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字眼宋靜鷂當然懂得,只是真要做卻有許多困難。
首先,她必須克服自己腦中的昏眩感,跟著還必須壓抑自己身子的反應,叮嚀它千萬不可太聽話,也不可太不知羞恥,別人輕輕的一碰,便興奮得像個討糖吃的孩童;這簡直可恥到極點,更讓她這個主子深感無臉見人。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克制壓抑是另一回事,根本兜不在一塊兒。不聽話的身子不只反抗她這主人的意志,還大膽的向敵人投誠,不只歡欣鼓舞的接受敵人的挑逗,還不知恥的加以回應,害她這主人更沒立場,整張臉羞得都快著火,它卻依舊自私的只顧自己的享樂。
啐!都什麼時候了,她怎麼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等宋靜鷂回過神之際,那只原本在她身上的大掌已探索至她的幽密處,眼看就要……
「住手!住手!你到底在摸哪裡啊?」天啊!情況怎會演變到此境地?她不是一直都沒忘了自己所堅持的抗拒嗎?為何他的手還會擱置在那兒呢?
「就是這裡,你沒感覺嗎?」拉開她那只礙事的小手,龍羿天繼續剛剛的事情,更過分的深入其中尋訪幽密。
「我討厭這事啦!」宋靜鷂一張臉羞紅不已,連心也都快跳出體外。她滿含驚恐的瞅著他,希望他能停止這一切邪惡。
「我知道也瞭解。」
好貼心的話喔!知道瞭解就代表能夠體恤,那接下來他應該會饒過她了吧?可等了又等,他不只沒饒過她,甚至更過分的攻城掠池,其邪佞的程度已讓她連喘口氣都感到困難。
「知道就放開我啊!為何還要如此逼我?」她焦急的大喊。
「噓!小聲點,難道你希望宮外的守衛闖進來嗎?到時丟臉的可不只是朕喔!」
聽這話好像很為她著想一般,其實……才怪!他這根本就是惡意捉弄,不只不肯輕饒,還不停的……「好了啦!到此為止好嗎?人家是真的受不了了啦!」
這次她聲音可是放小許多,連語氣也變得柔弱,甚至連「人家」都出爐了。一般來說,只要不是鐵石心腸的男人都會深受感動,不再逼她才是。
可龍羿天就是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受不了還是得受,只要你不再反抗,朕保證不再為難你。」
「好!好!我不反抗就是。」為了不讓他繼續為難自己,就算他對她下個死詔,宋靜鷂保證絕對連眉也不多皺一下;不過同意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她心裡是自有打算,自有應付的妙方。
「真不再反抗?」這問題是白問了,瞧她那雙燦亮水眸中所閃動的神采,龍羿天清楚的讀出她根本就是在撒謊,只是不想點破而已;一切皆順著她的詭計而玩,不過結果可得由他來操控。
「真的,只要你不再為難我,我保證絕對乖乖聽話。」天是黃的,草是紅的,甚至說石頭是軟的都可以,只要他不再為難她就好。
「很好!」遊戲開始,比的是機智,「現在先把身上的衣物脫掉。」龍羿天雖放開了她,不過雙眼仍緊盯著她瞧,隨時準備蓄勢待發,只要她稍有反抗的跡象,那後果可想而知。
「脫衣服?」這是什麼命令啊?簡直就是換湯不換藥嘛!「呃,能不能換個命令?」
「不行!」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他否決得可真利落。他一臉惡意的看著她,大有只要她敢再說聲不字,就等著受罪的意味。
嗚!哪有這種事情的,擺明了欺負人嘛!「那……也得請你先挪開身子,要不躺著要我如何脫衣呢?」他能欺負人,她就能欺騙人,比的就是誰的動作快。
「好。」這次的龍羿天可乾脆許多,根本不用催促,更不用思考地離開她的身子,還她自由。
太好了!趁此時機……當龍羿天離開她的身上時,宋靜鷂立即一翻身就想滾下床去,可他的動作還是比她快了一步。才不過眨眼間,才剛減去的壓力又回到她身上,教她欲哭無淚。
不過狡猾的女人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死心的,她還是有話可說,且說得毫無愧色,「你不離開,要我怎麼脫衣呢?」嘿嘿!面臨這種局面,臉皮就是要厚,死也不能承認自己有錯。
「你不是想逃嗎?」這女人,都已經到這地步了,依舊不肯放棄,其努力不懈的精神當真無人能及!不過也無妨,「難道是朕剛剛看錯了?」他很故意的留個台階讓她下。
「對、對,是你看錯了。」有台階不下的是傻瓜,「小女子剛剛不過是想下床好脫衣。」
「既然如此,那朕是否該再給你一個機會?」他問得極有深意,眼神更是逼人,意在警告她不可再次作怪,要不就別怪他給她難堪。
「應該、應該。」雖然心急如焚,她還是得強裝一臉虛偽的笑容,虛應一下龍羿天。
「那就開始吧!」
話是說得好聽,龍羿天也真如她所願的放她自由,可身子卻緊緊的挨著她,兩人之間真無一絲絲的空隙,這下宋靜鷂可真黔驢技窮,只好真當著他的面緩緩褪去身上的衣物,直到剩下一件底衣,再脫下去可就是肚兜了,「這樣可以了吧?」
「不夠。」當然不夠,他要的是她的全部,可不只如此而已。不過龍羿天也聰明的不再倚靠她,乾脆自己動手,伸手就是猛力一扯,直至她身上的蔽體衣物一件不剩,才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樣不是來得乾脆許多?」
去死吧!宋靜鷂在心底咬牙切齒的咒罵著,可一張臉卻笑得甜膩極了,「這下你滿意了吧?那敢問皇上,小女子可否離開了?」再不答應,她就不惜以命相搏,來個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
「離開?」這可能嗎?龍羿天突然張牙舞爪的往她身上撲去,一陣打鬥聲跟著響起。
「小人!你不守信用,放開我!」宋靜鷂焦急的罵著。
「你才真是個失諾之人!」龍羿天不只雙手忙,連一張嘴也忙,不只忙著回話,還忙著啃嚙她全身的滑嫩細膚,真可說忙得不亦樂乎。
此時,聲音停頓了好一會兒,聰明人不用多言也能知曉到底發生何事。
許久之後,突然,「不要摸我那裡。」宋靜鷂似呻吟似的抗拒著,氣息聽來更是紊亂不已。
「好!」不摸這裡,他改摸別處,反正她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都屬於他,一切皆隨他意。
聲音再次停頓許久,突然,冒出的是宋靜鷂一聲驚天動地的痛呼:「該死!好痛喔!你起來啦!我不玩了。」
「不玩也不行,一切都來不及了。」
是啊,來不及了!裡子、面子全都丟得一乾二淨,哪還來得及呢?
這夜的一切,可說是宋靜鷂一生中最大的失誤,不過……悔恨也晚。
***
「沒人?」一個女人,一個探頭探腦的女人,正形跡可疑。左觀右察的注意四週一切動靜,直到確定四周真無其他人時,她才躡手躡腳的向前行。
一步、兩步……不錯!直至目前為止,一切情況還算良好,只要再多加小心一點,闖過這重重的關卡,她保證自己就能恢復自由。
真好!瞧!自由就在她的眼前對她招手呼喚呢!呵呵——
可蒼天殘酷,天下事就是不能盡如人意,眼看再多進幾步就能成功,正當她興奮且期待之刻,倏忽從身後傳來——
「你要去哪兒?」
嗚!這人上輩子絕對是只血蛭,不只好吸人血還忒是粘人,誰要是不幸被他給粘上,保證怎麼揮也揮不掉。
可這不幸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宋靜鷂。
「芙蓉,轉過來回朕的話,你要去哪裡?」連同這次,共有七次。七次什麼?芙蓉七次想從他身邊偷溜的紀錄。
龍羿天怎麼也搞不懂,為何一般女子想求都求不到的富貴,到了芙蓉眼中竟被她比喻成「牢籠」,只因姑娘她不屑山珍海味、錦衣羅緞,就只想著「回家」。
可問她家住何方,她又死也不肯說。要他放行更是不可能,他心裡非常瞭解,這一放將永遠失去她,這教他怎捨得放手?
一個不放,一個死也不肯留的結果,就是兩人互相暗中較勁,看誰是勝利的一方。
「我要回去。」既然逃不掉,乾脆就正面迎擊,宋靜鷂轉身一臉堅持的向龍羿天「宣稱」想回家的意願。
「好啊!」龍羿天答得可乾脆了,直到宋靜鷂露出一臉滿意的甜笑時,他才再次開口:「朕陪你走這遭。」
「什麼!?」陪她回去?呵呵!「還是免了吧!小女子可無福承受如此恩澤,謝了。」帶他回去,又不是不要命了,可怕!
「那就別再提回家之事。」龍羿天當然看得出她有心隱瞞,但就是不明白原因為何。
他也曾強逼過,可換來的卻是張蚌殼嘴,緊抿的不吐一語,拿她莫可奈何,只好時時注意,時時緊盯,不敢稍有鬆懈。
「不提就不提。」誰希罕!她就不信他能隨時隨地盯著她,她相信早晚他總會有疏忽的時候,到時……嘿嘿!誰也別想攔住她。
就算再不濟,等所有的事有了個了結之後,他再想攔也攔不了。哼!
看她臉上的薄怒,龍羿天搖頭苦笑。這女人當真是不怕他,一點也沒把他皇上的身份看在眼裡,才敢在他面前要笑就笑,要生氣就生氣,不想理人就甩頭不瞧人,唉!可再想想,這一切不就是他自己縱容出來的嗎?
他看上的不只是那張絕美的臉蛋,還有那無偽真實的性子,這是任何女人也比不上的,「跟朕到御書房來。」既然是自己縱容的,就不能有任何怨言不是嗎?
「不要。」要到御書房,倒不如命她再回他的寢宮算了!至少在那裡,她可以高興躺就躺,不高興就到外頭庭院欺欺小動物。
「為何不要?」每次邀她,她總能掰出一大堆的借口。不是肚子疼就是頭暈,害得他緊張萬分的召來御醫,她小妮子才一臉無辜的笑道:「沒事了!」一番折騰,所有人都被她給戲弄了,連他這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也無法倖免於難,真是頭疼啊!
杏眼一瞪,宋靜鷂噘嘴,懶得再找借口,乾脆吐實:「無聊。在那裡,你逕自忙你自己的事,而我這小小女子卻只能撐額發呆,再不就數數這、算算那,連御書房中有幾隻小蟲,我都清楚得很。」
噘嘴抗議的神情,含有幾分天真,更惹人憐愛。龍羿天禁不住被吸引的跨向她,抱著她輕哄:「朕在忙,你也可以啊!朕的御書房內什麼書籍都有,只要你有興趣,隨你取閱如何?再不你也可以動筆揮毫不是嗎?」
「真的?」這提議倒有幾分誘人。想想她已經好久沒動筆了,尤其是山水畫更是她的最愛。
「君無戲言。」看她興奮,龍羿天竟比她還要興奮,就算她開口要天上的星辰,他也會為她摘取。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走。」急驚風的宋靜鷂,可走得心甘情願、迫不及待。
而被扯著走的龍羿天除了滿臉無奈的疼寵之外,還是滿臉無奈的疼寵,誰教這回他的一顆心已然栽在這刁蠻任性又精靈慧黠的女人手中呢?
***
龍羿天邊審閱手中的奏折,邊不忘暗地觀察那靜坐在旁的宋靜鷂。
瞧那一向靜不到一刻鐘的女人,此刻竟出奇的安靜了將近一個時辰,聚精會神的時而抬頭不知在冥想些什麼,時而低頭揮筆不知在描繪些什麼,讓他看了也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
不動聲色的,龍羿天悄悄放下手上的奏折,安靜的起身,踏出無聲的步伐,一步步來到她的身後張眼細瞧,這一瞧可亮了他的雙眼,「好畫!真是一幅好畫!」
但瞧那幅畫,唯有一詩可以形容——
去郭軒楹敞,無村眺望賒;
澄江平少岸,幽樹晚多花。
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
城中十萬戶,此地兩三家。
她不只描繪得精美細緻,更把遠眺抑或直觀、近賞各個角度兼顧,讓人有種身臨其境的錯覺。
「要出聲也得先打個招呼,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正描繪得專心之際,突聞聲響,任誰也會被嚇著的!
「朕才真被你嚇了一跳呢!」龍羿天怎麼也料不到她的畫功竟已達如此高超的境界。
「哼!做賊的喊捉賊,最為可恥!」宋靜鷂冷聲一嗤,乾脆停筆不再繼續。畫興都被人打斷了,她還能畫個什麼。
「不畫了?」看她擱筆,龍羿天真有點惋惜,順手一探,取過那幅山水畫瞧個仔細,「這地方你去過?」瞧那活靈活現的景物,除非親自身歷其境,要不實難描繪得出。
「當然……」去過。這兩個字宋靜鷂趕緊含在嘴裡不敢說出口,若真說出口,那還得了!「呵呵,當然是沒去過,一切但憑想像。」信嗎?才怪!這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又如何取信於人。
不過她說謊已說慣了,真要說出實話,恐沒人會信吧!
又在說謊了。這女人真是……算了!逼也逼不到實話,還是算了吧!「完成它,將它送給朕好嗎?」難得一幅好山水,就此擱筆還真是可惜。
「不要,沒興了!」對一般人而言,皇上所提之事誰敢不從,可她不是別人,而是宋靜鷂,只要她是宋靜鷂的一天,任何人也別想勉強她,就算太后也得買她的帳,更何況是皇上呢?
「不完成,那豈不可惜。」可惜歸可惜,不過龍羿天還是聰明的住了口,不再多提那幅畫,「想不想出去遛達、遛達?」關了她一天,總得給她一點自由,要不真會悶壞了她。
「沒興。」唉!不能逃離這一切,就算出去還是心煩,那倒不如在此吃喝等死算了!等他知曉她就是宋靜鷂本人,就是她死期到來之日。
心急啊!但心急也沒用,眼前唯一能期待的就是這一切趕緊結束,她才能早日脫離,可脫離之後呢?想到脫離就代表著結束跟龍羿天的關係,宋靜鷂不由得有點茫然不知所措。
正當宋靜鷂想得出神之際,一張紅唇又被人侵佔了,等她回過神時,那熱情的吻也已結束,而她就待在龍羿天的懷抱裡動彈不得。
「你怎麼又來了?」從池塘邊相會至今,她老是被他欺侮,到最後連女人的清白也丟了,真是無臉見人啊!
「誰教你不理人!」龍羿天說得可是萬分委屈。想他在別人的面前威風十足,人人莫不爭相討好,可在這女人面前,他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不過是個只懂得寵她的男人,她卻一點也不在乎,這要他如何不叫屈呢?
「我在想事情不行嗎?你不只要限制我的自由,還妄想控制我的思想是嗎?」若是,他就真的該死!
當然是,他要的是她的全部,不管她的人或她整個思惟,皆得全部屬於他。不過這番霸道的宣言,卻被一副齜牙咧嘴的凶樣給遏止沒能說好,龍羿天只好改用軟性的攻擊,唇再次想要覆上嫣紅的唇瓣。
看他又要來了,宋靜鷂趕緊伸手一擋,「你忙完了嗎?」
「忙完了。」他忙著回答,還忙著撥開她的手。
「等等,大白天的難看。」那回會吃虧是因為兩人一同躺在一張床上,遂她逃不了。現下她可機伶了,趕緊從他懷中跳開,更胡亂的伸手一拿,也不知取了些什麼東西,就將它擋在自己面前,捍衛自己身軀的安全。
「你想跟朕對奕嗎?」看她拿在手中的棋盤,龍羿天當然知道她取它真正的目的,只是順勢一提,再詭詐的加點賭注,結果還是一樣的。
「對奕?」聽他所言,宋靜鷂才將手中的物品看個清楚。真是棋盤!「好啊!我們就來比比,不過可得加點賭注,這樣玩起來才能盡興不是嗎?」他有他的翻牆計,同樣宋靜鷂心裡也有她的過牆梯,兩人就來比比看誰的棋藝好。
「好!」正合心意,龍羿天當然是一口答應,「想賭些什麼,隨你開口。」
「就賭我的自由,如何?」宋靜鷂不要金也不要銀,唯一想的就是自由來去,她討厭被人局限,更討厭被人緊緊盯死的日子。
「可以。」早知她會提這個。瞧她自信滿滿的模樣,龍羿天也笑得詭譎,「你贏了,朕便無條件放你自由,但若是你輸了呢?」
輸?她宋靜鷂絕對不可能會輸的,這點她可有充足的自信,要不怎敢跟他賭呢?「同樣的賭注,我贏,放我自由;若我不幸輸了,生死由你安排,更別提自由二字。」
哇!這賭注可真是大啊!而結果將會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