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他依然不改其風度的點了點頭,緩緩的坐了下來。
「你讓我們等了好久。」夏子瑜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剛剛……」
「子瑜。」傅行風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嬌妻閉嘴,他可不要自己的妻子讓好友找不到台階下。
「女人家就是要安安靜靜的,這才像話。」夏子康看到自己的妹妹閉上了嘴,立刻給他妹婿賞識的一瞥,曾經他以為自己這個驕縱的妹妹一輩子都別想嫁出去,萬萬沒想到,傅行風——他從中學起的同學,竟然會願意娶這麼一個燙手山芋。
而在上個月,他們才慶祝過兩人的結婚週年,同樣有著火爆脾氣的夫妻倆,竟然維持了三年的婚姻關係,真令人感到佩服,不過當然,這些話只能在私底下講,若攤在檯面上,以他對夏子瑜「淺顯」的認識,她肯定會鬧得天翻地覆。
「夏子康,這裡沒人要你說話。」打從夏子瑜有記憶起,她就從沒喊過夏子康一句哥哥,總是連名帶姓的叫喚他。
反正長幼尊卑,她從不放在眼裡,這世上,她只怕一個人……她瞄了身旁的傅行風一眼,真不知道她當時為何要答應嫁給他,現在可好,失去自由不打緊,竟然連說什麼話都得三思一番,這對一向直來直往的她而言,還真是苦不堪言。
「我好歹是你大哥,你講話最好能夠客……」夏子康的話因為林竹宸的手輕柔的覆住他的而一頓。他柔順的妻子,不用開口,只要一個動作,就讓他終止了與自己妹妹之間的口水戰。
良木興趣盎然的看著眼前兩對夫妻,兩個男的,都是他的學長,在英國求學時,彼此培養出深厚的情誼,直至畢業,依然有著聯繫。
十歲時,他被送至英國一家貴族學校就讀,在那裡認識了許多人,直至畢業,許多同學在各個領域中都獨佔鰲頭,而因緣巧合,他與華新集團的夏子康和JR集團的傅行風、傅行雲兩兄弟,還有西亞一個盛產石油的小國——威瓦的兩位王子萊恩、狄克相識,結為莫逆,過了十多年,至今情誼依舊。
「行雲呢?」良木連忙轉移話題,以避免夏子康兄妹在眾人面前唇槍舌戰。
傅行雲是他的同學,與他有過幾天的「同居」之誼,不過最後他因受不了傅行雲瘋顛的個性,沒幾天,便要求與亞子康換房,讓兩個臭昧相投的男人共處一室,而他則與威瓦的二王子——狄克,相安無事的過了近十年。
「在希臘。」夏子瑜搶在傅行風開口前表示。
關於傅行雲這個小叔,不是她在說,她真的很佩服他能放棄億萬的繼承權,在希臘帶著妻小過著如魚得水的生活。妻子在外工作,他一個大男人則在家裡看孩子、做家事,凱洛是幸福的,每次看到他們夫妻相處的模式,她總會羨慕好久,同樣是嫁老公,別人就能嫁到這樣子的,而她竟然嫁了個暴君。
「他不回來嗎?」看著傅行風因提及博行雲而沉下臉,良木忍不住好奇的詢問。
「他……」
「他生活過得那麼好,為什麼要回來?」夏子瑜在一旁疑惑的反問,根本無視傅行風因她打斷他的話而顯出的不悅,「他現在和凱洛可是歡欣鼓舞的在等著迎接第二個孩子出生。」
「喔。」良木看到傅行風的表情益發陰沉,他立刻閉上了嘴,他可是很懂得明哲保身,也瞭解行風的個性,若行風一旦發起脾氣來,眾人只有吃不完兜著走的份。
這幾年來,他多少有耳聞,行風找了行雲多次,要行雲回台灣入主JR這個傅家近百年來,靠著三代的力量所打拼出來的集團,但在行雲這個第三代第二順位繼承人的眼中,它竟然如同垃圾一般,讓他說丟就丟。
這一丟,他不僅丟掉了億萬的繼承權,也丟掉了傅家所有人對他的期望,但行雲依然不以為意,他在遙遠的地球彼端,過著他想過的生活,優閒而快樂。
「聽說萊恩的兒子出生了。」夏子康見苗頭不對,連忙轉移話題,行雲可是他這群好友中的好友,畢竟同住一間宿舍多年,多少他也得幫著點。
「是啊!」良木看出他的用心,也順著他的話題,「回台灣之前,我去過威瓦,他還很驕傲的向我介紹他的繼承人。」
萊恩與行風的私交甚篤,人說物以類聚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兩人一向是不將喜怒形於色,就這麼湊在一起,人說君子之交談如水,這兩人可詮釋得好極了,附帶一提的便是,兩人都有一個不太負責任的弟弟,一個是行風的弟弟行雲,一個則是萊恩的弟弟狄克,兩個人都自動放棄家族所遺留下來的財富,自力更生的在討生活。
「聽這口氣,他兒子似乎也是可憐蟲一個。」夏子瑜在一旁說道。她自認自己講得挺實際的,但她的丈夫卻不認同,因為他不悅的看了她一眼。
「本來就是啊!」她對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視若無睹,「以後跟萊恩一樣,要管理一個國家,他會很好過嗎?如果他兒子的個性跟行雲一樣,那不是很好玩嗎?」說著,連她自己都覺得有趣。
她的話,讓良木和夏子康夫妻都笑了出來,不過傅行風可笑不出來,他對博行雲的不諒解一定得等到傅行風點頭回JR服務才會消失。而他的妻子竟然堂而皇之的拿這事開玩笑,這令他感到無奈卻又莫可奈何。
「一個男人在家帶孩子,這有什麼光榮可言?」傅行風的一句話,立刻使眾人的笑聲嘎然停止。
「時代已經不同嘍!」夏子瑜拿起杯子,啜了口紅酒,低聲反駁。
傅行風沉聲問:「你說什麼?」
夏子瑜連忙無辜的聳聳肩,「沒有啊!只是覺得你還活在山頂洞人……不,該說是北京猿人時代,不過,」她皺起眉頭,故作疑惑的看著天花板,「那個時代,好像是女尊男卑喔。」
「夏子瑜!」傅行風冷冷的喚了一聲。
她扮了個鬼臉,著向良木,「這就是你學長,脾氣糟得可以。真不知道我為什麼可以忍受他達三年之久。」
「你若深覺不滿,我可以給你個建議。」良木故作正經的表示。
「什麼?」她興趣缺缺的看著他。
「離婚。」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表示。
一旁的夏子康立刻被才要入口的紅酒嗆了一口。
林竹宸驚恐的看了他一眼,就連忙拍著咳著不停的丈夫。
只見傅行風的臉色更加陰沉,而夏子瑜則開心的哈哈大笑。
「看樣子,你喜歡我的建議。」良木微舉起手中的杯子,對她示意了一下。
「是很喜歡。」夏子瑜笑了笑,「我會考慮。」
「子瑜。」傅行風警告的喊著。
「知道了。」她帶笑的丟給他嘲弄的一瞥,「只是句玩笑罷了,你何必那麼認真。」
「你幾時變得那麼有幽默感?」夏子康順了下氣之後,開口問良木。
他聳了聳肩,「我只是認為人生苦短,就該及時行樂,若跟著一個人,會使你痛苦,那為什麼不早日脫離苦海呢?」
「等你結婚時,看你能不能再說得那麼灑脫。」夏子康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說道。
良木聳了聳肩,「今天我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女人。」
他的話令在場的兩對夫妻眼睛一亮,看來六人組中,最後一個單身漢也有結束單身生涯的可能了。
當年萊恩這個擁有一個國家繼承權,高高在上的「獅子」結婚時,也曾令眾人吃了一驚,畢竟他娶了一個和他身份差距懸殊的女人,但縱使跌破了眾人的眼鏡,他現在過得很幸福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大家都以為,良木這個有著感情潔癖的美男子,要他跟一個女人有結果肯定難如登天,沒想到今日他竟主動提起一個女人!
「她是台灣人,正確點來講,她是個花蓮姑娘。」
「花蓮?」林竹宸點了點頭,「不錯啊!好山好水,應該也是個美女吧?」
「嗯,她有原住民血統,是個獨生女,父親已經過世。」良木在腦海中搜尋著方纔他所看過的資料,「靜宜大學社會學系畢業,在校成績中等,因為服飾部的樓管介紹而在三個月前進入公司。」
「這麼說來,她是你的職員嘍?」傅行風說道。
良木點了點頭。
「這就太可惜了。」夏子康不由得歎道。
林竹宸疑惑的望著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沒聽他講啊,」他進一步解釋,「那個女的配不上他。」
「配不上他?」她重複了一次,「應該不用我來提醒你吧,我以前也是你的私人秘書!」她的口氣已經有些動怒,總覺得自己的丈夫在暗示些什麼。
「拜託。」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胡思亂想,我說的是良木,他的情況跟我不同。」
「怎麼個不同法?」林竹宸的臉色依然不好看。
「因為……」他指了指良木,「你自己說吧!真是有理說不清。」
良木微微一笑,「其實沒什麼,只不過我祖父希望我娶本國籍的女子為妻,而且不論學歷、家世都得與我匹配才行,所以縱使我覺得那個女人很有趣,我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所謂的本國籍是日本籍啊?」夏子瑜的口氣有那麼一絲絲的不以為然。
其實愛情一向沒什麼道理,就如同一向高高在上的威瓦國王——萊恩,他娶的王妃還不是個在紐約天生天養的遊民,若說不配,這一對才是天差地別,不過愛情一來,誰還在乎這麼多。
一個原本一名不聞的遊民,還不是成為一個一呼百諾的威瓦王妃,現在生了個兒子,地位更形穩固,若愛情可以安排,就不會有遺憾了。
良木看出了她的不以為然,但他依然有禮的將微笑保留在臉上。
他也很無奈,這幾年來,他看過無數所謂名門淑媛,個個在見到他之後,便趨之若騖的死纏他,偏偏他對她們覺得興趣缺缺,所以在日本的上流社會中,不乏他是個同性戀的傳聞,他也懶得解釋,就連他祖父到現在都還有些擔心傳言的可信度,不過他依然不想解釋,反正在他還不打算定下來之際,說這些都是多餘的。
「那女人叫什麼名字?」玩弄著自己的手指,夏子瑜故作無趣的問道。
良木不疑有他的回答,「葉法儀。」
「挺不錯的名字。」她暗暗將這個名字給記下來。
「你在打什麼主意?」傅行風看出了她不尋常的迫切。
「沒有啊!」她微靠著椅背,讓侍者方便上菜,也藉此閃躲他試探的目光。
傅行風搖了搖頭,看了不知所以然的良木一眼,「或許有一天,你會後悔告訴過她,這一個名字。」
良木聞言,不以為意的聳聳肩,縱使子瑜想做些什麼,那也不關他的事,所以他根本不將這句話給放在心上。
***
真不知道有沒有人可以告訴她,自己是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她那麼倒霉?
法儀一跛一跛的走向人行道上專為行人服務而設置的椅子,她火大的坐了下來,揉了揉發疼的腳踝,無奈的看著已斷的鞋跟。
工作的地點離這裡不過幾十公尺,不過不管是要她這麼一跛一跛的,或是打著赤腳走過去,她都不願意,所以她索性脫掉另一隻完好的鞋子。
曼陀珠的廣告拍得很好,女主角鞋跟斷了,就很率性的將另一隻鞋的鞋跟折斷,但事實證明,那真的只是廣告。
法儀用盡吃奶的力量,硬是弄不斷鞋跟。
「那個女主角八成是神力女超人。」她咕噥著,她已經快遲到了,這下似乎也只能打著赤腳走過去了。
「需要幫忙嗎?」
正想搖頭拒絕的法儀一抬頭,看到彎腰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時,驚訝得嘴巴微張。
她穿著一身鮮紅的制服坐在人行道上,十分醒目,所以遠遠的,良木便看到了她,將車停妥之後,他很驚訝她竟還坐在原位。
得不到她的反應,他又問了一次,「需要我幫忙嗎?」
法儀愣愣的點點頭。
「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的腳斷了。」看到他,她的口氣驀然變得異常虛弱。
「什麼?」他緊張的在她面前蹲下來,「你的腳斷了?」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試探的碰著她的腳踝。
在他碰到她的那一剎那,她的心頭小鹿立刻亂撞,「不……不……」她結結巴巴的看著他頭頂,「不……不是我的腳。」她將紅色的皮鞋送到他面前,「是我的鞋子……鞋跟斷了。」
她猛然將鞋子推到他面前,不料卻差點打到他。
良木連忙將身體微微向後傾,雙眸與她相視。
「我……」他看著她的眼神,使她覺得難以呼吸,她不自在的聳了下肩,緩緩的把鞋子從他面前拿開。「對不起。」她囁嚅的說。
良木低下頭,看著她放在大腿上的皮鞋,強忍著笑意。她講的話令他覺得十分有趣。
「你打算怎麼做?」忍住笑意之後,他一臉正經的抬起頭望著她。
「其實,」法儀緊張的吞嚥了口口水,「其實,我打算將好的那只鞋的鞋跟拔掉。」她指了指方才穿回腳上的皮鞋。
他點點頭,「然後呢?」
「去上班,順便買雙鞋。」
「聽起來似乎不錯,那你為什麼還坐在這裡?」
「因為……」她愣了一下,然後老實的回答,「鞋跟拔不起來。」
她的表情終於令他忍不住大笑出聲。
他的笑聲讓她的臉霎時脹紅,他現在一定把她認定是個沒有大腦的女人,她沮喪到了極點。
「對不起,我……」良木將手一攤,他並非存心讓她不自在,只是……他也不能解釋自己的心態,總覺得眼前的情況很有趣。
「良木社長……」
「叫我良木吧!」他豪爽的拍了拍她的手,「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你——」
看著他頭也不回的離去,法儀傻住了!她坐在原位,暗自猜測他想做什麼?若他想做個解救他人的白馬王子,那他應該幫她把鞋跟拔掉。
她瞄了眼時間,真是太好了!她遲到了,她將臉給埋在手裡,還讓自己的心上人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一面,找個地洞鑽大概也無法使她好過一點。
「喏!」沒多久,良木拿著一個紙盒,小跑步的到她面前停下來,再次蹲下來,幫她換上一雙新鞋。
她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似乎很合腳。」他用眼神示意她站起身。
法儀如他所說的站起身,是很合腳。
但她記得,方纔他離去時,並沒有問她的尺碼,而他卻能正確的買到適合她的鞋子,這似乎證明了許多事,其中一點,便是他對女人的鞋子並不陌生,而且他常買鞋給女人。
這個事實幾乎使她受到嚴重的打擊。
「好了!」良木站起身,順一順自己修剪合宜的頭髮,「現在你可以恢復好心情去上班了。」
「我……」看著他,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謝謝。」最後她只說了這一句。
他微微一笑。「不客氣。」
「我把錢還你。」看著他打算離去,法儀連忙跟在他的身後。
「不用了。」他搖了搖頭。
「我堅持。」她拿出放在皮包裡的皮夾,不過一把皮夾打開,她才想起裡頭像顆蛋一樣——光溜溜的,「我現在沒錢,待會兒再領錢還你。」
「我已經說過,」他堅持的搖著頭,「不用了,當我送你的,能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
沒想到他竟然會講出這麼浪漫的話,法儀的腳步因他的話而微微一停,最後連忙跟上他的步伐。
雖然十點半才開門,但百貨公司裡已經有了不少人潮,當她與良木一同踏進百貨公司裡,她才發現自己成了焦點。
她真是不智,法儀連忙放慢自己的腳步,或許來百貨公司購物的顧客不知道她身旁的男人是誰,但她肯定員工們都知道,雖然很希望她與他真的有緣,但還是少點是非和誤會得好。
意識到身旁的她慢下了腳步,良木疑惑的微轉過身,看到她不自在的神情後,他會意的一笑,對她微抬起了手,快她一步上了電梯。
「Haveaniceday!」離去前,他不忘給她打氣,不要她因今早小小的意外而感到沮喪。
「謝謝!」她激動的對他點點頭。
法儀開心的看著腳上的鞋子,興奮的想尖叫,這輩子還沒嘗過那種觸電般的滋味,或許良木浩置高高在上,但並不代表他不會是她的「Mr.Right」。
***
「對不起,小姐。」夏子瑜將掛在鼻樑上的CANNEL太陽眼鏡拔下來,坐在她的「目標」面前。
法儀將今天一個早上申請辦理認同卡的資料放好,抬起頭來,掛上禮貌的微笑,「請問有事嗎?」
「我……」夏子瑜的眼睛在四周瞄了腦,「我要辦卡。」
「好的。」她立刻轉過身,「請稍等。」
法儀拿出表格,放在她面前,「請您填一下個人資料。」
「喔。」夏子瑜應了一聲,低下頭寫著資料,一雙眼睛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打量著面前的女人。
果然如自己所猜測的,葉法儀很漂亮,可若她不漂亮,也無法吸引住良木的目光,畢竟不可否認的,良木是個優雅的大帥哥,要讓他看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法儀留意到投射在她身上探索的目光,她雖覺得不解,但也不好開口詢問,畢竟坐在不遠處的吳雅芬課長,一雙眼睛直盯著她看,似乎想找出她一丁點的錯誤,好把她「海削」一頓,她當然不會讓課長如願。
良木浩置送她一雙鞋,使她帶著好心情上班,不過經過這一早上的工作後,那份興奮已經被她那偉大的課長給磨掉了,現在的她只希望今天可以早早結束。
「好了。」夏子瑜將表格交給她。
「請問小姐,你有沒有帶身份證和任何財力證明?」
她愣了一下,她幾乎忘了辦這認同卡要準備的東西,她是進公司打聽,才知道葉法儀在客服部工作,就一古腦的衝上來,她根本沒想過要辦什麼認同卡。
「小姐?」法儀有禮的叫了一聲。
「喔!」夏子瑜立刻回過神,「身份證有,但財力證明沒有。」
「這樣啊!」她朝吳雅芬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麻煩你稍等一下,我去問一下我們課長。」
法儀走向吳雅芬身旁,低聲的說了幾句話。
「你第一天上班嗎?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問我。」她站起身,不悅的罵了幾句,然後走向夏子瑜。單看這人的穿著打扮也知道家境如何,她掛著笑容,「請問小姐有信用卡嗎?」
夏子瑜點了點頭,拿出皮夾裡的金卡。
「只要一張就夠了。」吳雅芬拿著卡背對著她,氣憤的瞪了法儀一眼,「拿去影印。」
「是!」她接過卡,走到辦公桌後影印,然後將信用卡交給夏子瑜,「這樣就可以了,夏小姐。」
「她是你上司啊?」她慢條斯理的接過卡,淡淡的詢問。
「是的。」法儀點點頭。
「很凶啊?」
法儀聞言,連忙瞄了一下吳雅芬的方向,見她不在座位上,才鬆了口氣。
「她可能去上洗手間了。」夏子瑜看到她緊張兮兮的模樣,不由得取笑,「你很怕她?」
法儀笑了笑,沒有回答。
「如果有一天,你當上了社長夫人,那你就不用甩她了,不是嗎?」
法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跟你們社長很熟喔。」夏子瑜像是在講什麼秘密似的,在她耳際低語,「他跟我說,他對你有點好感。」
法儀聞言,臉色微紅,良木浩置對她……
「夏小姐,你不要說笑了,」她尷尬的說道,「要說好感,他應該會對你比較有好感才對。」
「為什麼?」夏子瑜一愣。
「因為你……」法儀指了指她,不知該怎麼形容,一個人給人的第一眼印象十分重要,眼前的這位夏小姐,不論穿著打扮,或行為舉止都顯示著她來自一個優渥的環境。
看到她的眼神,夏子瑜忍不住哼了一聲,「因為我有金卡、穿著名牌,看起來像是跟他同一階級的人嗎?」
法儀淡淡一笑,她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意思。
「真搞不懂你們!」良木是這樣,她也這麼想,夏子瑜不由得在心中歎了口氣,「喜歡就要去追,管他什麼階級不階級。」
法儀有禮的露出一個笑容,她也想,但只要想到他所處的上流社會,她便為之卻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受得了那些投在自己身上的探索目光。就拿今天早上來說吧!她連與他坐同一座電梯都沒有勇氣,更不要說跟他真的成為一對了。
「去追吧!」夏子瑜對她打包票,「總之我對你好是有原因的。誰知道我們以後會不會成為一家人呢?」
夏子瑜的話令她更摸不著頭緒,最後法儀大膽假設,眼前這個奇特的女子,也許跟良木有些親戚關係。
「我當你靠山,」夏子瑜對她眨了眨眼,「他若欺負你,我會替你出頭,我說到做到。有了我的幫助後,你們一定會有結果的,相信我。」
語畢,她翩然離去,留下一團迷霧。
法儀不解的皺起眉頭,這女人來得有點莫名其妙,說的那些話更令人茫然,不過……她心中卻對她上司的上司——良木浩置,燃起了一股莫名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