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張母,還記得拉女兒到房間小談一會兒,關心道:「你該不會是為了償還那渾小子的債務,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讓有錢人包養吧?」
「沒有啦!我哪來的行情讓人包養?」
母親天馬行空的想法讓張韻如啼笑皆非,但至少老媽還會怕她做傻事,這讓她心理稍稍平衡了些。「我跟他認識很久了,只是一直沒讓你們知道……」
「那他……知道我們欠人家多少錢嗎?」張母再三確認。
「知道,他說他會處理。」
這點沒什麼好隱瞞的,張韻如據實告知。
「他對你好嗎?」張母再問。
「還OK……」韻如低下頭,心有點酸酸的。
「那就好、那就好。」張母安心了。
第3章(1)
嚴鑫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人中之龍,哪對父母不愛女兒嫁給一個好男人?有了她的保證,張家父母便開開心心地答允了親事。
問題是還有一關沒過,就是嚴家的雙親。
面對嚴家雙親對張韻如來說是項極大的考驗,光坐在客廳裡被評頭論足般的審視,就教她坐立難安,很想逃走。
「你們年輕人自己決定就好,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婚姻不是兒戲,要有互相扶持一輩子的決心。」嚴振東是個慈父,對於兒子的婚姻不打算多加干涉,唯有耳提面命地叮囑道。
但嚴母劉淑娟可就沒那麼好打發了,她那一雙看似溫柔的眼,此刻正不著痕跡地以銳利的眸光殘殺張韻如。
當年她就曾出手,在嚴鑫租的房子裡找到張韻如,要那女人識相點離開自己的寶貝兒子,用言語抨擊她,還在她回嘴時甩了她好幾巴掌……終於,成功地讓張韻如消失在兒子身邊。
可她萬萬沒想到,過了十年後,這兩個人竟然又湊在一起,她霎時分不清是兒子腦袋不清楚,還是她小看了張韻如的處心積慮?
「欸∼∼話幹麼說得那麼重?鑫兒總算想結婚了,是好事啊!」
劉淑娟臉上堆滿了風姿綽約的淺笑,拍了拍老公的手臂後說道:「你們父子去旁邊吧,我想私下跟韻如談談。」
劉淑娟的舉動並沒有引起兩個男人太大的反應,嚴振東只是揮了揮手,站起身往廚房走去,而嚴鑫僅是推了推韻如,要她和老媽去聊聊天。
打從十年前在嚴鑫家遇到他媽媽後,張韻如就清楚知道劉淑娟很不喜歡她,所以,在嚴鑫表明要結婚時,她就一直擔心這一刻的到來……
橫豎她也無路可逃了,只能硬著頭皮站起身,跟劉淑娟一起離開客廳,前往嚴宅的後花園「敘舊」。
「我該說你是打不死的蟑螂,還是我太小看你?」
一到沒有人煙的後花園,劉淑媚馬上犀利地質問道:「你一直沒有離開過鑫兒對吧?真是個心機重的女人。」
「我沒有。」
張韻如深吸口氣,勇敢地抬頭望著劉淑娟。「我當年確實是離開了,這十年來都不曾和嚴鑫聯絡,會再遇到他完全是意外……」
「好一個意外。」
劉淑娟嗤笑了聲,風韻猶存的臉龐顯露出與在客廳時完全不同的猙獰。「如果你不是一直潛伏在鑫兒身邊,會在十年後的現在出現嗎?而且一出現就說要結婚?你當我是剛出社會的小女生嗎?」
「我沒有……」她欲哭無淚地喊冤。
「不論你怎麼說,我就是這麼感覺。」
劉淑娟頭疼地撫了撫額,現在情況己超出她所能掌控的範圍,即使再怎麼不情願讓張韻如成為她的媳婦,恐怕也難扭轉局勢,因為鄭素伶那邊己然接受張韻如的存在了。
她是嚴家的長媳,在嚴家多少有一定的份量,但鑫兒這回先跟他奶奶報告了,害她現在除了答應他們結婚外,暫時別無他法。
「我會讓你們結婚,但婚後你最好小心點,別讓我抓到任何把柄,不然我絕對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撂下話,劉淑娟氣沖沖地走人,留下張韻如站在後花園,任由月光灑在自己身上。
她早就知道劉淑娟這一關鐵定會有阻礙,畢竟劉淑娟十年前就曾干預過她和嚴鑫間的感情。
不過那又如何?雖然他是劉淑娟的兒子,但婚姻是自己和嚴鑫的,不管未來有多少磨難等著她,她都會盡可能勇敢面對……
一個男人在成家立業後,該如何對待自己的妻子呢?帶她到處遊山玩水、吃遍山珍海味?一旦給足了她物質上的享受,就算是個好丈夫了嗎?
嚴鑫蹙著眉,站在辦公室窗邊想了許久,越想越頭太。
昨晚自己實在太生氣了,所以對韻如胡亂發飆,說他不會是個好丈夫……
「唉……」嚴鑫歎了口氣,懊悔地伸手撫撫額頭。
他在商場上果決到不行、分析事情有條有理,從不鑽牛角尖,但怎麼一遇到自己的婚姻就全然沒了理智,哪裡有危險往哪裡鑽,硬是顧了面子失了裡子,惱火地對她說出難聽話。
話幹麼嗆那麼早呢?接下來他還得跟她結婚,住在同個屋簷下,要是天天這樣吵吵鬧鬧的,就算她忍住不發飆,他也無法保證自己能撐多久。
可現下該怎麼辦才好呢?他該如何收回自己因負氣而說出口的話?
由於總裁情緒不佳,幾個高級主管剛剛在總裁室碰了一鼻子灰,整個嚴氏辦公大樓的氣氛弔詭而凝重,令剛走進公司大門的穆鋒冷不防打了個寒顫。
穆鋒是嚴鑫的表弟,今天正好到附近辦事,想說順道找嚴鑫吃個飯,可公司氣氛怎麼怪怪的?
而且,這個大樓不是用中央空調嗎?怎麼今天感覺特別冷啊?
他跟一樓的接待小姐點了下頭後搭電梯上樓,熟門熟路的直奔嚴鑫的辦公室。
「兄弟,來去吃個飯吧!」
望著站在玻璃帷幕靂抽煙的見弟,穆鋒愣了愣,蹙起眉心。「鑫?」
嚴鑫早就不抽煙了,怎麼這會兒又當起煙槍來了?
有鬼!一定有鬼!
嚴鑫聽到他的呼喊,旋身看到穆鋒,他微微挑眉,走回桌前將煙捻熄在煙灰缸裡。「你怎麼突然來了?」
「剛好到附近辦事,想說順便找你吃個飯。」穆鋒不著痕跡地盯著他。「你怎麼又開始抽煙了?」
「嗯?」
嚴鑫愣怔了下,走上前摟著他的肩膀往辦公室外走。「沒為什麼,就突然想抽,欸,你來得正好,我正好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事實上,他實在想不透這未來小妻子為什麼會完全不反抗這樁婚姻?就算是為了履行承諾,也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吧!
況且,這到底是在懲罰自己還是懲罰她?說真的,他都糊塗了,想了好幾天都兜不出個標準答案,心情鬱悶得不得了,才會抽煙解悶,沒想到竟被好兄弟穆鋒給看到。
「幹麼那麼客套,有話直說就得了。」穆鋒挑眉。
今天到底是什麼鳥日子?
空調太冷、嚴鑫莫名其妙開始抽煙,又突然客套地要他幫忙,所有的事情都讓他覺得好怪。
「就知道你夠意思。」
嚴鑫勾唇一笑,和穆鋒一同走入電梯。
「幫我籌備婚禮。」
「誰的婚禮?」拜託∼∼當他是婚禮顧問公司喔?
「我。」嚴鑫想也不想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兄弟,愚人節早過了。」
這一點都不好笑,穆鋒完全擠不出半點笑意。「我可沒見過你最近和哪個女人走得比較近。」
「誰規定非得跟女人走得近才能結婚?」他笑道。
穆鋒錯愕地瞠大雙眼。「難不成你……有斷袖之癖,要娶個男人回家?!」
不會吧!嚴鑫有這種癖好?該不會是多年前戀愛失利後,他的性向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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