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夫皺起眉頭,「我沒有取笑你,」他斥道。「我非常認真,小姐。我要你離開我的山。」
「我會走,」她平淡地說道。「但你不需要取笑我。」
他的手往腰上一插。「取笑你?怎麼會?」
她臉上湧現紅潮,但眸子依然鎮定。「我知道我不迷人,我的型當然不會挑起男人的……呃,飢渴。」
她是認真的。十分鐘以前,他會承認她確實平凡,但震動他的心。她真的不明白他是印地安人的意義,不明白他是如何因她的接近而強烈地勃起。他冷冷一笑,何不讓她的生命添加一點刺激?等她聽見實際情形,她會飛也似地滾下山。
「我沒有取笑你,」他說。「像剛才那樣觸摸你,和你親近得可以聞到你的香味,使我昏了頭。」
她驚訝地注視他。「使你昏了頭?」
「對。」她然直直盯著他看,彷彿他說的是另一國語言。他不耐煩地加上一句:「使我發熱,隨便你愛怎麼形容。」
她拂開一綹散落的髮絲。「你又取笑我了。」她責罵道。這是不可能的,她從來沒有使一個男人....她這輩子還不曾使一個男人勃起過。
他已經發怒了,勃起了。他曾學會以剛鐵般的自制力面對白人女人,但這個小女人卻讓他失去自制。他覺得快爆炸了,他不想碰她,但他的雙手己經伸到她的腰間,把她拉向他。「也許你需要一點證明。他粗聲說道,低頭攫住她的唇。」
瑪莉在驚駭中顫抖,張大了眼睛看他吻她。他的眼睛是閉上的,她可以看見他濃密的睫毛。他的手突然用力使她緊貼他的身子,她驚喘,他舌頭便乘機侵入她的口中。她再次顫抖,體內開始升起一股奇怪的暖意,使她緩緩閉上雙眼。那是一種陌生的愉悅,強烈得令她害怕。她感覺到他身體的熱度,嗅到發自他肌膚的溫暖男性氣息。
突然,他放開她的嘴,強烈的失望感使她猛地張開眼睛。他的眼神火熱。「回吻我。」
「我不知道怎麼做。」瑪莉結舌,仍然無法相信會發生這種事。
他的聲音低沉得喘不過氣來。「像這樣。」他再度吻住她的嘴,這回她立刻張開嘴,急切地接住他的舌頭,並感覺那種奇怪的愉悅感。他的嘴在她嘴上移動。教她如何響應,他的舌頭再次侵入時,她也怯怯地響應他。她太缺乏經驗,無法瞭解她的響應是如何撩人。但他的呼吸開始粗重,他的吻加深,要求更多。
一股令人害怕的興奮感在她體內爆發,變成一股飢渴。她已不再寒冷,反而是火熱。原來,他說她使他發熱是這個意思。他也使她發熱,想到他感到如此的渴望、需要,令她為之震驚。她輕呼一聲,不自覺地更貼近他,不知該如何控制他的熱吻所撩起的激情。
他的手抱得她發疼。突然,他低哼一聲,雙手一用力,拉她貼緊他隆起的下部。
她不知道情慾可以如此火熱,燒得她完全忘卻艾蒂姑媽的警告中所說男人對女人做的齷齷事,否則女人不會忍受。過去她在大學及工作中遇見的男人都很平常,她和他們在一起很自在,甚至把其中一些認為是朋友。因為她不性感,也沒有人追求她,因此,從她與男人的交往經驗中,她沒想過會嘗到如此激烈的熱情,也沒想到她會想要更多。
不自覺地,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身體自動貼近他。她的身體己經著火,空虛、疼痛、渴望的感覺交雜,而她又沒有控制的經驗,只能任它激盪。
渥夫咬牙放開她的嘴,拚死命控制自己。他已經慾火焚身,她也一樣。他現在就可以把她帶上床。但如果他要帶她上床,必須在她理智清晰的時候。她很明顯地沒有經驗,他甚至得教她接吻....啊,天哪,她還是處女!他猛然想起。
這一覺醒如當頭棒喝。她還滿眼渴望地看著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連吻都不曾有過,她全身都沒有讓男人碰過,沒有男人愛過她。
他狠狠咽口口水。「上帝!我乎失去控制。」
她眨眨眼。「是嗎?」她語氣清晰,但眸子依舊迷濛。
緩緩地、輕柔地,他放她落地站好。她是純真的,但他不是。他是麥渥夫,一個雜種,而她是教師。魯斯鎮的好公民不會要她和他交往。沒有一位父母會希望他們的女孩被一個與印地安人有關係的女人教導。他的犯罪紀錄可以被接受,但他的印地安血統卻是永遠不可原諒的錯誤。
因此,他必須放她走,無論他有多想帶她到他的臥室,教她一切男女間的事。
她的雙臂還摟著他的脖子,她似乎已無法移動。他伸手鬆開她的手。
「我想我待會兒再來。」
一個新的聲音介入,瑪莉嚇得跳開,滿面通紅地轉頭面對外來者。一個身材頎長,黑髮的男孩站在廚房門口,手中拿著帽子。「抱歉,爸,我不是故意闖入。」
渥夫退一步離開她。「你留下來,反正她是來找你的。」
男孩不解地注視她。「你騙我。」
渥夫聳聳肩。「她是柏瑪莉小姐,新來的老師。柏小姐,這是我的兒子,喬伊。」
即使正羞窘的當兒,瑪莉對於他在如此親密之後,以「柏小姐」相稱,依然為之憤怒。可是,他似乎十分平靜,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
她全身如火在燒,但她逼自己冷靜地注視喬伊。她是為他而來,她不容許自己再忘掉。當羞窘稍稍淡化,她才發現他長得很像他的父親。雖然才十六歲,他已經一百八十公分高,顯示他將來不會輸給父親,而寬闊的肩膀已透露他的強而有力。他顯得很冷靜,對一個十六歲孩子而言,他是太過分自製了,而他的眼睛是很特殊亮亮的淡藍。那雙眸子裡帶著不馴以及苦澀、對現實的接受與智能,那是一雙超乎年齡早熟的眸子。他是他父親的兒子。
她絕對不放棄他。
她向他伸出手。「我真的很想和你談談,喬伊。」
他保持疏遠的表情,但從門口走過來跟她握手。「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因為你中途休學。」
他點點頭。
瑪莉深深吸口氣。「我可以問原因嗎?」
「它不值得我去。」
他平靜、冷漠的語氣令她挫折,因為她無法從這個不平常的男孩身上感覺到任何不肯定。正如渥夫所說的,喬伊自己下了決心,並且不打算改變。她企圖換個方式接近他,但渥夫平靜、低沉的聲音介入。
「柏小姐,你可以穿上一些合適的衣裳以後,再繼續談話。喬伊,你不是有一些舊牛仔褲,小得夠她穿的?」
意外地,男孩以富經驗的眼神打量她一番。「是的,我十歲時候穿的大概差不多。」他的藍眸閃過一些得意,瑪莉不禁嘴巴一抿。麥家父子到底怎麼回事,老愛刻意指出她的缺乏魅力?
「襪子、襯衫、靴子,還有外套。」渥夫說。「靴子可能太大,但加兩雙厚襪子應該就可以了。」
「先生,我真的不需要另加衣服。我身上穿的就夠我穿到家了。」
「不,它不夠。今天的溫度約是零下十度。你赤著雙腿,穿那雙可笑的鞋子,連這幢屋子都走不出去。」
她的鞋子可笑?她想抗辯,但突然想起雪確曾侵入她的鞋子,凍僵她的腳丫。在沙芬拿適用的東西,在懷俄明的冬季確實不夠用。
「很好。」她同意,因為這是理性的。她仍然無法自在地穿喬伊的衣裳。她從來沒穿過別人的衣裳。
「你換衣服,我去看看你的車。」看也不看她一眼,他就穿上衣、帽離去。
「這邊走。」喬伊示意她跟著他走,她照做了。他回頭對她說:「你的車怎麼啦?」
「拋錨。」
「在哪兒?」
她停步。「在路上。你路過時沒看見嗎?」她好怕,難道她的車滑落山谷了。
「我從前山上來,路沒有這麼陡。」他又露出好笑的神情。「你是不是不慣於在雪上行車,而且嘗試從小路上來?」
「我不知道那是小路,我以為那是唯一的一條路。我上不來嗎?我有雪胎。」
「也許。」
他帶她穿過一個舒適的客廳,經過短短的走廊,走向一扇門。「我的舊衣裳都堆在儲藏室裡,我很快就可以找出來。這是我的臥室,你可以在這裡換衣裳。」
「謝謝你。」
這兒和客廳一樣樸實,沒有裝飾,地上沒有衣服。床鋪整潔。床邊是落地式大書架,擺滿了書。
她費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架上的每一本書都和飛行有關--運輸機、戰鬥機、直升機、噴射機...各種時代、各期戰爭的各類飛機。
「衣服在這兒。」喬伊悄悄走進來,把衣服放在床上。瑪莉看看他,但他面無表情。
「你喜歡飛機?」
「我喜歡飛機。」他不帶任何感情地承認。
「你曾想過上飛行課嗎?」
「想過。」他沒有多說一句,只是走出房間,並把門帶上。
她在沉思中緩緩脫下衣物,換上喬伊送來的衣裳。從他的書本收藏,可以看出他對飛行不僅是興趣,而是已到了著迷的程度。著迷是件有趣的事情,不健康的會毀掉生活,但有些卻可以達到提升效果,使人們的生活閃耀更明亮的光輝、更熾熱的火花。如果她的猜測正確。那她已知道如何與喬伊接觸,並使他回到學校。
牛仔褲很合身,但只是更進一步證明她只有一個十歲男孩的身材。她穿上過大的襯衫,捲起衣袖。正如渥夫所言,靴子太大,但加上兩雙厚襪子就好了。那感覺太溫暖了,她決定從此節衣縮食,直到買得起一雙靴子為止。
她進入客廳時,喬伊正在大壁爐前加木柴,看見她,他嘴角露出一抹笑。「你顯然和賴太太,或其它任何一個老師都不一樣。」
她橫抱雙手。「外表和能力毫無關聯,我是個很好的教師--即使我的外表像個十歲的男孩。」
「十二歲,那牛仔褲是我十二歲時穿的。」
「什麼鬼邏輯。」
他大笑,她也高興起來,因為,她可以感覺到,他和他父親都不常笑。
「你為什麼休學?」
她知道如果你持續問同樣的問題,往往可以得到不同的答案,通常會逼出真正的答案。但喬伊鎮定地注視她,給了她同樣的答覆。「上學對我沒什麼好處。」
「你有值得你學習的東西了?」
「我是印地安人,柏小姐,一個混血兒。我要學什麼,得靠我自己去學。」
瑪莉頓一頓。「賴太太不……」她停住,不知該如何完成她的問題。
「我是不存在的。」他年輕的聲音沙啞。「從我上學第一天開始,就沒有人花時間對我解釋任何事情,問我任何問題,或將我納入任何團體。我很驚訝我的成績竟然有登錄。」
「但你班上是第一名。」
他聳聳肩。「我喜歡閱讀。」
「你不懷念讀書、懷念學校嗎?」
「我不必上學也可以讀書,而且,我整天在家,可以幫爸做更多事。我瞭解馬,也許除了爸以外,我比這附近任何人都懂得馬,而這是在學校學不到的。有一天,這座農莊會變成我的,這就是我的生活,我何必在學校浪費時間!」
瑪莉深吸一口氣。「為了學習飛行。」
他掩不住眼中的神采,但也只一閃即逝。「我無法在魯斯高中學習飛行。也許有一天,我會學。」
「我不是指飛行課程,我是指空軍官校。」
他驀然臉色發白。這一次,她見到的不是嚮往的神采,而是強烈得令她震撼的需求,彷彿對天堂的追求。他轉個頭,突然老了好歲。「別想耍我,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從你的學校紀錄看來,你的成績夠好了。」
「我休學了。」
「你可以回去。」
「在落後了這麼久之後?我必須重修這學期的課,在那些混蛋喊我笨印地安人的時候,我絕對坐不住。」
「你落後不多,我可以為你補習,讓你盡快趕上進度,秋天,你就可以上畢業班的課了。我是個有執照的教師,我的能力很強,我可以完成你的補習工作。」
他抓起一疊撲克,往木頭上一摔.「有什麼用?」他嘟嚷道.「官校又不是通過考試,付了錢,就可以達到入學目的.」
「對,通常它需要你的國會議員推薦.」
「而我不認為我的國會議員會推薦一個印地安人.我們是不列在受協助名單之內的.」
「我認為你過分強調你的血統了.」瑪莉平靜地道.「你可以繼續你的生活的.別人要如何反應,你無能為力,但你可以自己幫助自己.你並不知道你的國會議員會怎麼做,你為什麼要尚未嘗試就先放棄呢?你是個退縮不前的人嗎?」
他挺直腰,眼神堅定.「我不退縮.」
「那麼,這是個證實的機會,是不是?你對飛行的渴望是否強烈得足以使你迎接挑戰?或是你情願終老一生,無法知道坐在噴射戰鬥機上的滋味?」
「你很逼人,小姐.」他低聲道.
「有候,當頭棒喝有它的效果.你有嘗試的勇氣了嗎?」
「你呢?魯斯鎮的人會不高興你花那麼多時間跟我在一起.和我單獨相處己經夠糟了,加上爸,那可是雙倍的糟糕.」
「如果有人反對我為你補習,我一定會和他說明白.」她堅決地說道.「進入官校是個榮譽,而那是我們的目標.如果你同意補習,我馬上寫信給你的國會議員.我想,這是你的血統帶給你好處的時候了.」
「如果他們只因我是印地安人而接受我,我不接受.」
「別傻了.」她斥道.「他們當然不會只因你是半個印地安人而接受你進官校.但如果你的血統引起國會議員的興趣,我會說,很好.那只會使他記得你的名字,其它的,就看你的成績了.」
他搔搔頭,不安地走到窗口望外面的銀色世界.「你認為真有可能嗎?」
「當然可能.我無法保證,但絕對有可能.如果你不嘗試,你能忍受嗎?」她不知道如何勾起一位國會議員的興趣,使他考慮向空軍官校推薦一位學生,但她願意不斷地試,一星期一封信,直到找到一位肯幫忙的國會議員為止.
「如果我同意,補習時間必須定在晚上,我在這裡還有很多農事要做。」
「晚上正適合我。只要你肯回學校,半夜都可以。」
他迅速瞄她一眼。「你是認真的,是不是?你真的在乎我休學?」
「我當然在乎。」
「沒什麼當然。我告訴你,沒有一個老師會在乎我有沒有上學,他們也許還希望我最好不去。」
「哦,」她說。「我在乎。教書是我的職責,如果我不教書,就失去了部分自我。你對行的感覺不是如此嗎?你必須,否則你就會死掉?」
「我想得發瘋。」他低聲承認。
「我在某本書上看到,他形容飛行就像把你的靈魂拋上天,然後在落地前把它接住。」
「我的絕不會落地。」他望著天空喃喃說道。他一直盯著,彷彿可以看一輩子。也許,他正想像他在天上,自由而奔放,駕駛著一架飛機愈飛愈高。然後,他搖搖頭,顯然在抗拒作夢。他轉過身來。「好,老師小姐,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今晚。你已經浪費掉太多時間。」
「我需要多少時間趕上進度?」
她瞪他一眼。「趕上?那得看你能做多少功課。」
「遵命。」他露出一點笑容。
她覺得這時的他,看起來更像個男孩,更年輕。如果飛行對他的意義如此重大,那他遭到否定,一生無法實現夢想的感覺是何等難堪?
「你可以六點到我家嗎?或者是我過來?」想到在漆黑的雪地上駕駛,她懷疑她是否來得了。
「既然你不習慣在雪上駕駛,還是我上你家好了。你住哪兒?」
「沿小路下去左側第一間房子。」她想了想。「它應該是第一間房子。」
「是的,在五哩內沒有別的房子,那是老巫師的房子。」
「我也聽說了,你父親怎麼還沒回來?」
「得看情形。如果是馬上可以修理好的問題,他會馬上修。瞧,他來啦!」
黑色卡車在前門停下,渥夫走下車。進了門,他先看看兒子,再轉向瑪莉,驚訝地發現她穿上喬伊的舊牛仔褲後,顯出的苗條身材。
「收拾你的東西,」他指示道。「我有多餘的一條軟管可以適合你的車。我把它修好,再送你回家。」
「我可以開車,」她答道。「但謝謝你。軟管要多少錢?我付你。」
「就當作鄰居的幫忙吧!我還是送你回家,我情願你到別的地方練車。」
他和平常一樣面無表情,但她知道他已下定決心。她回喬伊的房間及廚房收拾她的東西,回到客廳時,渥夫拿了一件厚外套叫她穿。她遵命穿上,衣服長度直達她的膝蓋,袖子也包住她的手,想來八成是他的。
喬伊穿上外套和帽子。「我好了。」
渥夫看看兒子。「你們倆談過了?」
男孩點頭。「是的,她要為我補習,我要嘗試進入空軍官校。」
「這是你的決定,只要搞清楚你在做什麼就好。」
「我必須試一試。」
渥夫點點頭,討論就此結束。他們一起出發,到了她的停車處,麥氏父子雙雙下車,但渥夫叫她留在車上。他的言行很有權威感,但她喜歡他和喬伊之間的關係,他們之間有一份強烈的尊重感。
她很懷疑鎮上的人會只因麥氏父子是印地安人,就摒棄他們。她想起喬伊說過,事情扯上他己經夠糟,若扯上渥夫,更是雙倍的糟。渥夫怎麼了?他將她從危險中解救出來,照顧她,現在又為她修車。
他並且熱情地吻過她。
一想起那段熱吻,她就羞紅了臉。她從來不曾如此激狂過,這完全不合乎她原來的個性。
渥夫回到車上時,她的臉還是燙的,但他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己經修好了,喬伊會跟著我們走。」
「它不需要加水和防凍劑嗎?」
他投給她一個難以置信的眼光。「我的卡車後座有一罐防凍劑,你沒看見我拿嗎?」
她又紅了臉,她沉迷在回憶中,完全沒注意別的事情。這是個極平常的反應,但她不知道該如何控制。不理它是最聰明的法子,但可能嗎?
他發動引擎時,腳碰到她,她才猛然發現自己還坐在正中央。「我馬上坐到邊邊上。」她移到車窗邊。
渥夫喜歡她坐在身邊的感覺,但他沒有說出來。在屋子裡時,情況已經有點脫離掌握,他不能讓事情更嚴重。喬伊的事情令他擔心。
「我不希望喬伊因為你多管閒事而受傷害。」他以低沉的聲音說道,嚇得她跳了起來。「空軍官校,對一個印地安小孩而言,那是太高了,有許多人會等著踩他的手指頭。」
如果他存心羞辱她,那他失敗了。她兩眼冒火地轉向他。「先生,我沒有向喬伊保證會讓他進入空軍官校,他瞭解這一點。他的成績好得足以獲得推薦,但他休學了。除非他回到學校,並取得所需學分,否則他毫無機會。我所提供的,只是一個機會。」
「萬一他沒有成功呢?」
「他願意嘗試。就算他沒有成功,至少他知道他努力過,至少他會獲得一張文憑。」
「沒有文憑,他照樣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或許。不過,我從禮拜一開始,就要查名冊,開始寫信給議員。想進入空軍官校確實是不容易的。」
「鎮上的人不會高你為他補習。」
「喬伊說過了。」她平靜地說道。「但我可以應付那些人,先生。」
他們已經下山。接下來的路程,渥夫和瑪莉都保持沉默。但到了她家門口時,他把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沉寂片刻,說道:「那不只是喬伊的問題。為你好,最好別再繼續下去,如果沒有人知道你和我說過話,那會對你更好。」
「為什麼?」
他冷冷一笑。
「我是個前科犯。我犯的是強暴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