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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戲真婚 第五章 作者:朱萸
    韓采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昏倒的,只知當她清醒時,她已經躺在昨夜和聶劭鈞盡情纏綿的床上。

    很諷刺,這張床還存有著聶劭鈞溫熱的氣息,所有美好的情景卻在瞬間物換星移,只有她的淚水沒有停止,心也還疼痛著。

    呵,她原本不懂,從天堂跌人地獄的滋味是怎樣的天寒地凍,她想,從這一刻起,她是徹底領悟了。

    領悟了是聶劭鈞教會她,該去爭取屬於自己的人生,及初識男女之間的情愛。

    領悟了是他像個屠龍英雄,自險要的高塔上把她營救出,卻也是傷她最重,將她推人更痛苦的深淵底,是他教會她,什麼叫憎恨。

    我得到你了,也膩了。

    原來,自始至終,他要的,只不過是她的身體……

    多悲傷的答案,讓她真的好氣……好恨他……

    「少奶奶,你終於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陳媽似在床畔陪伴韓采惟已久,見她醒了,匆匆關心的問。

    聞言,韓采惟沒有回復,只是虛弱的扶起身子坐在床沿處,用著充滿悻悻然且哀澀的語氣道:「陳媽,你早就知道,聶劭鈞和我結婚的目的吧,所以,當我問你聶劭鈞的去向時,你才會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

    陳媽無法反駁。雖然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但這也算是…

    …事實吧。

    「你知道你的少爺跟我說了什麼嗎?他說遊戲結束了,他對我膩了,還要我簽字離婚……他如此玩弄我,我不該恨他嗎?」

    她的默認讓韓采惟激動的怒不可遏,全身氣呼呼地顫抖著,似隨時還會再昏眩過去。

    有愛才有恨,韓采惟的悲憤、痛楚,看進陳媽眼底,換為多麼沉重的愛戀。她無奈的歎氣,私心希冀她能為這對才剛新婚的新人做些什麼,好讓他們破鏡重圓。

    「少奶奶,少爺是我帶大的,如果他真的狠下心要趕你,他會

    光明磊落的當著你的面要你走,而不是趁你熟睡時離開台灣,還

    特地打了越洋電話給你,這不是他的作風。」

    這言下之意非常明瞭。韓采惟在聶劭鈞心中,是特別的。

    也因為看出這點,所以,她更不明白邵鈞少爺,為什麼會突

    然決定在新婚的第二天離開台灣,和新婚妻子離婚。

    「恕我不懂,這句話能為聶劭鈞的狠心加多少分?」

    他逃到了國外,然後再拋棄她,就是代表她在他心目中的地

    位,跟其他女人不同?韓采惟可不敢這麼想。

    「少爺其實是在乎你的。」

    縱然聶劭鈞一向敬重她,但也不愛她探知他的感情世界,陳

    媽也只能從他的以往作風去猜臆。

    「他拋棄了我,叫做在乎我?」韓采惟不自覺地調高了怨慰的

    聲音。「少爺他不是故意要這麼對你的。」像是倏地想到什麼,陳

    媽一陣鼻酸。

    「他欺騙我也不算是故意?」沒有心思去理解陳媽的一番話,韓采惟對聶劭鈞仍是憎恨的心態。

    「少奶奶,你有沒有發現,少爺不只長得俊俏,還有混血兒的

    鮮明輪廓?」陳媽反問,見韓采惟因她突如其來的問話恍惚住,搖

    了搖頭,感歎道:

    「那你一定以為他是個混血兒。或許吧,其實少爺連自個兒

    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少爺的母親年輕時,曾被男人拋棄過,思想有了嚴重的偏

    差,行為放浪的像個交際花似的,和許多男人交往過……

    後來她不小心懷有少爺,生下他後,也一點都沒有當母親的自覺,毫無責任感的把少爺丟給她的父親撫養,又回到了和男人鬼混的花花世界。

    因為少爺有個浪蕩、拋棄他的母親,又加上地自小是個沒有父親的私生子,所以少爺憎恨他母親的同時,也一直不敢相信女人。」」為什麼跟我說這些?」陳媽一字字真實不過的言語,更為震撼韓采惟原本悲傷的情緒,久久,才艱難萬分的開口。

    就算她知道聶劭鈞有再多陰暗的過去,也都影響不了他拋棄她的事實,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居然因為碰觸到聶劭鈞隱藏的傷口,撕扯的更痛了……

    這代表,她依然愛他,也代表,她心疼著聶劭鈞的成長過程……不,她不該對聶劭鈞有所依戀!

    韓采惟一遍遍堅定的告訴自己,然而,她混沌的思緒,居然清楚的對著自己催眠道:

    聶劭鈞是愛她的,只因他不信任女人,所以在無法對她表達愛意的矛盾心態之下,才會殘忍的拋下她……

    但,現實真的會如同她所猜想的嗎?

    「因為我感覺得到,少爺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們在教堂結婚時,我也在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孩子露出這麼開朗、幸福的笑容。」

    「可是,他終究狠心拋棄我,他會是愛我的嗎?」韓采惟苦笑。

    她的心,還在天人交戰。心疼著聶劭鈞的同時,也憎恨著他……「少奶奶何不自己去找答案?」陳媽別有用意的像是暗示什苧。自己去找……答案?就在她仍對聶劭鈞的行徑,感到萬分痛恨的這個時候……

    她行嗎?她能夠暫時遺忘憤恨,冷靜的前去向他問清楚,拋棄她的理由嗎?

    在被他傷害過後,她還有勇氣能重新愛上他嗎?

    韓采惟不確定,只知迷惘淹沒住她的悲傷痛苦,心,沒那麼

    痛了,只是像迷路般,一時找不到要走的路……

    「再讓我想想吧。」

    聶劭鈞,值得她再賭一次心嗎?

    值不值得,韓采惟突然發覺,這已經不是她所能理解的了。

    愛情不是單方面的,倘若聶劭鈞對她沒有絲毫感情,那麼就算她賭上一百次一千次的心,也會輸。

    她不想輸的,只是就在她全心信任他,無畏無懼的辜負了爸媽的期待,真心真意的決定要和他共度一生時,得到的居然是他的背叛。

    到現在,她仍然忘不了那種晴天霹靂,直擊人痛處的悲傷感覺。就算她有多麼心疼他的身世,她還是恨他,恨到縱然不想再見到他,還是想鼓起勇氣問他不要她的理由。

    大概是,她還不敢相信,自始至終,聶劭鈞對她所說、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為了想得到她,所布下的陷阱吧。

    她仍在自欺欺人的希冀著,聶劭鈞真如陳媽所說,對她還存有感情。

    少奶奶何不自己去找答案。

    呵,她就是因為無可救藥的愛著聶劭鈞,才會衝動的在聶劭鈞去日本當天,迅速決定也在當天傍晚遠赴日本,尋求她想要的答案。她甚至有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倘若聶劭鈞真的狠心當著她的面告訴她,他不要她,那麼一來,她就會完完全全的崩潰,沒有勇氣再繼續愛他。

    也會早些死心……解脫吧。

    韓采惟幾乎是存著玉石俱焚的心態,搭了幾個小時的飛機,來到了日本東京。

    下了飛機,正值東京熱鬧的夜生活,她沒有遊覽、觀光的心情,只是沉重的取出陳媽抄給她,聶劭鈞在日本住的飯店,叫了部計程車,往飯店方向開去。

    由於日本是個崇洋的國家,到了飯店,韓采惟只要用著流利的英文,就能很順利和飯店櫃檯人員溝通,取得聶劭鈞的房間號碼,上了飯店二樓,走在一條又一條的走廊上,搜尋著他的房間位置。

    「采惟……」

    疑惑、震驚的聲音自背後響起,韓采惟很確定,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會喊出她名字的人只有……他。

    她轉身,不知該用何種心情去面對聶劭鈞,只知當她連禮貌的笑容都來不及漾起時,她已經很清楚的聽見了心痛的聲音。

    聶劭鈞正親密的,同一位穿著和服的日本女人相偎著。

    望著她,他的表情同她駭然,是因為他沒猜臆到,她這個被他拋棄的女人,還會有勇氣前來日本找他?

    暗忖著,韓采惟脆弱的倒抽了口氣,感到些微昏厥,連腳步也有些顛簸,站不太穩。

    少爺其實是在乎你的。

    在乎?在乎到迫不及待把她甩掉,馬上在異國另結新歡!

    她就算折磨自己,也不該來的,但是……

    韓采惟不容自己退縮,幾乎是硬著頭皮朝前跨步,用著只有聶劭鈞聽得懂的語言道:「你欠我一個解釋,所以我來了。」

    就算是欺騙、玩弄,她也要得到一個理由。

    對於韓采淮的出現,聶劭鈞眼底縱然閃過一絲意外,也依然從容不迫的打發走女伴,不疾不徐地開口:「我說了,遊戲結束了。」說著,他的表情由一貫的瀟灑變得陰沉,彷彿裝滿了連他也不得解的謎團,是掙扎,也是殘酷,他選擇最自私的方式,結束這段狩獵遊戲。

    會假公濟私的以工作為由逃來日本,就是不願見到遊戲終止後,韓采惟哀傷、難堪的表情,因為這會讓他捨不得狠心對她說,她只是他拿來報復李名彥的棋子,只是他想得到手的女人。

    但是,他就是該死的太清楚,韓采惟和其他女人不一樣。

    她是他第一個甘心付出婚姻,也甘心等候到新婚之夜,才得到的女人。

    也是第一個讓他感受到,除了肉體上的滿足外,還有著心靈上的結合,讓他衝動的產生,想和她就這麼過一輩子的女人。

    所以,他才會怕了、逃了,趁早把不該有的情感斬除。

    卻沒想到,她來了……

    聶劭鈞的聲音,還是如話筒裡的語調,一樣的冷冽無比。

    韓采惟苦笑,縱然她早有心理準備,堅強面對著早已變心,決心與她離婚的聶助鈞,卻在聽著他寒冽的字語後,無法停止內心的傷痛。

    「告訴我,為什麼我是你的遊戲?」輸,至少也要讓她輸的明明白白。

    「李名彥沒告訴你,我跟他不只是房地產上的死對頭,他還陰險的使美人計陷害我,讓我在一夕間損失上千萬嗎?」聶劭鈞像是刻意提高悻悻的語調,把她當成發洩品,朝著她低吼。

    竊取了我的資料不算故意?然後洩露給別的男人,壓低價碼,讓我的客戶在一夕間臨時變卦,害我也在一夕間損失上千萬,這都不算故意?

    腦海像是電光石火的閃過某些字句,韓采惟不敢置信的刷白臉蛋,絲毫沒有勇氣再聯想,聶劭鈞接近她的用意……

    她,根本不敢想啊……

    「所以,在我得知你是李名彥的未婚妻後,就決心把你自他手中搶走,給他一個最痛快的打擊,好報復他設計我的後果。」當著她的面,聶劭鈞一字字清晰且無情的落下。

    這些絕對會傷害她的實話,他原本打算不說的,但如果說了,能讓她恨他,痛恨到對他死心也好。

    聞言,韓采惟蒼白的臉色,像是失去了血氣,纖弱的身子顫抖起來。

    無法想像,他對她說一見鍾情的言語是假的。

    無法想像,他向她求婚時,斬釘截鐵說要帶給她幸福的言語是假的。

    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這句話,是真的……

    采惟,我們會再見面的。

    腦海倏地迴盪著這句話,痛擊著韓采惟已凋零、破碎的心坎。

    原來,那一句話不是追求她的宣示,而是報復的開始……

    原來,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理由……太可笑了!

    聶劭鈞和她結婚的理由,只是為了報復李名彥!

    啪!

    韓采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離聶劭鈞那麼近的,只知當她的手心感到異常疼痛時,她已經大膽的摑了聶劭鈞一巴掌。

    她竟然瘋狂的打了聶劭鈞,然而,他……沒躲,只是硬生生的接下那一巴掌,然後帶著令人感覺到憐憫、心疼的眸光,緊瞅著她不放。

    韓采惟退了步。掌心仍是痛的,心也因他俊顏上明顯的紅印更痛。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躲也不生氣,反而用著這種看似同情的眼神看著她?他在笑她嗎?笑她的自作多情?

    不——

    韓采惟旋身,迫不及待地離開聶劭鈞的視線,沒有看見在她邁步之際,後方的聶劭鈞微蹙俊眉,露出了慌張的神色,似掙扎。

    明知這個時候他該沉穩冷靜,果斷的斬除和韓采惟僅剩的夫妻關係,然而他卻該死的無法遺忘她那傷心離去的背影,無法在她被他那番實話傷害過後,任由她流浪在這陌生的異地……

    「該死的女人!」詛咒了聲,聶劭鈞確定自己無法再漠視她,下一秒便迅速追奔在後。

    東京的夜生活是霓虹閃爍且熱鬧非凡的,韓采惟精神萎靡的拎著簡單行李,遊蕩在街上。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越過了無數舶飯店、旅館,她卻感覺無處可去。

    內心彷彿是空虛的,她找不到該停留的地方。

    回台灣吧,她不是如願得到想要的答案,不是都已經徹底對聶劭鈞死心了,為什麼還要留戀著日本這個異國之地?

    是因為離開了日本,她和聶劭鈞唯一的牽連就將結束了,所以,她感到不捨?

    不,就這樣回台灣,爽快簽下離婚證書,馬上和聶劭鈞這個大騙子撇清關係,對她才是最好的抉擇!

    但是,為什麼她腦子裡想的全都是,把她當作復仇棋子的聶劭鈞……想的她不只心疼,連太陽穴也昏眩、疼痛起來,好難受……韓采惟從沒想到,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她會在短短時間內,慘遭這麼挫敗、淒厲的打擊,悲傷讓她禁不住地緩緩蹲下身,累得站不起來,想哭,想嚎啕大哭,反正在日本,再丟臉也沒有人認識她……

    「小姐,寂寞嗎?要不要哥哥陪你啊?」

    「喂,你在說什麼粗魯話,人家小姐聽到也會害羞的,要嘛就得學我。小姐,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咖啡嗎?」

    兩名長相小頭銳面、流里流氣的不良少年圍繞在韓采惟身邊,猥瑣且不正經的說著日文,大聲的訕笑著。

    韓采惟聽不懂日文,只覺得耳旁吱吱喳喳的吵死人了,讓她想哭也無從哭起,抬起臉,不耐煩的用著英文喊道:「走開。」

    聞言,兩名不良少年見韓采惟臉蛋長得還不錯,詭異的互看對方一眼,起了色心。

    「漂亮的小姐,你不是日本人啊,難不成是台灣來的觀光客?嘿,既然難得來日本玩,乾脆陪我們兄弟玩吧!」

    「我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說著,兩人強制的先後捉住韓采惟的手臂,像是趁天色正暗,沒有多少人,便想把她拉到暗處。

    韓采惟再單純也知道大事不妙了,有別於方才煩躁的想趕人,此時,再清醒不過的危機意識湧上,她用盡全身力量推拒著,

    拉開喉嚨大聲求救。「救命——」

    這兩個字像是萬用靈丹,在下一秒奏效,韓采惟被困住的雙

    手自由了,連方纔那兩名打算對她為所欲為的不良少年,也在剎

    那間和解救她的人陷入激戰之中,一時之間分不出勝負。

    韓采惟的心臟像是被緊緊勒住,很擔心那名救她的人反被

    少年們打傷,直到兩名不良少年雙雙被打倒在地,各自低咒著,

    如同過街老鼠地逃了,她才重重鬆了口氣,打算向營救她的人道

    謝。

    但,在看清對方之後,韓采惟狠狠地愣住了。

    怎麼會是他……

    聶劭鈞沒有多解釋他突如其來的營救,也不顧被毆了拳,嘴

    角正流著血,只是朝她毫無情緒的丟了句。「走。」

    他其實想大聲吼罵她,大半夜的,一個女人家不該在陌生的

    異國街上逗留,而且還是毫無警覺心的亂逛了好幾個鐘頭。

    但他也僅是想想而已,他不會讓她知道,他跟了她好久。

    會在她面前出現,救了她,也是情勢所逼。

    「去哪裡?」韓采惟的聲音滲著些微哽咽。

    會是這樣嗎?聶劭鈞自她離開飯店後,就刻意不讓她發現,

    緊緊跟在她身後,保護她……她可以這麼想嗎?

    她才不願說服自己,他救了她,只是恰巧!

    「回飯店我幫你訂機票,明天一早你就回台灣。」聶劭鈞的語調,仍是毫無情緒起伏,讓人讀不出他的思緒。

    「不。」韓采惟很確定,她不要離開日本。

    「隨你。」聶劭鈞錯愕了會,接著像是鐵下了心,撇下她直走。

    少爺他不是故意這麼對你的。

    因為少爺有個浪蕩、拋棄他的母親,又加上他自小是個沒有父親的私生子,所以,少爺憎恨著他母親的同時,也一直不敢相信女人。

    耳畔似重複低回著陳媽的聲音,韓采惟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阻撓住他,以再確定不過的口吻道:「我不要跟你離婚。」

    之所以這般死心眼的決定,大概是她終於找到勇氣,想再和他賭一次真心吧。

    不管是恰巧,抑或如她猜想般,聶劭鈞從不良少年手中救了她的事實,卻是不容置喙地,單憑他在乎她這一點,就能讓她在這個陰暗的夜晚中,看到奇跡般的陽光,也找到了值得她再付出的勇氣……

    聶劭鈞絲毫沒料想到,她會這麼決定,他震驚住,久久,找不到回復的語言。

    「不要再跟我說你只是把我當成遊戲,如果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你就不會因為擔心我,全程跟在背後保護我,又救了我。」韓采惟大膽的試探,她想知道,她先前的猜臆是否對了。

    她怎麼會知道他跟蹤她?

    「別自以為是。」聶劭鈞的表情先是流露出訝異,而後像是想掩飾心虛,刻意勾起嘲諷的笑。

    可惜,韓采惟看不見他的睥睨與漠視,因為,她看見他心底的答案了,也是她期盼的答案。

    也許陳媽說的對,聶劭鈞對女人的不信任,讓他忽略她對他的影響力……

    她該解救他的,用愛去解救他……

    「如果三個月後,我還沒有辦法讓你愛上我,我就簽字離婚。」

    韓采惟信誓旦旦的諾言讓聶劭鈞停下腳步,幾乎是過了一分鐘,他才簡扼且遲疑的落下一句。「隨你。」

    聞言,韓采惟綻起微笑。

    感覺自己像是從一場厄運中爬起、成長,主動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要賭,賭她未來的幸福,和聶劭鈞這個男人的心。

    只是,未來恐怕還有一場難打的仗正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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