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桑橘兒迷迷糊糊地動了動,咦……這個床……怎麼溫溫熱熱的,還有細微的起伏!
溫溫熱熱……細微的起伏……忽然,一道閃電劈進她渾渾噩噩的腦袋裡──
她要去教堂和西恩舉行婚禮,卻坐進一輛陌生人所駕駛的轎車裡,被載到另一間教堂,裡面有個長相英俊的新郎在等著她……死神黑帝斯!
桑橘兒瞬間清醒了。
她陡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即是灑了一地的燦爛陽光。
她記得昨晚自己蜷曲在沙發裡等黑帝斯,要跟他談房間的問題,她記得自己等到很晚,等到累了、倦了,而後慢慢地沒了意識……
怎麼會……在床上?
眼角瞥見一大片膚色的肌膚……膚色的肌膚!
嚇!人?
她還來不及有所動作,頭頂上方就響起一個低沉的嗓音,「這個枕頭睡起來還算舒服吧?」
桑橘兒頓時僵化成石,腦袋也一片空白。
黑帝斯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睡醒又呆若木雞的模樣。
約莫過了一分半鍾之後,桑橘兒停擺的腦袋才又恢復運作。剛剛那個聲音……
是黑帝斯!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臉正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一隻手也橫過他結實沒有一絲贅肉的腰,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溫度。
噢!她忍不住在心裡哀嚎了一聲,只覺得體內的血液盡往臉上衝。
她連滾帶爬地翻到床的另一邊去,酡紅著臉,沒有勇氣直視他的臉,「我……我怎麼……會……」
他當然知道她想問什麼,「昨晚妳夢遊爬上床,還抱著我不放。」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有夢遊的習慣?桑橘兒陡地抬眼望去,胸口受到一陣撞擊。黑帝斯斜靠著枕頭,被子只蓋到腰際,性感的樣子足以讓許多女人失去理智、不顧矜持地撲上去。
昨天是喝了一兩杯佐餐的紅酒,應該還不至於會酒後亂性才是啊。「呃,那個……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她卻一點記憶也沒有,即便是要替自己辯解也無話可說,一張臉紅得不能再紅。
她很努力、很用力地回想,想得眉頭都擰了起來,腦海裡卻還是一片空白,關於昨晚在沙發上入睡之後還發生了些什麼事,她根本毫無印象。
「妳想破頭也沒用。」雖然過了十多年,她仍舊和小時候一樣單純好騙,沒什麼長進。
咦?她困惑地抬眼。
為免她想破頭,他遂說出實話,「是我把妳抱上床的。」
什麼嘛!害她差點真的以為自己有夢遊症。桑橘兒這時才想到,「那我們……」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物。
他微微不悅地道:「什麼事也沒有。」她以為他是那種會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嗎?太污辱他的人格了!
桑橘兒鬆了一口氣,並沒有忘記自己昨晚等他的原因。「我能不能……睡另一個房間?」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的夫妻,孤男寡女同床共枕總是不太……恰當。
哪有新婚夫妻分房睡的道理,她打算跟他保持距離?黑帝斯的臉色倏地一沉,「這裡就是妳和我的房間。」意即是他們兩個都得睡在這個房間裡。
「可是我們……」她的擔憂顯而易見。
他的聲音彷彿結了霜,「如果妳不願意,我不會碰妳。」
黑帝斯的怒氣已經清晰可聞,桑橘兒瑟縮了一下,不過他的保證讓她稍稍安心了些。在兩人的未來和定位還未明確之前,不宜讓關係變得更複雜,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同床共枕。
「如果妳以為妳還能回到西恩.瑞柯的身邊,當城瑞集圈未來的總裁夫人,妳最好趁早死了那個心。」那只是奢望罷了。黑帝斯寒著臉下床,走向浴室。
「我沒有。」她從沒覬覦過城瑞集團總裁夫人這個位置。
嫁給西恩是阿姨的安排,結不成婚是上帝的旨意。
回應她的是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過了一會兒,黑帝斯走出來,「快點梳洗換裝,用過午餐之後,我們就回妳家去。」
「喔。」她點點頭,卻忍不住在心中悄悄地歎了口氣。
回家之後不曉得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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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內,葉芳美煩躁地來回踱步著,嘴裡還唸唸有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事情都過那麼多年了……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
桑柚喝了口咖啡,一眼瞟過去,「媽,地板都要被妳磨出一個大洞來了。」
「臭小子,你姊姊被人綁架了,你不幫忙想想辦法就算了,還有心情開我玩笑!」葉芳美氣得想揍他一拳。
「有什麼好擔心的,姊夫待會兒就會帶橘兒回來了。」雖然還不清楚對方是誰和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依他觀察的心得來推斷,其中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情。
「他不是你的姊夫!」葉芳美吼他。
桑柚誇張地挖了挖耳朵,「媽,他們昨天已經舉行過婚禮了。」
「橘兒是被強迫的,那不算數。」她不承認。
他又提醒,「就算能證明橘兒並不是出於自願嫁給他,不過他們昨天晚上共度了一夜是事實,婚禮前新娘失蹤了也是事實,妳認為西恩還會願意娶橘兒嗎?」
「桑柚──」葉芳美臉色鐵青。柚的話針針見血,逼她不得不去正視和城瑞集團聯姻的美夢已經破碎的事實。
桑克輝出聲道:「柚,你就少說幾句。蘋兒,妳的午餐怎麼都沒動?不好吃嗎?」
撇撇嘴,桑柚繼續吃他今天的第一餐。
「我在減肥。」她最近胖了零點五公斤。「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到啊?」
桑蘋兒雖然才十七歲,卻已經是個讓人眼睛一亮的大美人了,只是驕縱、以自我為中心的個性叫人不敢領教。
桑柚冷哼了一聲,「沒人要妳留下來。」
她幸災樂禍地道:「我當然要留下來見見新姊夫嘍!」看她最後嫁給了什麼樣的男人。綁匪通常都是又粗鄙又落魄,桑橘兒的未來肯定會很悲慘。
她比桑橘兒年輕也比她漂亮,為什麼西恩卻選擇了她!
她很不服氣。
「那妳就閉上嘴靜靜地等,不然就快點滾出去。」她是不安好心眼,等著看好戲吧。
桑蘋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媽咪,妳看哥啦!每次都對我那麼凶,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妹妹啊!」
他嘲弄地道:「妳是外面抱回來的。」
「媽咪……」桑蘋兒跺了跺腳。
「夠了,你們不要再吵了!」葉芳美不勝其擾地大喝一聲。她已經夠煩的了,他兄妹倆還吵個沒完。
這時,一名女僕快步進來稟報,雙頰還微微泛紅,「橘兒小姐和一位……先生回來了,現在在客廳等著。」
葉芳美停頓了一下,「知道了。」
以餐巾拭了拭嘴,桑柚率先起身走出餐廳。「我吃飽了。」
桑克輝和葉芳美隨即也朝客廳走去。
桑蘋兒也連忙跟上去,她期待看到一個熊也似的粗鄙男子,這樣才能讓她一吐胸腔內的怨氣。
還未跨進客廳內,桑柚的視線迅速地兜了一圈,橘兒雙手捧著茶杯坐在沙發上,一旁有個俊朗身形背對他們,正在欣賞牆上的畫作。
聽到腳步聲,桑橘兒抬起頭,「柚。」而後是──
「爸、阿姨……蘋兒。」
桑克輝關切地上前審視女兒,「橘兒,妳真的沒事?」
放下茶杯,她微笑地點頭,「嗯。」她不想讓父親操心煩惱。
桑蘋兒哼了一聲,目光始終膠著在那一個俊朗的身形上,胸口有莫名的忐忑。
他……他就是劫走橘兒的人嗎?她好想看他的長相。
確定橘兒真的毫髮無傷之後,他才抬起眼,試探地喚了一聲,「聖。」
黑帝斯轉過身,「好久不見了,克輝叔叔。」嘴角雖然微微上揚,幽黯的瞳眸裡卻沒有半點溫暖的笑意。
桑克輝臉上掠過一抹愧色,「聖……」
他挑起眉,「看我多健忘,我和橘兒已經結了婚,應該改口叫您岳父大人才是,嗯?」輕快的語調裡依然漫著寒氣。
是他和芳美愧對聖,桑克輝無言以對。昔日的俊俏少年已經長成一個丰神俊朗、氣宇非凡的男人了。當年他的決定會不會是錯誤的?
「你好,我是橘兒的弟弟桑柚。」桑柚朝他伸出手。
他握住他的手,「南宮聖。」這個少年漂亮得過火,只要見過一面就不會忘記,他是享譽國際的超級名模──Juno。
桑蘋兒看直了眼,這個男人有著俊美的五官,狹長凌厲的眼眸讓人不敢直視,渾身繚繞著一股神秘、魅惑人心的冷漠氣息,讓人渴望親近瞭解他,卻又不敢輕易越雷池一步。
有這麼英俊的綁匪,她也會心甘情願地束手就擒,成為他的俘虜。為什麼桑橘兒遇到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更英俊?桑蘋兒心中的不平、嫉妒迅速地發酵壯大,她益發地討厭她了。
葉芳美看清男子的長相,先是被震懾住,隨即回過神來,「南宮聖,你怎麼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把橘兒從婚禮前抓走?破壞她一輩子的幸福。」雖然他比西恩還要俊美幾分,不過再漂亮的皮囊也不能當飯吃。
爸和阿姨都認識黑帝斯,他們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又認識多久了?為什麼她竟然不知情?桑橘兒完全在狀況外。
黑帝斯微瞇起眼,冷冷地輕吟,「為什麼不敢?如果岳父大人和阿姨不健忘的話,橘兒本來就該是我的妻子。」
橘兒本來就該是他的妻子?桑柚的眼睛一亮。
葉芳美立即就要反駁,「我們早就解除──」
解除什麼?桑柚很感興趣地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桑克輝打斷她的話,「芳美,別說了。」
「為什麼?」明明就已經解除婚約了,為什麼現在又來破壞橘兒和西恩的婚事?她不甘心飛黃騰達的美夢就這樣被打碎。「你要多少錢才肯讓橘兒恢復自由之身?」
西恩一定會願意付贖款救回橘兒的。
多少錢?黑帝斯森冷的眸光銳利如刀,傷人於無形。「並不是每個人都把錢看得比人格還重要,我要的是人。」
他森冷的眸光讓她打了個寒顫,「你──」
桑克輝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夠了,橘兒和聖已經結婚了,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什麼。」說越多只會突顯出他們當初的勢利和無情無義,何必自取其辱讓自己更加難看!
爸的意思是承認橘兒和南宮聖的婚姻了!桑柚斜倚著沙發,若有所思地打量父親的神情。
葉芳美忿怒難平,「難道就這樣算了?」
「妳還想怎麼樣?」他當初根本不該聽從她的話。
「爸,那西恩姊夫怎麼辦?」桑蘋兒故意提起,想搞破壞。
看著她眼中陡地大熾的光芒,桑柚瞭然於胸,雖然兩人一生下來就個性不合,不過當了十七年的兄妹,他比誰都瞭解她的腦袋裡裝些什麼,更何況他們還是雙胞胎呢!
「對啊,西恩怎麼辦?」葉芳美附和。只要西恩不嫌棄橘兒,不論用什麼方法,她都會讓南宮聖和橘兒離婚的。
黑帝斯眼底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冷然地開口將葉芳美的企圖血淋淋地揪出來。「阿姨,妳最好別試圖破壞我和橘兒的婚姻,否則我只好不讓她回來和你們見面了。」
葉芳美的打算被揭穿,臉色有些難看地否認,「我哪有?你別胡說!」
桑克輝連忙斥道:「芳美,妳不要再插手橘兒和聖的事,未來讓他們自己去決定。」他生怕聖真的會鐵了心從此不讓橘兒回來看他們。
葉芳美氣得坐到沙發的另一端去。
「聖,我們單獨聊聊,好嗎?」桑克輝請求。
黑帝斯淡然地頷首。
桑克輝一見他點頭,忙不迭地道:「我們到書房去。」
「橘兒,我和岳父大人到書房去聊一聊。」面對桑橘兒,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回溫。
桑柚和桑蘋兒都敏銳地察覺到了,感受卻是完全不相同。
只有當事人沒發現。
「嗯。」桑橘兒還在思索。
桑克輝和黑帝斯進了書房,門一關上,葉芳美立即逼問:「橘兒,妳老實告訴我,妳和南宮聖睡在一起了嗎?」
桑橘兒的雙頰浮現淡淡的紅暈,不自在地道:「我們是睡在一──」
葉芳美一聽,心都涼了半截,「大勢已去……」
但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啊。桑橘兒遂也就沒有再解釋。「阿姨,我能不能問妳一件事?」
她撫著額頭,說起話來有氣無力的。「什麼事?」
「妳和爸是怎麼認識黑……南宮聖的?」她想弄清楚。
「他……」葉芳美才說了一個字,忽然想到──倘若橘兒知道事實、知道南宮聖曾經是她的未婚夫,是她和克輝背信悔婚……「南宮聖他父親和克輝是好朋友,不過十多年前因為意外過世了。」
「為什麼他會說我本來就該是他的妻子?是不是雙方家長在我們小時候作了什麼約定?」像是替兩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定下婚約之類的。
「哈哈……」葉芳美笑得有點兒誇張,「橘兒,妳說的該不會是指腹為婚吧?怎麼可能!那是古代人才會做的事。」
「那……」她還有疑問。
葉芳美卻沒再給她機會,趕緊轉移話題,「接下來妳打算怎麼辦?難道妳真的願意和南宮聖共度一生,為他生兒育女嗎?」
呃……她還沒想過這個問題,況且這樁婚姻的主導權並不在她手上,完全得看黑帝斯的意思。
「西恩他很擔心妳的安危,派了很多人出去找妳,不過都沒有結果,只是……這樣的結果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葉芳美攢緊眉毛。
她和黑帝斯之間的問題恐怕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解決的了,她不應該也沒有理由再浪費西恩的時間,「阿姨,妳就照實跟他說吧。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更適合他的對象。」
「那還用說嗎!等西恩.瑞柯恢復單身的消息一傳出去,勢必會在西班牙上流社會裡投下一顆原子彈。」如果她再年輕個二十幾歲,也一定會卯足勁倒追他。
桑柚冷嗤了一聲,「媽,妳也說得太誇張了吧,又不是全西班牙只剩下他一個男人。」
這小子不和她唱反調是活不下去嗎?「西班牙當然不只他一個男人,不過像他條件、未來遠景都這麼好的男人肯定找不到第二個了。傻瓜才會放棄他,選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語畢,她還特地瞥了桑橘兒一眼。但是,偏偏西恩只對橘兒有興趣,不然,她老早就想辦法把蘋兒和西恩送作堆了。
桑橘兒沒再說什麼。
葉芳美看她沒再說話,也就沒趣地打住。
「姊。」
這聲音……桑橘兒轉頭看了看,她沒聽錯吧?是蘋兒在叫她姊嗎?
葉芳美也一愣。蘋兒為什麼肯叫橘兒姊姊了?
「是哪裡的貓在叫?」桑柚故意問。
桑蘋兒惱怒地道:「如果我是貓,那你也是貓!」
「哦!原來剛剛是妳在叫啊!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貓呢。」桑柚恍然大悟。「妳叫誰啊?」
她的臉微微一熱,不理會他,再次喚了一聲,「姊。」
「蘋兒,妳願意叫我……」桑橘兒又意外又驚喜。這是第一次蘋兒肯叫她姊姊耶。
桑蘋兒軟下身段,「姊,以前是我太任性不懂事,妳願意原諒我嗎?」她得先和桑橘兒維持友好的關係,才有機會接近南宮聖。
「都過去了。」知過能改善莫大焉。「我們是姊妹啊,說什麼原不原諒的!」
「謝謝妳。」她高興地道。
桑柚看不過去地趨前捏她的臉拉扯,「妳真的是蘋兒嗎?是外星人冒充的吧!陰謀是什麼?」
她拍掉他的手,「很痛耶!不要捏我的臉啦!姊,妳看哥啦!」
桑橘兒出面替她主持公道,「柚,你就別欺負蘋兒了。」她第一次有當姊姊的感覺,她很喜歡這種像普通兄弟姊妹般相處的感覺。
他雙手環胸,「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妳小心防著點,別傻傻地被人算計了,還不知道。」
桑蘋兒的臉色微微一變,正要發作,桑橘兒已經開口了──
「不會的。」
她主動勾住桑橘兒的手,「姊,那個……姊夫是做什麼的?家裡還有些什麼人?」能多收集一些相關的訊息總是好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看吧,開始了。桑柚眼中閃爍著瞭然的光芒。
她遲疑了會兒。「這個……」
「不能跟我說嗎?」桑蘋兒失望地道。
「不是不能說,而是我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她老實回答。
桑蘋兒瞭解地點頭,「那他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她想了想,「我還沒見到他的家人……」
什麼嘛!一問三不知。桑蘋兒很不爽,但是為了日後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南宮聖的家,她只好按捺住,不能發作。「姊,妳還在氣我,對不對?」
「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不過他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現在是醫生。」她想起莫爾霍。
桑蘋兒笑得超甜,「以後我有空可不可以去找妳?」
她不假思索,「當然可以。」她一直希望有個可愛貼心的妹妹可以疼寵,可以談心。
桑柚翻翻白眼。
葉芳美則是一頭霧水,蘋兒怎麼突然變了個人?
還是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