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愛的臉被曬痛了,她慢慢睜開眼睛,不記得自己的房間有這麼大片的窗戶,她的小套房只有小小一扇窗,雨下得太大還會滲進來。
她伸直手臂打呵欠,意外打到人,她下意識的道歉,道著道著才發現不對——咦,她竟然只穿著一條小褲,她記得昨天她還穿著禮服,她的禮服……
言品夏平穩的呼吸聲給了她最好的答案,她的禮服,很顯然就是他幫她脫掉的!
「啊——」申小愛忍不住尖叫,把言品夏一併叫醒。
他單手支起身體,腦筋還不是很清楚,就看見申小愛裹著被單跳下床,像袋鼠一樣跳來跳去。
「幹嘛一大早叫得大小聲,吵死人了。」他坐起身,棉被跟著滑落,堅實的胸膛於是赤裸裸的呈現在申小愛的眼前,申小愛一看見他的裸胸,免不了又是驚聲尖叫,手指著他驚慌的問。
「你、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她簡直快瘋了。「為什麼我沒有穿衣服,你也沒有穿衣服?」
言品夏聞言低頭看了自己赤裸的上半身一眼,不記得他什麼時候脫掉衣服的,應該是大半夜覺得熱很自然就起身脫掉了,沒什麼大不了。
「你認為我對你做了什麼?」他一邊打哈欠一邊反問申小愛,滿不在乎的模樣真會急壞人。
「就是不知道,才要問你!」她轉移視線,盡量不看他的六塊肌,這三年來他好像變得更強壯、更有男人味。
「你覺得我們昨晚做了什麼事?」他故意用沙啞的語氣說話,表情曖昧到任何人都會誤會,申小愛不由得瞪大眼睛,猛吞口水。
他的意思是……
她努力回想昨晚的情景,昨天晚上他包下餐廳,又請來樂隊演奏她最愛的歌曲,對她展現無比的耐心和溫柔。他並且跟她聊起往事,她因為聊得太盡興拚命喝酒,最後喝醉吵著要回家,他真的送她回家,最後她在他懷裡倒下……
申小愛的記憶停留在她坐上車,之後發生什麼事她完全不記得。
「難道我跟你上床了?!」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又放聲尖叫,差點沒震破言品夏的耳膜。
言品夏打量申小愛,心想三年不見,她還是一樣愛胡思亂想,動不動就大驚小怪,一點長進也沒有。
「就算上床了也不稀奇,我們是夫妻。」他懶懶回道,和申小愛急切的口氣呈強烈對比。
「誰跟你是夫妻?你不要亂講!」她迫不及待劃清界線,惹毛了言品夏。
「要我把結婚證書拿出來給你看嗎?」他生氣的掀開棉被下床,申小愛連忙用一手遮住眼睛,從手指的細縫看到他下半身穿著整齊,才敢放開手。
呼!幸好,她還以為他沒有穿褲子……
意識到自己又胡思亂想,申小愛責罵自己是回來跟他離婚的,結果卻在他的床上過夜,真是有夠瞎的。
言品夏打量她癡呆的臉,突然想起好久以前,他曾經騙她男女只要牽手就會懷孕,她也是露出同樣的表情,不禁「噗」一聲笑出來。
他真的好懷念那段日子,她回來真好。
言品夏忍不住低頭親吻了一下申小愛的臉頰,申小愛先是眨眨眼,而後跳開。
他、他是什麼意思?
她一臉防備地看著言品夏,臉紅心跳之餘不免懷疑他另有企圖,以前一定要言爺爺施壓,他才會勉強吻她的臉頰,現在他竟然主動親她,真的很可疑。
「我要去上班了,你呢?」言品夏倒是心情很好,說起話來也特別輕快。
「我、我要回家!」申小愛適時回神。
「這裡就是你的家。」言品夏挑眉,更正她的說法。
「才怪!」她反駁。「我現在跟阿宏住在一起,我們共同擁有的小窩,才是我的家。」
申小愛之所以這麼說,有一半是事實,有一半是礙於面子不得不撒謊。她確實是和陳明宏共同分享房子,但充其量只是室友,並未住在同一個房間,她知道言品夏派人調查她,但她還是不想認輸,賭他只知道大概情形,不知道他們的生活細節。
她的謊言果真收到效果,言品夏第一時間沉下臉色,不悅地注視申小愛。
……本來以為這三年來她沒有改變,事實證明她還是有些不同,不但學會撒謊還變得厚臉皮,和陳明宏明明只是室友關係,還天花亂墜扯了一堆有的沒的,簡直是欠揍。
有一瞬間,言品夏考慮揭穿她的謊言,但想想旋即作罷,就讓她保留一點面子。
「我昨晚喝了一整夜的酒,突然覺得沒有力氣,你來幫我穿衣服好了。」他決定換個方式處罰她,申小愛果然愣住。
「啊,我?」幫他穿衣服?
「你不是想早點回去和阿宏共築愛巢嗎?」他特別在愛巢兩個字加重音,口氣酸得很。「我相信這點小小犧牲,你還做得到。」
申小愛聽出他不高興,煩惱地咬住下唇,不知所措。她還是如以往一樣怕他,但這不是她裹足不前的原因。跟他共同生活十二年,申小愛比誰都清楚,言品夏多有魅力,他只要有心,連英國女王都會被他迷倒,她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動作快一點,我快要遲到了。」他不悅地揚高聲調,申小愛反射性地上前去幫他。
「來了!」她往前跨大步,身上的棉被差點溜下來。
「啊——」她緊急抓住棉被轉身,臉紅尖叫。「你先把臉轉過去,我要穿衣服!」
模樣非常可愛。
「好啊!」他揚起一邊嘴角,慢慢地轉身背對著她。
申小愛一邊得注意他突然轉身偷襲,一邊彎腰四處找衣服,忙得很。
「好了嗎?」言品夏乾咳了兩聲,突然想起小時候他們兩人玩捉迷藏遊戲,她一下子就被他找到。
「還沒有。」可惡,她的衣服跑哪裡去了……啊,找到了,在那裡!
申小愛很高興地拾起雪白色的小禮服,才發現它有多不切實際,哪有人白天穿禮服的,而且它又非常難穿。
「穿好衣服了嗎?」言品夏也知道這一點,畢竟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幫她脫下禮服,想再穿回去,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呃,你、你能不能去我的房間,幫我拿一些比較簡便的衣服?大白天穿禮服太誇張了。」她不安地看著言品夏的寬背,他真的比三年前還要壯碩,身材更為結實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