇后,即機已成,事已定,所以要滅齊朝的人必是段擎天無疑。」

    「生哥的意思是天始皇帝即位,就注定了段擎天會滅齊朝?」

    「不,機變的關鍵在於鳳雛皇后。」在說話的同時,傅鳴生只是斂眸瞅著搖籃裡的嬰孩,眼皮子抬也不抬一下,「若蘭,我曾經跟你說過,所謂的天機,說來玄妙,其實本質上很簡單,你還記得嗎?」

    「嗯。」柳若蘭點頭,其實,傅鳴生鮮少與她有深入的對話,所以凡是他提及過的,她絕對不會忘掉,「生哥說過,其實天機就在人或事物為生變動的閃念剎那之間,也就是所謂的靈機一動,心念轉,便生變異,當變異產生之後,三傳發用,相互因果便開始生生不息,直至大衍之數,生滅交替,則滅生,則生滅,但是,我還是不懂,為什麼天始皇帝立了皇后,所以要滅齊朝之人,必是段擎天呢?」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終於,傅鳴生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

    「什麼?」柳若蘭滿臉興奮期待,每當他願意正視她時,總是能夠令她感到無比愉悅。

    因為,自從她生下女兒之後,他的全副注意力就在女兒身上,明明不過是個只會「呀呀」亂叫的稚兒,可是他能夠一整天抱著她,細心地哄著,無論是天文地理,或者是奇門神課,還是飛天遁地的江湖故事,他都能拿來給女兒當哄她睡覺的床前故事。

    「有道是:天機不可洩漏也!」傅鳴生勾起一抹淺笑,目光再度回到女兒白嫩的臉蛋上,「不是我吝嗇不想告訴你,而是很多事情即便我告訴了你,你也不會懂,只能說擎天帝即位,天下大勢已定,事物將變未變的痛苦時刻已經過去了,從今往後,百姓們會有很長的一段太平日子可以過了!」

    柳若蘭頓了一頓,知道他話裡暗示她休再多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可是,我看生哥的臉色似乎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天下太平,是天下人的事,與我傅鳴生何干?」傅鳴生泛起冷笑,在他的眼裡只能看見躺在搖籃裡,甜美酣睡的小嬰孩,那白雪似的臉蛋,塗朱似的小嘴,幾乎已經可以看得出來長大之後,姿顏絕對不在她娘親之下。

    柳若蘭走到夫君身畔,與他一同俯視著他們的親孩,「生哥在擔心什麼呢?咱們鳴兒不是好好的睡著嗎?」

    「那天,我做了一個惡夢,預警著我的鳴兒十七歲時,會有一個大劫難,若蘭,依你說,你若是我,你會怎麼辦呢?」話落,他轉眸瞅著她。

    柳若蘭被他一雙銳利如刃般的眼神盯得心裡發慌,「我能怎麼辦呢?生哥,人家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難不成我能替鳴兒化解劫難嗎?」

    「如果我能解她的劫難,可是要有人償命,你身為她的親娘,可願意為她捨命嗎?」傅鳴生的雙眸,深沉得就像兩丸不透光的黑色石頭。

    「我……我自然是願意的啊!可是,不怕的,鳴兒有你這位厲害的爹爹,憑你的能耐,一定可以幫她避禍的,是不?生哥,是不?」

    柳若蘭看著夫君沉定的眸色,心口不住悸了一悸,不自覺地迭聲追問,為了從他口中得一個肯定的答覆。

    傅鳴生看見她美麗的眼眸之中閃動著惶恐,半晌的沉靜之後,伸手拍拍她的臉頰,輕聲道:「是,鳴兒有我,你放心,她不會有事的。」

    在聽到他的回答之後,柳若蘭不自覺地鬆了口氣,有一瞬間,她真的以為傅鳴生要拿她的命給女兒償解劫難。

    如果他執意如此,她不以為在這天底下,有誰能夠阻止他!她聽說他曾經闖過鬼門,進陰曹幽都去搶回想救之人的魂魄,在生下鳴兒之前,她曾經試圖問他,想要證實是否真有此事,但他只是聳肩笑笑,沒回答她的問題,而她忘不掉那瞬間他眼眸之中的晦澀與陰暗。

    這時,屋外忽然竄過一道教人幾乎睜不開眼睛的閃電,吸引傅鳴生走到門邊,他抬眸看見積沉在山邊的灰烏雲朵竄過一道又一道的閃電……

    「生哥,是春雷,新的一個歲年又要開始了。」柳若蘭也跟著走到他的身邊,笑著說道。

    但是,一陣又一陣的閃電光亮,宛如無數條發亮的銀龍,竄過天邊積沉的烏雲,卻是久久不聞雷鳴的轟然之聲。

    明明是閃電狂作,卻久久不聞雷鳴,讓柳若蘭這個對天文地理僅是一知半解的女流,也隱隱不安了起來。

    「生哥?」她抬起眸光,看見傅鳴生的臉上泛著一絲沉肅。

    「這不是春雷,是陰雷。」他望著天邊的閃電,以平靜的嗓音為她解惑。

    「陰雷?」

    「所謂陽雷以生,陰雷以殺,亮而無聲者,稱為陰雷,這不是春雷,是有人蒙受極冤訴諸於神,天聞之所訴而降下的陰雷。」

    「幫不上忙嗎?」她小聲地問道。

    聞言,傅鳴生失笑,搖了搖頭,「我傅鳴生被稱是天下第一惡人,不是天下第一善人,我幫不了那個人,也一點都不想幫忙,況且,以這天象看來,這冤必定能報,不過要需時十數年,待水到渠成,天會還公道的,你不必替那受冤之人擔心。」

    「那就好。」柳若蘭輕吁了口氣,又再拾笑顏。

    「我想要將今日這天象給記載下來,若蘭,你去書房替我準備文房四寶,我一會兒就過去。」一直以來,他就有記手札的習慣。

    「好,那我先替生哥磨好墨。」

    「就麻煩你了。」

    傅鳴生看著妻子翩然離去的纖細麗影,睿智的眸光在一瞬間變得陰沉,回到搖籃旁,見女兒已經醒了,看著她稚嫩的臉蛋,目光無比憐愛。

    「鳴兒,你想聽故事嗎?」他伸手抱起嬰孩柔軟的小身子,讓那白嫩如雪的小臉靠在他厚實的肩頭上,大掌輕輕地拍著小而軟綿的背,「那是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那時候,有一個很聰明的智者,他懂得觀天象,用計謀,他的借東風以及空城計,至今依舊為後人所津津樂道,可是,這樣一個聰明的男人,卻做了一件所有人都覺得既蠢又笨的事,你知道他做了什麼事嗎?鳴兒。」

    說著,傅鳴生的語氣頓了一頓,抱著懷裡的娃兒走到門口,見那奔竄於烏雲之上的銀龍逐漸地遠逝而去,沉思半晌,又開口繼續說道:

    「讓爹告訴你,那位智者在他的主人死去之後,選擇了繼續輔佐主人之子,人們都說這位智者是為了報效主子知遇之恩,所以忠心不二,明明有才能卻不妄擅稱帝,殊不知,是因為他老早算出了天命,知道天命不能為他一己所違逆,他有過人的聰明才智,卻沒有一統天下之命,時不予他,命不予他,為了要天下太平,他的國家必毀,也必須被毀不可,所以即便心知肚明他要保護的主子是一位扶不起的阿斗,也只能毅然而為之,只能說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會失敗,做盡了一切努力,就等著失敗而已。」

    「唔哈……」小小的女娃兒當然聽不懂這些艱澀的話,可愛地打了個呵欠,小手揪著爹親的白袍,一雙晶亮的眼眸又緩慢地合上。

    傅鳴生感覺到懷裡的小人兒就像軟綿的麵團般偎在他胸前,知道她又困睡了去,不禁露出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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