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忙碌的幾個兄弟,今天不但沒有出門,還閒閒地坐在主客廳中。雷驥坐在沙發中看報、雷煜選了靠窗的單人皮椅看書、雷翼和雷烈則沉浸於黑白子圍棋的攻防中,互鬥智力。
幾個女主人則全聚在庭院研究著今早送來的新品種奇蘭。
睡晚的雷羽打著呵欠走進客廳,他有些訝異地看著四個沒有特地約好卻都在家的忙碌老哥,不禁懷疑——今天該不會是什麼重要節日吧?希望不是,因為他一點概念也沒有。
沒有交談的聲音,該是沉寂詭異的氣氛。
「呃……」雷羽一出聲,便獲得全部的注意,「今天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雷烈濃黑的創眉微皺,思考地望向對戰圍棋中的雷翼,「老三,今天是誰的忌日,還是誰的誕辰嗎?」
「平常人的話,大概很多;若你問的是偉人,我對他們出生、死亡的日期一概沒興趣。」言下之意,不管平凡人或是偉人,都不用來問他。總之,問誰他都不會有答案。
「真是廢話……煜!你說呢?」不再期望翼.雷烈轉問煜。
雷煜的視線從書中抬起,望向么弟,「羽,你真的想知道嗎?」
非常碰巧,今無的確是某個偉人的誕辰紀念日;不過,雷煜不認為羽真有興趣知道,而且他想問的也不是這個,因此不太想浪費口舌。
成為焦點的雷羽,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他當然不是想知道今天是哪個重量級偉人的紀念日:而是想知道,都已經十點半了,幾個不應該在家的哥哥,為什麼一個也沒漏?!
「羽問了,你就說吧!」雷驥將報紙折放一旁,簡單卻威嚴地替雷羽發言。
要說雷驥疼羽,絕對沒有人會懷疑。
「沒記錯,就是孫老先生的生日。」雷煜聳聳肩,表情平淡地公佈答案。
他們不會是——為了慶祝這個而留在家裡吧!雷羽張口結舌,就是無法向哥哥們確定。
「算了,當我沒問……」雷羽搔搔頭.打算去準備一下好出門。
當雷羽要離開客廳時,背後卻傳來聲音。」對了,她們說你在談戀愛?」不管突不突兀.雷烈都像閒話家常般提起。
雷羽詫異地轉頭問道:「二哥!你說誰說什麼?」
忽然有個體認——他們是想問這個.所以等他起床?
「不就說你在談戀愛。」不甘寂寞的雷翼,瞥向庭院一眼當提示,打趣道:「至於提供情報的人、當然是那幾個大美女,你以為還能有誰?」
事實上大家都明白,若要知道羽的事,自然得靠外頭那些——自稱是很疼羽的幾個嫂嫂。
接收幾個哥哥直射而來的八道視線,雷羽歎口氣,索性承認:「我是在談戀愛,那又怎麼樣?」
旋即他的幾個哥哥點頭的點頭、沉默的沉默、微笑的微笑,儘管視線仍集中在羽身上,倒是沒人大驚小怪。
「喜歡還是愛?」雷驥在沉思間問,這點很重要。
「愛。」雷羽不想隱瞞。
「不得了了。」雷煜從皮椅中起身,伸伸懶腰舒展身體。
「二哥,你完了。」雷翼玩笑地朝雷烈提醒。
雷烈當然明白翼話中的涵義,便扯嘴一笑,從沙發中跳起,朝外走去。
這下可好.他成了家中惟一的「箭靶」。想到未來可憐的日子,即將接踵而至的煩人「騷擾」,雷烈很難不去同情自己。
在雷烈消失後,雷羽眼見其他三個哥哥跟著從客廳散去,接著又各自離開出門。
到這一刻,雷羽不得不確認——他們留在家裡,果然只是要問這件事。
他的哥哥們……真閒,是不?怪的是,他們根本沒有閒的時間;就算有,也應該是花在外頭那幾個出賣他的『嫂子』身上才對,不是嗎?不然,他確信她們會哇哇叫的!
嗯,雷羽恐怕還不夠明白,他的哥哥們有多「重視」他這個可愛的么弟……絕不僅僅只是比任何其他人「多些」關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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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聶括恬從床上坐起身,用力地深呼吸;舉起雙臂伸著懶腰。
啊——天氣好、心情好、一切都好。
下床走到窗邊,拉開談橘色的印花窗簾,望向窗外燦爛的晨光,她的嘴角浮起愉快的笑容,多律的一個早晨呵!真好……
難怪她起床後心情那麼好,想到一個月的苦難日終於給她熬過去,要她嘴角不泛起笑意也難。一個月,整整一個月,天知道她盼望這一天,盼望得有多久了。
從今天起,雷羽再也不會來接她。
或許一下子會有點不習慣,不過她相信很快她就能習慣沒人騷擾的早晨。
「真難得,你今天竟然起得這麼早。」
身後傳來的打趣嗓音讓聶恬恬的身體僵在窗口,連轉頭確定的勇氣也沒有,只希望是她的耳朵一時有問題,才會產生了幻聽。
聶恬恬原本輕鬆的感覺,在這一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會的……他不能這麼對她……握緊拳頭,即使不願意,聶恬恬還是在極緩慢中轉過頭,面對不願相信的事實。
雷羽一如往常俊朗修長的身影,正雙手環胸倚著門,滿臉好奇地朝她打量著。
「你來幹嗎?!」暫時不去理會殘酷的現實,她幾乎是從齒縫擠出疑問。
「來接你不是我每天該做的事嗎?」他的表情顯然是覺得她莫名其妙,已經接送那麼長一段時間,她竟然還問這個。
「已經滿一個月了,不是嗎?!」每天在日曆上打叉,她可不會算錯天數。
「那又怎樣?」他的表情打上問號。
「怎麼樣?!」怒氣沖沖的她想都沒想就揪起他的領口怒吼:「當初說好的,你硬要接送我沒辦法,但也只有一個月不是嗎?!」
「你老是賴床,我繼續當你免費的鬧鐘和司機不好嗎?」任她揪著領子,靠抵著門板的雷羽沒有否認,反而以輕鬆的口吻回答。
「不好!我一點都不需要你的『免費』。」她的雙手愈來愈用力,直瞪著他,以嘲諷的語氣,很不客氣地質疑:「依我看,你想來我家繼續吃免費早餐才是真的!」
「哎呀!被你發現了。」順著她的話,他煞有其事地道:「老實說,你媽咪做的煎蛋三明治,實在好吃得沒話說,我一不小心就吃上癮了。」
臉皮……真是厚到沒話說。
「你這人有沒有羞恥心哪!」講得那麼明白,害她根本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雷羽完全無視於被她勒緊的脖子,明明快喘不過氣,還一副悠閒自在的欠扁樣,那不該有的態度實在令她氣惱;偏偏她用力到一個程度,還是在莫名的不捨下自動鬆了些手。
「沒辦法,我實在太愛吃你媽咪做的早餐。」言下之意,為了可口的早餐可以沒有尊嚴。
「你——」意識到快貼近他的懷裡,她鬆開手想往後退,可是他卻張開雙臂,突然環上她的纖腰,一把將她就攬進懷裡,害她不得不踉蹌地貼上他的胸膛。
「嗯,我喜歡這種感覺。」他厚著臉皮,自言自語般地道。
「我不喜歡,放開我!」她紅透一張俏臉,生氣地掙扎。
沒把她的抗議聽進耳裡.雷羽只是望著她不斷加深顏色的小臉,若有所思地又道:「對了,我還想試試另一種感覺。」
不知道她吻起來是什麼感覺?不試怎麼會知道對不?
有了結論,不管她會不會同意.他都已經俯下漂亮的臉,不容拒絕地吻上她的唇瓣。
嘗試性的吻,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就已結束,短促而不帶情感。
他竟然吻她?!聶恬恬無法相信地瞪著他的臉孔,彷彿以為剛才的吻只是錯覺。不然,她就是在做夢。
甜甜的,感覺還不錯。他思忖後,忍不住問:「我們再試一次好嗎?」
「你……」她眨動著眼睫毛,哪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好不太對勁兒;說不好……又似乎太可惜了。無可否認,她一點也不討厭他的吻,感覺甚至還挺好的,不過打死她也不會承認這一點。
「我就知道你不會拒絕我。」微微一笑,他又吻上她的唇。
這回,他吻得深切而投入。
她哪有說答應?被吻住雙唇的聶恬恬在心底大聲疾呼,卻又因為雷羽溫柔地掠奪而震撼不已地愣在他溫暖的懷裡,然而心卻被異樣的情愫漲得滿滿的,根本忘了應該如何反抗。他的吻好甜、好舒服,讓她猶如置身雲端,輕風飄地,有一些恍然迷濛到不知身在何處。
不知吻了多久,他才不捨地離開她的唇瓣,抵著她小巧的鼻頭,柔聲地問:「喜歡嗎?」
這種事不能只顧自己的感覺,他希望對方也能感覺很美好。
「喜……」她想點頭,卻猛然發現不對勁兒,「你怎麼可以吻我?!」
姑且不論人還在他懷裡、誰佔了誰便宜不說,該爭論清楚的事,她還是想弄清楚。
「你的反應老是比別人慢。」他鬆開雙手,看一眼手錶,如往常一樣準備叫醒她後,就下樓去等她,順便吃早餐。「我在樓下等你。」
聶恬恬站在門口,愣愣地瞪著地走下樓的身影,心驀然一沉。忽然間,她有種領悟——吻她只不過是他拿來當生活樂趣消遣的「測驗」之一?
他吻她的動機一如往常,只是無聊的一時興起。
她的心好痛,縮得好緊……為什麼?因為他可惡的行徑嗎?多於被污辱的心痛,是一種失落的難過。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會這麼對她。
至於他是否也這麼對別人?她不敢多想。否則,心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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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恬……恬恬!你怎麼啦?」怎麼樣也喚不回好友的注意力,許曉月乾脆把手放在她眼前用力一揮,且沒好氣地加大音量。
「呃,什麼事?」猛然被嚇回神的聶恬恬,莫名所以地看著好友不悅的臉。
「還什麼事哩!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而是和我在一起啊!大小姐!」覺得被忽視得很嚴重,許曉月不滿地質問。
「對不起……你剛才在說什麼?」
「你還真當我不存在,算了。」她瞪了恬恬一眼,不甘不願地道,「我說明翰要我拜託你,能不能替他安排一下,好讓他有機會見蕾羽一面,懂了沒?」
何明翰是她們藝術學院的同學,和她們一樣喜歡羽劇團,還特別鍾愛「蕾羽」。在知道恬恬成為羽劇團的一分子後,除了和曉月一樣很羨慕之外,他不禁希望能因此見到崇拜的人。
沒辦法,誰教神秘的蕾羽,除了在舞台上,幾乎沒有機會見到。就算天天在「羽捨」大門前守株待兔,也從未有人見到蕾羽進出。若要見到私底下的蕾羽,其機率比想搞下天上的星星還渺茫。好像公演之外,她從不現身似的。
「蕾羽?」敏感的字眼,立刻吸引了恬恬所有的注意力。
「對,明翰想見她。」許曉月耐心地重複重點,就怕今天看起來心事重重、恍恍惚惚的恬恬沒聽懂。
「為什麼明翰會想見他?」男人看男人,有什麼好看的?!聶恬恬傻傻地反問,忘了她們在談的是舞台上的那個「蕾羽小姐」,而不是近來惹得她心浮氣躁,十分沒道德良心的那個『雷羽先生」。
「為什麼?」許曉月皺起眉,以怪異的眼神盯著好兒遲疑地道,「難道明翰那傢伙有多迷蕾羽,還用我形容給你聽嗎?」
同學那麼多年,她不相信恬恬一畢業沒多久,就能忘記平常一派斯文的明翰,一談起蕾羽時就可以不顧形象的好笑模樣。
出身於良好家世,父親為知名律師,母親為大學裡的客座教授,從小就在父母用心栽培下長大的何明翰。
被教養成彬彬有禮而斯文,處理任何事都有條有理,很少與「激動」、「急躁」等字眼連在一起。
如果人都不得不有個「弱點」,「蕾羽」剛好就是何明翰的那個弱點。
多虧他有這個弱點,所以朋友們才能體認近乎沒缺點的何明翰,總算還是個正常人。
聶恬恬這才想到除了自己之外,她的朋友似乎還沒人知道「蕾羽」的本尊根本是個男人。一想像當明翰知情時那副見鬼般震撼的錯愕表情,她竟然想笑。
「到底行不行?你不說清楚,讓我怎麼向明翰交差?你不知道那傢伙最近老纏著我!問得我好煩。」看著恬恬不回答,許曉月不耐煩地催促。
要不是聶恬恬早出晚歸,讓明翰找不到人,也不用輪到她來當「傳聲筒」。
當聶恬恬正想說清楚「蕾羽」的性別時,忽然靈機一動:「你替我轉告明翰.要我替他介紹『蕾羽』可以,不過他得幫我一個忙。」
眸光不停轉動的聶恬恬,心底開始醞釀起一個也許能讓日子歸於平淡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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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忐忑興奮的心情,何明翰按照聶恬恬所吩咐的,一大早便來到聶家報到。
「恬恬,你確定能讓我見到『蕾羽』?」他禁不住地想確認。
「只要你表現『正常』點,別給我出紕漏……」等明翰知道蕾羽是男的時,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期待?「拜託你,盡量維持與平常一樣好嗎?」
不是她太過嚴謹,而是他一刻也靜不下來,和平常斯文冷靜的個性實在判若兩人,而她需要「仰賴」的對象,是平常那個懂得「理性」為何物的人。
「放心,我沒問題的!」他深吸一口氣,信誓旦旦地保證。
一旦搞砸了就見不到「蕾羽」,就算不為恬恬,他也決不容許自己出這種差錯。
希望如此……聶恬恬閉上眼,在心底暗自祈禱。
算好時間,她努力隱藏心底的惶恐不安,拉著何明翰在餐桌旁並肩坐好,一樣深吸深吐著氣排解緊張,懸著心等著將要來臨的人。
「恬恬,你旁邊的大帥哥是誰?」一走進聶家飯廳的雷羽,還沒有機會調侃她起得早,就因為發現她挽著一個陌生男人,且和那男人十分親密地在說話的模樣而沉下聲來。
生平第一次,雷羽體會到「嫉妒」是啥玩意兒。
而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在心中狂飆難以控制的不舒服感;酸酸澀澀,一點也不有趣。
一向溫和的雷羽並不屬於衝動派,就算對突然蹦出來的「威脅」產生敵意,也會先弄清楚狀況、摸清對方的底細再說。
「你又這麼早來幹嗎?」聶恬恬在知道雷羽進屋後,便刻意親近何明翰的身子,以十分不愉快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好像他妨礙了她什麼好事一樣。
「你應該很『習慣』,何必問?」雷羽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冷冷地質問:「你還沒告訴我他是誰呢!」
不久前雷驥問他對她的感覺,是喜歡還是愛,雖然他的回答是後者,心底卻不是那麼百分之百的確定。這個蹦出來的「威脅」,倒是讓他對自己的感情確認不少。
若有人覬覦他的所有物,他是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屬於他的東西.絕對沒有人能搶!
「我是何明翰,恬恬的男友,你是?」他站起身擋在她和雷羽之間,先聲奪人地道。
恬恬說這個死皮賴臉纏著她的男人,是個很討厭的傢伙。就他看來根本不像嘛!何明翰暗自將雷羽打量一遍後,便對恬恬說的話產生疑問。若是要他來說,眼前這個帥氣挺拔、氣質出眾到連男人都會想多看兩眼的傢伙,豈會沒人追著愛?要是他真怪到喜歡上她,她應該趕緊接受才是!
如果恬恬不要,別的女人還搶著要哩!就算同為男人,這點概念何明翰還有。
不過能不能見到「蕾羽」,對何明翰來說是一件大事,因此他的戲還是照演不誤,並沒有因此改變早已答應恬恬的交換條件。
雷羽沒有回答他的話,一把將他推開,就這麼站到恬恬的面前,雙眸直視她的眼底,用足以凍結人心的聲音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敢情她是忘了他的「職業」了,要找人演戲唬他,也該找個出色的演員。
只消一眼,雷羽便從何明翰的眼神舉止,看出眼前是怎麼一回事。
「你……在說什麼……」她吞下乾澀的口水強自鎮定。
不會的,雷羽不可能一眼就看穿她的意圖。
「我問你找個男人來騙我,是為了什麼?」雷羽不吝於說明聲音卻冰冷得讓人發寒。
為了演這場戲,她剛才還親熱地挽著人家的手,就差沒攀在人家身上,她竟然就這麼白白送豆腐給別的男人吃。一想到這兒,雷羽心中又燃起熊熊的怒火。
沒弄清楚她做這蠢事的動機,他絕不罷休。
此時的何明翰愣在一旁,沒想到自己的演技差到如此,一眼就被人識破。唉,不知道他還看不看得到蕾羽?
希望恬恬不會那麼小氣,因此不替他介紹。
「我……我沒……沒有……騙……」她結巴地辯駁僅止於剎那間,只因雷羽一向燦爛呈現溫和的藍眸,正一點一滴在變色,開始形成兩道懾人的翠綠光芒。
當懾人的翠綠之火閃現,便是惡魔將降臨的徵兆……這不知是誰曾告訴過她的話,此刻突然在她腦海裡躍出。
聶恬恬有種預感——那個警告,指的就是雷羽臉上現在呈現的表情。
記得要躲……問題是,她沒地方好躲又該如何是好?等死?希望這不是她惟一的選擇。
雷羽忽然轉頭面向何明翰,冷冷地道:「不好意思,請你給我一點和她『單獨』相處的空間好嗎?」這不是個請求,而是何明翰非得接受的要求。
何明翰的心臟漏跳一拍。不知為何,面對眼前顯然處於怒潮卻仍維持一臉溫和優雅的男子,他心中竟浮上一股似曾相識的觸動。
而且,那是種讓他情緒起伏頗大的觸動,在這之前,只有「蕾羽」能讓他產生這種感覺。如今那對著火般翠綠且漂亮異常的眸子,正緊盯著他,害他一時傻愣住,一點反應都做不出來。
「希望你不會介意。」恬恬找來演戲的男人只知道傻傻地看著他的臉,雷羽只好生硬地加重語氣。用的字眼雖然禮貌,但他的聲音挑明要「清場」。
瞥見恬恬求助的眼神,何明翰卻無能為力,只能簡單地丟下話:「既然你們有事要談,那我先走了,呃……不用送了。」
可憐兮兮的聶恬恬,就這麼眼見著惟一的救星逃逸。
朋友真是沒有保障的字眼!識人不清、選錯幫手的聶恬恬,心底懊惱極了。
當心虛不已的何明翰消失後,雷羽才再度從容不迫地看向聶恬恬,迷人的唇線緩慢地開啟,與眼眸閃現的綠光交織,看起來實在很嚇人。
望著絞起手指頭的聶恬恬,他像撒旦般笑著附在她的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很清楚地道:「小恬恬,也許你該給我一點解釋。」
聶恬恬不明白,為什麼她得向他解釋任何事?計劃失敗的她,沒有向他挑戰的勇氣,卻有種想哭的感覺。
被逼急了的她,慌亂地對著他大吼:「我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