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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心緣 第四章 作者:怡君
    陽光乍現時沁竹就醒了,她在床上慵懶翻身,差點摔下床,這才想起昨夜這床上還有別人呢!

    他呢?

    沁竹勉強撐起酸痛不己的身子,發現房裡只有她一人。

    「這麼早就走了嗎?是有事呢?還是昨夜他並不滿意?昨夜的歡愛歷歷在目,她還記得他肌膚結實的身子、失去控制時的低吼……想著,她又害羞起來。

    眼一垂,她竟發現赤裸的腿間有著血跡,就連床榻上也有。

    這怎麼可能!既然她是妓女,怎麼可能還有落紅……或許她是清倌,他才會出兩百兩黃金贖她的身子?

    哎,與其在這裡瞎猜,還不如直接去問他來得爽快。不等慇勤的默兒,沁竹自己起床梳洗,要去找不凡。

    「季伯,不凡上哪去了?」她在宅子裡轉遍了都找不到不凡,只得到後院找季家父子。

    他大概已經離開了吧!她不禁輕歎一聲。

    「他出門辦點事,一會兒就回來。」一旁正在劈柴的小季說了。

    「真的?」沁竹一雙盈盈大眼直瞅著小季,害得小季心頭小鹿亂撞,手中斧頭一偏,柴沒劈著,倒是彈起的木屑飛起打著了臉,痛得他連聲哀叫。

    「你沒事吧?」沁竹趕緊過去查看他的傷勢。

    「不礙事。」小季哪敢讓沁竹碰觸他這渾身汗水灰塵的身子,連連避開沁竹伸來的手。

    「你別躲啊!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不給我看看,怎知道傷到哪了?」沁竹不知道小季為何閃避她。

    「他怕沾髒了你的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還沒來得及轉身,她的腰已經被一隻健臂鎖住。

    「不凡?你回來了?」一個輕巧轉身,她的眼正巧望著不凡的唇。昨夜就是這張唇吻遍了她的身子嗎?她著迷地望著他看似無情卻有情的薄唇,失神地想著。

    「你要是再用這種眼神望著我,恐怕你的早膳也別想用了。」魏千雲知道她想起了春色無邊的昨晚,差點把持不住地又想吻她柔軟甜美的櫻唇。

    「噢!」發覺自己的失態,沁竹連忙閃躲他的眼神。不敢注視他正揚高的嘴角。

    「回房吧!我要默兒替你燉了補藥,給你補補身子。」把季家父子置於身後,魏千雲帶著心思紊亂的沁竹回房。靈巧的默兒已經將昨夜弄亂的房間打理得整整齊齊,桌上還擺了一些簡單可口的小菜。

    「多吃點,你昨夜沒吃一點東西呢!」魏千雲體貼地替她挾菜。

    「那可是因為你的關係啊!」沁竹羞赧的眼中帶著一絲調皮。

    「沒要你說話,快吃。」被她說中了心事,他真假參半地粗聲凶她。

    「嗯……可是我剛才一直想找你,有話要問你呢!」昨夜之後,她不再害怕他,他的一身黑衣和面具不再困擾她的心,因為那只是他的偽裝,其實他是個非常熱情的人。

    咦,昨夜她曾環著他的肩,怎麼沒摸到他的駝背?

    「什麼事?」看著沁竹沉思的臉,魏千雲不禁緊張起來。肯定是昨夜的事,昨夜他露了太多破綻了。

    「我……有落紅呢!」與一名大男人談這種事實在很難堪。但她也只能對這與她最親密的人說了。

    「嗯。」魏千雲含糊帶過。

    「我應該不會有的啊!」記著他說過不許她再說「妓女」兩個字,她換另一個方法問。

    「你有。這事你不用再多想。」他希望沁竹不要再追問這個問題。

    「嗯。」既然不凡這麼說,她就別再提了。「可你真的是駝背嗎?昨夜的你身材結實完美,哪像是駝背之人呢?」

    唉,她的心思一向細膩,昨夜他不該輕易放肆的。

    「怎麼可能?這駝背是天生的。」他可得天天在背上背東西、彎腰,才能裝成沁竹眼中的駝背。腰酸是難免的,但是與能和沁竹在一起的喜悅比起來,這點小事就微不足道了。

    「可是……」沁竹蹙眉想繼續追究。

    「別可是了。昨夜又沒月光也沒燭火,你沒親眼瞧見。怎麼知道我的背是駝還不駝?難道要我親自寬衣給你看?」他做勢要起身。

    「不要。」沁竹羞赧地遮住雙眼,直到聽見他爽朗的笑聲,她才嘟著小嘴放下手。

    這笑聲……沁竹突然覺得這笑聲好熟悉,好像常常聽見;可是不凡很少這樣笑的啊!

    看見沁竹失神,魏千雲知道自己又給了她暗示了,他連忙止住大笑。無法做真實的自己真是痛苦啊!

    「怎麼,難不成你瞧不起我是駝背?」為了移她的注意力,他連忙譏諷道。

    「不是的!我從不在意美醜,只要那人真心對我,不會虛華不實,那就夠了。」她不知道自己怎會說出這些話,可話就直順的脫口而出。

    「是嗎?」她雖然失了記憶,可心中所想還是沒變哪!魏千雲不禁輕歎。

    她怎知他長得一點都不醜。而且還是個美男子……只可惜她似乎不喜歡那個公子哥兒的魏千雲,而寧可就屈於這個駝背、可能奇醜無比的陌生人。

    「你不相信我的話?」沁竹覺得受到了傷害。

    「信。你趕緊把東西吃完,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你一定會很開心的。」他一大早出門就是為了忙這個。

    「什麼東西?」沁竹好奇的問。

    「你看了就知道。」魏千雲笑得好神秘。

    ☆☆☆

    「這是什麼?難不成是從天庭掉下來的?」沁竹望著籠裡一對色彩斑斕的鳥兒,驚喜地叫著。

    「雖不近亦不遠矣。這是東海島上所生的稀有鳥兒,因為羽毛斑斕鮮艷絕倫,就像是從天上飛來的,所以人們都叫它們仙雀。」看著她驚喜萬分的模樣,他一切的努力都值得了。

    「東海?唉,讓你多費心了。」沁竹知道他取得這對鳥兒必然費了許多心思,而銀兩就更別提了。

    「為了你,就算散盡家產我也甘之如飴。」

    「快別這麼說,你對我的恩情我還沒法還呢!還能得到你的寵愛,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沁竹斜睨著他,亮晶晶的雙眸中儘是感激。

    「你並沒有欠我什麼,別再這麼說了,知道嗎?」要是她再將他看作救命恩人,他總有一天會向她的純真認輸而承認一切的。

    沁竹自然感覺得到每回只要她一提到這件事,他的身體就會崩緊,情緒也馬上改變。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麼事?「可是……有時我難免會想,我到底有沒有家人?他們或許正在某處為我擔心呢!」

    你的確是有家人,而且他們正找你找得發慌!·「沁竹……」

    「話說回來,如果我真有家人,他們又怎會將我棄於妓院而不顧?或許我是孑然一身吧!而且過去或許儘是些不好的記憶……有你這般寵我、疼我。我也心滿意足了。」沁竹安慰自己也安慰他。

    罷了,將一切都說明吧!就算她要他自裁謝罪,他也無話可說。「你不是孤獨的,你還有——」

    「我知道。我還有你嘛!」沁竹淺笑地截斷了他的話。

    「不,你不明白。」魏千雲沒想到就算他想將真話說出來都如此地困難。

    「別再說了。」沁竹輕聲哀求。她不想聽他的承諾,怕是總有一天他會離她而去,到時所有的承諾只會成了她心中的痛。望著她愁苦的容顏,他輕歎著放棄了。

    再找機會說吧!只不過……錯過這次表白的時機,下次還有機會嗎?昨夜佔有她之後,事情就變得無法收拾了。他是葬送她一生的兇手,當有一天謊言拆穿,她肯定會恨他入骨的。

    「你怎麼了?不開心?」沁竹見他沉默不語,以為他生氣了。

    「沒的事。你還喜歡這件禮物吧?」他嘴角輕輕一抬,決定不在此時擾了她的好心情。

    「嗯。」沁竹連連點頭,但沒多久又蹙了眉,「可是它們被這麼關著。好可憐哪!要是能讓它們自由來去,翱翔於天空,那該多好……哎呀,我怎麼說這種話,這可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呢!」

    「無妨。既然是送你的禮物,你自然可以依自己的心意處置它們。」好善良的沁竹啊!在她的身旁,他自慚形穢。

    「真的?那太棒了!可是……你為什麼要送我禮物呢?」剛才被喜悅沖昏了頭,她沒想到問他。

    「昨夜讓你受苦了。」他愛憐地撫摸她的青絲。其實他早想把這東西送她了,只是一直沒有送達,今天不過是恰巧罷了。

    「這就是送我禮物的原因?」她實在不知道該哭還是笑。

    「傻沁竹,如果送你東西只為了安撫你,那就是大大的褻瀆了你。我想疼你、寵你,需要理由嗎?只要你開口,任何東西我都會不辭辛勞地送至你面前,只求博得你的歡心。」他說得衷心讓沁竹不禁為之動容。

    「看來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垂首慚愧地。

    「非也。我並非君子,亦可稱為小人,你這麼說一點都沒錯。」畢竟當他是魏千雲時,就被她視為混帳一個。

    沁竹不明白他為何總是將自己看得如此低下,頭一偏,看見他正抓著她發尾的手。他的手修長白淨。動作輕柔;她不禁愣愣地看著他那張戴著面具的臉,他的下巴和嘴都端正得無話可說?不像是有殘疾之人,他究竟為何要戴著面具?

    她總是忍不住幻想他的真實面目,但除了這面具之外,她實在想不出怎樣的容貌才適合他。

    「怎麼了?難道怕了我這小人?」

    「才不呢!」沁竹嫣然一笑,轉身提起鳥籠,「我想將它們放生。這麼美麗的鳥兒,不該由我獨佔。」

    「也對。」他貪戀地追逐著她窈窕的背影,直到她回頭喚他,他才舉步跟上。

    沁竹啊!只怕你永遠都無法明白我心中的掙扎,永遠都無法體會我的愛……

    ☆☆☆

    沁竹悄悄抬眼望著坐在她對面用膳的千雲,發現他要抬眼看她,她又連忙低下眼,胡亂塞幾口菜,好壓下自己怪異的情緒。

    「沁竹。有話就說吧!對我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魏千雲笑問。他老早就發現她怯生生的眼神,一頓飯吃起來倒有點像是鴻門宴的感覺。

    「沒有啊!只是奇怪你大白天時都在做什麼。你只有晚上時才會回來。」她胡亂找話說,一個不小心又觸到了他的秘密。

    「我總得出去掙錢養家活口吧!」其實今天整日他都與趙雲山在一起,大家都在談論小紅樓的沁竹丟失之事,最擔心的當然就是沁竹的三位姊妹。

    說他心虛也好,說他愧對她們也行,總之他在沁竹失蹤之後再也沒上小紅樓。聽雲山所說,夏侯三姊妹對他的不聞不問十分不滿呢!

    明知道他只是敷衍,沁竹不敢再追問。

    她心中想的,還是半個月前的事。

    這半個月來他沒有再碰過她,平時他一大早就出門了,直到傍晚才回來。與她一起用膳,然後再與她談談天或是撫琴月下。她發現不凡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這鄉野女子雖然也略懂音律,但與他相比只能甘拜下風。

    除了這些,他不曾再對她有過親密舉動,就連撫摸她都沒有,更別提……燕好了。她不禁要懷疑,是否那日的纏綿太讓他失望了?要真是如此,她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歎一聲。

    她的沉寂讓魏干雲也跟著靜了下來,她那人見猶憐的模樣更是讓他又愛又疼。「沁竹,是不是我惹你不開心了?」

    「不是的,只是……」唉,這些話她怎麼問得出口呢?

    更奇怪的是,每日她都心急地等著他的歸來,如果他有事耽擱了,她就會焦急不已,可是等到他回來,她的心卻跳得更快,像是她是為他而活似的。眼前沒有他,她的人生是何等無趣。難道……她對他有情?

    這個想法真嚇著她了。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對∼名男子有遐想呢?可事實就在眼前,她無法再欺騙自己。

    或許是因為和他已有肌膚之親,也可能是因為他的貼心或是文雅涵養讓她傾心,總之,她是被神秘的他給深深吸引了。

    「你肯定是悶壞了。改天我找機會帶你出去遊玩,你說好不好?」魏千雲見她閃神,輕推一下她的額頭喚回她的心神。在他面前發呆?實在太不給他面子了。

    「真的?我可以出門?」沁竹聽他這麼說,開心地跳了起來,一個不灃意竟撞翻了整桌子的菜,還灑了魏千雲一身。闖了大禍啟勺她捂著小嘴,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瞧你,越來越不像那個文靜典雅的沁竹了。難不成是我帶壞你了?」魏千雲淡笑著起身要換掉身上的衣物。只要能夠逗她開心,他就心滿意足了。

    「我來幫你吧!」沁竹連忙過去接住他脫下的衣服,腰間被魏千雲一帶,一個轉眼手中的髒衣服不見了,她也落在他的懷中。

    「還是先幫我撫平慾火吧!」他直取沁竹因迷惑而微啟的唇。

    「哎呀!」,沁竹身子一軟,頭疼地無暇理會魏千雲的侵略。

    「你怎麼了?」發覺不對勁,魏千雲趕忙將沁竹放在床上。

    「頭好疼啊……」她緊壓太陽穴,緊閉的眼前出現幾道晃動的人影,讓她更加痛楚。「好痛……不凡。救我……。」

    難道是那日的傷至今日才發作?「我去叫季家父子找大失去!」說完,他撇下在床上輾轉翻滾的沁竹,狂奔而去。

    是誰?那三人是誰?

    她眼前一直有三名女子的身影,好熟悉……難道是她的親人?那握著扇子的男子又是誰。

    「沁竹……」魏千雲回到她身邊,無助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汗水。

    「我沒事……」就算看不見他整張臉,她仍舊感受得到他的深深焦慮。

    沁竹嘴裡雖是這麼說,卻還是痛苦的打滾。魏千雲將她緊緊鎖在懷中,她的痛楚他感同身受,低喃的安慰幾近哽咽。

    「好痛……殺了我!快殺了我吧!」她失控地狂吼。

    「別說這種話,好好睡一會見。」情非得已。他只好先封住了沁竹的穴道,否則不知道她還得受多少罪。

    ☆☆☆

    「還好你沒事,否則我真是不知如何自處。」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別把事情全攬在自個兒身上。」剛才的痛楚花費沁竹太多精力,她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把我嚇壞了。」還好大夫診療過,沁竹並無大礙,但頭疼的毛病可能仍會持續發生。

    「沒事的,可能是撞到頭的一點點後遺症吧!」沁竹在魏千雲的幫助下坐起身,靠在他的懷中撒嬌。

    「大夫說你需要好好調養,情緒不可強烈波動,否則你的頭疼很容易再犯的。」他殷殷提醒。

    「剛才我也沒什麼激動啊!」沁竹推諉地說。

    「哦?難道我殘破的身體激不起你一絲遐想?」他半開玩笑。

    「不是的,我根本設看見啊!」沁竹以為自己害他自卑了,連忙澄清。她是真的什麼都沒瞧見哪!

    「我哄你的。瞧你認真的。」她真的好善良、好可愛。

    「剛才我好像有恢復一點記憶呢!」沁竹小心翼翼地說。

    「哦?你記起什麼了?」無法控制的,他全身肌肉緊繃。

    「我還是別說了吧!免得又要惹你不開心。」沁竹心細縝密,哪會發覺不到他的緊張。

    「說啊!不要緊,我想知道你記起了些什麼事。」他催促著。

    「晤……其實也不多,我好像記起了三名女子,我想她們一定與我有關,我才會想起她們的。我還想起了一位公子……」哎呀,在他面前提這個不妥吧!

    「哦?是誰?」

    「我怎麼會知道呢!不過瞧他一副玉樹臨風又手持紙扇的模樣,我想他一定是位出身非凡的公子吧!」那會是誰呢?為什麼她會想到他?

    「你……」老天哪!難道你非要玩弄我魏千雲至死才甘心嗎?

    他原以為沁竹心中不屑於魏千雲,才假扮不凡希望能重新贏得她的心,怎麼也料想不到,沁竹心中竟還有著魏千雲的影子。他走這趟又是何苦?

    「不凡?你還好吧?」沁竹勉強轉身,只見他的薄唇已是一片慘白,彷彿受了極大的打擊。

    「天!你為何如此捉弄我!」撇下沁竹,他衝到院子裡,大雨無情地打在他身上,他對著黑漆漆的夜空放聲大喊。

    撐著傘的沁竹站在樹下,被他失控的模樣駭著了。她又說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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