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車輛不住地從旁掠過,只有定定停在路旁的她,像被他欲言又止的話給靜止了般。
「是嗎?」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用力過度而關節泛白,她所傳回的語調,卻是平靜得像他說的只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寒暄。
「你就是這樣!」對方像被踩著了痛腳般突地爆出叫囂,「就連我要跟你談分手,你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這樣叫我怎麼再和你相處下去?你根本一點感情都沒有!」
視線懸宕空中,她沉默不語,隱在鏡片下的眼眸墨然一片。她該有什麼反應?大吵大鬧有用嗎?為了一個不肯費心瞭解她的男人做出這種無聊的舉止,值得嗎?
「我本來是想平靜分手,是你逼我口出惡言的……」像唱獨角戲地怒叫了一陣,男子挫敗地停下了口,有些心虛地替自己辯解。
「我知道。」她平靜地打斷他,「是我的錯,就這樣?」
「澄觀,我……」男子還想解釋,卻因她的淡然而不知該如何開口,頓了半晌,只能口拙地低歎口氣,「嗯……」
「就依你說的,我還有事,不多聊了。」手指一按,結束了通話,手緩緩放下,少了以往乾脆利落的氣魄,小巧的手機握在手中,卻成了千斤重的負荷。
沒有感情?若沒有感情,為何她會覺得胸口沉窒不堪?下意識地從敞開的車窗往外望去,看到了映在後照鏡中的自己,表情和平常一樣泰然自若。
難道,沒將傷心表露於臉上,就代表她沒有感情?
驀地,手機響了,將她從怔忡中喚回,她定了定神,按下通話鈕。
「我是褚澄觀……沒有,我沒有一邊開車一邊接電話,我現在停在路旁……嗯,快到了,我會替你好好監督的,別擔心,好,回頭見。」輕輕將手機擲上了一旁的前座,檔速一打,方向盤一轉,小巧的福斯金龜車流暢地加入了擁擠的車水馬龍中。不管旁人再怎麼說,她依然是她,她所堅持的她,永遠也不會為了別人改變。