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打去凌刀家裡,凌媽媽反問我:她不是住在你家?
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迭聲稱是。放下電話,心底的疑惑更甚,撥了凌刀的行動電話,聽到一句您拔的電話目前沒有開機……。
掛斷電話,我聳聳肩,心想她或許和朋友出去,實在沒必要擔心大多。
掛好皮包,正想進房換休閒衣褲,電話響了起來,我接過,餵了幾聲沒有回應,我靜靜等了一會,話筒傳來急促的喘息聲。
我一驚,如被毒蛇咬到般的拋開電話。
等恐懼的心情稍稍轉緩,再拾起話筒掛上。
沒隔幾分鐘,電話再次響起。我遲疑的瞪著電話,刺耳的鈴聲依舊,沒有半點停止的症兆。
我無奈,接起電話,仍是一通無聲電話,我沒等對方發出令人反胃的喘息聲,便急急的掛掉它。
一整晚,電話鈴聲不斷,我不去睬它,鈴聲反倒肆無忌憚的響了又響。
我怕電話聲吵到鄰居,乾脆扯掉電話線。一面在心中默念;記得到電氣行買答錄機。
兩天過去,凌刀沒再出現,我一連打了數十通電話找她,得到的是同樣的回答——手機沒開。
想找到她家,又怕她家裡人起疑,只好要自己耐心等到第三天,如果她再不聯絡,再擔心也不遲。
這幾天被頻繁的無聲電話騷擾到頭重腳輕。夜裡無法睡得安穩,白天又得忍受上司不時傳來的色狼式目光。
一回到家,我直覺得自己像個上陣殺敵的士兵,呈現無力狀態。
們鈴聲清脆的揚高,我只得歎氣,坐在沙發上的身體動也不想動。
心想,凌刀有公寓的鑰匙,會按門鈴的肯定不是她。有了這層認知,我索性側躺上沙發.不理會一陣急過一陣的門鈴。
半晌,鈴聲吵得我頭痛,我只得拖著無力的身體開門,就算想開口怒罵來人也擠不出一絲一毫的力氣。
"明明在家,為什麼不趕快開門?"齊開雲不滿的抱怨,拉開門自行走了進來。
我沒力氣回答,舉步維艱的踩著步伐,目標沙發,我一步步移動。
"你這個傻瓜,"齊開雲在身後咒罵,我的身體被騰空抱起。"醫生是做什麼用的,生病了也不去醫院!"
我累得不想阻止他的抱摟,頭一沾上沙發墊,氣力用盡的縮在沙發裡。
"我沒病,只是覺得沒力氣。"
他不信的摸摸我額頭,要我張開嘴讓他檢查檢查,末了終於相信我的話。
"你來幹嘛?"我有氣沒力的問。
他楊了揚手中的提袋。
"堇托我帶過來的,說是要謝謝你那天的幫忙。"
我漫應一句,電話在這時響起。齊開雲望望我,走近電話。
"不要接!"我緊張的翻身坐起。
他已經接起電話,濃眉打了無數細褶。從他的表情看來,我百分百肯定來的是變態電話。
齊開雲聽了一會,鏗鏘有力的道:
"我已經向警方申請追查電話來源,假使你夠膽,你可以繼續撥這支電話。"隔了半晌,他才放下電話,側過頭瞪我。"為什麼不說?"
"只是騷擾電話。"我明白的表示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眉峰微斂,隱約現出怒意。前後不到一秒,他眉頭舒展開來,扯開話題:"這些天,我都沒法子好好休息。"
即使他不搭軋的話題混亂我的腦子,我仍舊自然而然的脫口問:"怎麼回事?"
"兩個弟弟把我的公寓霸住,每晚不是開派對就是聚眾打牌,我快被他們吵得精神分裂。"
深知無法睡個飽足的痛苦,我不禁為他的遭遇掬一把同情之淚。我絞盡腦汁的為他出主意,讓他得以趕跑兩個調皮的弟弟,恢復清靜的生活。
我出口的點子都被他—一否決,不是嫌太傷感情,就是覺得收不到成效。
"那怎麼辦才好?總不能讓你在手術房裡打瞌睡,陪上人命可不是好玩的。"
他長喟:"沒辦法了,只好等兩個搗蛋鬼玩夠本;自己滾回鄉下老家。"
我沉吟了會,若是建議他住旅館又嫌開支大,他又說朋友都是有家室的人,不好意思去打擾人家。堇和姐夫才結婚不久,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介入兩人世界。
想了片刻,找終於痛下決定:
"如果你不介意,我的客房可以供你使用……"
他不等我說完,愉快的打斷我的話:
"我回家帶些衣服過來,等會打過來的電話記得別接!"
他回答得如此快速,我有種落人陷院的驚詫與難以置信。
尤其他最後的那段話,讓我的腦子不斷浮現一個疑問:他該不會是為了無聲電話才想住下來的吧?
我的疑惑得不到解答,因為他已興高采烈的回家收拾衣服。
我再一次攤在沙發上,痛罵自己的心軟為自己惹來麻煩。
齊開雲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我何苦弄得自己一身腥,吃力又不討好?
好了,我的麻煩此刻已經提著行李來到,他看也不看我氣惱的臉,自顧自地瞧瞧這兒,看看那兒。
直到巡視完整層公寓,他大搖大擺的走進廚房,如人無人之境的端了杯咖啡出來,一屁股坐在我身旁的位子,比我這個主人還自在的啜飲咖啡。
非常不容易,他終於發覺我不善(或者說是陰冷)的視線,他滿足的笑開,對我舉起手中的咖啡。
"要不要來一杯?我泡的咖啡可是有職業水準的,不喝包準你後悔一生。"
我有意讓地難堪,裝作不在意的說:"我剛打去你家,電話沒人接聽。"
我意在暗示他的謊言不玫自破,沒想到他挺驚異的睜大眼!
"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兩個頑皮鬼趁我前腳出門,後腳立時跑出去狂歡!這兩個傢伙竟然敢違背對我的承諾,我回去定要剝他們的皮!"
他忿忿的說完,我半信半疑地觀察他的反應。他的吃驚並非作假,而他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頁打算回家後狠揍他們一頓。
要是因為我的一番話而讓他們受責罰,我還真有點過意不去,於是我連忙安撫他激動的情緒:
"他們可能是肚子餓,跑出去買東西而已,你不要太大驚小怪。"
"冰箱滿滿的都是食物。"齊開雲強調,一邊還在痛罵兩個臭小子,野得太習慣,沒被教訓自然不聽話。
"也許是去朋友家,一會就回來了。"我硬著頭皮為兩個傢伙開脫罪名。
"老家在屏東,他們在這裡哪來的朋友?"齊開雲依然怒氣沖沖。
我一時詞窮,說了個連自己都難以相信的情況。
"大概是鄰居家出了狀況,他們兩兄弟趕怯幫忙……"我愈說愈小聲,因為看到齊開雲的雙眉愈挑愈一高。
"桃,臭小子給你多少好處,你怎麼淨幫他們說話?"
哎,我不管了。
我用腦過度,推了推齊開雲壯碩的身體,要死不活的哀求:
"去坐那邊的沙發,我想在這裡躺一會"他一臉的不贊同,不肯移動他的尊臀。
"想睡覺回房裡睡。"
我從牙縫裡迸出幾個字:"臥室還沒到,我就會先不支倒地。難道你要我用爬的回房間?"
他沒答話,立刻站了起來,我側過身體落在軟軟的沙發上。
身體沒躺上沙發,轉瞬間落到齊開雲的兩手上。他不等我有所動作(喊叫。踢動雙腳之類的),快如風的移動雙腳。
我的身體偏向一邊,眼看就要與地面來一次親密接觸,我本能的緊抱他的脖子。他洋洋得意地漾著動人的笑臉,我沒好氣地拋給他白眼,可惜的是,拋白眼的時機不對,他正左顧右盼的找尋我的臥房。
我指了指他方才經過的那一間,他立即會意,退回幾步,來到臥室。
他把我放在床鋪上,我鑽進溫暖的羽毛被,將臉靠進柔軟的枕頭。安置妥當,我閉著眼睛朝他揮揮手,無言的與他道晚安。
"桃,你洗澡了沒?"他推了推我。
"不想洗。"我咕噥一句。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東逞論需動用四肢的巨大工程。
一會,我感覺身子騰空,這一動,嚇掉我少許的瞌睡蟲。
齊開雲正抱著我往浴室走,我驚恐的問:"你抱我去哪?"
他可惡的笑了笑,無邪又天真的黑眸緊盯著我。
"為了報答醉酒那天你照顧我,我不介意服侍你洗澡。"
我吃驚的張大嘴,在抵達浴室門前及時溜下他的懷抱閃進浴室。
唯恐他跟進來,找迅速的關上門,背部抵著門板直喘氣。
電光石火的一刻,我幾乎忘了還有另一種方法阻止他進門——壓下門鎖。
我喘著氣,心臟抨秤直跳。
再聽到敲門聲,我反射性的跳起身,死命用手抵住門板。
"桃,你忘了把換洗衣物帶進去。"
齊開雲的聲音!聽得出來他正努力忍住笑,但顯然不太成功,他的低笑聲依然今我火大到極點!
我起了個大早,砰砰砰三聲敲醒齊開雲華睡半醒的腦袋瓜。
他的眼眸微閉,頭髮凌亂的翹起兩、三撮,下巴的鬍渣爭先恐後的競相生長,上衣的鈕扣解開三顆,露出赤裸的胸膛。
我臉紅心跳地移開視線,忙把自己的眼睛定在他的睡臉上。之所以一大早叫醒他,無非是想對他宣佈苦惱一整晚的問題。
"我想過了,你住在這裡不方便,我可以安排你借住在公司男同事家裡,他為人和善,談吐幽默,你一定會喜歡他的。"我說,小心注意他的反應。
他抹了抹臉,把臉湊到我眼前。他俊俏的臉孔教我感受到無形的壓力,我的腳跟著往後退,適時保持和他的距離。
"你覺得怎樣?今晚搬過去可以嗎?"
他含糊的"晤"了一聲,不再吭聲的走回房裡,面朝下的趴在床上。
"別睡啊,你還沒回答我的話!"我焦急地拍拍他的手臂。
他的喉嚨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響,我聽不真切,費力地將他的身子翻到正面。他又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外星語言(一堆的咕卿聲,只有外星人才聽得懂)。
我不情願地把頭靠近他的臉,邊提防著可能會來的暗算。沒辦法,被他要著玩的次數太多,人也變得多疑了。
在我的催促下,他又說了一遍,大半的話被他以晤晤聲取代,我急得伸手推他。
他的眼睛突地打開,眼明手快的抓住我縮回去的手直往他身上扯。我被那股力道扯到他身上,只來得及以手抵住過分貼近的上身,他的兩爪牢也似的扣住我的腰。
"放我下去,否則跟你勢不兩立!"我一隻手忙著捶打他的胸膛,一隻手忙著撐住自已逐漸往下貼的上身。
"朝吟,你生什麼氣嘛,我想抱抱你也錯了嗎?"他睜著惺忪的眼,無辜的問。
他把我當成朝吟!他的女朋友!
我不敢置信的張大眼,心底不由得直冒酸液,胃部翻攪著。我難受的皺了眉,生理上的不舒服反應到手勁上,我更加用力的拍打他的手臂,尖著聲音喊:"你睡糊塗了,我不是你的朝吟!"
或許是我的聲音驚醒他,齊開雲驚愕的鬆開手,眼睛開開合合,一會才如夢初醒的道:
"是桃啊,真抱歉,找以為你是朝吟。"他尷尬的笑笑。
我壓抑怒氣滑下他胸膛。
我相信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比久病不愈的患者還難看,但我沒心情理,只想早早結束這場鬧劇,依先前的計劃,把齊開雲趕出我的公寓。
我不厭其煩的重述我找他的原因,他坐亙身體,認真的想了一會,說了一堆言不由衷。褒揚我那位好心男同事之後,終於提到重點:
"我覺得這裡很好,不想搬,』他笑笑,看著我。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拒絕!你知道你浪費了我多少寶貴時間嗎?"我氣極吼道。心裡想著:不行!跟他硬碰硬是不智的,得要他心甘情願走。
誰教我一時搭錯神經留地下來,現在當然不能出爾反爾的趕他出去,為自己種下日後可能被冷嘲熱諷的惡果。
"齊……嗯,"我停了會,還是不習慣叫他的名字,只好將它省略。"坦白說,你的弟弟們現在不住你家,對吧?"
他支著腦袋思考,半晌,"居然"點了頭。找的話只是猜測,沒想到他真的騙了我。
"你為什麼要騙我?"
他正襟危坐。
"桃,你的公寓不安全,有個變態躲在暗處偷窺你的一舉一動,你需要一個人保護。"
我為之失笑。
"小題大作!那通電話不過是某個傢伙的惡作劇,時間一久,他覺得無聊就會罷手。"
"昨晚的電話中,他對你的衣著描述一分不差。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我唯一聽完全程的電話只有頭兩通,往後的第三。四……N通電話都是由答錄機代答。
播放留言時,只要聽到可疑且怪異的呼吸聲,我馬上跳過,轉到下一通留言。
因此我一直以為電話的內容不外乎我第一次聽到的那些喘息聲。
齊開雲顯然很滿意我略帶驚駭的表情,他點點頭,下了結論;
"所以,我會繼續住到騷擾電話不再打來。"
為了勸他打消念頭,我利用午休時間去了趟電信局,改掉原來的電話號碼。
並且在當天晚上連拖帶拉的把齊開雲請出公寓。他像尊門神立在門口,半才也不肯移動,任我如何推拉,他的腳依舊站得筆直。
最後,我苦口婆心告訴他不能留他的理由,像是孤男寡女、男女授受不親、容易惹人非議之類的話。並且當下發誓,承諾再有奇怪電話一定告訴他……等等等的,好不容易才讓他帶著冷臉打道回府。
送走齊開雲,著實有一陣子沒接到騷擾電話,可能是他給的威脅奏效,或者是對方找到更好玩的遊戲,不再對電話騷擾感興趣。
今晚已經到了我給凌刀聯絡的最後期限,我不存希望的接撥她的手機號碼,一陣的嘟嘟聲,然後,接通了!
我感到一陣錯愕,話筒裡傳來凌刀恐嚇掛斷電話的話語,我趕緊出聲:
"跑哪去了?也不留張紙條,害我擔心個半死。"我抱怨。
她嘿笑兩聲。
"抱歉啦,桃,臨時被人拖回去,根本沒時間告訴你行蹤。"
"至少該打個電話安我的心!"
她歉語連連:『不是不想打,是人家不讓我打,把我看得死死的,電話藏在哪找也找不到。"
我大驚,她說的情況很像是被誰綁架了。
"你現在在哪?需不需要我過去救你出來?"
她哈哈大笑,到後來,笑到被口水嗆住。她清了清喉嚨,促狹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少胡亂操心了。"頓了頓,她又說:"明天晚上有沒有空?我讓你見見我未來的丈夫。"
"啊?"我腦筋一時短路,不知道她何時蹦出個丈夫來。
"別啊了,一句諾,見是不見?"
"你哪來的對象?"我皺眉。
"人你見過,不過事隔五年,你大概忘了他長得是正是方。"她最後的話形同喃喃自語。
她的話劈中找的身子,我震了震,隨即想起老是被她欺凌的帥鄰居:"是宋敬廷?你不是一直很看扁他,一會批評他缺乏男子氣概,一會不屑他斯文得像個女人?"
她乾笑一聲。
"說來話長。婚禮定在下星期五,伴娘非你莫屬,記得及早準備。"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在那一頭和某人嘰嘰咕咕,等她重回話筒,只交代幾句,說了明天見之後便掛斷電話。
我傻傻地盯著電話幾分鐘,才曉得將話筒放回話機上。
次日,我提早來到約定地點,沒見到凌刀和宋敬廷,我讓侍者先帶我到座位,吩咐朋友到齊才點餐。
餐廳分前、後兩廳,兩邊間隔著圓形拱門。我的座位在後廳的靠窗方向,又坐了一會,前廳傳來一陣騷動,還搞不清楚什麼事,宋敬廷一身勁裝出現在我眼前。
我瞠大了眼,他的改變真多。
記得當時見到他的情景,他的鼻子上掛著秀氣的細邊眼鏡,文靜、略帶靦腆的瞄了我幾眼,隨即臉紅的別開頭,從頭到尾挺直背脊坐在椅子上,不敢再看向我一眼。
現在,瘦弱的身子不再,高大的身材與結實的臂肌不再留有當年的削瘦形象。而他大膽的勁爆服飾,活像個剛從雜誌封面走下來的模特兒,率性卻不失瀟灑。
他咧嘴笑笑,似乎挺習慣別人驚詫、讚歎的目光。雖然不見得喜歡他全身的裝扮,但他帶給人的不羈與亮眼的確教人難以忽視。
"嗨,桃。"他親熱的叫著,一見面即給我十足火熱的擁抱。
我被他抱得透不過氣,只得拚命把頭鑽出他的抱摟,期望能呼吸點新鮮空氣。
巧得很,我從窗戶看過去,人行道上的齊開雲正透過窗戶看進來。他錯愕了會,直到旁邊的同伴拍拍他的肩膀,才快步消失在窗的那一頭。
宋敬廷放開了我,一臉痛苦的摸著腰側。
我疑惑的看著他的動作,凌刀從他身後竄出來叫囂:"你欠揍是嗎?跟你講幾次了,別把國外那套用在別人身上,不是每個人都習慣被陌生人抱來抱去!"
"好嘛,小刀,我下次不會了。"宋敬廷陪著笑臉,昂揚七尺大漢竟然像只小烏般依偎在凌刀身上磨蹭。
凌刀氣黑了半邊臉,握緊拳頭給他腹部一拳。
"小刀小刀!你明知找最討厭那個外號,老拿它來氣我!"
宋敬廷吃痛的彎下腰,不顧凌刀的抗拒,硬是將她輕坦進懷裡,嘴唇湊在她耳邊低語,只見凌刀的臉一紅,惡瞪他一眼,坐進椅子。
"桃,坐下,別被他的騷包樣嚇著了。"她招呼著,找依言落座。
宋敬廷招來服務生,拿過菜單仔細研究了會,半晌,把頭伸到凌刀的耳際旁低喃:"這裡的食物不太好,我比較想吃你。"
"宋敬廷,你再胡說八道,看我把你攆到餐廳外!"凌刀怒吼。
我頗感興趣的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若有所悟的點頭。"原來如此。"
"你在自言自語什麼?"凌刀撥開宋敬廷的毛手問。
"那天啊,你渾身是血的跑進我家,問你出了什麼事,你死也不肯說,事情跟他有關不是嗎?"我斜眼瞄著宋敬廷,果見凌刀萬分不自在的奪過水杯灌下,欲蓋彌彰之意不在話下。
宋敬廷如同偷到腥的貓兒般低笑。
"你猜的沒錯,她身上的血是我……"
凌刀飛快地搗住他的嘴恫嚇:"你敢說,我立刻取消婚約!"
宋敬廷捉住她的手,將她的食指含人嘴裡。凌刀的身子一震,火紅著臉抽出自己的手。
為免她太過尷尬,我特意將頭埋進食物裡。
席間,我開心於好友找到終身伴侶,不自覺地多飲了幾杯香擯。
幸好他們將我送到家,否則我還要為自己歪歪斜斜的走路姿勢大傷腦筋。
我一路哼唱著歌曲進電梯,酒精加上愉悅的情緒,我彷彿置身雲間的小鳥,快樂而自在。
電梯到了,我急奔出電梯門,腳下一個跟路,坐倒在冰涼的地板上。吃吃笑了會,起身後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我急步來到公寓門前,撐著牆壁休息,直到眩目的地板不再扭曲,才摸出鑰匙開門。
關上門,跌跌撞撞的坐進沙發,閉著眼睛休息一陣,卻發覺身後的沙發隱隱傳來一陣熱氣。
我用盡力氣睜開眼,僵硬如石雕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我下意識摸摸那張臉,總覺得這張臉似曾相識。
"我好像……認識……你。"
那臉不說話,倒是旁邊傳來一些竊笑聲。我甩甩頭,用力地將昏沉沉的腦袋搖醒一些。
"你是誰呀?……在……在我家幹嘛?……如果……你是……嗯……小偷……我跟你說,我的……那個……錢……都放在……銀行……這裡沒……沒有現金。"
"桃,清醒點。"
有個人來搖我,晃動的感覺直讓我覺得胃部痙攣。
腹部一陣難受,我勉力塢住嘴,忍住即將出口的嘔吐。
我的身體被人抱起,我吐了一陣,失焦的眼眸茫茫然的四下打量,四周的景象朦朦朧朧;虛脫的身子只能靠著後面的人,隨即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