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允赫再次敲開了相思家的門,看到了這個他無論喝得多醉睡得多沉都會記起夢見的女人,她依然撼動他的心,她的目光依然使他入迷。
他粗暴的抱住她,吻住她。
「允、允赫、南宮允赫!」相思奮力掙開他,推開他,她不敢相信,在那之後,允赫還會來找她,還會吻她。
「你不是要錢嗎?」南宮允赫掏出支票本,冷冷的說:「你要多少?」
「你說什麼?」她沒有來得及反應。
「跟我上床,多少錢?」
「我不是妓女!」她反射性的憤視他的侮辱。
「不是嗎?」他依然冷冷的:「難道比妓女高貴?」
「我……」相思沉吟了聲,換上假面具,她笑吟吟的勾住允赫的脖子:「一個月不見,南宮少爺說話越來越難聽了,我記得以前你對我可是很溫柔的。」
「以前?以前你也不是這麼下賤!」他再次低頭狠狠吻住她,懲罰的,報復的,或許帶著些想念。他不會發現相思眼角的淚,因為她正在用最火熱最撩人的方式響應他的吻。
他猛地推開她,他到底在做什麼?
「怎麼了?允赫,我說過我還願意做你的情婦啊,是不是我做得還不夠好?那這樣呢?」她再次貼近他,吻著他,他的冰冷的唇,他滾動的喉結,極具挑逗和放蕩。
「夠了。」他閉上眼,狠狠說出這兩個字,喉結滾動得更加厲害。
「怎麼會夠了呢?遠遠不夠。」她解開他的衣扣。
「我說夠了!」他再次推開她,她跌倒在地,有那麼一瞬,他幾乎在她眼中捕捉到一抹自嘲的笑,那笑幾近有些寞寂和哀傷。
「相思……」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扶她。
「南宮少爺。」她抬起眸,依然是諂媚的笑:「你要跟我上床或是侮辱我報復我都可以,只要你有錢,什麼都行。」
「錢!錢有那麼重要嗎?!」
「不談錢,那你以為你為什麼會站在這裡?」
「我來,不是來跟你談錢!」他幾近粗暴的吼。
「那你來談什麼?」
「我……已經沒有什麼好跟你談的了。」說完,他轉身離開。他本就不該來的,但是當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在這裡了。
藍月走進酒吧,不意外的又在吧檯看到了南宮允赫。
「允赫,你怎麼又喝醉了!」兩個月來,藍月扔下公司所有的事,守著喝酒的允赫,喝醉的允赫,喝醉睡著後的允赫。
「藍月,你不要管我,我不值得你這麼做。」他又喝下一杯酒。
「那相思值得你這麼做嗎?」她看著他。
他苦笑:「如果一開始,我愛的是你,那一切,就簡單得多了。」
「現在開始糾正也不晚啊。」
「現在開始?」他看了看她,又移開目光,喝了杯酒:「不,太晚了。」
「為什麼?」藍月不死心的問。
「因為我……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忘記她。」
「那我就用一輩子的時間等。」
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是多大的犧牲與勇氣?藍月的愛,從來這樣坦白這樣全心全意。如果南宮允赫說他不感動,那一定是騙人的。
「不,這對你太不公平。」
「愛情本來就沒有什麼公不公平,我愛你而你不愛我,這本身就不是一種公平,如果你還要拒絕我的關心,我的等待,那就是一種殘忍。」
「藍月……」他看著她,如果沒有遇到相思,他本來是準備娶藍月的,因為藍月,雖然不是十全十美,但從來沒有任何讓人拒絕的理由。
「允赫,給我,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嗎?」
「我答應你。」就讓他試著,讓一切回到原點。
南宮允赫與藍月訂婚的這一天,幾乎轟動了所有社會名流,雖然這是早就公認的一對,但當公認的事情成為事實,或許才是轟動性最大的。幾乎沒有人認為這是不相配的一對,除了一個人。
「你確定要將你的終身幸福托付給這樣一個男人嗎?」蕭子昊依然是雲淡風輕的語氣。
「允赫有什麼不好嗎?他難道不值得我托付終身?」藍月說。
「他再好,但是,他愛的不是你。」
「總比你這種不懂愛的人好!」她嗤了聲:「而且,他愛的是一個根本不值得他愛的人。」
「最可怕的就是他明明知道他不該愛,卻永遠忘不掉。如果他不懂愛,你還能讓他慢慢愛上你,可惜,他愛顧相思愛得太深了。」他看著獨自倚在角落的南宮允赫,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告訴他,他還在想著另一個女人,不管是愛是恨,那個女人已經讓他刻骨銘心了。
藍月也看到了,訂婚宴的氣氛並沒有感染到南宮允赫,他依然在想著顧相思。她本不想這麼急著訂婚,但南宮夫婦卻很急,他們說要打鐵趁熱說怕夜長夢多,於是決定盡快訂婚,而正式的婚禮,就訂在下個月初,並且宣佈婚禮後,南宮允赫將正式接管南宮家。
「允赫,早就跟你說娶藍月沒錯了,你小子還真迅速,說訂婚就訂婚。」阿彥走過來,依然是玩世不恭的態度。
都躲到角落來了,還有不識相的人找上來。南宮允赫沒有說話,又執起一杯酒,一飲而盡。至今他都搞不清楚,這樣是對是錯。
「允赫,恭喜你。」這時,一對男才女貌的璧人走過來,男人謙和女人溫柔。
「姐姐,姐夫。」南宮允赫禮貌性的喚了聲。
「恭喜你,一個月之後你就要掌管南宮家了。」被稱之為姐夫的男人仍然謙和的笑著。
「南宮家的事業一直由爸爸和姐夫掌管,我何必多此一舉。」他啜了口酒,酒太淡了,他又一飲而盡。
「這是南宮家的家規啊。」被稱為姐姐的人依然溫柔:「允赫,姐姐相信你可以的。」
「我根本是生手,對家族事業都不懂。」也不感興趣。
「你不是有個能幹的妻子嗎?聽說藍氏珠寶被藍月掌管得妥妥當當,相信爸、媽也是看中了這一點。」
「是嗎?」他並不是很關心。
「允赫。」一個中氣十足的男人走過來。
「沙警司。」南宮允赫看到來人,今天還真是熱鬧。
「我本以為,你的新娘,一定會是相思。」沙閻不甚惋惜的說。
南宮允赫苦笑了下,眼神中全苦澀,只可惜手中的酒杯已經空了。這時藍月走了過來,輕柔的喚了聲:「允赫。」南宮允赫看著她,她看起來光彩照人,但他卻像看到別人的新娘。也許一切,真的太快了。
「藍月,你,真的不會後悔嗎?」他問,剛問出口,他想起相思也問過他類似的話。
「不會,這是我選擇的。」藍月說。
南宮允赫問自己,現在有沒有後悔愛上顧相思,答案有點可笑,依然是沒有。即使恨她,也沒有後悔愛上她。
南宮允赫把藍月攬入懷裡,他們兩個,都是這麼傻。藍月在他懷裡,哭了,為了這個懷抱,一切都值得。
遠處,一個男人一口飲盡杯中的酒,離開了會場,戶外的陽光有點刺眼,而他,卻看到了一個不該在這裡出現的人。
「顧相思。」他準確的叫出她的名字。
相思回頭,眼神中有些慌亂,但看到出聲的來源之後,卻安心了,因為她知道,這個人不是多嘴的人。
「蕭子昊。」她微微一笑,也準確認出他的名字。
「今天的日子,你似乎不該出現在這裡吧。」他緩緩走過去。
「我說路過,你信嗎?」她問。
「南宮家到底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離開南宮允赫?」他答非所問。
「一筆,普通人可以安安穩穩過一輩子的錢。」
「你是普通人嗎?」他說。
「我不是嗎?」
「一個可以把警察都跟丟了的獵物跟到的女人,我會認為是普通人嗎?」
她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我說過你是個讓人著迷的女人,但我沒有興趣猜謎,你用不著緊張。」他說,然後笑了:「很顯然,南宮允赫還沒有來得及解完你所有的謎,就離開了。」
「我也說過你不是個簡單的男人,如果,你對藍月的愛還不那麼深的話,請你為我保密。我想,不會有人想知道我來過。」頓了頓,她坦白說:「我來,只是想祝福他們。」
「我不會說,」他說:「即使我愛藍月,也或許有不一樣的理由也要傷害她,如果她認為這是屬於她的幸福,我為什麼要娶打擾?」
「你,果然不簡單啊。」
「或許。」他說:「但人,有時候還是簡單點的好。」
「是啊,不用神秘,也不用複雜。」她淡笑。
「我們也去喝酒吧。」
「我們,今天的確應該大醉一場。」
是夜,同樣的月夜,同樣的街道,同樣的冷清,同樣的小巷。貸面具的女人敏捷的隱入小巷,停在小巷盡頭的門前,三長一停兩短,門開了,她從容進去,門又關上,她按下機會,躍入地下入口。
地下密室裡,依然是那個斯文的帶笑的男人,桌上擺著一箱現金和一迭數據。
「找我這麼急,看來是筆大生意。」女人走過去,從箱子裡拿出一迭現鈔,漫不經心的說。
「的確是筆大生意,而且很急,只要蝙蝠,才能做得漂亮。」
「出手也很闊綽,全是美金。」女人放下那迭鈔票。
男人淡笑著把數據推到女人面前:「殺了他,這筆錢都屬於你了。」
女人自信的笑笑,從資料裡抽出一張照片,臉色微變。
「南宮允赫?」
「沒錯,就是南宮家族的獨子,南宮允赫。」
「這個案子,我不會接。」不但不會接,為了女兒,她也不能讓別人接。
「吸血蝙蝠居然會把錢往外推?真是罕見。」男人嘖了兩聲。
女人沒有說話,她在思考怎樣讓別人也接不了這個案子。
「那我只有交給別人了。」男人說:「我原以為要在婚禮之前這麼短的時間內殺了他,只有蝙蝠才能做到萬無一失。但既然你不肯接,組織也不會強人所難。」
「等一下,婚禮?」女兒要結婚她做媽的不可能不知道。
「三天前南宮允赫已經訂婚,並訂下婚期下個月初,你不知道嗎?」
「和誰?」
「藍氏珠寶的藍月,婚禮之後,藍氏珠寶和南宮家族就都屬於南宮允赫了,買主要求在婚禮前殺了他,越快越好,不惜代價。」
「這個案子,我接。」女人聲音冰冷。南宮允赫居然為了藍氏珠寶拋棄了相思,她若是買主,也要在婚禮前殺了他。
「這才是蝙蝠啊。」男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