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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婚的步驟 第四章 作者:劉芝妏
    易志風和余燕安一前一後的走下樓來。

    「志風,怎麼,你們兩個又要出去?」葉淑芬抬起頭問道。

    「嗯,余媽媽,我們今天晚上要替一位同事慶生。」

    看看走到他身後的余燕安,葉淑芬又問:「安安,你也要去?」

    「媽,反正在家也是閒著沒事,而且阿寶我也認識。」說著余燕安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媽,你看,我胖子吔,這件衣服穿起來有些緊緊的。」

    「安安,你快變成一個小肥妹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真像是在養豬。」易志風逮到機會馬上調侃她。

    余燕安不甘示弱,立刻反駁,「不好意思,易先生,說到養豬嘛,我記得前幾天好像才有人拿了幾條褲子去修改。只胖一些叫小肥妹,那如果肥到需要改褲子,不知道該叫什麼?」

    「你這個小滑頭!」輕拍了下她的頭,易志風笑罵著,「大概沒人能佔你的便宜,嘴巴這麼厲害。」然後笑臉迎向葉淑芬。「我會肥,都得怪余媽媽。」

    「怪我?」葉淑芬不瞭解這又關她什麼事。

    「對啊,誰教余媽媽的手藝那麼好,害我都沒辦法控制自己的食量。」說完,他—本正經的點點頭。

    葉淑芬聽了十分受用的笑了。易志風偷偷的對余燕安眨眨眼。

    余燕安故意一臉不屑的輕哼—聲,無聲的說了一句,「馬屁精。」

    絲毫都沒有發現兩個年輕人對話的葉淑芬,打從心底的說:「你喜歡吃才是最重要的,小孩子就是要像你這樣才好,不偏食。像安安他們幾個從小就挑食,真是傷腦筋得很。」

    瞧見媽媽又開始發愁了,余燕安正想悄悄的給易志風使個眼色,誰知道他也剛好丟了個眼色過來,兩人很有默契的互視一眼,突然都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易志風先開口問。

    「那你笑什麼?」余燕安也笑著回他。

    兩人又都不說話,靜靜的對笑一會兒,余燕安才猛地想到晚上的聚餐。

    「蝙蝠,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她—提醒易志風,他馬上開始行動,邊穿上外套,邊對葉淑芬報備,「余媽媽,我跟安安—起出去了,你們晚上不用等門,我會看好安安的。」

    聞言,已經走到門口的余燕安不服氣的轉過身來,兩手汊腰,睜著一雙大眼睨視著易志風。

    「看好我?也不知道誰看好誰!上次是誰喝醉?還有再上一次,是誰在巷口找不到路,只因為他的隱形眼鏡掉了?還有……」

    易志風衝到余燕安身邊一把將她的嘴掩住,很快的伸出另一手打開大門,將她推到自己身前催她向前走,同時側過臉向無奈的望著他們的葉淑芬說:「余媽媽,我們走羅。」然後快速地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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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坐了下來,余燕安還是一臉不悅,始終不肯正眼瞧易志風—下。

    「安安,你要喝芭樂汁還是柳橙汁?」

    對於他討好的問話,余燕安理都不理,逕白起身拿了瓶芭樂汁過來,易志風馬上主動的遞了個紙杯給她,她不吭一聲的裝作沒看見,又自顧自的起身拿了另一個紙杯,易志風挫敗的大聲歎了口氣。

    「好吧,我道歉。」

    「哼。」

    雖然只是輕輕的哼了聲,但余燕安總算是有回應了。

    易志風又再歎了口氣,先環顧四週一下,再湊近她耳邊低聲問著:「安安,雖然我已經道過歉了,但是我實在不知道你從我們出門一直到現在都在氣些什麼。」

    「你不知道我在氣什麼?」余燕安不相信的瞪大眼睛。

    易志風試探性的問:「是因為出門前跟你媽媽說的那些話?」

    「你真的不知道?」見易志風挑起一邊眉不解的搖搖頭,余燕安不禁挫敗的對他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真是有夠笨的。」

    「安安,你說誰有夠笨?」

    剛好走到桌邊的阿寶只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好奇的問余燕安,但眼睛卻是瞄向易志風。

    「該不會是指我們蝙蝠吧?」

    現在易志風的同事都跟著余燕安叫他的綽號。

    「你看他像笨蛋嗎?」她反問阿寶。

    阿寶拉張椅子坐在余燕安身旁,搖頭晃腦的盯著易志風看了幾眼,才又故意一臉不解地問道:「你是指他的長相,還是指他的智商?」

    「你說呢?哪個比較像?」

    「聽你這麼—說,仔細看看,倒還真的兩個都有像。」阿寶興致高昂地在一旁窮攪和。

    看他們煞有其事的你來我往的討論著,易志風投降似的舉起雙手,「我知道錯了,請你們原諒我。」

    「為什麼要原諒你?」余燕安別有所指的問。

    在一旁根本就不知原委的阿寶也笑著問:「對啊,為什麼要原諒你?你會長成這種樣子也不能怪你啊。」

    早在幾分鐘前兒這邊可能有熱鬧可看,正慢慢的湊向前來的幾個同事,聽到阿寶怪聲怪氣的話,再看到他那張裝出一臉同情的表情,全都笑了起來。

    余燕安也不自覺地跟著笑了。

    見余燕安笑了,易志風有些心安的說:「好啦,好啦,你們就別再逗我了。安安,你不生氣了吧?」

    余燕安還來不及開口,阿寶已經笑著提高嗓門調侃他:「我說嘛,鬧了半天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原來是你將人家小姐惹毛了,難怪人家會說你笨。」

    大夥原奉就心知肚明是兩個人在鬧彆扭,但是聽到阿寶直接說了出來,笑得更起勁了。

    「蝙蝠,看不出來你平時那麼機靈,怎麼今天這麼拙?惹女孩子生氣了也不會哄哄人家開心。」美月在一旁接口。

    「是不是你真的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人家才會生氣?」阿寶在一旁加油添醋。

    也不知道為什麼,原本輕鬆的心情,被這幾個人的三言兩語說得竟然有些沉重起來了,易志風勉強地笑了笑,開始轉開這個話題。

    「你們在瞎起哄什麼,安安就像是我妹妹一樣,她才不會真的跟我發脾氣。」說完,他側過臉給了安安一個笑容,「安安,對不對?」

    像妹妹?

    聽了他的話,余燕安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但面對他的笑臉,她只是聳了聳肩。

    「我怎麼敢對你發脾氣?大哥,我又不是不想活了。」

    美月本來還想再調侃幾句,剛好這時開始上菜了,大夥的話題又各自扯開。

    隨著氣氛越來越熱鬧,余燕安不禁有些擔心。因為今天晚上的易志風有些怪怪的,一反平時的節制,不但頻頻喝酒,甚且主動邀人家乾杯。

    「蝙蝠,再來一杯?」

    壽星阿寶一手酒瓶、—手酒杯地來到易志風面前,空著他手中的空杯子,嘴裡雖然這樣問著,但已經主動的將酒瓶裡的酒倒進易志風手中的杯子。

    「我乾杯,你隨意。」阿寶說完便一飲而盡。

    易志風突然大聲附和的說道:「開玩笑,今天你生日,我當然要陪你—起乾杯才可以,來,乾杯、乾杯。」然後讓人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口氣將整杯酒灌進肚子裡。

    阿寶和周圍幾個人張口結舌的看著易志風就這樣喝下整杯酒,微微怔住了。大夥互視了幾眼,再瞄了瞄余燕安不太對勁的表情,全都很有默契的紛紛避了開來。

    望著微紅著臉,而且似乎已經有些醉意的易志風,余燕安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不像他平時的習慣。

    因為易志風喝幾杯烈酒就一定會醉,所以他一向都會控制酒量,前幾次會喝醉是因為被人家逼得沒辦法拒絕,但這次竟然都是他強行要乾杯!

    見他又很阿莎力的將自己杯中才剛倒滿的酒—飲而盡,余燕安有些不安了。他是怎麼回事?

    一待阿寶他們離開,她馬上微傾過身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的說:「蝙蝠,你不會喝酒,別喝這麼多。」

    易志風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將自己的袖子從余燕安手中扯回來,豪爽的跟剛坐到這桌的另一個同事又乾了—杯。不一會兒,易志風又將自己的杯子倒滿,站起身來,似乎打算繞場一周找同事海拚一場。

    看見他這副模樣,余燕安心頭開始有些著急,也有些生氣了。她一把將易志風剛站起來的身體拉坐下來,稍微提高了聲音勸著他。

    「蝙蝠,你別再喝了,你今天喝太多酒了。」

    「開玩笑,才幾杯酒而已,不算什麼。」易志風自誇的說完,又準備站起身。

    余燕安又把他拉坐下來,聽到他說的話,讓她更擔心了,他一定是喝醉了。

    「你已經差不多醉了,蝙蝠,你不要再喝了啦。」說著,她伸手想將他手中的那杯酒拿走。

    易志風忽然將手中的酒杯緊緊握住,另一隻揮了揮,有些不悅的說:「我只喝了幾杯酒而已,你不用那麼擔心。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會安全的將你送回家的。」

    余燕安繼續將杯子壓住,擔憂的說:「不行啦,你真的醉了。我們回家了好不好?」

    一直站在一旁留意著他們對話的美月,見這情形也走了過來,輕輕碰了碰易志風的肩膀笑著說:「蝙蝠,你今天已經喝夠本了,怎麼,你想將大夥喝垮啊?」

    迅速地將他手中的杯子搶過來放在桌上,余燕安拉了拉他的臂膀。

    「對啊,我們回家了,很晚了。」

    易志風—把揮開她的手,又將杯子搶了過來端在手上,大聲的說:「你真煩人,拜託你別管那麼多好不好?」

    突然被他的大嗓門一吼,余燕安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她又將他手中的那杯酒搶了過來,生氣的說:「你已經喝醉了,不能再喝了。」她重重的將杯子放回桌上,另—手用力的拉扯他的手臂,「我們回家了。」

    他再次將她的手揮開,用不耐煩的眼眸盯著她瞧,嘴裡突然逸出—句三字經,然後是—連串的話。

    「你管我那麼多,煩不煩哪你!又不是我老婆,也不是我女朋友,你憑什麼管我的事?我愛喝多少酒就喝多少酒,你管得著嗎?」

    說完還賭氣似的將那杯酒一鼓作氣的喝個精光。

    被他突如其來的話語給震住,余燕安怔在那兒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有些不敢置信的輕聲問:「你覺得我煩人?」

    「連喝個酒你都要管,每天這樣纏著我、管著我,你知不知道有多煩人?安安,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煩人?」

    不敢相信的凝視著易志風那雙已經佈滿血絲的眼眸,余燕安的眼眶以最快的速度聚滿了淚水。

    「你一直覺得我煩人?」她微微哽咽的問。

    「安安,蝙蝠喝醉了在說醉話,你別在意他的話。」

    美月扯著余燕安的手,邊輕聲的安撫著,邊對一旁被這個突發事件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阿寶使了個眼色,阿寶會意地將易志風半拉半推的帶到一旁。

    「原來他一直都是這樣想?」余燕安黯然地低垂著頭。

    「他喝醉了,安安,你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男人就是這樣子,一喝醉了就亂說話。」

    雖然美月的話聽來頗合理,但余燕安的腦海中不能釋懷地一直迴響著易志風所說的那些話。

    淚水慢慢地滑下頰邊,余燕安抬眼環視四周。經過了剛剛的那一幕,大夥似乎都不敢跟她的眼神接觸,要不就是回以同情的眼神。淚水滑落得更多、更快了,她拿起自己的皮包站起來。

    「我想先回去了。待會兒麻煩你們送蝙蝠回家好嗎?」

    美月點了點頭。「你要怎麼回去?我叫阿寶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搖搖頭,努力的控制著想要立刻嚎啕大哭—場的念頭,吸了吸鼻子。

    「我叫輛計程車就可以了。」

    「要小心。」美月有些不放心的叮嚀著。

    余燕安點點頭,強忍住想過去看看蝙蝠的情形的衝動。人家都在嫌你纏人了,你還那麼關心他做什麼?

    想到這,她頭也不回地衝出餐廳,也來不及聽到剛從洗手間潑了自己一臉冷水,稍微清醒過來的易志風喚她名字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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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已經狠狠地哭了個夠,但整個晚上余燕安都輾轉難眠,而這全是因為易志風。

    她再翻個身,嘴裡又吐出一句詛咒。

    該死的易志風!臭蝙蝠!死蝙蝠!都怪他和他說的那些話。

    咒罵並不能將余燕安滿腦袋紊亂的思緒理平,一整夜,她就這樣翻來覆去的將他今晚所說的話—再地拿出來想了又想,直到凌晨,余燕安終於成功地將睡覺的命令塞進本來半睡半醒的腦袋。

    慢慢地,腦袋瓜已經快進入睡眠狀態了,幾乎無意識的余燕安很滿意的將原奉蜷曲的身體換個舒服的姿勢,嘴裡不覺逸出一、兩聲舒服的囈語……

    可是惱人的電話鈴聲就在這個時候很不識相的響了起來,就好像個定時鬧鐘般。余燕安不到兩秒就被它給驚醒了,她第一個念頭是:上班要遲到了。

    余燕安火速地拿起鬧鐘將它拚命的按了又按,可是怎麼那個討人厭的聲音還是一直響個不停?她用力的擰亮檯燈,一雙惱火又惺忪的眼睛瞪著鬧鐘看,渾渾噩噩的腦子這才終於稍微清醒。

    不是鬧鐘。

    然後她很自然的瞄了眼鬧鐘上的長、短針方向。

    五點鐘。

    余燕安不相信地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再瞄一眼鬧鐘的長、短針。它的確是短針指著數字五,長針指著數字十二!

    憤怒的扔下無辜的鬧鐘,她咬牙切齒地詛咒著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的人,是哪個討厭鬼這麼不識相?他難道不知道正常人這個時候都是在睡眠中嗎?

    拿起話筒,余燕安口氣非常不好的「喂」一聲。

    「安安,對不起,是不是吵醒你了?我知道今天的事是我不對……」

    余燕安仰躺在床上猛翻著白眼,口裡差點沒有吐白沫。易志風,你這個大白癡,在清晨五點鐘這個老天爺都還沒睡醒的時候撥電話到人家房間,還問是不是吵醒你?

    聽都沒聽他說的內容,余燕安冷冷的打斷易志風的話。

    「對不起,你瘋了是不是?現在是睡眠時間,而我正巧是個百分之百正常的人類,不是某種晝伏夜出的動物,所以我現在也正好是在睡覺。」余燕安特地將「睡覺」這兩個字說得重一點。「因此,你現在聽到的是電話答錄機的錄音。」

    一講完,她就重重的將話筒掛回話機上,嘴裡還不忘對著無聲的電話狠狠的罵一句,「該死的蝙蝠!」

    就像回應她的咒罵般,電話鈴聲竟然又響了起來。

    實在是非常不願意接電話,但余燕安又怕電話鈴聲—直響下去會吵醒樓下的爸媽。她滿腔怒火的將話筒抄起來擱在耳邊,都還沒出聲,電話那端就傳來易志風急切的聲音。

    「安安,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吵醒你,但是我實在是無法等到天亮了,求求你不要再掛我電話……」

    「你不知道這個時候電話鈴聲會吵醒我爸媽嗎?你以為自己房裡有專線電話就可以隨便撥電話去吵人家睡覺嗎?」

    「對不起,可是回來時我去敲你的房門你都不開門,只好……」

    余燕安擺高姿態不理會他的道歉。從小到大,只要是在睡眠中被人家吵醒,她都會像只火爆的母老虎一樣兇猛,更不用說剛剛是在好不容易才快睡著的情形之下,而且是情緒欠佳的情況之下被吵醒的。

    「只好怎樣?你這只臭蝙蝠,你信不信我天亮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到你房衷將電話線給剪掉?」

    說完這些話,余燕安很不淑女地從鼻孔裡狠狠噴出—口氣。她用死死的聲音重複著剛剛掛斷他電話前,電話答錄機的那一招。

    「這是電話答錄機,現在……」

    易志風很快地打斷她的話,苦惱著聲音說:「安安,你不要這樣。好吧、好吧,就算是電話答錄機,它也該有一段讓人錄音的時間才對呀,我可以要求你公平—點,給我—些時間說話、解釋嗎?」

    「公平—點?你在餐廳時說的那些話對我就公平嗎?」余燕安生氣的反問。

    「真的很對不起,真的。」

    聽到他苦惱、低沉的嗓音,余燕安的心也軟了下來,說不出拒絕的話。—手握著話筒,另一手將自己的身體扶正,塞了個枕頭在自己的腰背後,嘴裡還是不太情願地輕輕吐出—聲「嗶」。

    電話那端的易志風聽到這聲似有若無的「嗶」,要不是急著向余燕安解釋清楚,聽到她這聲孩子氣的嗶聲,鐵定會笑出來。

    他心裡覺得鬆了—口氣,不覺也吐出—口氣,小安安真的發起火來也是挺嚇人的。

    但是,也是自己先惹她生氣的。真的是活該,誰教自己為了面子隨便亂說話!易志風輕咳了聲,才開始解釋事情的始末。

    「你知道,男人總是不喜歡被人管,而且是在那麼多人面前。你當時在我同事面前大聲的阻止我喝那杯酒,我的男性自尊當然會受傷啊……」

    易志風邊說,腦子裡邊有個聲音一直在怪那杯該死的酒。

    早知道不喝那杯酒就好了,反正不喝又不會死,而且原本自己也不打算喝那杯酒的。結果安安當著那麼多位同事的面前一叫,雖然她跟大家都已經很熟悉了,但那時她一開口阻止,自己就不知怎麼回事的硬是要喝那杯酒,嘴裡還不斷的說出傷害她的話。

    自己大概真的是很反常,竟然會衝著安安講出那麼難以令人忍受的話,也難怪安安會生氣。

    自從住到余家,安安一家人對自己真的是好得沒話說。連上回妹妹蔓君休假到台中來遊玩,她一個女孩子對台中人生地不熟的,而他剛好忙得抽不開身,余燕安一知道這件事,二話不說馬上向公司請了幾天假,陪蔓君到處走走、逛逛,幫了他不小的忙。

    而自己竟然還對她吼出那些傷人的話?

    「安安,我真的不是有心要說那些話,當時我大概是真的喝醉了。真的,否則我不會說那些話的。」

    余燕安很有耐心的聽著他說。

    其實,電話第二次響時,她就決定暫時原諒他了。

    現在暫時原諒他。

    要不然他再繼續撥電話,這些斷斷績續的電話鈴聲真的會將睡在樓下的爸媽吵醒。

    只是想到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對自己吼的那些話,余燕安又有些不甘心。

    對,不能這麼輕易就原諒他。

    如果照蝙蝠以前的個性,她這麼輕易就被他哄開心的話,這種事情會接二連三的發生,所以自己必須故意刁難他—下。

    而且,他說的話真的傷到她了。

    想到他所說的話,余燕安的心又倏地低落。他的話再度盤旋在腦海中,她的眼眶也開始有些發熱。

    易志風說的是真的嗎?自己真的耶樣令他厭煩?如果是真的,他為什麼急著打電話來向自己道歉?

    余燕安的沉默讓易志風以為她的怒氣已經漸漸消失,他試探的輕喚著她的名字。

    「安安,事情就是這樣,都是我的錯,我是真的喝醉了,你就別再生氣了,大人不記小人過好不好?」

    聽到易志風連迭的要自己別生氣,余燕安的怒火又重燃了起來。這只該死的蝙蝠,就像小時候一樣,每次惹毛了她都只是安撫她,待她平了氣後,又一定會再次惹火她。反正這回是姑娘她佔上風,不殺殺他的威風,以後她不就給他治得死死的?

    決定好後,余燕安很快地對著話筒說:「對不起,因為機械故障的原因,剛剛的錄音已經全部被消音,這支電話現在暫停使用了。」

    再一次快速的將電話切斷,而且這回一切斷,余燕安很快的又將話筒拿起放在—邊,讓易志風打不進來。

    她對著話機做了一個大鬼臉,總算有件快樂的事情來安慰自己了。

    重新在床上躺了下來,她側過身再看了眼被放在一旁的話筒,心中毫無愧疚地向電話線另一端滿心焦急的易志風狠狠的說:「活該,讓你打不進來,心裡急得睡不著,反正也該你睡不著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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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手中的話筒再一次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易志風越發地擔心起來。

    他真的怕余燕安會將自己說的那席話牢牢放在心裡。他太瞭解她的個性了。如果不馬上將這什事情解決的話,安安鐵定會一頭栽進死胡同裡,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的。

    然後……問題就大條了。

    只考慮了一秒,他立刻起身打開門,輕步走向余燕安的房門外。他站在門外幾分鐘,仔細傾聽門內的動靜,然後堅定的舉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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