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我的腳前
畫下一條紅線
我跨了過去
就不會再想你
讓你留在原地
成為地平線另一邊的陌生人
☆
承翰作了一個夢,夏綠蒂穿著一襲白紗禮服,手中握著鬱金香,美得像天使降凡,站在紅色地毯上,像在等待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他心頭一陣狂歡,舉步就要往她走去,他要替她套上一枚戒指,象徵承諾和永遠的戒指。但不知為何?他雙腿像水泥被固定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噹!噹!當!」教堂的鐘聲響起,婚禮即將開始,他心急如焚,卻怎麼也走不動。而一個穿著禮服的男人,臉上戴著面具,卻從他身旁走過,一步一步向夏綠蒂走去,她居然也含笑地迎接他……
「不!」承翰大吼一聲,睜開眼的第一個感覺,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頓,全身的細胞都在對他舉旗抗議。
他的腦裡似乎有個交響樂團,正不聽話地瘋狂演奏,而且還是貝多芬的第九號交響曲。他發現自己全身都是冷汗,因為剛才那場噩夢。
「學長,你終於醒啦?」李皓一邊打領帶,一邊從房間走出來。
「這是你家?」承翰的聲音像喝過硫酸的樣子。
李皓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是啊!昨晚看你喝得那麼醉,不得不出此下策。我這小窩一向只給美女住的,你可是第一個闖入的男人喔!因為我只知道你家的電話,不知道住址,只好先把你帶回來。」
「謝謝。」他長長歎了一口氣。
「頭痛吧?」李皓拿給承翰一瓶解酒液,「你總算也有這一天,哈哈!」
承翰喝下那藥,苦苦的,但只要能解除一點頭痛,他連黃連也願意吃,「下次你喝醉酒的時候,我一定會隨傳隨到。」
「那可不必,我自個兒會找若竹來的,用不著勞駕你老兄奔波。咳!還有我……打了電話給夏綠蒂,她很擔心你。」李皓有點不知如何開口。
承翰不以為然,「哼!是嗎?」
「她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想你應該給她一個機會證明自己吧!」
「你不會懂的,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用多說。」他知道李皓是個熱心有餘的人,但他實在不想聽任何勸告,只好先做說明。
「你確定?為什麼不給自己也給她一點時間考慮?事情也許會有轉機的。何況她對你的好,你比什麼人都明白啊!」
但那都只是為了錢……一個最醜陋的理由!於是承翰堅決說:「既然只有我明白,也就只有我能下決定,我不想再談論這件事了。」
「身為你的好朋友,說一句都不行?」
「身為我的好友,最好半句都不要說!」
「好。」李皓聳聳肩,賭氣說:「反正,我這個人最懶得多管閒事,尤其是家務事,以後你最好別叫我幫忙求情!」
承翰苦笑,「那是不可能的,但還是多謝了。」這個學弟對他也算很夠情義了,他心裡不是不明白。
「她說她會離開,你今晚回家以後就看不到她了。」
「哦!那很好。」承翰整個人一僵,臉色微變。
時間是最好的淡化劑,他一定會好起來的,即使要戴上面具,也要對別人偽裝過去。
李皓問聲道:「好啦!這可如你所願了吧?」
「她會去哪裡?」他控制不了自己這麼問。
「既然是你要人家走的,又何必多問這些呢?男子漢提得起,放得下,不是嗎?」
他強做鎮定點點頭,「你說得沒錯。以後不要再提起她的名字了,我會很快忘記她的,她不值得我記住。」
「但願如此。」李皓臉上卻帶著相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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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當承翰回到家後,一室的黑暗讓他停下腳步。哦∼∼原來屋裡只有他一個人,又跟從前一樣了。
他打開燈,巡視四周。夏綠蒂的衣服和物品都消失了,牆上那幅羅特列克的畫被取下,花瓶裡是空的,廚房裡那些做菜的器材也不見了,只有空氣裡還有一絲她的香味,但相信過幾天就會聞不到了。
這房子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彷彿一切都不曾有過,夏綠蒂不曾在這兒喊他「先生」,他也不曾在這兒向她求婚,那些事情都像朝露被蒸發了,這卻只是一個夜晚之間的改變啊!
他倒了一杯酒,視線投向落地窗,城市的夜景輝煌,只更平添了他的寂寥。要多久,他才能完全忘記有過夏綠蒂的生活?他真的不知道。
那樣的女人還是忘了吧!她愛的是錢,她可以和任何男人上床、結婚,只要價錢談得攏,這跟妓女有什麼不同?他鍾承翰才不會為她倒下,不可能!
「鏘!」他把酒杯摔向牆壁,告訴自己就讓一切都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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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又是形單影隻了。他父母打過幾通電話來,從一開始的軟言勸告,到最後的威脅恐嚇,他還是不為所動。
身為處女座的男人,他只能接受沒有雜質的愛情,而沾上銅臭味的婚姻是他最覺污衊的事。寧缺勿濫,多年來他就是因此而抱不婚主義的。
而今他卻陷進了矛盾的網,他想念夏綠蒂,出乎預料的深刻,但每次一想到她的好,他就要想起那原因,無非為了錢。
為了錢,她可以拋棄青梅竹馬的男友,可以接受一年的新娘教育,可以愛上一個她沒有選擇的男人。但是她的笑語,她的眼淚,她紅著臉的樣子,卻又感覺那麼真誠!若不是她演技太好,就是他太傻了。
啊!夏綠蒂!多麼可愛又可恨的夏綠蒂!
承翰漸漸變得沉默了,常一個人爬上公司樓頂,吹著陣陣秋風,遠眺他方,任由思緒翻飛。
這天,他又走上四十樓樓頂,想要自己靜一靜,但他才打開鐵門,卻看到另一處出口,有一個女性的身影快速走下樓,幾秒鐘之內就消失了。
「是夏綠蒂嗎?」他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喃喃自語。
因為那背影實在像極了夏綠蒂,苗條的身段、飄揚的長髮,他恍惚中似乎還聞到了一陣野花香。
但這怎麼可能呢?她應該回菲律賓去了,或是到任何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了,不是嗎?
他怎會如此想念她呢?想得都出現了幻覺。
他歎了口氣,對自己,也對未來。
接下來的幾天,他都一直沉浸在幻覺中,以為自己聽到了她的聲音,聞到了她的香味,或是遠遠見到了她的身影,每次出現這情況,他就要失神許久。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精神崩潰的。
「總經理,剛才那件案子你覺得怎樣?」
承翰還處在失落的情緒中,猛地抬起頭,「啊?什麼?」
會議室裡每張臉都寫滿了錯愕,直直盯著承翰看,不敢相信這位冷靜幹練的總經理也會有發呆的時候。
李皓有點忍不住笑意,幸災樂禍地說:「桃園的造鎮大計畫啊!八百甲的土地,療養院、醫院、運動場和公共設施,是一個針對中老年人的企畫案!」在這麼多人中,大概也只有他最懂得承翰的心境了。
「我知道,你不必說得這麼清楚。」
「那你的決議呢?做不做?」
「放手去做吧!這個案子很有前瞻性。」他看看屬下們,突然心生無限疲憊,他擺擺手說:「今天就到這兒,散會吧!」
眾人更是訝異,開會還沒半個小時呢!向來熱中工作的總經理是怎麼了?當場許多人心裡都猜測,是否跟夏綠蒂突然離職有關係?畢竟,還有什麼比愛情更能讓一個人失意消沉?
承翰率先走出會議室,李皓跟著跑出來,「學長,你還好吧?」
「嗯!沒事的。」他勉強自己笑笑。
「看你好像失魂落魄的!撞鬼啦?」
承翰搖頭,「只是在夢遊而已。」日夜都有回憶糾纏,揮之不去,讓他到現在還清醒不過來。
「來,這包餅乾給你吃。」李皓拿出一個小袋子。
「為什麼?」又不是哄小孩!
「是若竹做的,她最近對烹飪很有興趣,你嚐嚐看。」
「她做的愛心餅乾,應該你吃啊!」
李皓皺皺眉,裝個鬼臉,「拜託!我最討厭甜食了,就算是愛心餅乾,天天吃也會受不了的,你就幫我解決掉吧!」
不遠處,張若竹正在對李皓微笑招手,他便把那包餅乾塞給承翰,急忙向他的新婚夫人跑過去。
承翰看著那小袋子,不禁想起,曾有一段日子,曾有一個人,也會做餅乾給他吃。他慢慢踱回辦公室,坐在桌前,對那包餅乾發了一會呆。
「唉……」他是怎麼了呢?彷彿再也找不回原來的自己。無意識中,他打開袋子,拿了一片巧克力餅乾放進嘴裡。
那味道立刻勾起他的回憶,這……這和夏綠蒂做的竟然一模一樣!因為他們曾經一起下廚,合做過很多食物,這恰到好處的口感……分明是他們一致贊同才做出來的,怎麼若竹也會同樣的做法?
難道她還沒走?難道她還在身邊?會嗎?為什麼?
不!不可能,在他說了那些話以後,她不會留下來自取其辱,況且他母親也沒有收回那筆錢,她用不著再如此「犧牲奉獻」。
這一切巧合,都只是他的幻想吧……
那天下午,他沒有打開任何一卷公文,餅乾變軟了,他的心又飛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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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務會議上,承翰對近來成長的業績頗為讚譽,「業務部表現得非常好,看來年底可以追加一個月的年終獎金了。」
李皓摸摸頭說:「其實這都是企畫部做得好,他們親切的講解讓客戶放心簽約,我們才能有這樣的業績。」
以往這種話是不會由李皓口中說出的,於是承翰笑說:「李經理和張經理婚後果然合作愉快,才能締造如此佳績。」眾人聽了都是會意一笑。
然而,那位促成好事的俏紅娘卻已離開了。承翰黯然地想。
張若竹有些不好意思,「最近企畫部新進一位女同事,相當優秀,說起來這些合約有一半是她帶來的,她才真是大功臣。」
「哦∼∼她姓什麼?」人事部主任周妍希問。即將結婚的她,滿臉是春風神情,不再道人長短,就天天喊著要感謝媒人,常問同事夏綠蒂在哪兒?
張若竹回答:「她姓鍾,和總經理一樣。因為最近部裡特別忙,我才請到她過來幫忙,還不算公司正式職員呢!」
承翰回過神來,指示說:「像這樣的人才一定要挽留,趕快讓她成為正式員工吧!至於薪水方面以最高薪起聘。」
「是。而且我還打算……等我請產假時,讓她代理我的位置呢!」其實,這個消息也是醫院今早才通知張若竹的,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丈夫,現在才逮到機會說出來,同事們驚訝之餘,向她紛紛道喜。
「若竹,妳……說真的?」李皓像彈簧一般跳起,又驚又喜。
「當然,這是檢驗書,你說是不是真的呢?」
李皓大叫一聲,抱起了老婆團團轉,完全忘了還在公司、在開會。
承翰替他們高興,直接宣佈,「看樣子會是開不成了,散會吧!」大家於是將會議室留給這一對恩愛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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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寞的陪伴之下,鍾承翰染上了喝醉酒的習慣,大概是一週一到兩次。
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不對的,但一種莫名其妙的衝動驅使著他,一杯接一杯喝下那醉人的液體。
因為只有在喝醉的時候,他可以暫時忘了苦澀的事實,以為自己還活在舊日的美夢裡。只是,酒意一退,他的孤寂感更深更濃……
李皓偶爾會來陪他,總是好心苦勸,「拜託,你這麼想早死啊!少喝一點行不行?看你都快變廢人了!」
「我又沒耽誤公事,喝酒這點自由應該還有吧?」承翰搖晃著杯中的冰塊,醉眼迷濛,什麼都不要看清楚。
李皓哼了一聲,「自由、自由,多少罪惡假其名而行。我看啊!你根本還是忘不了夏綠蒂,借酒澆愁,唉∼∼」
「不要提她的名字!」他完全不能忍受。
李皓搖頭連連,「你是被說中了心事才這樣,真是何苦呢?」
「你不懂,你回去吧!陪陪你老婆。」承翰站起來送客。
李皓聳聳肩,走向大門,回頭說:「如果你想找她,我知道她在哪兒。」
這話讓承翰心頭一動,但隨即要自己鎮定下來,「不用了,我不會去找她,根本就沒有必要。」他堅決把李皓送出門。
當晚,他自然又是大醉了一場。
朦朧之間,他夢見了夏綠蒂,她正對他微笑,撫過他疼痛的腦袋,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帶給他無限安心的感覺。一瞬間,他忘了她的欺騙,忘了她都是為了錢,又全心全意地愛著她了。
「夏綠蒂……妳來了……」他雙臂抱住她,呼吸她清新的香味。
她不說話,只繼續按摩他的肩膀,那觸感有如春風拂過。
房裡只有一盞昏黃的燈光,他看她只穿了一件睡衣,既然這是個夢,承翰允許自己放縱,他一把扯開了她胸前的帶子,伸手探進去。
她感覺起來仍是這麼美好,他忍不住把臉埋在那芬芳氣息中,不斷舔弄她的敏感肌膚。她沒有拒絕,反而熱情回應著,她那低聲呻吟的嬌態,讓他更是情緒激動,一下子就把兩人的束縛統統除去。
「好久了……我忍耐了好久……」從她走後,他對別的女人完全看不上眼,只想著她的一切美好。
夏綠蒂的表情如夢似幻,伸開雙臂迎接他的到來,濃烈酒精讓他忘了仇恨的記憶,只想要與她互相擁有對方。
他的手和唇重新熟悉了她的曲線,他記得她的每一處性感帶,每個小小碰觸都會讓她輕叫出聲。她也急於觸摸他,細碎的吻落在他的胸前,就像一波波電流穿過身體,教他更是情不自禁。
「承翰……」她在他耳旁傾吐的呼喚,對他比任何音樂都美妙。
「妳好美。」他誠心說,溫柔打開她的雙腿。當他終於進入她,歸屬的感受立刻圍住了他,他知道自己只能在她身上得到滿足,別的女人都不曾帶給他這種包容。
「夏綠蒂,我愛妳!」由於是在夢中,他毫無顧忌地吐出心聲。
她發出近乎嗚咽的呻吟,長髮散在枕上,肌膚白裡透紅,承翰忍不住在她身上留下更多吻痕,以證明他的狂情似火。
她的頭因激情而搖晃,長髮灑落在他胸前,承翰看著她這美麗的姿態,腰間不禁更加強了勁道。在高潮之後,激情的浪潮和酒醉的暈眩淹沒了他,他終於跌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這次他睡得很好很熟,因為他正抱著最心愛的夏綠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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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時光,刺眼的陽光射進室內,承翰從甜膩的夢境中醒來,一時之間還分不清眼前是真是幻。
他一看身旁,早無人影,而自己躺在床上,衣服都還穿得好好的,只是有點皺了。
這怎麼可能?夏綠蒂呢?他們的那場激情呢?他不肯相信這只是夢,在床上翻找了一番,卻連一根長頭髮也沒發現。
周圍的一切都看不出來她曾經來過,難道那真是酒醉後的幻覺嗎?不,明明是如此真實,如此動人的……
若是事實,那又是為什麼?夏綠蒂怎麼還會回來找他?而且是以這種方法?她到底在想什麼?又不完全離開他,又表現得忽冷忽熱,令他矛盾極了!
若是夢,那他就不禁黯然了,自己是愛她還是恨她?他也不懂了。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忘了她?怎麼像是遙遙無期似的?
他聞到一陣淡淡的花香味,是她留下來的?或是他過重的思念?
這天,他心神不寧,工作也無法順利進行,所幸公司裡就數他最大,他老爸雖掛名董事長,早就不過問生意,公司裡也沒人敢管他。
沒有人管,有時是種自由,有時卻是種被放逐的落寞。
「叩!叩!」李皓敲過門,探進頭來,「總經理,要不要一起到桃園去看看?」
「桃園?」這兩個字對承翰沒什麼意義。
「對啊!桃園造鎮計畫正在大預售,盛況空前呢!我要去找若竹,你也應該去巡視一番,搭我便車就行了。」
正好,反正他辦公室也坐不下去了,「嗯……走吧!」
他們一起走向停車場,李皓嘿嘿笑說:「我還以為你醉得沒辦法來上班了,看起來氣色還不錯嘛!只是有點慾求不滿的樣子,要不要我介紹個小姐給你啊?」
承翰酸溜溜地撇撇嘴,「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別以為你自己結婚了,就可以教訓未婚男人!」
李皓笑得更忘形了,「哈!我的成就沒有一樣比得上學長,就只有結婚這件事稍微領先了一點,怎麼能不多多損你幾句呢?」
「等你們的孩子生下來,恐怕更嚴重了。」承翰為以後的情況先歎口氣。
「沒錯,請先做好心理準備吧!」李皓打開車門,邀請承翰坐入。
一路上,李皓放起了芭芭拉史翠珊的歌,「TheWayWeWere」往日懷懷。
真不知李皓是不是故意的,總之這卷專輯讓承翰想起了許多往事,第一次見到夏綠蒂,第一次感到需要和被需要,第一次絕對的愛與恨……
☆
下了交流道,就到了桃園市區,約莫十分鐘後,李皓指著前方的大樓說:「就是那裡,你看都擠滿了人。」
「看來情況滿好的。」承翰點頭說。
停車位不大好找,但眼尖的李皓還是完成了這項高難度工作。他們這些開車慣的老手,總有一份尋找獵物般的本能,瞬間嗅到停車位的氣息。
下了車,他們正要走進大門時,李皓突然停下來,吞吞吐吐地說:「呃!我想……還是你先進去吧,裡面有副理會接待你的。」
「你要忙什麼事?」
「嗯……其實我和若竹約好了,要到附近的餐廳吃飯,所以……你先進去看看,大概一點半,我就會來接你。」
承翰沒有意見,目前他確實也想一個人獨處,何必見到李皓和若竹兩人的親熱狀?「好,你去吧!」於是他逕自走入大門。
大廳裡擠滿了人潮,幾個企畫部的職員看到總經理,連忙鞠躬問好。營業部的副理拿了業績表向他走來,滿面笑容地說:「總經理,請您過目。」
承翰大致翻閱了一下,發現業務的銷售成績優越,比起過去的最高記錄有大幅成長,便鼓勵道:「很不錯,值得嘉獎。今天中午訂高級一點的便當,由我請客,叫財政組記下來。」
「謝謝總經理!」副理連忙哈腰鞠躬。
「怎麼最近業績突飛猛進?用了什麼奇招嗎?」
副理搖搖頭,「我們哪兒想得出什麼奇招,不過是張經理帶進一個新人鍾小姐,結果就帶來了將近一倍的業績。我幹這行五年了,第一次碰到這種天生的銷售員,真是不可多得,否則我們其他人就沒飯吃了。」
承翰驚奇道:「哦!真的有這種人才,我還沒見到呢!」要知道房地產最講究的就是銷售人才,抓到了一個就是挖到了寶山。
「她就在那兒,人群最擁擠的那一處。」
「我去看看。」承翰舉步走上前,群眾擠得他幾乎走不動,接近櫃檯時被一陣陣的閃光燈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心想這到底怎麼回事?
「鍾小姐,我們合拍一張吧!」一個衣著入時的男子說。
「不,我先來的,你要到後面排隊!」
客戶要和展示員拍照已經夠特別的了,還爭著要排隊,這未免誇張了一些!到底是怎樣的一號人物?
承翰好奇心一起,奮力擠過人群,終於看到那位站在中心處的展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