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同時低頭抱胸看著睡得正熟的她,更正,是睡了還沒醒的她。
更遠一點的地方則聚著一群神情豪邁的漢子,押著幾輛空鏢車在樹陰下休息、聊天。
「天上掉下來的。」鐵無敵摸著下巴,一臉正經八百的說著。
瞪了他一眼,衛言情忍不住罵人了,「她傻,你也生了瘋病嗎?」
他也不想把她揍昏啊,還因此敲斷了兩根棍子。
可是當大伙在跟山賊拚命的時候,這傻蛋在旁邊大叫別打了、大家要和睦相處做好朋友之類的蠢話,看見人家受傷了便要沖去幫忙,還嚷著要坐跟斗雲二號找大夫來。
在拳腳無眼、刀劍無情的情況下,這傻蛋橫衝直撞的,他要是不把她打昏,她鐵定沒命,而且閻羅王問她怎麼死的時候,她恐怕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就做了糊里糊塗的冤死鬼。
「真的啦!」鐵無敵指天咒地的發起誓來,「我發誓,她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只是我,連老張、小劉他們都看見了。」
那時候他們在林子外面假意跟山賊反抗時,突然聽見一聲驚呼聲,自然的抬頭一看,就看見一團白影從天掉進林子裡。
根據衛言情的說法她是個傻乎乎的姑娘,他才意會到原來天上掉下來的白影是個人。
而且還是個大家都很熟悉的人衛家佛堂裡的仙女嘛!
「胡說八道!那你說她為什麼會從天上掉下來?」
還倒霉透頂的把他壓個正著。
難道是她沒事在半空中散步,不小心跌倒,這才掉下來嗎?好笑好笑,人又怎麼能在半空中行走?
「她是仙女嘛,仙女當然是在天上飛的,從天上掉下來又有什麼稀奇的?」
「仙女?這種傻蛋是仙女?你別逗我笑了。」衛言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可不可以找個合理一點的解釋,說說她為什麼會從天上掉下來。」
言下之意是他根本不信侯若兒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最有可能的猜測是,她可能是附近農家的女兒,剛好到梨林裡摘果子,爬到樹上掉下來,剛好把他壓個正著。
嗯,合情合理。
「如果你別那麼粗暴的把人家打昏,現在就可以問問她了。」鐵無敵一副同情又心疼的樣子,看著昏睡中的侯若兒。
衛言情那傢伙一點都不磷香惜玉,連這麼嬌滴滴的小姑娘都下得了手。
「我要不打昏她,她早沒命了。」
她衝出去時跑那麼快,他來不及拉住她,情急之下手上的棍子就敲過去了咩,她的頭比常人硬,打她跟搔她癢沒兩樣,棍子都敲斷了她還站著。
那他很理所當然的,另一手的棍子也就敲過去了。
還好她總算昏了,不然他可就傷腦筋了。
「那你一定要那麼粗暴嗎?你點穴的功夫是練假的喔?」鐵無敵最看不慣男人打女人了。
就算是敲昏也不行,要她暈用溫柔一點的方法嘛!那麼粗暴,害人家嬌滴滴的小姑娘,到現在還沒醒。
他好心的想抱她去客店休息,居然還被衛言情罵下流好色,人家他只是想幫忙,不是想佔便宜耶。
衛言情跟扛米袋沒兩樣的把人家扛到樹下扔著,真是太唐突佳人了。
他們把山賊都抓住之後,押到了衙門,這一來一往之間也花去大半天的時間,結果這小姑娘居然還沒醒,可想而知他下手多重了。
「你少嗦,你是她什麼人?還輸不到你來發出不平之嗚。」衛言情也忍不住心煩。
是有點後悔自己太粗魯了,可是怎麼能承認咧?多損顏面呀!都是這個傻蛋不好,幹嗎還不醒?
天都要黑了,大伙全都跟她耗在這裡,動彈不得。
他實在應該狠心一點,就把她扔著走人,反正她醒了之後應該會自己回家。
他愈思索就愈想這麼做,要十分沒耐性的他,什麼都不做的站在這邊看她睡覺,實在是叫他難以忍受。
可是這麼做似乎有違俠義之道……算了也只能站著等她醒了,要怪只能怪自己,下手太重啦。
「我這是正義之聲。」鐵無敵反駁道:「追根究底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人家不會昏睡不醒,大伙也不用耗在這裡。」
真是難得耶,他居然聽到一向沒責任心,做事能推則推的鐵無敵在抱怨回鏢的行程被耽誤了。
「反正是回程,又不趕時間,耗在這裡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他振振有詞的說:「我是少鏢頭,這趟鏢來回預計是十一天,卻多耽誤了這一天,這不是顯得我能力不足嗎?」
衛言情皮笑肉不笑的說:「那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當然是你領著其他鏢師和趙子手先走。」他拍拍自己的胸膛,一副豪氣干雲的模樣,「至於我,就留在這裡彌補你犯下的錯,陪著這個姑娘。」
「呵呵。」衛言情笑了幾聲,隨即瞪他一眼,「你說我會相信你嗎?」
鐵無敵忍不住一陣沮喪,雙肩都垮了下來,「不相信。」
他已經裝得很誠懇了,口水也沒流出來,為什麼衛言情還是知道他的企圖呢?
「你離她遠一點。」他用一種警告的口吻道。
這傻蛋已經傻得夠可憐了,要是再給鐵無敵纏上,那只有不幸終生四個字可以形容。
基於行俠仗義的原則,怎麼樣他都要救人於水深火熱之中,就算對方是傻蛋也一樣。
「為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還有呀,見者有份,幹嗎我就得離她遠一點?」
不公平,這叫他徹底的不服氣。
衛言情忍不住再送他一個白眼。
前面那一句還有模有樣,後面那一句就不倫不類了,什麼見者有份?又不是在就地分贓。
「把你的精神和體力留給怡紅院的姑娘。」他睞他一記,「連良家婦女都碰,你想傚法採花賊嗎?」
「我娶她當娘子也不吃虧呀。」鐵無敵笑著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你家的仙女流口水很久了。「你自己看,她像不像你家的那個仙女?」
衛言情沒說話,只是給了他一個白眼。
「說不定他就是你家的仙女,所以才會從天上掉下來。」鐵無敵興奮的說:「我有一個仙女娘子耶,想到就感動,一定是我的孝順感動了天地,所以才派仙女來下嫁。」
他冷冷的說:「你是說你把鐵家祖屋地契拿去豪賭,結果輸光了,鐵總鏢頭氣得要跟你斷絕父子關係,要把你趕出家們那件事感動了天地,所以老天派仙女來下嫁嗎?」
孝感動天?真虧他說的出來,而且還不害羞。
鐵無敵有點尷尬的搔了搔頭,嘿嘿的笑了幾聲,「用不著說得那麼明白嘛!」
一點面子都不給,兄弟是這樣當的呀!
這時,昏睡的侯若兒突然輕輕的嚶嚀一聲,他們同時蹲在她面前看著她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著。
「她要醒了耶。」鐵無敵的語氣有點失望。
醒了,就沒機會對人家上下其手了,都是衛言情這個不識相的傢伙壞事,就是不肯走遠一點。
「廢話。」他也盯著她的臉看,語氣是欣喜的。「我看不出來嗎?」
謝天謝地她沒被他給打死,也沒打算昏一輩子。
雖然他一向不信鬼神,不過這時候還是忍不住感謝起老天了。
他們難掩緊張的瞪著那兩排像小扇子的睫毛輕輕的煽動著。
侯若兒慢慢睜開清澈的靈眸,眼裡有一絲絲的困惑,然後她下意識的伸手摸摸後腦勺,「好痛喔。」
「都是你太粗魯了!」鐵無敵看佳人皺眉,立刻對衛言情發出了譴責之聲。
「閉嘴!」他伸手打掉他扶向她肩頭的手。「別趁機動手。」
當他不存在嗎?真是的,孔老夫子都叫人家要對美色敬而遠之了,他還不聽話。
「你們是誰呀?」侯若兒疑惑的看著他們,「我的頭好痛喔。」
「別管我們是誰,重點是你是誰?你家在哪裡?」趕緊把她送回去,這個意外冒出來的小插曲就可以宣告結束了。她一愣,喃喃的說:「我是誰?我住哪?」她的神色有些茫然,看著衛言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耶。」
她覺得這兩個人的臉孔很陌生,可是這個長得好漂亮的人的味道好熟悉喔。
她一定是很喜歡這個味道,所以才覺得熟悉吧。
衛言情和鐵無敵面面相覷。
「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住哪?」衛言情說到後來,忍不住用吼的了。「你別開玩笑好不好,傻蛋!」
別嚇唬他呀,不過是敲了一下頭而已嘛!
「我就說你太粗魯了。」鐵無敵雖然是在抱怨,但聲音卻興奮得要命。
呵呵,這下可有趣了,非常非常的有趣啦。
衛言情和鐵無敵站在客店的廂房外面,他們才剛剛把大夫送走而已。
大夫診治侯若兒之後的結論讓鐵無敵挺高興的,而衛言情則是很懊惱。
「她忘了自己是誰。」
那是大夫說的喔,因為撞擊而引發的暫時性記憶喪失。
可能哪一天她就自己想起來,也有可能永遠都想不起來了。
「為什麼你這麼高興?」衛言情皺著眉,壓抑著想一拳打掉他臉上笑容的衝動。
「沒有呀。」鐵無敵笑嘻嘻的說:「我只是說,我們應該負責的嘛!不可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個小鎮上。」
最好的方法就是帶回家,順便培養感情。
「我們?」他突然覺得有點刺耳,「我跟你嗎?」
「你闖的禍就是我闖的禍,這時候了還分什麼彼此?」鐵無敵說道:「好,就這麼說定,帶回我家去,我負責好了。」「負責吃她的豆腐嗎?」他哼道:「她不記得自己是誰,難道她的家人會不記得嗎?」
「你要挨家挨戶的去敲門,問問有誰認識她嗎?」
「當然。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她既然出現在這裡,那就一定是附近的人,他就不相信找不到她的家人。
鐵無敵狂搖頭,「跟你說八百遍了,她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是這附近的人啦。就算不是仙女好了,可能是被一陣怪風捲來的,離開家鄉十萬八千里了,還是去我家暫住比較妥當。」
「你別打她的主意。」衛言情把手放在房門上,順勢推開來,「人家雖然是個傻蛋,也不代表可以任你為所欲為。」帶回鐵無敵家去?那還不如帶回他家去,怎麼說他才是罪魁禍首。
就算要個人站出來負責,也是他才對呀。
而他決定要負責到底,那就是把她送回家去。
「你幹嗎一直以她的保護者自居呀!」鐵無敵委屈的說:「陌生人嘛,你幹嗎這麼熱心作啥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隨著衛言情進去看侯若兒。
門才一開,他們見到的情景讓衛言情有如疾箭似的往前竄去,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腰帶,將要跳出窗外的她給提回來。
「哇!」鐵無敵瞪大眼睛,「忘了自己是誰,也用不著尋死吧?」
原來門一推開,他們就看見了侯若兒上半身已經探出窗外,如果不是衛言情反應迅速,及時將她抓了回來,她應該已經跌出去了。
「你找死呀你!」衛言情像提小雞似的,把她提起來重重的往地上一放。「沒腦袋呀!」
「小聲一點啦。」侯若兒小嘴一嘟,伸出手來,一隻毛茸茸的雛鳥就站在她掌心裡。
剛剛大夫來看過她,說了一堆她不懂的話,但她不在乎。
總覺得自己腦袋沒東西好像是常有的事情,不知道自己是誰也沒啥好擔心的,這種事情不重要啦。
再說想再多也沒有頭緒,乾脆就不要想了。
她在房裡聽見燕子的啾啾聲,就好奇的往窗邊探頭一看,原來是燕子築巢在她頭上的屋簷下。
她正看得有趣時,一隻小雛鳥跌出了巢外,她很自然的就趕緊伸手去接,僥倖給她接到了,只是她往外探的力量太大,差點沒跌下樓去。
還好衛言情反應夠快,及時將她抓了回來。
「那是幹什麼?」衛言情看著那只雛鳥,愣了一愣。
「一隻小鳥呀。」她把他的手一拉,從窗子探頭出去,「從那邊掉下來的。」
他頭一探,果然看見了一個燕巢。
原來如此,為了一隻差點跌死的雛鳥害自己也差點跌死,嗯,真的很善良……也很沒大腦!
「給我。」他從她掌心抓起雛鳥,手在窗沿上一按就躍了出去,然後反手在屋簷上一扳,順勢翻了上去,倒掛著將離烏送回巢中,再反身竄回屋內。
「哇!」侯若兒拍拍手,「好厲害喔。」
她眼裡充滿著崇拜,看得鐵無敵頗不是滋味。「愛現!」
這招誰不會呀,他常常用好嗎!衛言情看多了他的招數,居然拿來討好這個小美人,他應該跟他收學費的。
「有什麼好厲害的,這只是彫蟲小技。」衛言情雖然這麼說,但心裡也有點虛榮啦。
努力練功還是有點好處的……等等,他幹嗎因為一個長得像討人厭臭仙女的傻蛋,隨便稱讚他一句就沾沾自喜呀?
他應該趕快把這個燙手山芋甩掉才對。
「我有更厲害的。」鐵無敵討好的對侯若兒說道:「你要不要看?到我家去,我一樣一樣要給你看。」
「好哇。」她興奮又好奇的大眼睛霎時發光,「那我們快點去!」
他一聽她這麼說,立刻高興的拉起她的小手,「事不宜遲,說走就走。」免得有個專門殺風景的人礙事。
「不行。」衛言情輕描淡寫的就分開兩個人的手,有點不爽的說:「她要回家,哪都不能去。」
「可是……」侯若兒發出了疑問,「你知道我家在哪裡呀?」
「我怎麼會知道,這個問題等我成仙了之後再來回答你。」他又不是神,掐指一算就能什麼鬼都知道。
「那我怎麼回家?不如就先去他家看熱鬧吧。」她說得理所當然,一點都不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這位姑娘,你是沒腦袋還是腦袋有病!」衛言情指指自己,又指指鐵無敵,「我們是陌生人,你怎麼能那麼放心的跟陌生人走?」
就算是暫時性的失去記憶好了,也不能笨到這麼徹底呀。
不過她原本就是個傻蛋,被他連敲了兩下之後,變得更加蠢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說來說去,始作俑者都是他自己。
「你回你的家,他回他的家,你們兩個不相干,各走各的路,聽見沒有!」
鐵無敵帶女人回家就只有一個下場,他可不想有天得叫這個傻蛋弟妹。
「你又不是陌生人。」她反而是一臉責怪的表情,「我認識你呀,我記得你的味道,我一定是認識你的。既然認識就不是陌生人,幹嗎要不放心?再說我怎麼會沒有腦袋?沒有腦袋就沒命了,要是我沒命了怎麼能站在這裡跟你說話呀?
「而且剛剛那個白鬍子老公公也說了,我的腦袋是有點病,因為我想不起來自己叫什麼名字……我到底叫什麼名字呀?」
她連珠炮的說了一大篇,說得衛言情頭昏腦漲的不明白傻蛋為什麼被敲了兩記之後會變得伶牙俐齒的。
不過胡言亂言的功力還是一樣,什麼早就認識他了、記得他的味道?又來一堆跟斗雲二號之類的瘋話啊!
可她最後那個問題他倒是知道的。「若兒。」
她曾經說過的我不叫傻蛋,我叫若兒。
「瞧。」侯若兒一副很滿意的模樣。「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我早說你認識我。」
「你怎麼知道的?」鐵無敵好奇的問:「瞎掰的嗎?」
「她自己說的。」他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當我是神還是算命的,那麼會算。」
「原來在你把她打昏害她失去記憶之前,你們是有說話的呀。」他曖昧的說:「你可真會把握機會請教芳名耶,難怪叫我離她遠一點,原來如此。」
「什麼呀?」侯若兒叫道:「原來我會什麼都不知道是因為你打我呀!」
她的眼神流露出防備的眸光,原來這個味道很熟悉的人不是好人。
鐵無敵伸出兩根手指頭,點了點頭,「還打斷了兩根棍子喔。」
此時不從中挑撥更待何時呀。
追女孩子總是對手少一點,勝算大一點嘛!
「胡說八道,我是為了要救你。」是她自己頭太硬,怎麼樣都敲不昏。而且他怎麼會知道她醒過來之後會忘了自己是誰。
侯若兒一臉懷疑的看著他,「原來你不是好人,我不要聽你的話,我要去他家玩。」她的小手朝鐵無敵一比。「我不要留在這裡。」
「我沒打算帶你一起走,你給我留在這裡。」什麼都不記得了還是一樣傻,隨便跟男人走,被賣掉了也活該。
她小嘴一嘟,「沒人叫你帶我走,這個大哥說要幫我的。」
他用力的瞪她幾眼,鼻子都快噴火了,「你!算了,隨便你啦,我不管了。」
居然有這種事,他承認自己是出手太重,他後悔了也想補償呀!
可是這個傻蛋居然狗咬呂洞賓,他是真的要送她回家,跟鐵無敵的意圖完全不同。
既然人家不領情,他幹嗎硬要把熱臉貼到冷屁股上?
「護花使者換我來做。」鐵無敵高興的說著,親熱的喊起她的名字來。「若兒你放心,住在我家就跟住在你自己家一樣,我會盡力幫你找到你的家人,早日讓你們團圓。」
「這位大哥你真好,謝謝你了。」侯若兒感激的說。
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居然對她這麼好,真是個善良的大好人。
「是喔、是喔。」衛言情冷言冷語的說道:「最好他是大好人。」
她要是知道他的「豐功偉業」,只怕會嚇得花容失色,而不是傻乎乎的說你真是好人。
「我本來就是好人。」鐵無敵用手肘撞撞他。
他心裡多少有點擔心他會把他的滿園春色說出來,那多不好意思呀。
哪個男人不好色,他只是比平常男人多好色一點點而已。
「是,你是好人。」衛言情沒好氣的說:「我是壞人。」順便再瞪一眼侯若兒,誰知道那個他一大聲就怕的她,居然勇敢的給他瞪了回來。
「好人不會把人打昏還打斷兩根棍子的。」老是拿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瞪人,真是暴殄天物。
「懶得跟你說。」他只覺得一肚子委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真的是為她好。
再說說出來也挺沒面子的,他只是不想傻蛋去送死,可不是關心她,他不想被誤會說他心有不軌。
鐵無敵看他氣乎乎的出去了,於是笑著對侯若兒說道:「若兒,那傢伙聲音大了點、脾氣壞了點,不過人倒是挺不賴的啦。」
「我知道呀。」她點點頭,「我記得他的味道。」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壞人呀,他幫她把小鳥放回去,這麼貼心的人怎麼會是壞人呢?
她只是不喜歡他用吼的跟自己說話,有時候還覺得讓他發火很有趣,覺得……她也說不上來自己覺得怎麼樣。
總之能跟著他就是好的,可是他卻一副急著想把她甩開的樣子,那她當然很不是滋味。
既然他和這位大哥是朋友,這位大哥肯帶著她,那她就能順理成章跟著他嘍。
誰叫她什麼都記不得了,只記得他的味道,不跟著他跟誰呀!
「味道?」
侯若兒老是這麼說,鐵無敵實在有點聽不懂,不過他也懶得追究,反正當務之急就是泡小美人,其他的他才懶得過問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